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永不消失的咬痕
第136章永不消失的咬痕
“承言,不管怎樣,是我李家欠你的。”
這句話,猶如魔咒一般深深印刻在何承言腦海裏。
他一直以為自己父親給李家帶來了災難,害苦了沈然從富家千金變成流浪在外的孤女。
但實際上,罪惡的根源,是他們夫婦倆自作孽。
假如他父親沒有聽信李圖南的慫恿,花費大部分的可用資金投資那個項目。危機到來時,也不至於束手無策。
李圖南有江棠援助。
可他父親,他們何氏,一個曾經風光的私營企業一夜之間沒落。
又或者江棠肯給予何氏一點幫助,他們家都不會破產。
寄人籬下這麽多年,何承言總把自己當作外人。
沈然五歲離家,流落他鄉成了孤兒,他同樣也失去了父母、家庭,失去了一切。
所以他根本不欠沈然什麽。
反倒是他對沈然有救命之恩。
自幼失去父親,偌大家業毀於一旦,兢兢業業為李家賣命,甚至連自己心愛的女人,他都眼睜睜看著她,一步步遠離自己。
原來從頭到尾,他才是最可憐的那個!
結束一段漫長的出差生涯,沈然沒有繞遠道去醫院看望陸明爵,而是直接回了家。
陸明爵明天做個最終檢查,沒問題的話就能出院了。
沈然打算明天去接他。
今晚她實在太累了,需要好好休息,恢複下體力。
司機提著行李箱,跟在沈然身後。
提前知道沈然晚上十點到家,何承言晚飯後特意坐在客廳等。
“回來了?”他麵帶笑意。
“嗯。”沈然看見他不覺得驚訝,揮手讓司機幫忙把行李箱拿上樓。
“你看起來很憔悴,這段時間累壞了吧?”
“還好。”
她坐下以後,何承言起身衝了杯焦糖咖啡給她。
遞給沈然的時候,何承言有意無意地提到,“我記得你喜歡加椰奶。”
恍惚間,沈然回想起了李友真。
她記得何承言那會子也在場,李友真一連點了五十多杯飲品,讓她一口一口地試著喝,就為了幫她找到最喜歡的口味。
這也許是件小事。
但對那時候處於婚姻迷茫期和人生低穀的沈然來講,李友真,她的雙胞胎親姐姐,給她帶去了很大的影響。
輕輕捧起咖啡,沈然出神地盯著。
何承言靠近些,未經允許就坐到沈然身側,伸手去撩她額角的頭發挽至耳後。
他明顯看到沈然的黑眼圈,泛白的嘴唇,以及眉宇間揮之不去的憂愁。
這樣憔悴的一麵,第一次相遇的時候,他就見過了。
“你瘦了。”他為她感到憐惜,眼中的狂熱被壓製著。
擋開何承言的手,沈然頭也不抬,“言哥,謝謝你的關心,但我還是喜歡你跟我保持一點距離。”
距離產生美。
但這份距離美或不美,沈然都是不在意的。
“我可以克製自己的行為,克製自己的欲望,但我掩飾不了自己的感情。然然,我本來就不是那種慣會隱忍的性格,我沒那麽厲害。”
一個多小時的車程,八小時轉乘兩趟飛機,沈然累得昏昏欲睡。
明天一早她要接陸明爵出院。
這周末得去一趟江家,外公和笙笙她很久沒見了。
之後外公還有一大堆的事務要甩給她,日程計劃安排得滿滿當當。
她暫時沒有精力應付別的。
和陸明爵獨處的時間都寥寥無幾,更何況是何承言呢。
沈然語氣裏滿是疲憊,“言哥,你再這樣,我們連家人跟朋友都做不成了。”
放好行李,司機默默退出。
江棠和李圖南習慣早睡,深夜十點多,家裏傭人都睡下了,客廳靜悄悄的。
司機暢通無阻地把車開進來,還是管家特地留的門。
喝一口咖啡,沈然的困意不減反增。她放下咖啡,準備回臥室。
就在她起身的那一瞬間,何承言突然把她拉住。
“!”
一手捂緊她的嘴巴,一手錮住她的腕部。何承言猛地用力,將沈然壓到沙發上。
沈然的後頸靠著扶手,躺的姿勢很不舒服。她努力掙脫,但何承言手勁大,死死捂著她的嘴巴,不允許她出聲。
何承言俯身,右腿跪在沙發上,放在沈然兩腿之間。
“然然,你知道嗎,我無時無刻不在後悔。”
“我們在Y國的那兩年,如果我早一點用強把你拿下,結局一定會是不一樣的,對不對?”
沈然恨恨地瞪著他,震驚,惶恐,又憤怒。
“你忘了陸明爵當初是怎麽對待你的?我對你那麽好,為什麽你的心永遠向著一個傷害過你的男人?還是說,你就喜歡這樣?喜歡被男人蠻橫一點的壓著?”
何承言說完就後悔了。
他在說什麽,他並不想這樣的。
掌間的力氣緩慢鬆懈,沈然趁機狠咬何承言的手掌。
突然的疼痛刺激並沒有讓何承言鬆開她。哪怕沈然驚慌之下,不小心將他的皮膚咬破,他也隻是麻木地凝望她。
口腔裏彌漫開一點血腥味。
沈然愣住了,趕緊停止。
她內疚地望著何承言,後悔自己咬得太用力,“言哥……你、你剛剛嚇到我了。”
“對不起”這三個字尚未說出口,何承言冷冷地直視沈然,手不嫌疼,心卻在流血。
他瞳孔一顫,鉗製住沈然的雙手,趴在沈然頸間對著脖子就是發狠的一咬。
“唔……!”沈然被他捂著嘴,發不出聲音。
對比她帶給何承言的那塊咬痕,何承言要陰狠得多。
她細嫩的肌膚,嬌生慣養了許多年,稍微使勁掐一下都會留下紅印子。
何承言瘋了似的。
像饑腸轆轆的野獸銜住獵物的脖頸,碰上了就打死不鬆開。
兩顆尖銳的虎牙深深嵌進沈然的皮膚,上下兩道血口,出血的速度很快。
跟想象中不太匹配。
沈然的血並不是甜的,隻有淺淡的鏽味,微腥,和他的一樣。
牙齒離開沈然的脖頸,何承言脫力放開她,退遠了兩步。
沈然瑟瑟發抖,白淨的天鵝頸冒著鮮紅的血。
量不多,流動緩慢,但那咬傷瞧著很難看。
麵對自己心疼的人,一點細微的傷痕,都會覺得觸目驚心。
他一定是瘋了。
但這都是你們的錯。
抹幹淨嘴邊的絲絲血跡,何承言淡然一笑,“怕你忘了我,又不忍心要了你,幹脆就留下一點別的痕跡。這樣,你今後每次見到這塊傷疤,都會想起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