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太大了
第118章太大了
最終江九洲服軟,沒通知魏二爺一聲,就同意讓沈然把陳七七領走了。
陳七七被軟禁在一家酒店裏,有人在外麵嚴加看守。
沈然和江九洲一前一後,走到門口時,下屬伸直胳膊攔住她,“李小姐,魏二爺吩咐過,這間房暫時不能讓任何人接近,煩請您止步。”
“讓開。”
僵持了有一會兒,該下屬仍是死腦筋不肯放行,沈然於是扭頭看向江九洲。
無奈,江九洲開口,“隨她去。”
這時候傍晚八點鍾,裏頭的陳七七正坐在沙發上敷麵膜,茶幾上放著果盤,津津有味地收看財經頻道。
一抬眸看見麵露憂色的沈然,陳七七立馬把麵膜撕下來。
她淺淺微笑,“知道會有人來,不過沒想到第一個來找我的會是你。難為李小姐這麽關心我?”
“別貧了,快換件衣服。”
此地不宜久留,沈然趕緊催促著陳七七。
人是以魏二爺的名義抓的。
倘若陳七七在酒店裏遭遇不測,魏家和陳家的矛盾就無論如何也擺脫不清了。
沈然不擔心陳七七會待在這兒受氣,怕就怕江九洲會坑害陳七七。
事實上,江九洲確實是這麽想的。
但既然她誠懇求助,江九洲便不能坐視不理。
他根本沒辦法拒絕她,哪怕是心知肚明,沈然……已經選擇站在了他的對立麵。
酒店走廊,江九洲望著兩個女人緊挨在一起、勾肩搭背的背影。
心裏頭怪鬱悶的。
差一點他就可以一石二鳥,同步消除魏家和陳家這兩大隱患。
就當這次便宜他們。
次日醫院傳來消息,魏琛蘇醒。
雖說親舅舅的死給他帶來不小打擊,但魏琛還算明事理,他堅信陳家不會做出買凶殺人的小人行徑。
真相一天沒查到底,公會就一天不得安寧。
白忙活一場,江九洲接連幾天都不太高興。
對外他風采依舊,無比光鮮,等回到家裏麵對著空蕩蕩的大房子,又不由得倍感淒涼。
一年前他坐上天盛公會會長的位置,隨後搬到這一處私家宅院。
黃金地段,寸土寸金。
書房內,紫檀木桌椅古典雅致,深灰色的博古架上刻著浮雕佛八寶紋,玉器瓷器,一堆宋朝時期的古董物件兒,連陽台邊的蘭花都要按照傳統風水來嚴格擺放。
深色基調,格局分明,裝潢陳設無不散發著莊重威嚴和盛氣淩人的壓迫感。
閑來無事,江九洲喜歡看書。
書架上的古籍藏物,約莫有一大半他都讀過。
江九洲涉獵廣泛,每隔幾年都會推陳翻新,但那書架第四排最右側一欄的童話故事書,收藏著足足有二十年了。
二十年,夢裏夢外,彈指一揮間。
他人活得透徹,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心卻永遠遺留在了16歲。少年心事,炙熱而懵懂的愛,這一堅持就是春秋二十載。
他的愛死在失去她的同一天。
結果現實當頭一棒,回頭一看,原來隻有他被困在過去。
大概包括沈然在內的所有人都覺得,江九洲對她的感情隻是親情。
也許是分開得太久,他太想念她了,也怪自己沒能保護好她。
一來二去,這份執念變了質。
以至於再度重逢之時,江九洲忘乎所以,完全是以一個三十多歲男性的視角來看待一個二十幾歲的女人。
喜歡上喊自己叫叔叔的晚輩,仿佛是一種恥辱。
但隻有江九洲自己最清楚,那時答應她的五歲生日願望,他思考得有多認真。
沈然剛出生,尚在繈褓之中的時候,江九洲就抱過她。
她小小的一團,麵色發紫發灰,第一眼怪醜的。後來慢慢變得白皙圓潤,一雙眼睛跟黑珍珠似的,明亮奪目。
江棠年輕時是個工作狂,平日裏都是江九洲和保姆阿姨在照顧小孩。
他喜歡寵著她,像妹妹,也像女兒。
他看著她從嬰兒啼哭到學會走路,從隻會抱著奶瓶咬的小娃娃,變成一個伶牙俐齒的小女孩。
“什麽九叔,江棠是我大姐,你應該叫我舅舅。”
“九舅舅?”她揚起天真有邪的笑臉,“好奇怪呀,那我叫你九九九吧?”
後來被沒日沒夜地喊得煩了,江九洲才默許她喊自己叫叔叔。
某一天,她滿臉認真地問他結婚是什麽。
他說結婚就是要和最喜歡的男孩子在一起,結婚以後,這個男孩就是屬於她一個人的了。
然後她小手支著下巴問,“爸爸是媽媽的,那你是我的嗎?”
“我不是。”江九洲耐心解釋,“我比你大很多。”
“為什麽不是?”她好像不太懂,“人老了會容易死,你會很早就死嗎?”
江九洲摸摸她的頭發,“人都會死的。”
意識到江九洲很有可能比自己先走,她抱住他的脖子,不自覺地流眼淚,安慰似的拍他後腦勺,“沒有你我怎麽辦哦。”
是啊,沒有你我怎麽辦。
正鬱悶著,書房門口忽然傳來傭人的敲門聲。
“先生,李小姐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