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7.比男人好點
林美景是故意不戴的，理由也非常合理。
「太貴重了，我怕弄丟。到時候還不出來給你，我就慘了。所以，還是交還給你保管，我們平時就戴銀戒。」
葉文微微抬了抬下巴，從眼底縫裡看她，未置可否。
美景腦中閃過昨晚的那些感動，突然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那人只在燈火闌珊，只在昨晚的那幾個小時里。
「今天有什麼安排？」她起了個新話題，「如果沒有的話，我想和姐妹自由活動。」
「問王英，安排都由他負責。」葉文漫不經心地說了句，然後從她面前經過，走下樓，往餐廳去。
這時，王英剛好從外面進來，喚了聲「文哥」，然後就對林美景說，「嫂子，吃完早飯，我們開遊艇出海。」
「出海？」美景對這兩個字倒是覺著新鮮。
……
用過早餐，他們一行人去碼頭坐上了遊艇，馳騁於汪洋大海之上。
雪莉和鄒啟明打得火熱，王英則明顯對茵茵上了心，就美景一人坐在甲板上發獃，無聊得要命。她單手托腮，太陽實在曬不動了，於是去到駕駛艙。楊小寶正在負責駕駛。
「小寶，沒看出來，你連這個也會開。」美景過去誇讚。
楊小寶笑得燦爛：「美景姐，下次有機會，我再開個飛機給你看看。」
「你連飛機都會開？」
楊小寶一臉的驕傲：「當然，我是有飛行證的。」
美景嘖嘖地好一陣讚歎：「真沒看出來，你這麼年輕，竟是個全才。」
「跟著老闆，我必須是全才。」楊小寶咯咯笑了起來，「不過，我遇到老闆之前，是個什麼都不會的小人物。現在的一切，都是一樣樣學起來的。你絕對想像不到，我以前是怎麼過的。」
美景好奇地看著他，對此表露出強烈的興趣。
「我啊，那時候是個街頭小混混，偷車，偷錢包，只要是壞事，我都干過。」
楊小寶說得輕鬆，而且沒有半點介懷的意思。
「是老闆把我帶在身邊，帶回了正途。」他語氣里全是感激，「所以，沒有老闆，就沒有今天的楊小寶。」
「他……」美景實在沒法把這種助人為善的事和葉文聯繫在一起，撇撇嘴咕噥句，「他會有這麼好心？」
楊小寶倒也不生氣，只是不緊不慢地回了句：「日久見人心嘛。時間長了，美景姐自然會知道的。」
美景笑笑，伸手拍拍他肩膀：「你這麼忠心，他得給你發獎金才是。」
「那美景姐幫我多美言幾句唄。」楊小寶笑著撒起嬌來。
美景一時間哭笑不得，想起來，問：「你這麼忠心，勝男也是，葉文對勝男也是有一點恩情的是不是？」
楊小寶點頭：「恩情多多少少都會有的，只不過詳細的我就不知道了。」
「難怪。」美景點了點頭，勝男對葉文的那種維護，已然是超過老闆和員工的關係了。
這時，勝男走了進來，冷冷掃了美景一眼，然後對楊小寶說：「老闆說，返航。」
「返航？」楊小寶和美景異口同聲，按王英的計劃，遊艇要開往附近的一個島嶼，在那裡停靠，一行人上島去走走。
勝男沒有解釋，轉身出去。
楊小寶遵命，掉轉船頭，美景則去船艙另一邊找葉文。
她進去的時候，葉文正掛斷一通電話，微蹙的眉頭顯得神情有些凝重。
「我要趕回葉家。」他主動告知。
「是不是集團有什麼事？」美景猜測。
葉文繼續翻閱手中報刊。「你和王英他們留在這裡，到時再由王英送你返回。」
美景在他對面坐下：「有什麼我可以幫忙的么？」
聞言，葉文終於抬起頭來，神色清冷。「需要你的時候，我自然會說。」
美景點了點頭，本想繼續問，但王英和鄒啟明走了進來，明顯是進來說正事兒的。美景識趣離開，門口處，勝男已經在把守。
美景去到甲板上找雪莉她們，雪莉倒是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因為鄒啟明和王英說漏了嘴。原來，他們離開之後，葉英喬的案子就發生驚天大轉變。那指證葉英喬的女人突然不想再追究，更是從隱蔽的住處離開。
「葉英喬現在回集團的話，就麻煩了。」美景聽完之後，暗咒不妙。
「行了，你也幫不上忙。」茵茵拍拍她肩膀，「我男主再加上那三個臭皮匠，應該搞得定的。」
「得有一個恰當理由結束這次蜜月提前回去。」美景自言自語，然後陷入沉思.……
返程的私人飛機已經準備就緒，葉文看著窗外的夕陽夕下，表情冰冷。
「老闆，還有五分鐘就走飛了。」勝男過來稟告，貼心將他手邊的外衣取走掛起來。
葉文垂了垂眸子，突然感覺到後面有人走來，過道另一邊坐下。扭頭，林美景已經坐下，並系起安全帶。
他眼中閃過一絲意外，自己的安排並不是如此。
美景端了端坐姿，然後朝他看過去：「又沒什麼公務，你回去怎麼解釋？」
葉文沒說話。
「就知道你沒想到最好的理由。」美景笑笑，「喏，這就有一個現成的最好理由。」
「你浪費了一個悠閑假期。」葉文嘴角含笑。
美景認同地點頭，然後說：「假期可以再補，老公的事得放頭位。」興是老公二字很是稀罕，葉文表情里竟有點不適應。
見他如此，美景倒是臉皮厚起來：「你也儘早習慣吧，從法律角度來說，你確實是我老公。比起互相冷臉對待，我們不如還是好好相處吧。一條船上的人，還是齊心協力吧，如何？」
葉文未置可否，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看著她良久，裡面的閃光點很是耐人尋味。
「如……何？」美景還在等他表態，杏眼巴巴地看著他。
葉文輕揚了一下嘴角，淡淡說句「少說話，多做事」，把視線投向窗外。
美景撇嘴懶得計較，深呼吸一口氣，告訴自己，一切才剛剛開始。
……
他們的提前歸來，已經通知回了葉家。
車子駛進葉家大門的時候，葉俊華早就在客廳里等候著。
葉文扶著一臉倦容的林美景，很是不好意思地出現在眾人眼前。
「爸爸，媽媽，媽。」美景用手捂著肚子，和葉文一起走過去。
葉俊華和鄭心妍都在說平安回來就好，馮倩則半帶埋怨地說：「美景，你這身體怎麼說不好說不好了呢？好好一個蜜月就這樣泡湯了。」
美景沒什麼精神地笑笑：「也不知道吃錯了什麼，確實是因我掃興了。」
「沒關係。」葉文扶著她肩膀，語氣溫柔，「下次。」
美景點點頭，沖他露出一個笑容，新婚小兩口看上去比結婚前更加親密了些。
「孩子水土不服，夠難受了，不要再說風涼話。」葉俊華不高興了。
「老爺，我這哪是說風涼話？我是關心則亂。」馮倩笑著急忙申明，「美景啊，你可別誤會媽的意思。」
「美景，你們一走，你媽就開始操心你們了，怕你們吃得不好，住得不好。」鄭心妍適時幫腔，「怎麼樣，現在還是難受的話，就讓醫生過來再給你看看。」
「謝謝爸爸，媽媽，謝謝媽。回來我就感覺好多了，就不麻煩醫生了。本來應該去見一見奶奶的，但我實在是……想回房間休息，可以嗎？」
「去吧。奶奶交待過，讓你別過去了。明天再說。」葉俊華髮了話，並吩咐老秦去廚房弄點養腸胃的湯待會兒送上去。
「爸爸，媽媽，媽，那我就先回房間了。」她禮貌打著招呼，然後對葉英其用眼神致了一下意，就跟葉文上樓了。
他們的新房早就布置妥當，美景走之前還未進來過。
一切都正中她的喜好，顏色淡雅的裝飾和布置，處處都體現著品味和高雅。
「文少爺，少奶奶，那我等會兒送湯羹過來，你們先休息一下。」老秦說著，放下行李，帶門出去。
房門關上，下一秒林美景就恢復生龍活虎，精神奕奕地四處欣賞。她房中原來的物品都被挪了過來，包括梳妝桌里的小物件都沒有漏掉，而且擺放整齊。
她愛死了現在這個超級大的更衣間還有化妝台，坐在化妝台前，看見抽屜里那枚幸運幣，情不自禁拿在手裡把玩。
「幣神，你真的好靈。」她不信邪都不行。
「到床上躺著。」葉文在更衣室外命令。
美景一臉不情願地回頭看他：「能讓我再自由會兒嗎？說謊是件很累的事情。」
葉文站在床尾的位置，在矮塌坐下，大有不屑之意地說：「沒人逼你。」
美景這時候後悔了，她就該躺在沙灘上吹風聽浪，不該在這裡枉做好人！她緊咬唇邊，然後起身晃過去，如殭屍般倒在了床上。
她餘光看見勝男不知從哪兒翻上來，從陽台進來，過來就開始收拾葉文的行李箱。美景都見怪不怪了，只是不明白，她是保鏢，卻又是僕人。
「我有一個問題。」美景側躺著舉手，「為什麼勝男總喜歡飛檐走壁的？我就沒見過她走正門。」
勝男充耳不聞的樣子，繼續將葉文的衣物放進更衣室里。葉文也沒回答，起身去了衛生間。
美景坐起身來，對於自己成為空氣的事實只能是笑一笑接受。
「親愛的勝男。」她雖是說謊，但坐完飛機確實渾身難受，於是露出一個可愛的笑臉，「可不可以麻煩你也幫我收拾一下啊？還有，幫我把睡衣遞給我一下，十分感謝啊。」
勝男一臉冰冷地過來：「恕難從命，我只是老闆的手下。就算你現在是老闆娘，也別想使喚我。」說完，酷酷地又從陽台外面翻了出去。
美景雙手插腰就納了悶了，這女人怎麼就這麼難親近呢？！還說不是喜歡葉文？！
這時，葉文從衛生間出來，嘴角掛著抹淺笑。
美景明確這屬於幸災樂禍。
她環起手來：「我除了掛著個虛名，能不能有點實際的權力？」
「勝男不是一般的保鏢和僕人，你不要去招惹她。」葉文明明白白地告訴她，「到時吃了虧，不要怪我不保你！」
美景聽了一時間竟啞口無言，仔細想想，幾次確實是自己去招惹了人家。「那……要是她招惹我怎麼辦？」
葉文沉默了會兒，雙手插袋地轉身看她，用一張臉就表達了這問題有多麼愚蠢。
「我肚子好像是有點不舒服了。」美景當作什麼都沒問過，掀起被子就乖乖往裡面鑽。被子里溫暖又舒適，她躺進去就覺得睡意濃烈，本想閉閉眼睛，不知不覺卻睡著了。
恍恍惚惚之中，她聽見葉文在打電話，稱呼對方為「爸」，語氣十分恭順地報著平安到家的消息，並說她已經睡著了，明天再打個電話過去。
美景心中漾起一陣溫暖，覺得自己又做夢了。
這一覺，她睡到大天亮，睜開眼睛的時候葉文就在身邊。
她不是第一次見葉文的睡顏，卻還是整個人一哆嗦似見鬼般神經僵硬。他們兩個昨晚是睡在同一張床上？！她以為，葉文會睡地上的！
再看自己，分明是穿著衣服睡著的，為何現在卻是穿著睡衣？！莫非……
她立馬從床上翻了起來，跳下床，一臉疑惑地不知如何自處。
「你幹什麼？」葉文的聲音傳過來，她惶恐轉身，見他仍好好躺在那兒，只是嘴唇動了動。
「我們怎麼睡在一起？」她只好直接問。
「豬都沒你睡得沉，特許你破例一次。」
美景蹙眉，有這麼誇張？！一想，昨夜是自己睡地上的日子。「那我的睡衣呢.……」
葉文噌地坐起身來，睜開眼睛，顯然已沒了繼續睡下去的興緻，唇邊肌肉隱隱收了收，然後冷冰冰地朝她看過來。
美景心跳漏了半拍，硬著頭皮繼續說：「我知道你對我沒興緻，但是.……男女有別，還是注意一下吧，好不好?」
緊接著，葉文扯起一邊嘴角，赤.裸.裸地表達著不敢苟同。「你和男人的區別在哪裡？」
美景條件反射地低頭看胸，只感覺到一股熱流躥上腦子。「我這麼明顯一個女人。」她雙手插腰，不服氣地把胸一挺，「你看不出來啊？」
葉文嗤之以鼻：「不穿的時候就見過，就比男人好點。」
「比男人好點？」美景不接受這樣的人身攻擊，「我是A裡面最大的，你懂不懂！這叫剛剛好，你懂不懂！」
她正是生氣，不想突然傳來敲門聲。她條件反射就跳回床上，鑽回葉文懷裡。葉文伸開手臂讓她枕著，兩人迅速擺好的POSE之後，說了句「進來」。
原來是老秦帶著幾個僕人，直接將早餐給送了過來，是葉俊華下了特殊命令，他們可以多睡一會兒，不用去餐廳一起用餐，算是對他們新婚夫妻的一種體恤。
「少奶奶，老爺問您好點了沒有？」老秦一邊招呼僕人擺好早餐，一邊問。
美景不太好意思地半坐起身來：「謝謝秦叔。麻煩你告訴爸爸，我好多了，這就起來過去。」
「少奶奶你繼續休息吧，老爺已經說了，這幾天免了一起用早餐的規矩。」老秦說著向葉文點頭致意，然後就帶著僕人關門出去了。
呼，美景拍拍胸口定下心神來，確定他們真的走了，這才重新躺了回去。
觸到某人的肩頭溫度，又與某人目光接觸，像彈簧般想跳開，卻被某人用胳膊一把固定住，姿勢實在是危險。
「幹嘛？」她皺起眉頭。
葉文眯著眼睛看她，臉上的戲謔半真半假，只是這樣看著她。
「你說過我是男人的。」她不安地咽了咽口水，不得不認了慫，「你不會對男人有興緻的對不對？」
葉文不說話，目不轉睛地注視著她，漂亮的唇離她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美景心臟驟停，全身似被電流通過，動彈不得。
葉文似馬上就要觸到她的嘴唇，驀然停下，緊跟著嘴角扯了扯：「下次再敢不換衣服就睡著，讓我給你換睡衣……就別怪我不客氣，扒光了你。」
美景閉著眼睛緊咬牙關，感覺到床動了動，葉文也離開進了浴室，這才鬆口氣。
她憤憤地坐起身來，自己又不是第一次被扒光，誰怕誰！操節這東西，她早就沒了。
用過早餐，葉文就出去了。
美景則去了小屋，去找葉老太太。
這個時間點，葉老太太正在她的菜地里忙著施肥和抓蟲，見她回來也沒表現出太大的熱情，就像之前那樣，喊她去雞窩裡拿雞蛋。
美景照辦，陪著葉老太太忙活了一陣子，還學起種菜。
「這人啊，勞作了一輩子就必須勞作到死的那一天。」葉老太太一邊查看著菜的長勢，一邊感嘆。
美景蹲在一邊澆著水，覺得這話聽上去簡單，但實在很深奧。
「奶奶，你一直都是這樣生活？」
「你是問，兒子明明發達了，我一直都在這大宅子里就這樣生活，是自願的還是被逼的？」
「葉伯伯看上去挺怕你的，不像是不孝順的。」美景實話實說。
葉老太太咯咯笑了兩聲：「他是孝順，大房子，車子，傭人，都要給我配上，要讓我當慈喜太后安養晚年。」
「這不好么？」美景聽出老太太語氣里的反意。
「當然好！但是我這個老太婆窮慣了，苦慣了，你讓我高床軟枕的我還真不習慣。金窩銀窩，都不如心裡踢實的好喲。」
葉老太太念叨著就直起腰來，步伐如飛地過去小屋那邊。
美景快步跟過去，見老太太又馬不停蹄地收拾院子里的花草，隱隱感覺到老太太骨子裡的清高還有無奈和心痛。
「奶奶.……」她又是有話忍不住的人，「你一個人住在這裡，就連平時也不和我們一起吃飯，是不是在賭氣？」
「傻丫頭，我賭什麼氣！」
「我亂說的。」
葉老太太停下來，走到美景跟前，慈藹地笑了笑：「丫頭，奶奶沒事的，你不要瞎操心。你們年輕人有年輕人的脾氣，老婆子也有老婆子的原則。現在這種狀態，我挺滿意的。這樣在旁邊守著你們，我也挺開心的。」
美景似懂非懂，卻不敢再自以為是地說話。
也許葉文說的是真的。奶奶的這一切，都是為了替這個家守護一份蔭德。
她還在發獃，奶奶就拉著她的手要她進屋。
「阿文對你怎麼樣？」奶奶坐下來就問。
美景點頭。「挺好的。」
「那你呢？」
美景愣了愣。「我在努力。只是.……」她發現自己在這老人家面前就是想說實話，「我還在努力。」
葉老太太心知肚明地笑笑。「阿文這孩子，心不壞。時間長了，你就知道。」
美景在心裡噗笑，楊小寶也說過這話。只不過，她和葉文之間的時間並不會長。而且不算長又如何？她和周承禮七年，她也沒能看清楚。
「奶奶，我努力。」她再一次表明。
「你還真是傻！」葉老太太笑著白她一眼，「這兩個人的事，光你努力有什麼用！你付出肯定是要付出的，但付出過後也得問對方要一點。他是牙膏，你就今天擠一點，明天擠一點。這樣你來我往的，才會平衡啊。」
美景明顯聽得有點暈，這葉文可不是牙膏，那是一塊千年寒冰，沒有心的。
「你知道阿文的弱點是什麼？」
「他沒有弱點。」美景答得乾脆，沒有感情的人絕對是沒有弱點的。
葉老太太伸手就彈了她的腦門，她痛得捂住抗議。「奶奶！」
「笨！人怎麼可能沒有弱點？」
關鍵是她不需要知道葉文弱點，因為他們只是名義夫妻，但她不能在老人家這樣全盤托出。只能乖乖地聽著受教。
「那他的弱點是什麼？」
葉老太太笑著指了指她。「算你運氣好，我這可是明目張胆幫你！」頓了頓，繼續說，「我這個孫子從出生起就註定了是不討喜的。
「沒有名份，還要被人叫做私生子。族譜都入不了，親生爸爸連名字都不願意去想，直接讓我這個奶奶打發個名字。當時我抱著我這孫子，就說，孫子啊，人世間沒有什麼事是完美如人意的。你入了這個家的門，身上流著這個家的血液。
「無論以後遇到多大的委屈，都不要怨，不要憎，心靈都要平和，柔順。退讓、不爭、不怒才是最高的境界，所以奶奶給你一個『文』字，希望你以後是個文質彬彬，界境高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