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25章 可疑中的不可能
我問王昭君是不是覺著這個案子又是李玉剛乾的啊?她就沖我點了點頭,不過她隨即就否定了她的推斷,她說這十五名死者的死亡時間至少過了三個月,而李玉剛才回國一個月,從時間上來看,他根本就不可能是兇手,而且出入境資料很難造假,咱們只要一查的話,一定能夠查的出來!
說完以後,王昭君就領著法醫隊的同事們開始整理那些屍體了,屍體的背部皮膚全都跟鐵煙筒壁粘在一起了,剝離起來非常費勁,看來這幫人又得忙活一段時間了。
我沒急著走,反正現在法醫隊的人手足夠,我就把王昭君給招呼到旁邊,我問她這幫人的真實死亡原因她知不知道,她掃視了一眼那些屍體,她說她現在非常為難,乾屍是所有屍體裡面最難化驗的,她一時間解釋不了那麼多!
不過根據她的經驗來做推斷的話,兇手應該是先把這幫人給燙死了以後,再把肚子剖開取走內髒的!
我問她為啥會這麼確定呢?王昭君伸手指著那些猙獰的面孔,她說你看那幫人的面部都扭曲了,如果說兇手先是剖腹取走內髒的話,這幫人當場就會死了,但你現在再瞅瞅那幫人的臉,啥樣兒的都有,分明是死前受到過巨大的折磨啊!
「還有一點!」王昭君這時候接著跟我解釋,她說在那十五名死者身底下的地面上只提取到不多的滴落性血跡,這也可以說明,兇手在剖開死者肚子的時候,這幫人都已經死了,因為他們的一部分皮肉已經被高溫蒸熟了,所以身體裡面的一部分血液基本也已經凝固,所以才不會流出來那麼多血!
王昭君吧嗒一下嘴兒,瞅她那樣我覺著好像哪裡想不明白了,我就問她咋地了?
她跟我嘮叨說,姐現在有點迷糊了,你說這兇手為啥一定要取走死者的內臟呢?如果是生前取走的話,很可能會用到器官移植的手術當中,但是死後的話……而且這個地方的環境條件非常惡劣,兇手這麼做到底圖什麼呢?
說實話,這一點我到現在也想不明白,我相信兇手不可能是傻逼,他做這件事肯定會有他的道理,死者腹腔裡頭的所有內臟全都沒有了,就連腸子都給掏空了,為什麼呢?
我點了根煙,想了半天也想不個子午卯酉來,正好這個時候,技術隊的負責人朝著我倆這塊走了過來。
我給人家遞過去一根煙,他跟我說他們在磚窯四周的地面上提取到了很多種腳印,不過大多數的腳印基本都是沒有價值的,只有一個腳印他們目前感覺很奇怪!
說話間,他拿出數碼相機給我翻出來一張鞋印的照片,我仔細看了一眼,現這是一個女人的腳印,鞋碼大約在三十八碼左右,鞋印的腳後跟那塊兒有一小塊零星的方格,應該是一雙高跟鞋踩出來的!
鞋底的紋路看起來還算是有點清晰,我心裡頭有點擱楞,我總覺著這個鞋印的樣子我好像曾經在哪兒見到過,我下意識偷瞄了一眼我旁邊的王昭君!
我突然想了起來,三個月以前,那不正是我們偵辦棺材子那件案子的時候么?
我記得王昭君當時好像也穿過一雙高跟皮靴,而那雙皮靴踩在地上形成的腳印,跟我手裡頭照片上的腳印簡直是一模一樣的!
「難道是王昭君?!!」
我隨即就搖了搖頭,從主觀上來講,我不相信她是這樣的女人,而且從作案的時間點上來看,這件事也不可能是她做的。
當時我們偵辦棺材子那件案子的時候,王昭君一共生過兩次讓我覺得有些可疑的舉動,第一次是我倆在谷生田家過夜的當晚,她半夜趁我睡著了以後,好像偷摸出去打過電話,第二次是她趁我不注意的時候,坐在沙上看過我解讀出來的那些暗號!
但從時間點上來看,王昭君不可能跟這件事有任何關係,雖說本案的死者已經死了三個月了,但是在三個月以前,蔣頭兒和劉威也來過這個磚窯,當時他們進入這個磚窯的時間是在谷生田被小黃殺死以後,也就是王昭君在我面前生那些可疑動作的後面!
如果從正常推理角度來看,王昭君應該是清白的,但如果她後期又回來過呢?她當日的那些舉動此時想來確實有那麼一點可疑啊,她給誰打電話?她看到我為啥會那麼慌張?她為什麼要偷看我解讀出來的那些暗號呢?
負責人給我點了一根煙,他問我想啥想的這麼入迷啊,我跟他說了聲抱歉,緊接著我轉移了話題,問負責人這雙鞋印是在哪兒現的啊?
他伸手指了指不遠處一間獨立的燒窯,就說那個燒窯間的牆上有一個可以讓人鑽過去的小洞,那個鞋印就是在小洞附近現的!
負責人告訴我說,當時這幾枚腳印已經看起來非常淡了,可以斷定不可能是近期踩踏出來的,腳印有進有出,而且他們還現一條線索,就是那個燒窯間地面上的灰塵分佈非常不均,有一部分的地面形成過很多被拖拽過的痕迹,兇手當時應該在那裡託過什麼東西,不過由於時間太久的原因,現在已經看不出來了!
我們仨相繼走進了這個燒窯間,此間隔斷看起來不算太大,西北角那塊就是那個被扒開的洞口,技術隊的工作人員此時正在洞口附近檢查那些被扒下來的磚頭!
負責人問這幫人找沒找到指紋什麼的,大家都有點喪氣的搖了搖頭,其中一個年長的同事跟我們大家解釋說,這個洞口至少被人給扒開三個多月了,那時候還是冬天呢,誰十冬臘月的不戴手套啊!
技術隊的兄弟們接著在附近勘查線索,我此時閑來無事,就從那個小洞口鑽了過去!
洞口的外頭是三個深淺不一的巨型大坑,負責人也跟著我爬了過去,他說那些大坑都是以前磚廠燒磚的時候挖黏土給挖出來的,由於這幾年國家不讓用黏土磚了,像這種磚窯有很多家都已經相繼倒閉了!
周圍的環境並沒有什麼可疑的,唯一值得我關注的,就是那些大坑裡頭都有很多條縱橫交錯的車道,有幾條車道可以通到磚廠外頭的省道上,介於這裡頭的死者一共有十五人,那麼兇手在作案的時候,肯定會利用機動車!
但是隨著時間的變化,原來的那些車道上面已經被一層綠色的小草給蓋住了,基本上已經沒有任何勘查價值了,而且周圍的環境使然,大冷天的時候很難找到什麼目擊證人,我相信兇手也許就是看上了這一點吧,才會選擇在這裡作案!
我抬頭看了眼磚窯上面的那根煙筒,我此刻突奇想,心想那些死者既然是被炮烙致死的,那麼當時那根煙筒應該會冒煙吧?我可不可以通過這點信息,找到真正的案時間呢?畢竟這個磚窯曾經沒人用過啊,我相信周圍的老百姓應該能看到才對吧?
但我隨即又否決了我的這個看法,因為兇手不可能是傻子,她為了保險起見,一定會選擇在晚上作案,因為只有晚上別人才不會看到煙筒冒煙!
我此時頭痛欲裂,本案是我從警以來遇到過的最離奇的一個案子!
目前已經死了十七個人,唯一的相同點就是這些死者的內臟全都被人給掏空了,不過這裡頭卻有一個小疑點,那就是后死的韓玲跟遲玉國只被摘除了心肝腎,而磚窯裡頭的這些死者就嚴重了,內臟全都沒有了,為什麼呢?
我點燃一根煙,心想會不會這個案子跟韓玲那個案子不是一伙人乾的呢?
眼下還有一件事需要我確定,那就是韓玲跟遲玉國帶來的那些人到底是不是磚窯裡頭的那些死者,我記得當時開會的時候他們提過,說遲玉國一共從雲南帶過來十二個手下,不過那十二名手下是男是女我到現在還弄不清楚,至於韓玲那邊就更迷糊了,她到底帶過來多少人我壓根就不知道!
我把煙頭扔在地上一腳踩滅,心想還是回去問問蔣頭兒吧,他畢竟了解的比我多,也許還能從他的嘴裡頭得到一些意想不到的線索!
負責人這時候巴拉我一下,他說我別瞅了,這塊我們隊里都已經勘查完了,啥玩意都沒有,回去吧!
說著,他就先於我蹲下身爬進了那個洞口裡面,由於負責人哥們兒身體有點福,他的警服都被磚頭子給磨花了!
我跟他說你加點小心,這哥們兒就在我前頭罵了句臟口,說這個兇手也太特么不講究了,扒個狗洞子也不知道扒大點兒!
我隨口就說,兇手是個女的,她整那麼大個洞出來幹啥啊?!
這哥們兒被我給逗樂了,就說你也太有才了點吧?
我有才?不過隨即我就想明白了,原來這傢伙的思想有點齷蹉!
看到這哥們兒的大屁股蛋子還在外頭撅著呢,我就想抬腳踹他一下給他點教訓,但就在那個時候,我突然現負責人哥們兒的屁股溝那塊,好像沾了一根女人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