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老來得子
「唐家在清朝末期可以算得上是首屈一指的富豪，從十三行做到世界首富，整整三代人，而唐家四少爺更是近代最著名的人物之一……」方達說著發現龐玥噗呲噗呲的砸吧了兩下眼睛，滿眼『你說什麼呢』的尷尬，嘆了口氣，他真不知道眼前這個女孩到底是怎麼考上大學的。「簡單點說，唐四爺，從小家境富裕，家中兄弟姐妹十人人，位居老四，前面有正房太太所生的兩個哥哥的他，如果想要獲得唐家的繼承人身份，你可以想象一下，他到底需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所以當他真正得到唐家話事權的時候，他已經是長袖善舞，黑白通吃的金融工商巨子了。你想想，唐四爺二十多歲有這樣一張足以操縱政界、工商金融界的關係網，還不可謂左右逢源、縱橫捭闔，無往不勝呀。」
「那他現在呢？」龐玥饒有興趣的問。
「身居海外，」方達看了眼龐玥，發現她似乎對這個人很感興趣，「最近沒有太多他的消息，不知道是不是身子骨不太好了，畢竟已經是九十多歲的老人了。」
「那他的子孫後代呢？都在國外嗎？為什麼母親要關注一個和自己八大棒子打不到一塊的人呢？」龐玥一臉疑惑的說。
「不知道是不是壞事做多了，他娶了四個老婆，卻只有一個女兒，其他的孩子都早夭了。」方達撓了撓頭，「聽說第四個還是個外國人！「方達一臉寫滿了老當益壯的表情。
龐玥的臉色一變，「男人都這麼花心嗎？」
「這是人類的自然屬性所決定的，雄性哺乳動物總是盡量想辦法讓更多的雌性受孕以便增加自己的後代的數量，讓自己的基因繁衍下去。而雌性則沒這個興趣，她們更關心雄性能否給自己帶來更多的食物以及如何哺育自己的寶寶。即使到了今天人類已有了很強的社會屬性，但仍撇不掉自己的自然屬性。」方達明顯沒有聽懂龐玥那句話的意思，一本正經的解釋到。
龐玥在聽到方達這麼富有生物常識的解釋之後，果斷的翻了兩個白眼，不過即使如此，她覺得方達也是不會明白的。
「上面都是些什麼內容？」龐玥見方達看著剪貼本發達，就又湊過去問。
方達沒有立刻回答她，他專心致志的從頭翻到尾，然後他的眉頭往眉心擰到了一起，「真奇怪，你母親為什麼那麼關心唐四爺的子孫後代呢？」
「什麼子孫後代？」龐玥完全沒有聽懂方達那句話的含義。
「你看，這裡基本上是按照這個唐四爺快七十歲高齡所得的最後一個孩子，唐隆軒的一生為線索所收集的，」方達指著第一頁上的大標題，「唐四爺老來得子，堪稱男人的典範！」這個標題不知道是誰寫的，方達讀著都有點彆扭，竟然還有人人把生育這種最基本的自然屬性作為一種評價男性能力的標準來大肆宣揚，方達咧著嘴嘖了一聲才繼續說下去，「這個男孩是他最後的娶的那個洋太太生的，看來老年得子真的讓唐四爺非常高興，整個人精神奕奕的，樣子看起來只有五十多歲，只是……」方達臉又湊上去仔細看了一會，「……怎麼看著完全沒有混血兒的樣子，唐四爺的基因完勝啊。」
「是么？」龐玥從方達手中接過剪貼板也看了看，雖說照片是黑白的，但是黑頭髮和金髮的區別還是一眼就能看出來的。「嗯，後面也都是唐四爺和他兒子的照片，他們爺倆還真是像呢，不愧是基因強大。」龐玥也感嘆到。
「可惜……」方達撅著嘴說，「男孩還是沒有活過十歲……」
「沒活過十歲？這是詛咒嗎？」龐玥一臉陰沉的盯著那篇關於唐隆軒死訊的剪報，聽方達前面的介紹，說唐四爺只有一個女兒活下來了，而其他孩子都早夭，讓她不自覺的就想到了詛咒這個詞。
「你還相信這種事情？」方達笑笑說，「新聞上說唐隆軒的死因是一種先天的免疫方面的疾病。」
龐玥看著唐隆軒死後唐四爺被人攙扶著從醫院出來時候的照片，嘴角往上微微抽動了一下，「他好像一下子就成了一位老態龍鐘的暮年老人。
「快十幾年前的事了！」方達看了看報道的時間，「這個應該是你出生之前的事情吧。」
龐玥仔細看了下時間，點了點頭，「不知道母親收集這個做什麼？從來沒有聽她提起過這個人，或許我問下舅舅，不知道他認不認識。不過……」龐玥說完這句話又自嘲的搖了搖頭，「如果真是認識，母親也不用這麼辛苦了。」
方達點點頭，覺得龐玥分析得不錯，因為唐四爺自從移民之後，已經完全將自己的產業轉移至國外，因為厚實的經濟基礎，唐家在國外的產業直接又翻了好幾十倍，十幾年前才又重新將業務瞄準了國內市場，如今也已經是遍地開花的態勢。如果真是與唐家有什麼關係，應該不至於還是這樣的生活環境。
「這個能和母親的車禍相關嗎？」龐玥突然問了一句。
方達只能搖搖頭，「暫時無法確認。」
龐玥無奈的點點頭，踮起腳尖想把剪貼本放回原來的地方，可是就算是踮起腳她也無法夠得著那個位置，她只好往旁邊看了看，準備將書桌旁的那張椅子拉出來墊一下，這個時候，方達從他手上拿過那個剪貼本，仰起頭將它放回了原來的位置上。
龐玥抬頭望著方達的側臉，嘴角微微上揚的說了聲，「謝謝。」
就在這個時候，廳里的電話響了起來，龐玥先是被突然響起的電話鈴嚇了一跳，然後才回過神來，低聲的喃喃自語道：「是誰呢？」
母親的葬禮結束之後，這個電話就很少再響起來了，因為除了母親會告訴別人這個電話號碼之外，自己從來都不會告訴人家這個號碼的，所以凡是找龐玥的人都會直接打她手機，那麼現在這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