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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今天周幾? 要我開車去酒店嗎?……

  第17章 今天周幾? 要我開車去酒店嗎?……


    這條語音薑嘉彌是屏息聽完的, 結束的那一刻還沒來得及鬆口氣,一顆心就被他那聲“周老師”給勾了起來。


    像是腦子裏有根弦被倏然拉緊,接著又被人撥弄著顫了顫。


    她急急忙忙回複:[你怎麽能這麽跟他說。]

    這條消息發出去後, 她突然想起什麽似地趕忙回頭,心虛地看了一眼餐桌前的陳嬗。見對方毫無察覺, 這才又鬆了口氣轉回身,磨磨蹭蹭地攥著手機沒動。


    沒等她再發下一條消息過去,周敘深就回複了,這次還是語音。


    薑嘉彌悻悻地垂下頭, 前額抵住了麵前的牆壁, 整個人像正縮在角落裏麵壁思過。


    她咬著唇,拿著手機慢慢靠近耳畔, 心情有點微妙。


    就像小時候生病一連好幾天都要打針,第一次還不知道針尖紮進肉裏是什麽感受, 第二次再去打時已經能提前預料到那種痛感,針尖還沒紮進去就會抑製不住地哆嗦。


    她現在就是這樣的狀態, 明明還沒點開這條語音消息, 耳心已經開始發酥發麻。


    “這樣不好嗎?”周敘深很好脾氣地和她‘講道理’,“既然我要指導你的馬術和課業, 你叫我老師是很合適的。難道以後你一直要用‘周先生’這麽生疏的稱呼?恐怕你父親也會覺得很奇怪吧。”


    他現在這些理由倒是冠冕堂皇, 卻對自己昨晚的惡劣隻字不提。


    薑嘉彌揉了揉耳朵, 指尖有一搭沒一搭地戳著牆壁。


    她隻有兩次叫過周敘深“老師”, 一次是在小禮堂的後台, 另一次就是昨晚在酒店套房裏。


    這兩次都和“尊敬”兩個字扯不上任何關係。然而任誰來看,也都不會聯想到他們之間有關這聲“老師”的不單純。


    片刻後,周敘深又發來一條消息。


    “當然,也不是非要這麽稱呼不可。我和你父親是朋友是好兄弟, 按照輩分,你也可以叫我‘叔叔’。”


    他低笑一聲,這句話說得有些意味深長,也有著顯而易見的逗弄意味。


    薑嘉彌窘迫地閉了閉眼,深呼吸之後慢吞吞點著屏幕回複他。


    薑嘉彌:[動畫表情]

    薑嘉彌:[反正不管哪個稱呼,都是在占我便宜]

    聊天界麵上,她發出去的那隻手繪的小豬正生無可戀地攤在地上,時不時左右翻滾一下。


    很快,屏幕上方出現了“正在輸入”四個字。


    周敘深:[如果我真的想占便宜,可不僅僅是一個稱呼而已。]

    “薑薑,你在那兒幹什麽呢,麵壁思過?”陳嬗揶揄的聲音忽然從身後傳來,“還是說決定不能沉迷於男色了要清心寡欲,所以躲起來反省自己呀?”


    薑嘉彌嚇了一跳,原本全部注意力都放在周敘深發來的那句話上,現在也顧不上了,窘迫地轉身走回去坐好,“你說什麽呢,我就是回一下周臨的消息。”


    “回周臨的消息需要躲起來嗎?”陳嬗笑眯眯地看著她,“是周先生吧?”


    薑嘉彌沒有反駁,端起牛奶別開臉喝了幾口,然後故作嚴肅地指著陳嬗麵前的那杯,“這是我給你倒的愛心牛奶,快全部喝掉。”


    “薑嘉彌同學,你知道皮膚白的人臉紅很容易看出來嗎?還有,你話題轉得真的很明顯。”


    “……這種事情,看破不說破。”


    陳嬗投降似地比了個“OK”的手勢,忍著笑把杯子裏的牛奶喝得幹幹淨淨。


    吃完早餐,薑嘉彌鑽進書房做新布置的小組作業,對著電腦一忙就是一個小時。結束後她站起來活動放鬆,跑到廚房給自己又倒了杯溫水。


    書房有一麵牆裝著朝陽的窗戶,尺寸可觀,她端著水杯愜意地將窗簾徹底拉開,站在清透溫和的陽光之下,琥珀色的眼珠顏色因為光照而越發淺淡清透,臉頰邊細細的絨毛也被照得朦朧可見。


    好像還缺了點音樂?


    薑嘉彌習慣性地拿起手機去歌單裏挑,平時還挺喜歡的歌現在卻看得她興致缺缺,翻來翻去都沒有想聽的欲望。


    忽然,她手一頓,想到了昨晚在周敘深車裏聽的那首鋼琴曲。總覺得那首曲子不僅適合昨晚那種氛圍,也很適合現在聽,可惜她想不起名字了。


    薑嘉彌隻好隨便挑了一首鋼琴曲將就一下。


    她把手機擱在一邊,讓它自顧自地放著,自己漸漸出神。


    周敘深的外表確實很吸引她,但從他的言行舉止以及其他相處時的一些小細節來看,他的內裏也很有魅力,雖然常常讓她覺得有點捉摸不透,但這種神秘也是吸引她的原因之一。


    她突然有了想了解他的念頭。


    或許……以後可以從周臨口中多了解一下?

    薑嘉彌喝完杯子裏的水,關掉音樂,重新在書桌前坐下,把還剩一小部分的作業徹底收尾。做完後也沒閑下來,而是從書架上抽出上周沒來得及看完的書,一個人安安靜靜地讀了一會兒。


    臨近中午,陳嬗來敲書房門。


    “來啦。”薑嘉彌把書放好,起身推門出去。


    她們休息日喜歡一起做飯,平時上門做飯打掃的阿姨也不會來,隻會提前把食材準備好。


    兩人聊著天,嘻嘻哈哈地做好午餐,吃完飯又一起消食。


    然後就是固定的電影環節。陳嬗喜歡看電影,薑嘉彌隻要人在這裏也沒別的事情要忙,基本都會陪她一起看。


    陳嬗拉好窗簾,又用零食水果和酸奶把茶幾塞得滿滿當當。雖然她們食量不大根本吃不了這麽多,但是氣氛必須要到位。


    “快來快來,我要開始放了。”


    “等一下,我接個電話。”薑嘉彌看了眼屏幕上陌生的來電號碼,示意陳嬗先別說話,然後才接起來,“你好,哪位?”


    “您好,請問是薑小姐嗎?”


    “我是。”


    “我是VV的店長,您的餐品已經送到小區門口了,需要您的許可安保才能讓我把東西送上樓,麻煩您了。”


    “VV?可我並沒有訂你們的餐點,而且我記得你們不提供外送服務?”


    更何況是店長親自送呢?


    “通常來說是這樣的,”店長笑著答道,“隻不過周先生的要求,我們不好拒絕。”


    周先生?薑嘉彌一愣,“你是說周敘深?”


    “是的。”


    “……好,我知道了。”


    十分鍾後,門鈴響了,薑嘉彌起身去開門。


    門外的店長看見是她後愣了愣,笑容驀地更燦爛了,“薑小姐下午好,原來周先生說的薑小姐就是您,怪不得剛才我覺得聲音很熟悉。”


    年輕漂亮又有錢,店長對這位vip客人記憶深刻,每次接待都會特意留好窗邊的位置。


    麵對這位店長一如既往的熱情,薑嘉彌第一次感到局促,接過東西後幹巴巴地道了謝,又拿出錢夾準備按照店裏的消費習慣給一點小費。


    對方立刻擺手拒絕,表示周先生已經給得足夠多了。


    “那好吧,謝謝你。”


    薑嘉彌關上門回到客廳,把VV標誌性的孔雀石色包裝盒放到了茶幾上,在陳嬗打趣的目光裏訥訥地坐了下來。


    “這叔侄倆怎麽回事?前後腳送一家店的東西。”陳嬗玩笑道,“昨天侄子送,今天叔叔送?”


    “我先問一下。”薑嘉彌清了清嗓子正襟危坐,拿起手機點開微信。


    他們之間的對話還停留在“占便宜”這個話題上。當時她沒有回複,周敘深也沒有繼續說下去。


    [如果我真的想占便宜,可不僅僅是一個稱呼而已。]

    再看見這句話,她還是免不了有點局促。


    薑嘉彌:[謝謝你送的甜品,剛剛拿到]

    薑嘉彌:[動畫表情]

    薑嘉彌:[為什麽會想到給我買這個?]

    周敘深並沒有馬上回複,過了幾分鍾才回她:[看到你喜歡,路過的時候順路買了。]

    果然是因為那條朋友圈。


    薑嘉彌:[你怎麽會知道是這家店?]

    周敘深:[問了秘書。]

    周敘深:[在開車,一會聊。]

    薑嘉彌不敢再發消息打擾他,回了個拚命點頭的小女孩表情後就退了出來。


    “能吃嗎?”陳嬗托著下巴好整以暇地看著她,另一隻手輕輕拍了拍盒子。


    她眨了眨眼裝傻,“當然能吃啦,吃的買來不就是吃進肚子裏的嗎?”


    “看破不說破。”陳嬗煞有介事地點點頭,憋著笑把盒子從上到下地拆開。


    盒子裏放著白巧克力做的“鳥籠”,籠子上撒著碎金箔,裏麵層層疊疊地放著不重樣的甜點。


    薑嘉彌呆了呆,“怪不得這麽重……這麽多我們兩個人怎麽吃得完,還是把辛妍也叫過來吧?”


    “好,我去給她打電話,然後再去煮咖啡。”陳嬗正要站起身,忽然又笑著問,“這回不拍照了嗎,早上周臨送的蛋糕都不是都拍了?”


    薑嘉彌猶豫片刻,搖了搖頭。


    然而等陳嬗起身去廚房了,她還是忍不住拿起手機拍了一張。隻不過這次不準備發朋友圈。


    忽然,她注意到了盒子裏那張白色卡片。沒有任何浮誇的裝飾,不大的紙片就這麽被隨意塞在一旁。


    她小心抽出來,翻到寫著東西的那一麵,上麵的筆跡流暢清晰,能隱約看得出寫字的人略顯淩厲的運筆習慣。


    Gymnopédie No1

    沒有落款,沒有其他字句。


    薑嘉彌卻怔了怔,不自覺地抿著唇笑了起來。


    雖然她這門語言學得不太好,但也能認出是法語,而且就是昨晚他放給她聽的那首鋼琴曲。


    ,喜歡的話,我可以把名字寫給你。


    還以為他隻是隨口一說,又或者已經把這種小事給忘記了,沒想到竟然還記得。


    薑嘉彌把他寫的曲名記在了手機備忘錄裏,接著便對著這張紙片犯了難。


    這個該怎麽處理呢?直接扔掉嗎?

    想了想,她起身回到書房,把紙片夾在了自己上午剛看過的那本書裏。


    **

    晚上八點,正是酒吧裏人開始多起來的時候。


    程寧提前把二樓的某個卡座留了出來,那裏視野好,但又不是人來人往必定會經過的位置,所以私密性也還不錯。


    然後他和上回一樣,提醒安保和服務生一會兒多留意那桌的客人,別讓任何人去找她們的麻煩。


    “看仔細了啊,有什麽事第一時間來找我。”說完,程寧就又轉身忙去了。


    過了大概十幾分鍾,薑嘉彌她們就到了。


    服務生帶著她們徑直上了二樓,又按照程寧的吩咐給了度數並不高的酒。


    “現在幾點了?”紀辛妍問。


    薑嘉彌看了眼手機,“還不到八點半。”


    台上暫時隻有預熱的DJ,程寧請來的地下樂隊還沒有上場。


    “我們今天都是陪陳嬗約會來了。”紀辛妍笑嘻嘻地端起杯子跟薑嘉彌碰了碰。


    陳嬗正趴在欄杆上百無聊賴地往下看,聞言回過頭,栗色的卷發半掩住機車外套上暗色的花紋,深刻的五官被光影描繪,有種錯亂的颯爽與美豔。


    “你們一個有男朋友,一個有‘工具人’,總得讓我也有春風一度的機會?”


    “你放心,到時候我們絕對不打擾你。”


    ……


    晚上十點,CBD許多大樓依舊燈火通明。


    因為時差的關係,惟森與某家德企的視頻會議剛剛結束。


    會議室裏有人在整理資料,有人還在位置上劈裏啪啦敲著鍵盤,直到被提醒很晚了今天先到此為止,眾人才三三兩兩地離開。


    等會議室裏的人都走幹淨了,周敘深才閉眼微微後靠,捏著眉心緩解倦意。


    忽然,他掀開眼,拿起放在桌上的手機,徑直打開微信。


    看見那個卡通小女孩頭像的瞬間,他眼底劃過難以察覺的淡淡笑意,眉眼間漠然冷肅的神態微微消散。


    點開頭像,一眼就能看到她朋友圈又添了新內容。


    周敘深點進那條動態,看清配圖時,眉梢卻微微挑起,繼而沉默地看著她和朋友們在酒吧霓虹燈光下的笑臉。


    和她同框合影的甚至有幾個陌生的青年。


    半晌,他退出微信,撥通了某個電話。


    等待接通的忙音一聲又一聲地響著,仿佛下一秒就會因為遲遲無人接通而掛斷。


    周敘深耐心地等著,搭在桌沿上的手指規律地一次次輕點,半垂著眼的樣子看上去很平靜。


    “喂?”終於,電話接通了。


    她似乎特意遠離嘈雜的聲源找了個安靜地方說話,或許手還捂著聽筒,柔軟清亮的嗓音被攏在他耳邊。


    他笑了笑,“在外麵?”


    “你怎麽知道的?”


    “你發了照片。”


    “哦對,我沒屏蔽你,你是能看到的。”她說,“你打電話來是有什麽事嗎?”


    周敘深唇角的笑弧不動聲色地消弭,“喝醉了?”


    “沒有啊,寧哥不準我們徹底喝醉的。”否認之後,薑嘉彌乖乖地為自己辯解,像是給老師匯報情況的好學生,“而且他有找人照顧我們,很安全。”


    他起身往外走,“有沒有司機來接你們?”


    “沒有,但是辛妍她男朋友會順路送我,陳嬗也有人送。”


    “這樣不安全,也會麻煩不必要的人。”周敘深嗓音很溫和,循循善誘似地,一步步指導她應該怎麽做,“正好我剛從公司離開,可以來接你,你的朋友也能早點回家。”


    “……太麻煩你了吧?”


    “順路,不麻煩。”


    既然這樣……


    薑嘉彌慢吞吞地回頭看了一眼。


    陳嬗和那個樂隊貝斯手已經不在位置上了,紀辛妍正靠在她男朋友肩膀上昏昏欲睡,看上去確實需要早點回家。


    怎麽不知不覺她們兩個都有人陪著了呢?就她一個人形單影隻。


    薑嘉彌眨了眨眼,若有所思地握著手機貼近耳畔,電話那頭的人沒說話,十分耐心且包容地等待著她的回答。


    “那好,你來吧。”她答應下來,“謝謝你哦。”


    周敘深拿起辦公桌上的車鑰匙,“和你的朋友坐在一起等,不要落單,我十五分鍾後到。”


    “好。”


    掛了電話,薑嘉彌拿著手機回到座位上,把周敘深要順路來接自己的事說了。


    紀辛妍點頭,“那我們就先陪你等著,等他把你接到了我們再走。多虧這位周先生,我才能早點回家。”


    說完,她端起杯子跟薑嘉彌碰杯,接著把最後兩口酒一飲而盡。


    薑嘉彌便也端起杯子喝了兩口,冰涼的酒液滑過喉嚨時,她忽然發現了一個剛才被忽略了的問題。


    這時候酒吧人正多,周敘深就這麽進來帶走她也太顯眼了吧?萬一人群裏就有人認識他們之中的任何一個呢?


    不行,這樣也太不保險了。


    想到這,她給他發了條消息:[你不要進來,我出去找你。]

    消息發送以後,她就開始專心等待十五分鍾的倒計時,最後提前五分鍾拿著包一個人溜到門口。


    夜風徐徐,酒意越發上了頭。


    還沒到十五分鍾,她就遠遠地看到了周敘深的身影。


    霓虹之下,男人高大修長的身形被光影勾勒,不知是因為那一身衣冠楚楚的束縛還是氣質使然,他身上有著和這裏格格不入的優雅與漠然。


    仿佛對於任何人,他都隻是在冷眼地旁觀與審視,就像他們第一次見麵時,他半垂著眼坐在暗處抽煙時一樣。


    煙草燃燒出的白煙,更像一層朦朧的屏障,一切都看不真切。


    直到他轉過頭時看到她。


    薑嘉彌呼吸一窒。


    回憶與現實重合又分離,此時此刻那人正朝她走來,越來越近,模糊的臉也漸漸清晰。


    他走過來時似乎蹙著眉,站定後才又鬆開。


    “怎麽一個人站在外麵?”


    薑嘉彌彎起眼眸朝他笑笑,似乎想用這笑容表示歉意、向他示好,因此不論是浸潤了糖漿似的眼眸還是鼻梁一側的那顆小痣,都毫不吝嗇地釋放著甜美的意味。


    她身上的裙子麵料軟而貼身,看上去有些眼熟。


    他們在餐廳“偶遇”那次,她身上穿著的就是這條裙子。


    那時她身邊站著她的朋友,而他身邊站著她的父親,擦肩而過時,她恍然不知地暴露出自己身上一切誘人的細節。


    就像現在一樣。


    “辛妍去衛生間了,她男朋友要等著她。”她背著手站好,“但我怕遲到,所以一個人先過來。”


    “遲到也沒關係。”


    她沒爭辯,隻是搖了搖頭。


    周敘深看著她平靜地笑笑,“喝了多少,還能走得穩嗎。”


    “當然可以!”她立刻向他展示,徑直朝他麵前走了幾步,將他們之間本就不遠的距離再次縮短。


    一個……觸手可及的距離。


    他卻沒有動,隻是朝她伸出一隻手,“需不需要牽著你走?”


    薑嘉彌看了看他的手,又遲疑地抬眸望著他,隨著眼睫一下下地眨動,目光也漸漸變得猶豫。


    她張了張嘴,最後還是把手放入他掌心。


    隻是牽個手而已。


    周敘深收攏五指,紳士地虛握著她的手,帶著她朝停車場走去。


    “你的提議可能是正確的。”薑嘉彌茫然地點點頭,一本正經地感受和分析著,“我現在覺得自己腿好像有點發軟,像踩在棉花上。”


    他微微勾唇,“需要背你嗎?”


    “不用。”她搖頭。


    “今晚玩得開心嗎?”周敘深忽然問。


    薑嘉彌答道:“開心。”


    “合影裏的都是你的朋友?”


    “不是的,有幾個是今晚來酒吧演出的樂隊成員。”


    他“嗯”了一聲。


    很快,兩人走到車前,車燈隨即閃了閃。


    周敘深走到副駕一側,先一步體貼地將車門拉開。


    薑嘉彌乖乖跟在後麵,見狀正要上前,剛打開一掌寬縫隙的車門就又被“砰”的一聲關上了。


    她嚇了一跳,仰起頭想問他怎麽了,卻驀地被攬住後腰,整個人跌進他懷裏。


    男人修長的大手撐在緊閉的車門上,手背上的青筋隨著用力而浮現,另一隻手卻舍不得這樣用力,隻能收著力道扣緊她後腰,任由柔軟的針織麵料在指縫間堆積出褶皺。


    這一回所謂的“紳士”等不及關上房門,僅僅是走到暗處,就無可自抑地撕去了冠冕堂皇的外衣。


    薑嘉彌背靠著車門,明明張著嘴卻連嗚咽聲都發不出,隻能被酒意推動著一點點沉溺於這個吻裏,明明覺得事情發展成這樣好像不太對,卻還是昏了頭似地試圖主動去回應。


    原來從微醺到醉酒不需要再喝一杯,隻需要一個吻。


    讓她回過神的是關門時的重響。


    周敘深抱著她坐進後座,錯誤的地點、昏暗狹窄的空間,這一切讓一個簡單的吻都變得好像在偷偷犯罪。


    灼熱的呼吸與唇齒,讓她像塊輕飄飄的棉花糖一樣漸漸融化。


    在這種時候,淺嚐輒止這四個字似乎無法成立了。


    周敘深捏著她的後頸,這動作不知是想讓她昏頭還是想讓她清醒,又或者是想讓她這塊可憐兮兮的棉花糖不至於化得太狼狽。


    她在吻的間隙努力呼吸,他卻湊到她耳邊,漫不經心地低笑,“要不要我開車去酒店?”


    薑嘉彌愣住,不自覺地順著他話裏的意思點頭,反應過來後又趕緊搖了搖頭。


    讓她沒想到的是,周敘深竟然微微頷首,“不要?“那算了吧。”


    昏暗之中,她訥訥地注視著他淩亂的襯衣領口,沒有說話。


    他又問:“記得今天是周幾嗎?”


    “周……周天?”薑嘉彌胡亂抓住散亂的思緒,無措地舔了舔唇,像是在安撫自己。


    “嗯。”他低笑,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像在哄一個得不到糖果的孩子,“今天是周天,不是周六,所以我要遵守你給我的‘約法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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