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包庇
第121章包庇
遭不住嚴刑拷問,狗腿子打手把江九洲招供了出來。
認罪狀一出,矛頭瞬間調轉,所有疑點都指向了江九洲。
公開審問的會議上,江九洲坐著最前方的會長座位,麵前放的便是那一張沾血的認罪書。
這下子,陳家和魏家都惱火了。
魏二爺也不想跟江九洲站到對立麵。
可眼下的情況,他隻能硬著頭皮跟大家同氣連枝,集體召開會議斥責江九洲。
底下的理事長們七嘴八舌。
有的表達不滿,要求江九洲給個說法解釋;有的堅定不移為他開罪,誓死擁護。
也有人閑得蛋疼故意拱火。
比如崔英,崔理事長。
“行了行了,大家都安靜一點!”
氣氛吵得火熱,崔英當即拍桌子站起身,“咱們在這兒吵來吵去也沒意義,這事兒,還得是由江會長來出麵解釋。”
“江會長進入天盛也有一年了,他的辦事能力大家有目共睹,是汙蔑還是確有其事,我們先來聽聽他的意見,再做判決。事關重大,相信江會長一定會給我們大家一個滿意的交代。”
說罷,崔英饒有興趣地看向江九洲。
瞧著畢恭畢敬的,肚子裏不知道藏著多少禍水。
江九洲左手拇指戴著一枚白玉扳指,他的內心極不安分,捏住扳指轉了轉。
“交代?”他言語不屑,冷哼道,“我需要什麽交代,給誰一個交代?”
崔英一看他氣勢上來了,悻悻地指向那張罪證書。
“這人證的口供都白紙黑字寫在那兒了,江會長總不能視而不見吧?你若是清白的,大可以自證,大家當眾對峙啊。”
“是我做的又能怎樣,不是又能如何?”
江九洲拍拍椅子的扶手,笑著反問,“老會長的葬禮上沒見你們有多關心,現在有一點風吹草動,就一窩蜂地跑來召開集體會議。”
“區區一張手寫的認罪書,就想把鍋甩到我頭上?”
他摸摸鼻子,意有所指,“要反水早就反水了,硬撐到剩下半條命的時候才招供,誰知道這東西是用什麽手段弄來的?”
崔英變了臉色。
就不信這麽多人,搞不定他一個!
崔英假裝很為難,“您這副態度,就算真是清白的,恐怕也很難讓大家夥信服。”
“定我的罪,你配嗎?你敢嗎?”
挨了懟,崔英啞然。
環視一圈其餘人的表情,江九洲懶得陪他們做戲,直接挑明一部分人的目的。
江九洲不在怕的,憤起反駁:
“各位都是公會的老長輩了,經曆過的大風大浪比我多。像這種顛倒黑白的缺德事兒,目的很明顯,有人在故意針對我,想借機拉我下台。”
“捫心自問,這一年我對天盛公會付出了多少心血?我比任何人都希望公會發展得好。”
“既然大家都覺得,這區區一張廢紙就能定我的罪,我無話可說。從今天起,我便主動辭去會長職務。”
眾人鴉雀無聲,江九洲和和氣氣地笑道,“諸位,這個交代,夠滿意了嗎?”
揉皺了那張寫下自己買凶殺人計劃的白紙,在手裏握成團。
江九洲隨手扔桌上,紙團最終滾到了崔英麵前。
“九洲,休要意氣用事。”某位五十來歲的理事長,出言攔住他,“坐下來好好商量。”
商量?沒得商量。
“事態已經很清楚了,有人想挑起魏家和陳家的矛盾,再將這頂帽子扣到我頭上。無論我們三方,哪一方受損,對方都不虧。”
江九洲假模假樣,好似自己做出了最大犧牲,甘願吃下這個啞巴虧。
他無可奈何地哀歎一聲,演技精湛。
“魏家和陳家都是參與創辦天盛的元老,公會不能沒有他們。相比較而言,由我退出更合適。”
無人反對,江九洲便順勢演下去,毅然決然地轉身離開。
剛走幾步,沒想到就和會議室外匆匆趕來的江老太爺撞個正著。
“老爹?”
老太爺身後,沈然也跟來了。
右手拄著龍頭拐杖,一身深黑色老式長袍,往人群中一站,肅穆而又威嚴,令人不寒而栗。
“老爹,您怎麽來了?”
見到老爹,江九洲第一反應是慌的。
“我這都半截入土的老東西了,竟還要為你的事兒操心勞力,大老遠的跑來一趟。”
江九洲的個頭高,老太爺懶洋洋地掀起眼皮瞥他一眼,“平日裏是怎麽教育你的?”
垂下頭,江九洲認錯,“是我的錯,給您老丟臉了。”
起初,江九洲還以為老太爺今兒個造訪,是來拆穿他底細的。
畢竟他的那點小九九,老東西都心如明鏡。
而且老會長是被他害死,老太爺和前任會長又是幾十年的交情……
魏家辦葬禮的時候,老太爺舊病複發,去醫院做了場手術,沒能見上老朋友的最後一麵。
身子還沒痊愈就突然間大駕光臨,保不準這次是動怒了?
這一趟,老爹要麽是落井下石給他個教訓,要麽就是來幫他解圍。
詫異目光之中,崔英最先點頭哈腰地跑過來,套著近乎。
“什麽風把江老給吹來了?聽聞您近來身體欠恙,動了場大手術,連路也走不得,不知道現在恢複的怎麽樣了?”
老太爺沒搭理他。
像崔英這種隻會窩裏橫的烏合之眾,他壓根瞧不上眼。
“九洲是江家的人,代表著我們江家的顏麵。
做錯了事按規矩懲罰,革職徹查還是以牙還牙,都無可厚非。
隻不過這孩子腰板直,脾氣也倔。被人誣陷,他倒是一怒之下當甩手掌櫃了,但我們江家可不能白白地背負汙名。”
得罪不起江家,崔英趕忙附和,“是是是,江會長他為人正直,肯定是有小人作祟。”
“既然知道該怎麽做,還在這愣著?”
老頭目光幽深,洶湧殺意深不見底。
來自位高權重的年長者的壓迫感,光是跟他對視一眼,手指連著心尖兒都開始恐懼顫抖了。
其他人若有所思,崔英卻是不明白,“您的意思是……?”
“誰捅傷了魏琛,那一刀就雙倍地給他捅回去。真要是鬧到公會疑心重重,四分五裂,可就著了幕後小人的道。”
“那……這件事就這麽算啦?”
崔英還等著看江九洲和魏家、陳家打起來呢!
老太爺凝眉,帶著鄙夷之色,“說說看,你還想怎樣?”
“沒有,沒有,我哪敢有意見呢。”擺擺手,崔英縮起了狐狸尾巴。
從頭到尾沈然都沒說話,眼睜睜看著江九洲在老爹的撐腰下化險為夷。
她死盯著江九洲的臉,心情複雜。
江九洲想笑,因為最大的贏家是他。
背靠著江家,旁人隻有嫉妒和忌憚的份兒。
哪怕壞事做盡,隻要老爹站在他這邊,他就絕對安全。
忍住即將揚起的嘴角,江九洲轉而看向沈然,無辜而欣慰地衝她一笑,“謝謝你們願意相信我。”
替江九洲解決完麻煩,沈然攙扶著外公坐進車裏。
她沒有一起坐上車,而是疑惑不解地問道,“外公,您真覺得九叔是清白的嗎?魏叔受傷,老會長被槍殺,我不信跟他沒關係。”
江老太爺左腕戴有一串佛珠,據說是請大師開過光的,有靈氣。
每當感到良心不快的時候,他就拿出佛珠放在手裏盤一盤。
“人要活得長久,有些事情就得學著看通透。你九叔固然有錯,但畢竟是江家的人。”
沈然忍不住開口,“如果說李友真也是九叔害死的,您還要如此包庇他嗎?”
“……人各有命。”
這話是什麽意思?
難道外公也早就知道真真的死和江九洲有關?
即便如此,他還是選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