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英雄

  洛毅醒來。


  經常鍛煉的身體，使他有異於常人的防禦係統，他的燒已經退了。


  看見身旁的水杯和藥片，他想起了那個細心的姑娘，他覺得心情很好。他就著水，他把藥片吃了。


  他聽見外麵有說話聲，他僵硬地站起來，挪到門口，想去看看是誰。是個男人，洛毅警覺性使他的藏在門口，偷偷地觀察著外麵的情況。


  傷口的藥效已經退去，此刻洛毅疼痛到站都站不穩。


  這個屋子在樓上，視角剛剛好，使他剛好可以看到院門那一塊地方。


  他看見，他想念的姑娘在在院門口和一個男人說著話，男人語氣裏有藏不住的愛慕。


  仔細觀察，那個男人的脖子上有道疤。


  據資料顯示，毒梟的兒子塔慕的脖子上就有一道疤。


  難道這就是——塔慕？

  再細聽聲音，分明就是昨天晚上，搜查他的那群人中的頭領，那個對青城藏不住自己愛慕之意的男人。


  洛毅再次肯定了自己的想法，這個男人就是毒梟的兒子——塔慕。


  這個女人居然和毒梟的兒子有關係。


  那她為什麽要救他又是何居心？

  塔慕走了，青城進來了。


  “蹬蹬蹬”是青城上樓的聲音。


  青城已經來到門前，推開門。


  “呼”一陣勁風迎麵襲來，直衝她的麵門。嚇了青城一大跳，下意識奮力格擋，當她看清楚對打的人是誰之後，就不再戀戰，實在是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對手。


  洛毅的刀落在了青城的脖子上。


  “很有意思是吧？非要每次見麵都打一架嗎？”青城冷笑，諷刺。


  “說，你到底是誰？”


  “嗬~我是誰？我就是我自己，”青城好像一點兒都不怕脖子下麵的刀，扭過頭，斜眼看著洛毅，冷笑“你聽過農夫與蛇的故事嗎？我救了你兩次，我不求你報答我，我隻求你快點兒好，快點離開。”


  洛毅的刀已經有點兒鬆動，“你為什麽救我？”


  “因為錢。”青城破罐子破摔。


  “不具備說服力。”洛毅顯然不信。


  “你難道看不出來我很窮嗎？”青城冷笑。


  “快說實話”洛毅把刀逼近青城“在不說，我就先把你殺了，再把你妹妹也殺了。”


  洛毅雖然很聰明地找到了青城的軟肋，可他不知道青城已經知道他是一名軍人。


  軍人會殺老百姓嗎？


  “你會嗎？”青城不懼反笑，“你殺吧！”


  “你不說，我現在就追上你的那個情人，然後問問他，你為什麽救我？”


  “你……”冷笑，“怕死得太慢，就去追吧！”


  青城想了想，其實她的爸爸是軍人這件事得瞞著這裏的所有人，卻沒有什麽必要瞞著他，這麽多年，她隱瞞著這個秘密，隻是希望可以安安靜靜地在這裏生活下去。


  “我知道你是一名軍人。”又是那樣讓人捉摸不透的笑，“救你是為了保險效祖國。”


  “我給你找個東西吧，”青城直接把脖子上的刀移到一邊，她一點兒也不怕架在脖子上的這把刀。


  青城從抽屜裏拿出爸爸媽媽的鏡框，從鏡框後麵的夾層裏取出一個紅色的本子，遞給洛毅。


  是二十多年前軍官證。


  洛毅打開，年輕帥氣的臉龐映入眼簾，白險勇。


  青城抽了一口氣，麵無表情地說，“這是我爸爸，”看著洛毅笑，“我的爸爸和你一樣，是一名軍人，是個好人。”


  劇情鬥轉之下，洛毅簡直接受不了。


  “那你.……”洛毅驚異地望著青城。


  “二十多年前，我的爸爸為了鏟除毒梟的目的，臥底在這裏，十幾年來，一直在尋找機會”青城抽了抽鼻子，放佛隻是在講一個古老的故事，眼睛裏卻全部都是對爸爸敬意，“臥底的這些年，我的爸爸認識了我的媽媽，後來又有了我。沒有想到的是，卻在七年前毒梟火拚裏喪生，這裏的人一直以為我的爸爸是毒販子，隻有我知道，他是一名英雄，現在你也知道了。”青城仰起頭，對著洛毅笑，笑的讓人心疼。


  這樣的故事，說起來輕鬆，可是誰又能想象，沒有爸爸的日子裏，青城多麽傷心，多麽的艱難，多麽的無助，失去頂梁柱的家，一貧如洗，國家欠青城一個爸爸。


  “你的爸爸確實是一名英雄。”洛毅看著青城，眼神裏全是疼惜。


  “你現在知道我為什麽救你了，”青城拿過證件，看著爸爸的照片微笑，眼神裏全是想念，合上照片，重新收好，小心地放回到原來的地方，“我隻是不想讓我的爸爸失望。我相信，如果是我的爸爸遇到這樣的狀況，這樣的你，他也會選擇救你。”


  “你是你爸爸的好女兒。”洛毅深情地望著青城。


  青城笑了笑，“等你傷好了，你就離開吧，把這裏的事情全部都忘了吧！毒梟在這裏盤根錯節，根本鏟除不了。鏟除毒梟，就是鏟除整個西雙版納。”


  “那你呢？”洛毅眼神裏全是疼惜。


  “我”青城回望著洛毅，笑了，“我不可能離開這裏，我從小就在這裏長大，我在這裏過得很好，不需要離開。”


  “可是，你不屬於這裏，說不了，你還有家人。”


  青城看著洛毅，冷笑“你知道什麽？我就是屬於這裏的，我的家人就是我的妹妹，青晗。”


  沉默，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


  “那你一定知道剛才和你在外麵說話打的人，是毒梟的兒子，未來的毒梟。”


  “我知道，我從小就知道。”青城死死看著洛毅，“可是我更知道，他是我最好的朋友，陪我走過所有的少年時光，他脖子上的疤，是為了救我才落下的，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永遠不會傷害他，你也不準傷害他。如果有一天你傷害了他，那我不如不救你。”


  此時此刻，洛毅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不光是阿塔，我還受過其他毒販子的接濟，，喝過其他毒販子的水，吃過其他毒販子的飯……從某種意義來說，我就是他們，他們就是我，我就是毒販子，毒販子就是我。”青城有一點兒歇斯底裏了。


  過了好久。


  青城說，“今天晚上你就睡在這裏吧，我去和青晗一起睡。”青城受不了這樣的氛圍，轉身離開。


  青城已經離開了，洛毅還沉浸在青城的故事裏。


  英雄已經逝去，英雄的家屬還堅守在英雄的戰場上， 不願離開，一年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