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汙蔑
第117章汙蔑
老會長一死,魏家那邊的人便將這筆帳算到了陳家頭上。
行凶之人被逮捕,但他的嘴巴很緊,死活不吭聲。
拷問了兩天仍是一無所獲。
後來江九洲有意給魏家出謀劃策,出了個餿主意。
他們故意讓陳七七一起陪同審問,眼睜睜看著持槍殺人的男人被施加酷刑,看著他是如何被折磨得沒了半條命。
在她麵前是一個活生生、有血有肉的人。
長鞭甩在身上,烙鐵燙出血泡,古銅色皮膚變成了焦灼的、血淋淋的紅。
但凡是個有惻隱之心的人,都不得不動容。
如此殘忍,倒不如給個痛快了結他。
人還剩下最後一口氣,魏琛的表兄魏二爺指揮他們把人放了,“給他鬆綁。”
“是個硬骨頭,挨了整整三天的嚴刑拷打,居然一個字也不願意說。可惜啊,這條忠心的狗,不是忠於我魏家的。”
魏二爺歎歎氣,大發善心似的,最後再質問他一遍,“你確定,要用命來守住自己的主子?”
男人半跪在地上,裸著上半身,渾身是傷。
他低著頭,額頭的血沿著消瘦的下巴一顆顆滴落。
五指攥緊,再緩慢鬆開,他認命了。
“無可奉告,但求一死。”
“好!有骨氣!”魏二爺提高音量,掏出手槍指著男人的頭頂,“小子,我今天就成全你。”
然而就在生死緊要的關頭,魏二爺忽地改變槍口方向。
一個移步側身,他的手臂伸長,對準了一旁的陳七七。
陳七七皺眉,“魏二爺,這是什麽意思?”
別的不說,陳七七料定魏二爺沒膽子殺她,語氣中多了份嘲諷,“有膽子就開槍,少在這裏跟我耀武揚威。”
一開始,她沒搞懂魏二爺此舉的目的。
這老男人都氣得拔出槍了,卻不敢動手,那純粹是給自己丟臉。
魏二爺今年四十好幾了,年紀不小,膽量不大。
是出了名的恃強淩弱的紙老虎。
陳七七是陳家老爺的幺女,不出意外,他老人家百年之後,陳七七就是下一任的接班人。
魏二敢傷她一分一毫,休想活著走出這座房間。
“我表弟還在重症病房裏躺著,老會長為他主持公道,你們卻借機行凶,去殺害一個耋耄之年的老人,你們陳家可真夠卑鄙的!”
“胡扯。”
陳七七不落他的套,“你有什麽證據能證明是我陳家雇凶殺人?”
瞥一眼站在旁邊觀看熱鬧的江九洲,陳七七目光一暗,“依我看,指不定幕後真凶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又或者是魏家自個兒搞出來的一出好戲,故意針對陳家。
魏琛和老會長都下了台,那一向不受重視的魏二爺,不就可以順勢上位、坐享其成了麽?
“我說了,要麽開槍,要麽把手放下。”陳七七忍著怒火,“老東西,你裝什麽裝?”
“現在看著倒是義憤填膺的,努力為魏琛打抱不平。誰知道你心裏怎麽想的,怕是在暗暗竊喜呢?”
為了演戲演得更逼真,魏二爺假裝要扣動扳機。
子彈已經上膛,他隨意朝著陳七七右側方的位置開了一槍。
“嘭!”如雷灌頂,震得人心惶惶。
“你以為我不敢動你?把我逼急了,大家一起死。”魏二爺恨得咬牙切齒。
就跟真的想要陳七七以命抵命一樣,那架勢感覺是要豁出老命去了。
他們二人吵得不可開交。
江九洲趁機摸摸鼻子,餘光去瞧在地上等死的男人。
下巴往陳七七的方向輕抬一下,江九洲不懷好意地挑了下眉。
男人讀懂了他眼神的深意。
這是要他主動赴死,坐實陳家的犯罪嫌疑。
於是在魏二爺演戲演得正歡,氣急敗壞喊出那句“陳七七,你找死!”時,男人直接衝上前去,擋在陳七七身前。
“六小姐,小心!”他是故意喊出這句話的。
因為他和一米開外的陳七七對視的時候,臉上根本沒有任何表情。
有的,隻是對死亡來臨的麻木跟釋然。
魏二爺一看時機差不多了,當場把人擊斃。
完了之後,魏二爺還故作震驚地點了點地上的屍體,盡情地汙蔑。
“陳七七!你還敢狡辯?”
“我剛剛都說了會留他一命。這個人如果跟你們陳家沒關係,他為什麽要跑過去為你擋槍?還稱呼你六小姐?我這周圍可都有錄像呢啊,看你們陳家這回還怎麽狡辯!”
“真可惜啊,有這麽一條忠心耿耿的狗,硬是被折磨得皮開肉綻也不願意供出主子。得虧我試探了那麽一下,把這條狗逼急了,可不就露餡了嗎?”
說罷,魏二爺哈哈大笑,打心眼裏高興地笑。
跟他鬥,這丫頭還嫩著點!
陳七七明白了,自己是被擺了一道。
說什麽公平起見,需要陳家和魏家以及江九洲一同審問犯人。
結果……這倆狼狽為奸的卑鄙小人,是暗中謀劃著把髒水往她身上潑呢?
江九洲站了出來,向屬下揮揮手。
兩名下屬各自站到陳七七左右兩側,準備關押她,把她帶走。
“江九洲,你敢。”
踏上前兩步,江九洲靠近陳七七,微微低頭在她耳邊說道,“天底下漂亮的女人那麽多,你卻偏偏覬覦我的瑤瑤。你也挺敢的。”
陳七七不服輸地瞪了他一眼,像是聽到了什麽笑話,冷嘲熱諷。
“你的……?她什麽時候成你的了?江九洲,像你這種從骨子裏就不幹不淨的人,根本沒資格談愛情。長輩就要有長輩的樣,喜歡一個喊你叔叔的後輩,你變態啊?”
“總歸比你這樣的變態強一點。喜歡女人,你真是瘋了。”
“彼此彼此~”對於江九洲的冒犯,陳七七絲毫不在意,“都不是什麽好人,就別裝模做樣。”
轉身背對陳七七,江九洲抬手下令,“把這瘋女人押下去。”
“順便給陳家帶句消息,想讓自己的寶貝女兒回家,就讓陳老親自過來迎接。”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事態很明顯,魏琛和老會長的這筆帳,他們是鐵了心的要強加在陳家頭頂不可了。
一句蓄謀已久的假口供和一條人命,導致陳七七被軟禁。
沈然明知是江九洲作為主謀設下的陷阱,卻還是去找他了,求他幫忙想辦法,至少把陳七七安全送回陳家。
她表現得越急,江九洲的態度就越迂回婉轉。
拉扯得煩了,沈然直截了當,“九叔,要怎麽樣您才肯幫忙?”
“不是我不肯,隻是事關重大。老會長屍骨未寒,魏二爺也正在氣頭上,這種時候去求情,討不到什麽好處。”
“你知道的,這事兒肯定不是陳家幹的。”沈然觀察江九洲的臉色,語氣也變緩了許多。
她沉下臉,仿佛要生氣了。
“幫不幫,一句話。”
江九洲衝她笑笑,“瑤瑤,不是九叔不給你麵子,實在是無能為力。”
桌上的茶一口沒動,沈然立刻起身離開。
江九洲連忙拉住她的手,試圖拽回,“其實也有辦法。”
沈然有所動容,江九洲又道,“但是比較困難,我不能白白幫你,得罪了魏家對我沒有好處。”
一聽他有條件,沈然故作天真地說道,“我們之間也要權衡利弊嗎?”
“……”江九洲沉默。
“我可以為了九叔不顧安危,我以為九叔也是這樣想的。原來放到正事上,還是要牽扯到那些人脈、利益、人情世故。”
江九洲的心被刺痛了一下。
她實在太清楚他的脾氣了,也知道這根針往哪兒紮,最疼。
“瑤瑤,我……”
“說吧,江先生,你想要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