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父母
此時此刻，青晗還不知道自己的病情嚴重到隻剩下三個月的壽命，蒼白著的臉笑得跟朵花似的，她喜歡塔慕哥哥，她希望塔慕做她的姐夫，可是她更尊重姐姐的選擇，“阿塔哥哥，我現在感覺好多了。”說完又偷偷看了一眼青城，噘~著嘴，滿含希望地看著塔慕，搖著塔慕的手，說，“可是我阿姐不讓我出院，你快給我求求情，我在這裏快要悶死了，我一天都不想在這裏待了。”
青城看著青晗，嚴肅臉,攤著手，說“你求誰都沒用，好好的在這裏給我呆著吧。”說完，寵溺的看著青晗。
塔慕瞅了青城一眼，趴著青晗耳朵邊，悄悄地跟青晗說，“我可不敢給你求情，你還不知道我？我最怕的就是你阿姐了。”
青城聽見了，覺得好笑，看著塔慕兩個的小動作。
青晗白了塔慕一眼，意思是，瞧你那沒出息的樣子。
塔慕樂嗬嗬地傻笑著，“還說你好多了？你就在這裏呆著吧！”塔慕輕輕地在青晗的額頭，彈了一個栗子，說“你阿塔哥哥就在你樓上，我們兩個做病友，我給你講故事，好不好？你一定不會覺得悶。”
青晗撇了撇嘴，說，“我都快十八了，誰要你講故事。”
“你就是長再大，在我眼裏，也是小孩兒，小屁孩兒。”
“你才是小屁孩兒。”青晗不滿地說。
塔慕聽見了，狠狠地揉了揉青晗的頭，青晗的頭發被他揉得亂糟糟的，說，“老實講，你是不是怕你阿塔哥哥一個人在醫院裏寂寞，來醫院跟你阿塔哥哥作伴的？”
青晗躲著塔慕的手，護著自己的頭發，不滿地說，“你不要動我頭發！”
塔慕笑著，“偏動。”又輕輕地揉了幾下。
青晗順著自己的頭發，噘~著嘴抱怨著，“真是的，每次都揉亂人家的發型，阿塔哥哥你壞死了。”
塔慕“嘿嘿”的笑著，滿臉春光，走到床頭櫃的位置，坐在青晗的旁邊，隨手拿過來果盤裏的一個蘋果，溫柔地說，“小阿晗，阿塔哥哥給你削個蘋果，好不好？”
“不要，我要吃梨。”青晗搖著頭。
“好，我們吃梨。”
“嗯—”青晗彎著頭想了一下，說，“還是吃蘋果吧！”
“好。”塔慕看著青晗溫柔地笑。
塔慕削蘋果，從頭一直削到尾，蘋果皮不帶斷的，看得人賞心悅目。
青晗看著蘋果皮一點一點的落下來，忙小心翼翼地伸手接住，怕它掉在地上似的，然後拽著蘋果皮的一端，悄悄地放進了嘴裏。
“哎哎哎，淘氣鬼，你怎麽吃起來蘋果皮了。”
“阿塔哥哥，你削的蘋果皮太好看了，我不舍得扔。”千穿萬穿，馬屁不穿。
塔慕寵溺的看著青晗笑，說“那你吃蘋果，阿塔哥哥吃蘋果皮，好不好？”
青晗也笑了，輕快地挑著眉毛，說“那蘋果核呢？”
塔慕看了青城一眼，戲謔著笑著說，“給你姐姐吃。”
“哈哈哈，你舍得虐~待我姐姐嗎？”
塔慕靠近青晗，壓低著聲音在青晗耳邊說，“舍不得。”
青晗笑得眉眼彎彎。
洛毅在旁邊看得眼冒綠光，張牙舞爪，湊到青城的耳邊說，“塔慕著小子，還真耐煩小孩兒。”
青城白了洛毅一眼，沒給洛毅好臉色看。
不一會兒，護士過來，催塔慕回去輸液。
塔慕磨磨蹭蹭的，不想走。
青城說，“趕緊的，快點兒走，有空再來，樓上樓下的，又不遠，跑了還是能咋的。”
塔慕傻嗬嗬地笑著，才願意離開。
塔慕出來病房，看著青城說，“別擔心。”
“好。”
“青晗一定會長命百歲的。”
青城一聽這句話，眼淚就滾滾而下，青城匆忙擦著，說，“好。”
“我又招你哭了。”
“不怨你。”
“你進去吧。”
“我送送你。”
洛毅也出來了，渾身每一根汗毛都叫囂著不滿，穿過來青城，推著塔慕往前走，說著，“來來來，阿塔，我來送送你。”
青城在後麵喊著，“洛毅，你慢一點兒。”
洛毅齜牙咧嘴地回頭，亮了亮自己白晃晃的牙齒，黑著臉，張牙舞爪地說，“又推不壞。”
塔慕被洛毅推著，被迫往前走，不一會兒，就走遠了。
塔慕黑著臉，對著洛毅說，“你這人真討厭。”
“扯平，我看你也不順眼。”洛毅攤了攤自己的雙手。
“你走吧，我不要你送。”
“切，誰稀罕送你？我是來跟你商量事的。”
塔慕停下來，瞟了一眼洛毅，問，“什麽事？”
“你知道的，沒有腎源，青晗就隻剩下三個月壽命了，醫生說，最好是親人之間的配型，我們一起找青晗的親生父母，好不好？”
塔慕皺著眉毛看著洛毅，問，“青城同意了？”
洛毅搖著頭，指著塔慕，不滿地說，“哎哎哎，你這人，真是死腦筋，青城不同意，你就不做了，你不知道，什麽對青城是好的。”
塔慕繼續往前走，默默地說，“青城最反感別人提這件事，青城不同意，我就不做。”
洛毅拽著塔慕，“別啊，別走，青城沒說不同意。”
塔慕繼續往前走，“也就是說，也沒說，同意，是不是？”
“真是一頭強驢，怪不得自己生氣也會生出病。”
洛毅說著塔慕的傷處了，塔慕掰著洛毅的手，不想理他，想甩開他。
“你不想做惡人，我來做，好不好？你幫聯係醫院的人，我去找青晗的父母，好不好？”洛毅拽著塔慕不鬆手。
塔慕其實心裏有動搖，但是他從來沒有作者違背青城意願的事，他還是想甩開洛毅。
“哎哎哎，死腦筋，你想想啊，青晗多麽可愛啊，你這樣一意孤行，三個月後，你就再也見不著青晗了……”洛毅拽著塔慕就是不鬆手。
“哎哎哎，死腦筋，你想想啊，失去青晗，青城該多麽難過啊！”
“哎哎哎，死腦筋，你這是見死不救啊！”
塔慕想用力甩開洛毅，因為他每多說一句，塔慕就會多動搖一分。
“塔慕，我求你了，我求你了還不行嗎？”
塔慕停下來，看著洛毅，說，“你給我點兒時間，讓我考慮考慮。”
洛毅搖晃著塔慕，接近瘋狂地說，“還考慮什麽？青晗隻剩三個月了，三個月了，你知不知道？你以為你還有多少時間考慮？”
“明天，明天告訴你結果。”
他們都停下來動作，塔慕輕佻地撫平剛剛他跩皺的洛毅的病服，陰陽怪氣的說，“你好好考慮考慮，什麽才是真正的對青城好。”
塔慕沒有理他，徑直走了。
洛毅在原地微笑，會心地笑。心想，這個塔慕，他有九成的把握，他會按照他設想的走。
即使，萬分之一，塔慕沒有按照他的設想走，他也有別的辦法做他想做的事。
洛毅要是想做一件事，就沒有不成功的。
洛毅往回走，進了青晗的病房，青城回過頭問，“你怎麽去了這麽長時間？”
“嘿嘿，怎麽了？難道我還能欺負他？”
青城白了洛毅一眼，不想再理他了。
回到病房的塔慕，左思右想，還是幫洛毅聯係了醫院的院長。
在西雙版納當地，還是窮人居多，過去幾十年，這裏的土地，有旱有澇，鬼荒年，當地人有時候窮得連飯都吃不起，更別說看病了，這間醫院能這樣風雨飄搖的年代一直堅持到現在，多虧了塔家幾代人的援助，所以，這間醫院的院長，誰的麵子不給，也要給塔家人的麵子，更何況塔慕還是塔家的未來的一把手。
第二天，洛毅就跟著院長，進入了這間醫院的資料室。
洛毅臉上是得意地笑，這個塔慕，在他的掌握之中。
然而，當他進了資料室，才知道自己實在是高興的太早。
這可以叫資料室嗎？廢品收購站還差不多，各種資料堆放的雜亂無章，更別提在這裏麵找十幾年前的資料了。
院長倒是大方，滿不在乎的對著洛毅一指，說，“你隨便看！”
洛毅隨手打開一本資料，靠，連日期標的都不清楚，資料上就一個名字，有的甚至連聯係方式都沒有。
院長走後，洛毅在裏麵仔細地翻。
還好，西雙版納著地方小，產婦並不多，忙了一幾天，洛毅把目標初定為三四家。
接著就是家訪，沒怎麽費工夫，很快找到青晗的爸爸媽媽。
青晗的爸爸媽媽也一直在找青晗。
十九年前，他們隻是一對很平凡的鄉下夫妻，剛結了婚，就懷上了孩子，懷著對未來的憧憬和美好，拿著為數不多的積蓄來到大醫院生孩子，他們也想用自己不多的積蓄給自己的孩子最好的照顧。
可是，天不遂人願，生出的孩子有尿毒症，剛出來的幾天搶救就花光了夫妻倆所有的積蓄，緊接著，就欠下來醫院巨額的醫藥費，塔慕實在負擔不起這樣的孩子，夫妻倆也是含~著淚不得不把孩子放在來了醫院門口。
聽到他們說“不得不”的時候，洛毅冷笑了一聲。
這夫妻倆相信他們未來還會有健康的寶寶，可是，放佛是報應，從此以後，這夫妻倆再也懷不上孩子，這些年，他們一直追悔莫及，一直在尋找當年丟失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