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動手

  塔慕把青晗背到家，小心翼翼地把青晗放在青晗屋子裏的床~上，又替她蓋好被子，囑咐她要好好休息，然後走出來。


  青城遞給塔慕了一塊毛巾，雖然青晗不沉，就是沉，對經常鍛煉、體格健壯的塔慕來說也不是什麽難事兒，隻是這裏的天氣實在是太熱了，就是世世代代住在這裏人也不習慣每天幾乎要把人烤幹的大太陽，塔慕滿頭汗是熱出來的。


  此時用一塊井水浸泡過的冰涼的毛巾蓋在臉上，別提有多舒服了，塔慕忍不住從嗓子裏發出舒服的聲音，然後又用毛巾擦著汗，清清爽爽地看著洛毅。


  “你這塔哥哥，當得可真是稱職。”洛毅酸溜溜地說，青城沒有遞毛巾給洛毅，洛毅有點生氣。


  塔慕不去管洛毅的話裏有幾層意思，他隻是關心:

  “你什麽時候走？”塔慕要煩死洛毅了，對洛毅能有什麽好臉。


  “隨時隨地都可以走。”洛毅彎了彎頭，看著洛毅,“這裏太熱了，誰稀罕待在這裏。”


  “現在就走啊。”塔慕朝著洛毅大吼一聲。


  “我要帶青城走，”洛毅也不甘示弱，提高聲調，說“青城走，我就走。”


  “嗬……”塔慕譏笑了幾聲，莫名其妙地看著洛毅。


  “我來就是要帶青城去見她爺爺奶奶的。”，洛毅又說。


  “嗬……”塔慕又譏笑了幾聲，搖了搖頭。


  “聽不懂人話嗎？”塔慕挑釁地看著洛毅，“青城，今天說了，她不去北京，不去找什麽爺爺奶奶。”


  “嗬……”洛毅也跟著笑了笑。


  “你笑什麽？”塔慕問。


  “可笑，你又是青城的誰，管得了我嗎？現在咱們兩個都是這的客人，誰又攆的了誰啊？”


  “我從7歲就來這裏。”這時候的塔慕像個據理力爭的小孩兒。


  “我還打小就跟青城訂了娃娃親呢？知道我來幹什麽的了吧？我是來接我媳婦……”


  洛毅話還沒有完全說完，“嗖——”一陣勁風就迎麵朝著洛毅撲過來，洛毅沒有料到這個塔慕一聲不吭地說出書就出手，被嚇了一跳，往後退了一大步，再遲半秒，塔慕的拳頭就招呼上了洛毅這禍害眾生的臉。


  洛毅開始還手，心裏想著，切，我洛毅在打架這方麵就沒有怕過誰，誰怕誰啊，就怕你不打。


  接著，兩個人救打起來了。


  洛毅學的是散打，從小跟著在少林練過勤務兵就開始啟蒙，入了伍之後，就跟著部隊接受正規訓練，在部隊裏，就已經達到獨孤求敗的程度，這些年又在社會上跟形形色~色的人對手，功夫是越來越高。


  塔慕最擅長的泰國散打，各種功夫也都會一點兒，他的學習粗暴兒有效，塔慕爸爸讓各種各樣的人跟塔慕打，就是從挨打到抵擋到打別人的過程。


  “讓你再亂說。”塔慕的手腳都沒有停，一拳一腳直擊洛毅麵門，他毀的就是這張臉。


  “我可沒有亂說，說不定，青城的爺爺奶奶真跟我的爺爺奶奶定下什麽娃娃親呢？”洛毅一進一退，一進攻一防守，兩個人都沒有占到什麽便宜，也沒有吃到什麽虧。


  青城再出來的時候，他們兩個人已經打得火熱，正是難解難分、不可開交之時。


  Coco也在旁邊“汪汪汪”地朝著洛毅叫，險些要撲上去。


  青城這幾天處理了這麽多事，實在是覺得很心累，此時看見他們兩個又打起來了，不免扶額，真是兩個不讓人省心的家夥。


  青城陰著臉，叫“Coco，Coco。”


  Coco根本不理她。


  這破狗，在塔慕麵前，就不肯聽青城的話了。


  青城也會一點兒三腳貓功夫，跟王師傅學的，當然不及他們兩個中的任何一個，卻硬是上去，努力地想把他們兩個分開。


  實在是他們兩個的招式，招招狠絕，直逼命門，再打下去，一定會出事的，她不想讓他們兩個中的任何一個受傷。


  青城的加入，使他們的招式有所緩和，他們滿了下來，怕的是傷著青城。


  “你們停下來吧，好不好？怎麽好好地就打起來了？”


  “是他先動手的。”洛毅像個告狀的小孩，說。


  “停下來啊，阿塔，好不好？”


  塔慕聽話地停手，洛毅的拳頭直衝塔慕的麵門，塔慕也沒有躲。


  青城擋住了洛毅揮過來的拳頭，洛毅看見打的是青城，急忙收勢，也停了下來。


  “阿塔，為什麽要動手？”青城看著塔慕，問。


  塔慕什麽沒有說，繃著臉，黑著眼。


  這個表情使青城想起了小時候，塔慕把隔壁班的男生揍得鼻青臉腫，最終鬧到了老師那裏。


  他們的班主任就是這樣問塔慕的，“阿塔，為什麽動手？”


  塔慕當時就是這個表情，塔慕不擅長解釋，什麽都是憋在心裏，不說。


  當時的青城知道，是那個隔壁班的男生拽了青城一下，青城摔了一跤，塔慕遠遠地看見了，飛奔過來，就把那個男生狠狠地拽在地上，往死裏打，青城被當時塔慕的狠絕嚇著了，哭著拉塔慕。


  現在又是這樣，不過洛毅可不是當時那個隔壁班的男生那樣任塔慕動手。


  青城不想比較今日和往日，她隻是想起了，塔慕不擅長解釋，她不想為難塔慕。


  青城說，“阿塔，你剛回來，還沒有見過你的阿爸，你回去見一見你的阿爸，好不好？一會兒在過來吃飯。”


  塔慕知道青城隻是想支開他，可是她不想不聽青城的話，低著頭，說“好。”


  委屈得甕聲甕氣。


  接著又對洛毅說，“你的功夫可不像老老實實的北京市民。”


  青城心裏一驚。


  “怎麽？我們北京人為了保護天安門，多少都會一點兒功夫，我不過是做的好了一點兒罷了。”洛毅看著塔慕的臉，笑著說，“你的功夫也不像老老實實的雲南市民。”


  塔慕笑了一聲，學的洛毅的京片，說“我們西雙版納人為了保護大象，多少都會一點兒功夫，我不過是做的好了一點兒罷了。”


  兩個人都笑了，所謂不打不相識，所謂英雄惜英雄。


  塔慕隨後離開，Coco一搖一擺的甩著尾巴跟著他一起離開。


  洛毅在後麵大喊，“Coco，Coco。”


  Coco沒有回頭，塔慕也沒有回頭。


  洛毅回頭，抱起了那隻黑貓，笑著對青城說，“還好，我還有這隻貓。”露出一閃一閃的大白牙。


  黑貓被吵醒了，非常不滿，朝著洛毅亮出了自己的爪子，爪子裏暗藏鋒利的指甲。


  洛毅到底是武行出身，麻利地躲開了黑貓的襲擊，丟了那隻黑貓，說“嘿……傻貓傻狗，爺還不稀罕了你。”


  說完，一搖一擺的進屋，自覺的坐在飯桌旁邊。


  青城總是覺得洛毅這樣的行為有點兒搞笑，隻是沒有人陪著她一起嘲笑洛毅。


  青城走進來，一屁~股坐在洛毅的旁邊。


  洛毅敲敲碗，疑惑地樣子，問“飯呢？”


  “還沒好，等會兒阿塔來了，一起吃。”青城平靜地看著洛毅，這樣的眼神讓洛毅一陣心慌。


  “為什麽要等他？”洛毅不滿地皺眉，噘嘴。


  “你到底什麽時候走？”青城看著洛毅問。


  洛毅皺眉。


  “我看你的傷已經大好了，你可以走了吧？你在這裏也不見得有多安全，你以為阿塔那麽好騙，不會去調查你？你編的謊言過不了多久就會被戳穿，你最好現在就走。”青城平靜地說完一大串話。


  “你難道就沒有一點點兒舍不得我？”洛毅看著青城問，他認真了，眼睛紅紅的，有點兒痛心，有點兒傷感。


  “沒有。”青城把頭扭到一邊，隻留給洛毅一個側臉，青城的側臉因棱角分明而顯得倔強。


  “我來到這裏已經十幾天了，把心都交給了你，你叫我往哪裏走？”


  青城扶額，捂住了臉，她怕洛毅說這樣的話。


  “你高興了，就逗我玩一會兒；不高興了，就一涼我半天，你涼我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我在這兒除了能跟你說話，還能跟誰說話？你需要我了，呼來喝去；累了，就靠會兒我的肩膀；孤獨的時候，就接受我的親吻和擁抱。現在，你那個叫塔慕的小情人回來了，我就討你嫌了？你就不需要我了？你就要趕我走是吧？你這小姑娘怎麽這麽沒有良心呢？”


  “.……”這樣的話讓青城無地自容。


  “你這小姑娘怎麽這麽沒有良心呢？”這句話像錐子一樣一字一句都紮在青城心上，字字珠心，又像悶雷一樣轟隆隆地砸到青城的腦子裏，青城腦子裏全亂了。


  洛毅這一招攻心為上很成功，尤其是青城這樣的從來不肯對不起別人的人，不可否認，青城喜歡洛毅偶爾老小孩兒式撒嬌，喜歡他事兒來了的時候的擔當，喜歡在他身邊“撲通撲通”的心跳；喜歡他身邊偶爾纏~綿的氛圍；喜歡他甜甜地吻……

  以前青城隻是怕洛毅成為她心頭戒不了的毒，才接著擔心他的生命安全的幌子，讓他離開。


  現在想想自己喜歡了他，沒有拒絕他，卻要為了一己之私，趕走他.……青城慚愧地低下了頭。


  青城從不肯對不起任何一個人。


  等等，青城什麽時候說喜歡洛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