073.福利
第八回
有時候，我也分不清楚，什麼是演戲，什麼是真心——
葉俊華此話一出，餐桌上立即熱鬧起來。
見所有人都在笑，林美景羞得不知如何是好，而葉文臉上則浮現出與以往不同的東西。
……
吃了葯，美景的感冒癥狀並沒有緩解多少。
她紙巾不離手，還在堅持工作。
婷婷貼心地泡了熱茶進來，越發親密：「美景姐，我看你不如回去休息吧。反正忙了這幾天，現在也幹不了什麼了，要等著靈犀那邊回復邀請啊。」
「謝謝。」美景接過茶來，喝一口搖搖頭,「說不定今天就會有回復，我得坐鎮。」
「你真是認真，我還是第一次跟像你這樣的老大。」婷婷不禁投來敬佩的目光。
美景餘光掃了眼外面，示意婷婷過來，小聲說：「婷婷，你幫我做件事。」
「美景姐你說。」
美景示意她附耳過來，然後小聲說了幾句。
婷婷聽完點點頭，然後就轉身出去了。按美景的吩咐，婷婷在部門裡八卦了周承禮女友是楊依娜的事情。
下午時候，美景無意撞到周承禮和楊依娜竟然在大廈天台爭吵。
「你這樣有意思嗎？竟然還派人跟蹤我！」周承禮昨晚就發現了有神秘人尾隨，只是他並不知道，那人是美景托雪莉幫忙，請鄒啟明手下人幫的忙。
她的目的並不是為了監視他，就是為了讓他發現自己被人跟。
楊依娜自然是不承認，反過來將他漫罵：「我還沒有問你心裡裝了什麼鬼心思，你倒先潑髒水到我身上！周承禮，別忘了你是怎麼死皮賴臉地纏著我要跟我好！」
「依娜，我沒忘。但是你現在給了我很大的壓力！你跟本就不相信我！」
「你天天和賤人在一起，你要我怎麼相信你！周承禮，我告訴你，吃著碗里看著鍋里這種事情，在我這裡是零容忍！」
「林美景已經嫁給你表哥了，我跟她都已經是過去式了。你為什麼.……」
「過去式了還給人家送宵夜獻殷勤？」
「你還說沒派人跟蹤我？」
「周承禮！」楊依娜指著他的鼻子就罵，「虧我對你這麼好，你竟然這樣對我！我不嫌棄你窮，不嫌棄你家境不如我好，在我爸面前還那樣維護你，幫助你！你這樣子對得起我嗎？」
「寶貝，我錯了。」周承禮果然立馬繳械投降，過去抱住就哄，「我心裡只有你只愛你，你知道的呀。要不然，我也不會頂著那麼大的壓力，拋棄了林美景和你在一起。你對我的好，我能不知道嗎？我錯了，你打我好不好？」
「打你有用嗎？你現在就是吃著碗里又看著鍋里。」
「寶貝啊，你怎麼不明白我呢？現在明著是你爸爸想我在這裡有更好的作為，但實際上我卻被發配到最糟糕的地方。我如果不向林美景示好，我又能怎麼樣！」
「你休想哄我！我已經說過了，會想辦法幫你再安排其它部門。你執意不走，就是想吃回頭草！」
「你想什麼辦法！上次的事，你在葉家還有說話的份兒嗎？現在又是葉文當政，你在他那裡能討得了好？寶貝，你理智一點冷靜一點行不行？」
楊依娜沉默了。
「現在靈犀合作案重啟了，這是個非常好的機會。是個現成的讓我可以大展拳腳的機會。林美景沒有經驗，只要有機會，我就可以出頭啊。」
「真的？」楊依娜是相信了。
「當然是真的。我比任何人都想要成功，這樣我才能配得上你。這樣你爸爸才能不再猶豫，把你嫁給我！」
「親愛的，但我就是不喜歡你和那個賤人又走那麼近。」楊依娜摟住他脖子，開始哼哼。
「我的人，我的心都是你的。寶貝你要相信我。」
說著，兩人就吻在了一起。
美景躲在通往天台的門後面，伸手捂著嘴，硬是忍住不發出任何聲音，只有憤怒在心中像燃燒的火球越燒越旺。她掏出手機來對準這畫面來了幾張，輕著腳步就往下面走。
離開危險區域，她才拚命地換氣，接著一連串的噴嚏，感覺腦漿都快要震成一團渣了。她確實需要休息，於是乎去了總經理辦公室，想跟葉文告個假再回去。
門口的秘書沒人，也沒有見到楊小寶。
她暈暈乎乎地推門進去，卻見葉文站在窗邊，方庭從後面抱著他，前胸緊緊貼著他的後背。
畫面實在是太美，而她……卻覺得好生諷刺。
美景就這樣毫無預兆，冷不丁感覺到腦仁疼，重心向前打了個巨響的噴嚏。
窗邊的男女齊刷刷扭頭看過來，從方庭臉上的淚痕看得出，兩人方才也爆發了場不小的『戰爭』。
葉文眉頭深鎖，明顯拉開了方庭之間的距離。方庭則走到一邊去，背對著，看似是在整理妝容。
「葉總，我請個假。」美景覺得眼前都有點天眩地轉，說了就轉身，然後又補充上一句，「不好意思，你們繼續。」
「林美景。」葉文叫住她，走上前來伸手就探上她的額頭，臉也跟著越發沉下來。
「沒事沒事，我回去睡一下就好。不打擾你們了。」美景都沒有發現，自己推開葉文手時是很用力，笑容更是違心。
葉文偏偏抓住她胳膊：「我讓小寶送你回去。」
「不用。」美景直接是吼了出來。
這時方庭佯裝無事走過來：「走的人應該是我。阿文，方才的提議你再考慮一下，我等你消息。」
方庭踏著高跟鞋，趾高氣昂地離開。
葉文把門一關，並沒有鬆開美景，而是發聲質問：「你這是在幹什麼？」
「我請假。」美景一聽他這口氣就炸毛，「我不舒服要回家休息。」說完，又打了長串噴嚏，鼻子都紅了。
「我是問你發什麼脾氣？」
「哈。」美景笑笑，「我哪有發脾氣，現在拽著我興師問罪的人不是我。」
「方才的事你愛怎麼想就怎麼想，我不會解釋。」葉文聲音冰冷，表情更是高傲。
「哈。」美景只覺得心臟有點抽痛，還是只能一笑，「我又不是瞎子，不需要你解釋。我有說什麼么？有拿你是問么？」
葉文看著她沒說話。
美景真想拍手叫好，竟然能讓這男人無話可回，自己還真是厲害。只不過這個厲害，自己覺得一點也不高興。
她正想說『鬆手』，不料葉文一把將她橫抱起來，不管她怎麼掙扎，硬是把她抱到了沙發那裡才放下。
「你幹什麼！」她感覺臉上更燙了。
葉文手撐在扶手上，將她挾持在沙發上，目不轉睛地看著她：「不許動。我叫小寶過來。」見她又想反抗，壓低聲音又說，「你要是再不聽我的話，別怪我自己動手扔你回去。」
「.……」美景無語，暗咒這人簡直就是有病。
之後，葉文打電話叫來了楊小寶，這才讓她離開。楊小寶遵從命令，開車直接將她送回了葉家，交待給老秦才回去復命。
鄭心妍聽聞她病得不輕，命老秦叫來了醫生，開了葯，掛了點滴，親自守在旁邊。
美景發了高燒，躺在床上就迷迷乎乎睡著了。
她心裡知道，自己肯定是被燒糊塗了，不然也不會夢見自己回到了以前，校園時，她第一次見到周承禮時的場景。
那個代表金融系表演唱歌的男孩子，一出場就被學妹們封為了校草學長，很是受歡迎。
那時候，林美景也犯了花痴，覺得這個叫周承禮的學長，真是長得很帥。
只是後面她怎麼也沒想到，她會被那個幸運的籃球砸中，那個『罪魁禍首』竟然就是周承禮。他覺得抱歉，請她吃了一個禮拜的小食堂。而她作為回禮，親手為他織了一條圍巾。
學長在下雪那天向她表白的時候，她高興得一夜沒有合眼。同學都不相信，她林美景竟然就這樣把校草給收入囊中。他們就像所有相愛的情侶一樣，形影不離，發誓畢了業也不分手，一定要白頭到老。
她以他為中心，想把全天下最好的東西都給他。為他洗衣做飯，善待他的父母朋友，她本來也有遠大的抱負和理想，不知不覺卻只想成為賢妻良母。
只是……美夢總要結束，惡夢緊隨而來……
她分明看見兩個人吻得熱烈，慢慢卻變成了另外兩張面孔.……
「葉文？方庭？」她手足無措地站在那裡，見他們眼裡只有彼此，心裏面突然好難過。她感覺自己站在不應該出現的夢裡，難過得放聲大喊，卻怎麼也發不出聲音。
她喉嚨一個用力，連帶著眼前畫面也漸漸變成了熟悉的房間天花板，還有那個真實的身影。
葉文坐在床邊，身上的正裝還沒有換下來。他手裡拿著毛巾，換下她額頭上的，表情沉靜極了。
美景不敢相信這樣的畫面，喃喃地問：「你是誰？」
葉文清冷地看過來：「你爸打過電話來，你明天再回給他。」
「爸爸.……」美景聽到這個，鼻子一酸，眼淚嘩嘩地就涌了出來，令葉文始料未及地擰起了眉頭。
「我想回家。」她全身難受，幽幽地帶著哭腔說。
葉文臉上沒什麼表情，想了想問：「你在家，生病的時候會怎樣？」
「吃好吃的。」
「想吃什麼？」
「冰糖葫蘆。」
聞言，葉文重新擰起眉頭。
美景可憐巴巴地看著他，眼睛里盈滿了淚水：「我媽不給我吃，我爸爸就會偷偷買來給我。」
「冰糖葫蘆不可以。」葉文果斷拒絕，見她淚汪汪的，暗暗嘆上一口氣，又說，「你爸還會怎麼哄你？」
「我爸爸……」美景哽咽了幾秒，「會一直守著我，然後給我表演各種好玩的，小魔術，鬼臉，還有大惺惺。你能不能給我表演個大惺惺啊？可能我會好過點。」
葉文臉上全是為難，已然在思索大惺惺的樣子。
見此，美景輕聲噗笑出來，整蠱成功。
葉文眼底的光沉了沉：「林美景，你耍我？」
「誰讓你一幅要對我言聽計從的樣子。」美景沒什麼力氣地回答，「怎麼？心裏面有愧啊？」
葉文好看的唇抿了抿，冷漠無情地看過來：「你生病，不跟你計較。」
「原來，只要生病，就可以有護身符啊。」美景笑笑，然後開始拚命咳嗽，咳得整個人都在巨烈晃動，骨頭都在疼。
「好疼。」她一臉痛苦。
「哪裡疼？」
「頭疼，全身都疼……心也疼。」她閉著眼睛，臉色慘白。
下秒，葉文脫下鞋去到床的另一邊，掀起被子坐進去，扶起她讓她靠在自己的胸膛上，胳膊從後面圈住她。
「你……」美景無力反抗，心裏面還是震驚的，「你這是幹什麼？不需要。」
葉文抱著她瑟瑟發抖的身體，在她耳邊說：「難受的時候你就想找個東西抱著，別說你現在不想。」
美景愣了愣，不由憶起上次醉酒，她在葉文懷裡醒過來。可能就是上次，她抱著他不撒手的時候，說過這話。因為這是她的秘密，一直都是。
「這算是棋子的福利么？」她感覺腦子已經被燒成了一團漿糊。
葉文輕笑一聲：「就當作是。重新再找個棋子，太累。」
美景笑了笑，這下完全依靠著他，真實地感受著他的體溫還有他身上那霸道的氣味。「那我就不客氣了。」
葉文沒再說話，美景卻覺得心裏面塞滿了什麼東西，不說出來就難受。
「我們可以聊天么？」
「不可以。」
「我是病人。」
「病人少說話。」
「病人有特權。只有這種時候，你才沒機會找我麻煩。」
葉文沉默，似是給了她默許。
「葉文。」她耷拉著眼皮，聲音細得似在喃喃自語，「其實，你心裡還是很喜歡方庭的是不是？」葉文沒有回答。「第一次知道你們的關係時，她抱了你，你推開了她，還說了那麼多的狠話。今天她又抱了你，你卻沒再說狠話，也沒有推開她。你心裏面恨她，但也還是喜歡她的是不是？」
「人是沒有回頭路可走的。」葉文聲音沉得沒有一點溫度。
美景笑笑：「如果真的可以有『重生』這回事情就好了。我可以回去那個時候，告訴我自己，千萬不要和他在一起。而你，可以回去阻止方庭和你大哥結婚。」
葉文輕輕笑了一聲：「再回去千萬次，結局都是一樣。」
「對，結局都是一樣。說不定，方庭和你結婚了，但你卻見異思遷了。因為男人總是覺得別的女人更漂亮。」
聞言，葉文表情閃過一絲無奈，說了兩個字「歪理」。
「歪理又怎麼樣，我已做好準備，還要看見N次，你們倆抱在一起的畫面。」她直言不諱。
「我說過，給你特權。」
「你說那個不允許和異性有什麼什麼的那個葉太太特權？」美景噗笑一聲，「葉文，你知道特權這東西對我來說有多麼悲哀嗎？
「因為我不是真正的葉太太，我們的關係也不過是一種協議，所以我跟本沒有任何立場行使這個特權！我不敢，也不該.……
「所以拜託你，以後不要讓我看見。你可以有小三小四小五，也可以和方庭繼續糾纏不清，但是不要讓我看見，特別是在這個家裡。不然，我多可憐啊.……結婚前被未婚夫背叛，結了婚還要被老公背叛……」
念叨著，她越發覺得這樣依在葉文懷裡，竟然有昏昏欲睡的功能，額頭已是緊挨著他的下巴，慢慢閉上眼睛……
葉文一動不動，伸手拉了拉被子將她牢牢蓋住，表情在燈光里變得失神沉靜……
他與方庭，曾經就像是彼此的影子，只不過一個在鏡子里，而另一個在鏡子外。鏡子里的低調，緊隨著別人的言行，只待有一天可以衝出束縛。
而鏡子外的，熟知自己有多大的能耐，清楚知道自己想要變成什麼樣子。
當他們在葉家花園裡第一次見面時，就知道彼此同樣是不甘於此的人。他們相互憐惜，相互欣賞，相互鼓勵。
還記得方庭總是說：「阿文，你很聰明，但是也很笨。」
那時，他並不是完全明白這句話的意思。
如今，他明白，自己曾經真以為兩人可以攜手走到最後，確實是笨的。
……
翌日早晨。
美景醒過來的時候，葉文已經不在身邊。
倒是英其又是給她端水吃藥，又是把廚房熬好的營養粥端來她的面前。
「謝謝。」美景感覺身體清爽了些，吃了兩口粥，「葉英其，你非要這麼盯著我么？」
葉英其托著腮幫子，眼睛睜得圓溜溜的，就守在她面前。「二哥交待的，我得看著你吃完。」
聞言，美景愣了愣，突然間覺得，自己這顆棋子對他而言，還真是挺重要的。
她又吃了兩口，忍不住問說：「他還交待了你什麼？」
葉英其下秒就拿過餐盤裡的香蕉，剝了皮就咬上一大口，然後說：「二哥說，要你自己想像。」
美景看了看香蕉，又看了看也是一頭霧水的葉英其，突然和大惺惺聯繫在一起，險些將嘴裡的粥噴出來。
「我感覺這是一個陷阱。」葉英其自己都這樣說。
美景捂著嘴笑，好半天都停不下來。
「也罷，能逗你開心開心也不錯。」葉英其倒是想得開，「你病得這麼厲害，爸媽都可為你擔心了呢。」
「不過就是感個冒。」美景不好意思笑笑。
「二嫂你快點康復吧。早上我見二哥也有點咳嗽了，肯定是被你傳染了。」
「葉文被我傳染了么？」
「我二哥身體那麼棒，應該還好，只是有點咳嗽。」
美景點點頭，心卻莫名懸了起來。
昨晚，她醒了幾次，都還是在葉文懷裡。因為睡得太過舒服，所以她睜了睜眼又繼續睡去。如果因為這樣把病菌傳染給了他，那自己真是很過意不去。
用過早餐，美景給楊小寶打了電話，想問他葉文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但楊小寶一直不接電話，害她完全沒了打探渠道。
她窩在床上，糾結了好半天才給葉文發過去一個簡訊。（我好多了。）
但一直就沒有葉文的迴音。
這傢伙，要求她的時候那麼專制。現在不及時回她簡訊，完全就是雙重標準！
她煩悶地翻了個身，想起昨天的事情，翻到照片給雪莉發了過去，並附文：娛樂頭條。
她早就知道周承禮沒安好心，但她也算彼此彼此。
她坐起來問了婷婷靈犀的回復來了沒有。婷婷說沒有，並且也在納悶，一個簡單的邀請函不至於這麼緩慢。
美景心裡咯噔一下，心想問題肯定出在雷宇峰那裡。
也許，雷宇峰已經變了合作的念頭。
她煩燥地抓抓頭髮，然後就見一個黑影從陽台跳了進來，緊跟著響起的是一記懶懶的『喵』。
「黑子？」她坐在床上吃了一驚，果不其然，黑子邁著腳步從陽台走了進來。
美景還真佩服，這位真是哪裡都喜歡遊歷一下，現在竟然來了這個房間。
「黑子，你從哪裡爬上來的？奶奶肯定又在找你，你快回去。」美景揮了揮手就要趕它。
但黑子『喵』了一聲，一個跳躍就躍上了床面，在她面前跺了幾步，竟然趴了下來，沖她張了張嘴巴，明顯打了個哈欠。
美景難以置信地盯著它：「你……」本想趕它，最後卻一笑了之。
她用手機給黑子拍了張照，然後發過去給葉文，並附字：意外的客人。
既然他不回，那她就拚命地發，發到他回為止。抱著這樣的念頭，美景又給黑子拍了幾張，然後又來了張自拍，完全不顧及自己素顏亂髮的樣子，誓以騷擾葉文不罷休為目的，樂此不疲。
終於，葉文回了兩個字：吃藥。
林美景蹙眉，咒了句：「你才吃藥呢。」
這時，有人敲門。
美景收起手機說了句「請進」。
馮倩帶著個傭人進來，說著「好點了沒有」，走近看進床上的黑子，嚇得後退了半步。
「這是……」
「媽，別怕，是一隻貓。」美景趕緊把黑子抱來身邊，「黑子，奶奶的貓。」
馮倩驚魂未定地拍著胸口，定睛一看：「這貓不是阿文小時候撿回來那隻么？這麼多年找不著，原來是跑去老夫人那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