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喜憂
青城，別騙自己了，你的潛意識都知道，你已經喜歡上洛毅了。
洛毅看青城有點動搖，繼續勸著，說，“不開一點兒玩笑，我真的把你爸爸的消息告訴我的上級，他認識你的父親——白險勇，你的父親年輕的時候在部隊裏立過不少功，在他們那幾屆算是名人，他們說，他們這十來年一直在尋找你的父親，一直沒有消息，現在終於有消息了，要來見你，我拒絕了，我說，我回去跟你商量一下。我又順著這條線，去找你北京的親人，你不是孤兒，你在北京有爺爺，有奶奶，有伯伯和叔叔.……一大家子親戚，你的爺爺奶奶年齡都大了，好在身體還硬朗，電話裏哭著說，盼著你回去呢？”
“.……”
“你一直都不是一個人，就算你沒有這些親戚，你還有我，我就是你的家人，我會一直陪著你。”
青城用手捂住了眼睛，不能說不感動。
青城的眼睛連通著心髒，想流淚的時候會從眼睛流到心裏。
青城的心裏被淚水浸泡著，血液倒流著，百味雜陳。
有個男人在離別的時候，隻會對她說“你難道就沒有一點點兒舍不得我？”
有個男人在埋怨她的時候，隻會對她說“你這小姑娘怎麽這麽沒有良心呢？”
有個男人在安慰她的時候，隻會對她說“我就是你的家人。”
有肥男人在她覺得天地間隻有她一個人撐著的時候，對她說“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
不隻是這一次的感動，這個男人會把她抱在腿上擦眼淚；這個男人會把強~健有力的肩膀給她靠著；這個男人會對著她說“我就是豬”：這個男人會小心翼翼、不知所措的親吻她，如同珍寶。
不管這麽樣，她以為她的生活會一直這樣平淡的過下去的時候，洛毅轟轟烈烈、熱熱鬧鬧的闖進了她的生命，他的存在感如此強烈，簡直占滿了她全部生活的點點滴滴，從此，她的生命變得鮮活起來，他灰白的人生變成了彩色。
愛上洛毅這樣成熟又幼稚、堅毅又傲嬌的男人不是什麽難事。
使青城這樣涉世未深、從來沒有愛過的女孩陷入愛情也不是什麽難事。
青城想，這一次，她是真的陷進去了，愛情在她沒有準備好的時候降臨了；愛情在她不知不覺的時候降臨了；愛情在她最貧瘠的時候降臨了；愛情在她最平淡的時候降臨了；愛情在她最不可思議的時候降臨了……
愛情就這樣降臨在了一個毒窩的女扒手和來毒窩緝毒的軍人之間。
多麽意料之外。
又在情理之中。
洛毅握住了青城的手，青城往外抽，青城羞於承認愛上洛毅這件事。
洛毅死死的握住，青城沒有抽~出來，隻好任陸毅握著。
“青城，你願意我做你的家人嗎？”洛毅的態度無比真誠。
“.……”洛毅沒有說俗到爛大街的“我愛你”
“青城，你願意我來照顧你嗎？”
“.……”一股暖流襲擊了青城心頭，就像厄爾尼諾襲擊了秘魯，冰雪消融。
“在我這裏，沒有拒絕，可就是同意了。”洛毅得意地笑著，看著青城。
“.……”青城還是什麽都沒有說，二十多歲的青城雖然沒有談過戀愛，也不會和十幾歲的小姑娘一樣，遇到愛情時會奮不顧身，她會想，希望自己陷得淺一點兒。
可是，二十多歲的小姑娘忽視了一點，如果管得住自己的心，那不叫愛情。
“你怎麽情話說的一套一套的，你是不是小時候看瓊瑤劇看多了？”青城看著洛毅笑。
洛毅皺眉，不服地說道，“誰說的，我小時候可從來不看《還珠格格》。”
又說，“看著你，我就有一車的情話想往外蹦。”
兩個人對視著，傻笑，戀愛中的人連一個傻笑都能笑好幾分鍾。
現在，陷在愛情中的兩個人都忘了，剛才他們讓塔慕回家看過阿爸後，再回來吃飯，這件事。
……
塔慕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就是這幅景象，洛毅握著青城的手，兩個人在含情脈脈的對望著對方。
塔慕踉踉蹌蹌地顛坐在外麵地窗戶下，Coco上去就要親塔慕，大舌頭上帶著口水就要舔塔慕的臉，發出“嗚嗚嗚”聲音，塔慕攔住了它，Coco感覺到了塔慕的不開心，乖乖地窩在塔慕身邊。
此刻正午的太陽正是最毒烈的時候，火辣辣的陽光不管你是高興還是悲傷，就這樣打剌剌地射在你身上，一人一狗被曬得無處可藏，到處都沒有一點陰影，就這樣曬著，Coco不一會兒就吐出舌頭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塔慕也滿頭是汗，一人一狗相互偎依在一起，卻是這樣的落魄。
塔慕拽了拽剛剛換的新衣服，雖然塔慕的離開隻有短短幾十分鍾，在這幾十分鍾裏，塔慕麻利地見阿爸、回複任務、洗澡、換衣服，就是為了能快一點兒見到青城，就是為了能清清爽爽地見到青城。
阿媽為塔慕做了一桌子塔慕愛吃的菜，他吊了一塊自己愛吃的回鍋肉，又給了Coco一塊，隻給阿媽一個擁抱，就急匆匆地出門。
阿爸在後麵拿著碗歎息，“兒大不中留啊!”
“什麽兒大不中留？小的時候就已經看出來他不中留了，我們到底是給自己生的兒子，還是給白家生的兒子？”阿媽氣呼呼地砸著飯，腮幫子鼓得極大，大著嗓門說。
“哎，說什麽呢？等阿塔把白青城娶進門，我們不就成了一家人了嘛？白家還能剩幾個人？你有跟誰置個什麽氣？”
“哼，現在就開始氣我了，娶進來那還不翻了天，到那時候，整個塔府恐怕都要跟著她白青城姓了！”塔慕媽媽把勺子揮地叮當響，以表示她的怒氣。
“誰敢氣你那？這不是還有我的嗎？再說了，白家那姑娘，我看著就挺好？”塔慕爸爸想起了青城小時候倔強的模樣，覺得跟塔慕一個樣，不由的笑了。
“嗬……”塔慕媽媽冷笑一聲，繼續說“命硬的克死爹又克死娘的，有什麽好了？”
“胡說什麽呢你？”塔慕爸爸一撂筷子，皺著眉頭繼續說，“你兒子喜歡，你有什麽辦法？”
“嗬……”塔慕媽媽冷笑一聲，繼續吃著飯，不想說什麽了，她的確管不了倔得跟頭牛似的兒子。
“看著吧，早晚都是一家人。”塔慕爸爸笑著說地說，塔慕爸爸看得通透。
“阿媽，青城阿姐是好人。”在旁邊一個勁吃飯的塔慕弟弟——塔塔，邊嚼著菜邊說。
“小屁孩兒懂個屁，吃飯。”塔慕媽媽白了塔塔一眼。
“青城阿姐就是好，哪裏都好，比你溫柔，比你做的飯好吃，所以阿哥去青城阿姐家吃飯了。”
“嗬，”塔慕媽媽笑了一聲，惡狠狠地看著塔塔，說“把肉給我吐出來，養了一群白眼狼，你青城大姐家有肉嗎？”
“青城阿姐家的雞蛋、豆腐就好吃。”
不過這些，塔慕都沒有來得及聽，塔慕爸爸說第一句的時候，他就已經走了出去，隻有Coco小跑著跟在塔慕後麵。
然而，十分鍾後，塔慕就灰偷土臉地回來了。
塔慕回來的時候，塔塔追著塔慕問，
“青城阿姐給你做什麽好吃的了？”
“你帶回來點兒沒有？”
……
直追到塔慕的屋子裏去
塔慕實在是煩，推了塔塔一下，把他推出屋子，狠狠地關上門，一頭栽在床~上，昏昏沉沉地睡過去了。
塔塔還在外麵鍥而不舍地拍著門板。
爸爸媽媽隻知道，塔慕匆匆忙忙地出門，匆匆忙忙地回來，前後隻花了十分鍾，並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夫妻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臉茫然。
塔慕媽媽隻當塔慕是累了，叫塔塔去外麵玩。
塔塔終於放棄了拍門板，罵罵咧咧地走了，邊走邊嘟嘟噥噥地說，“小氣鬼，吃獨食。”
十來歲的小孩9腦子裏麵隻有吃。
傍晚吃飯的時候，塔慕媽媽去叫塔慕，一直沒人吭，用鑰匙打開房門的時候，發現塔慕已經是滿臉通紅、全身發燙了。
塔慕身體健壯，從來沒有這樣出現過這樣的狀況。
塔慕媽媽嚇了一跳，一聲聲地叫著，“阿塔，醒醒，好不好？”
塔慕一聲不吭
塔慕媽媽終於“嗚嗚嗚”的低聲啜泣起來了，“阿塔，阿塔你這是怎麽了？”
塔慕爸爸聽見，也趕過來，吩咐了人去叫醫生。
塔慕媽媽已經從低聲啜泣變成了嗚嗚嗚的哭聲，帶著哭腔說“阿塔從來不生病的，這次這是怎麽了？”
塔慕爸爸手裏還拿著剛剛抽過的煙鬥，一把丟在桌子上，焦急地在房間裏走來走去，“你別哭了，哭得我心煩意亂，不是已經派人去找醫生了？醫生很快就來了。”
“我這苦命的孩子，從小就沒享什麽福？你整天就知道鍛煉他，終於鍛煉出病了吧。”
“鍛煉他也錯了嗎?我難道不是為了他好？”
“有你這麽為兒子好的嗎？恨不得鍛煉死他。”
“你這婆娘，頭發長，見識短，我不跟你說了。”
“.……”
塔慕爸爸拾起他的煙鬥，一步一步蹣跚著走到院子裏去等著醫生，一向不服輸的毒梟，此刻也顯出了幾分老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