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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一周兩天? 聽他的語氣怎麽還覺得兩天……

  第16章 一周兩天? 聽他的語氣怎麽還覺得兩天……


    小……小彌?

    薑嘉彌大腦短路了一瞬, 心裏驀地湧現出某種奇異微妙的感覺。但還沒來得及細想,注意力又全偏移到那一聲“叔叔”上。


    她茫然地睜大眼,直到某個記憶片段在腦海裏閃回。


    ——當初她坐上他的車之前, 為了表示禮貌,好像特意說了聲“謝謝叔叔”?

    她訕訕, “我那個時候又不知道你的年齡,周臨跟我同年,我就以為你至少三四十了,叫叔叔正合適, 後來聽你說話覺得聲音很年輕, 就沒叫過了呀。”


    “三四十?”周敘深挑眉,“那我正好在你形容的這個年齡範圍。”


    “你理解錯了, 我說的三四十是指三十多歲快四十的人,不是指正好三十歲。”


    “那我很幸運。要是過兩年再遇到你, 我大概就沒機會了,對吧。”他笑笑, 眼尾微微壓下, 是微笑時很迷人的弧度。


    燈光正好,他們又離得很近, 這種衝擊力簡直難以躲避, 她胸腔裏那隻逃竄的兔子最後一頭撞得栽倒。


    薑嘉彌一時昏頭, 無意識地順著他的話回答:“應該……是吧。”


    等等, 她說了什麽?

    然而周敘深已經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臉上的笑容倒是沒怎麽變,“看來上次在許院長那兒,你說的話是在騙我了?”


    ——‘學長還很年輕’?

    薑嘉彌摸不清他的脾氣,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很介意年齡的問題, 於是努力補救,“怎麽會呢,你看上去不太像三十歲。”


    “那像多少?”


    “二十八?二十九?”


    “……”


    周敘深直起身,情緒不明地低笑一聲,“二十九和三十,差的真的很多。”


    她有點窘迫,假裝沒聽懂他說的是反話,硬著頭皮道:“我也覺得,畢竟十位數不同,聽上去就感覺不太一樣。”


    “你這句話,如果我是二十九而不是三十歲,大概聽見了會很高興。”


    薑嘉彌語塞,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明明在誇人,兜兜轉轉又把話變成了損人的。


    “反正就是誇你看上去很年輕的意思。”她繼續為自己辯解。


    聞言,他無聲笑了笑。


    “可惜沒有早一年遇到你。”


    “為什麽這麽說?”她悄悄抬起眼。


    周敘深垂眸看著她,“不然你就可以驗證一下二十九和三十的區別。”


    “什麽區別?”


    話音剛落,薑嘉彌充血發熱的耳朵又被他捏了一下,這回比起剛才那下重了一些,卻讓她半邊身子都發軟,張了張嘴,聲音卡在喉間。


    “下次你就知道了。”他似笑非笑。


    下次?什麽下次,下次見麵嗎?

    薑嘉彌茫然地站在原地,沒聽懂這句話的意思。周敘深顯然也不準備再對她解釋什麽,見她發愣,就牽著她的手腕走到玄關處,把鞋拿出來放在她腳邊。


    她回過神,忙小聲道謝。


    “還難受嗎?”他問。


    薑嘉彌抬眸觸及他的視線,頓時被燙了似地眨了下眼睛,“不難受。”


    “那就好。”周敘深推開門,口吻從容得像在談論天氣,“我希望能多考慮你的感受和身體狀況,慢慢磨合。”


    “……好的。”她學著他平靜坦然的樣子點點頭,努力忽略耳朵升高的溫度。


    兩人直接從vip電梯下到停車場。


    “今天交流會中途休息的時候,問我問題的那個是你同學?”周敘深忽然問,嗓音在空曠的空間內顯得格外好聽。


    薑嘉彌“嗯”了一聲,“也是好朋友。”


    “參賽的方案是你們一起做的?”


    “你怎麽知道?”她好奇。


    “她給我看了策劃書的電子檔目錄,封麵上有你的名字。”周敘深停頓片刻,極其自然地過渡到自己的目的,“如果你們需要,我或許可以提供一點幫助。”


    薑嘉彌訝然,不好意思地搖了搖頭,“讓你來指導是大材小用,而且你這麽忙,太麻煩你啦。”


    方案的水平如何她還是挺清楚的,雖然上次大賽拿了獎,同組的另一個小夥伴也因此拿到了心儀企業的實習邀請,但放在周敘深麵前肯定不夠看。


    “我沒有你想的那麽忙,這點時間還是有的。”他笑笑,“況且並不麻煩,相反,如果是幫你的話,我很樂意。”


    薑嘉彌又想到了下午他發言時的模樣,還有給汪慕的那幾句回複,仰慕的同時又抑製不住地對這個提議心動。


    這種機會不是誰都能有的,也不是隨時都會遞到手邊。


    然而還沒來得及回答,就又聽見周敘深好整以暇道:“小彌,我還以為以我們現在的關係,在這種小事上不需要這麽客氣了。”


    她一怔,下意識否認,“我不是客氣——”


    “那歡迎你隨時來問我,除了開會和一些必要的場合,我都可以抽空回複。”他順勢接過話頭,就這麽把事情給敲定了。


    薑嘉彌摸了摸耳朵,笑得有點靦腆,“那……謝謝你啦。”


    這會兒她覺得不好意思並不是因為想到要拿著問題去請教,而是因為他的稱呼。


    身邊幾乎沒有人會這麽叫她,通常都是叫薑薑或者嘉彌,前幾次周敘深也是這麽稱呼她的,所以她意外之餘也有點不習慣。


    再加上“小”這個字自帶寵愛與親昵的意味……


    她有點害羞。


    “不用客氣。”周敘深替她拉開車門。


    薑嘉彌坐進副駕,低頭係好了安全帶。


    他繞到車的另一側坐進來,一邊發動車子,一邊問她:“要聽點什麽嗎?”


    “我想聽安靜一點的歌,有嗎?”她轉過頭,光源在她身後,映照出長發蓬鬆柔軟的線條,邊緣隱隱鍍上停車場裏昏暗的冷光。


    即便在這樣的光線下,她看上去依舊溫暖甜美。


    周敘深靜靜端詳她片刻,微微勾唇,“當然有。”


    幾秒鍾後,簡潔柔和的鋼琴曲在車內響起,隻聽前奏薑嘉彌就很喜歡。


    “符合要求嗎?”他問。


    她點頭,“嗯,這首曲子叫什麽名字?”


    不僅很契合現在安靜的氛圍,還讓她體會到一點孤獨的意味。


    “《Gymnopédie No1》,”他說,“喜歡的話,我可以把名字寫給你。”


    這種夜色下,磁性輕緩的嗓音和法語是絕配,每一個音節都像是在振動大提琴的弦,無形的漣漪蕩漾到她心上。


    薑嘉彌心跳不爭氣地快了一點,答了一聲“好”。


    她平時聽流行樂比較多,雖然也被梁荷拉著去聽過不少音樂劇演奏會陶冶情操,但還是第一次因為一段簡單的旋律、一句簡單的話就被這種魅力所打動。


    這種音樂很契合他身上的那種沉澱感。


    她靠著椅背望著窗外,不知不覺放鬆下來。


    疲倦漸漸上湧,拖著她沉入淺眠之中,然後又慢慢睡得沉了。


    直到周敘深叫醒她,她才意識到自己睡了一路,身上還搭著一件對她來說格外寬大的西裝外套。


    熟悉的香根草木質調味道縈繞在鼻尖,聞到的那一刻,愜意的程度不亞於晨起賴床時擁著被子在床上滾了一圈。


    “抱歉,我都不知道什麽時候睡著的……”薑嘉彌睡蒙了,睜眼的時候眼神還有點沒聚焦,開口時隱約像在撒嬌,“謝謝你的衣服哦。”


    她把西裝遞回去,另一隻手無意識地抬手揉了揉自己的臉,翹起的鬢發顯出幾分傻氣。


    “沒關係。”周敘深目光落在她鬢角上,片刻後抬手伸過去,“你剛睡醒,現在就下車容易著涼,要不要再坐一會兒?”


    說著,他輕輕把她的鬢發別到耳後,白淨小巧的耳朵隨之露了出來。


    或許是因為剛睡醒反應遲鈍,這次她沒有躲。


    他唇角難以察覺地勾了勾,手指在她的耳朵旁邊停頓半秒,最後不動聲色地收了回來。


    “已經很晚啦,我還是早點進去比較好,免得我爸擔心我。”薑嘉彌眨了眨眼,沒忍住問,“你又換回之前用的那款了嗎?”


    周敘深目光掠過手裏的外套,眉梢微挑,故意問她:“什麽換了?”


    “香水。”


    “你怎麽知道我換過?”


    “剛才睡——”她瞌睡一下全醒了,窘迫地硬生生改口,“下午在禮堂門口碰見的時候,我聞出來了。”


    他閉口不言,先微微別開臉低笑一聲,然後再一本正經地誇獎她,“鼻子很靈。”


    車內暖光柔和微暗,薑嘉彌抿唇看著他被笑意柔和了輪廓的側臉,心跳又漏了半拍,“為什麽換回來呀?”


    周敘深不緊不慢地把臉轉回來,抬眸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你說呢?”


    她說不清他此刻的眼神到底是怎樣的,隻知道自己某個瞬間連呼吸的力氣都軟了下去。


    這種特意“為了你”,事後又不刻意提起的舉動就像會讓人不經意踩空的甜美陷阱。


    薑嘉彌幹巴巴地吞咽了一下,驀地低頭去戳安全帶扣,“那我就先回去了,你開車注意安全。”


    沒了安全帶的束縛,她立刻轉身去開車門,結果卻根本打不開。


    薑嘉彌掩飾似地輕咳一聲,抿著唇看向身後。


    周敘深正似笑非笑地看著她,見她回頭,才不緊不慢地開了中控鎖,“到家記得告訴我。晚安。”


    “晚安。”


    柔軟清亮的嗓音飄散在車內,副駕上的人朝他小幅度地擺了擺手才下車,眨眼便融入了夜色裏,走向不屬於他的燈火。


    隔著車窗玻璃,周敘深靜靜注視著。


    纖細的身影徹底隱匿於夜色時,他腦海裏浮現出了另一幅一年前的畫麵。


    彼時他和生意夥伴從CBD的一棟寫字樓裏出來,正要上車時,抬眸瞥見了街對麵小廣場上的景象。


    一群青春洋溢的學生正在幫某個企業做線下活動,滿身的書卷氣和大多穿著黑白灰三色的白領格格不入。


    許多高校都會以這種方式爭取企業讚助,這並不少見,但他隻注意到了一個人。


    兩個月前曾在淮大有過一麵之緣的小姑娘也在人群之中,隻不過這次不是穿著笨拙悶熱的玩偶服,而是一件米白色的毛衣。


    她長發紮成馬尾辮綁著蝴蝶結,笑得琥珀色的眼眸裏都是朝氣,像一杯摻了蜂蜜的牛奶。


    路過的人大多冷漠,但好像都架不住她的甜美與熱情,總是會好心駐足聽她說完。


    而她忙忙碌碌,仿佛不知疲倦。


    身邊的人見他停下打量,自顧自地為他解釋起來,“那些都是淮大的學生,來幫啟安做周年慶預熱。這種初出社會的年輕人就是好,做事有活力有幹勁要價還不高,沒人不喜歡……周總,您要過去看看嗎?”


    他臉上沒什麽表情,搖了搖頭坐進車裏。


    明明是家裏的掌上明珠,讚助這種小數目憑借家裏的人脈隨隨便便就能和這些企業牽線搭橋,卻偏偏要來這裏賣力吃苦,還一副不亦樂乎的模樣。


    還有上次在淮大,夏天穿玩偶服這種苦差事沒幾個人願意做,她卻沒有怨言。


    周敘深收回思緒,目光所及不是湛湛秋光,車窗外隻有沉沉夜色。


    四季對他而言並沒有太大區別,但從第一次見到她起,對季節的印象忽然變得具體而明晰。


    夏天是她扯開玩偶服頭套努力呼吸的樣子,秋天則是她穿著毛衣時明淨的笑臉。


    那回在薑家他玩笑地說她嬌氣,其實並非如此。


    周敘深沒有立刻驅車離開,估計著時間差不多了便從儀表盤上拿起手機,等了大概一分鍾,微信圖標上多出了一個紅點。


    他點開,戴著度假草帽的卡通小女孩頭像右上角多出了個數字“1”。


    [我到啦,謝謝你送我]

    很快又彈出一條:[開車小心]

    [好。早點睡。]

    他回複之後把手機放到一邊,正要發動車子,放在副駕位置上的手機卻又忽然振動了一聲。


    屏幕上還停留在剛才的對話界麵,隻不過對麵的人又發過來一條新的消息。


    [我想了想,既然要長期這樣下去,還是應該提前溝通,把事情說好,類似於……約法三章那樣的?]

    看清這幾行文字,周敘深目光一頓,意味不明地勾唇。


    看來小姑娘不嬌氣,也不好哄。


    周敘深:[比如?]

    薑嘉彌:[比如在其他人麵前我們最好保持距離,還是普通認識的關係,假如哪天有一方改變主意了,大家就好聚好散?]

    好聚好散?


    隔著一層屏幕,她倒是可以暢所欲言了。


    周敘深麵色不變:[可以。還有嗎?]

    薑嘉彌:[……時間?]

    周敘深:[時長,還是時間?]

    薑嘉彌懷疑自己看錯了,眨了眨眼仔細一看,眼睛慢慢睜大。


    薑嘉彌:[當然是時間!指星期幾或者幾點的這種時間(??_?`)]

    周敘深:[抱歉,是我理解錯了。]

    薑嘉彌深呼吸,回了個“沒關係”。


    周敘深:[你可以先說說你方便的時間。]

    薑嘉彌:[周三和周六?]

    周敘深:[兩天?也可以。]

    薑嘉彌:[……啊?我還以為是再從這兩天裏選一天呢]

    聽他的語氣怎麽還覺得兩天很少似的?

    還好,這種烏龍是發生在微信裏,避免了麵對麵的尷尬。


    薑嘉彌很快調節好了心情,抱著手機躺在臥室的沙發上,專心等待著對方的回複,隻不過這次他回得略慢了一點。


    周敘深:[周六。不影響你的課業。]

    她打出一句“好的”,輸入框右側自動彈出一個可愛表情包,是一隻舉著寫有“好的”木牌的手繪小豬。


    於是她順手選中發了出去,“公事公辦”的對話氛圍頓時被衝淡,變得隨意可愛起來。


    周敘深眸光稍稍和緩。


    薑嘉彌:[一周見一次的話,明天就不算啦,因為今天已經見過了。下周開始實行?]

    他回道:[好。]

    ……


    第二天薑嘉彌特意起得早了一些,提著蛋糕回公寓給陳嬗提供“叫醒服務”。


    趁陳嬗洗漱的間隙,她拿出兩個奶黃色的甜品盤裝好蛋糕,又倒了兩杯牛奶一並放到旁邊,開動前特意找好角度拍了一張照片發給周臨,然後又發了條朋友圈。


    “你今天心情怎麽這麽好?”陳嬗不解。


    “有嗎?”


    “你要是長了尾巴現在都翹天上去了。發生什麽好事了?快給我分享一下。”


    “也沒什麽啦……”


    話音未落,薑嘉彌餘光瞥見了一旁的手機屏幕,下意識覺得不妙,趕緊放下叉子把手機拿了起來。


    剛才那條朋友圈底下已經有了好幾個點讚和評論,點讚的那一排頭像裏有兩個很眼熟的靠在一起,評論裏最顯眼的也是他們倆的兩個“問號”。


    [周臨]回複[周敘深]:?

    [周敘深]回複[周臨]:?

    一退出動態回到消息頁麵,就看見周臨問她:[嘉彌,你加我小叔微信了?]

    薑嘉彌懵了。


    “怎麽了?”陳嬗伸出手在她麵前晃了晃,“你別嚇我啊。”


    “我忘記屏蔽周敘深了!他們兩個是共同好友,點讚肯定會有提醒的。”她有氣無力地趴到桌上。


    “等等,什麽情況?你怎麽會加周敘深的微信?”


    “我——”薑嘉彌一噎,隨即心虛地放下手機坐了起來,捧著臉朝陳嬗乖巧地笑了笑,“我這不是正打算告訴你嘛。”


    “少來,這招對我可不管用,老實交代。”陳嬗單手支著下巴,假裝凶巴巴地看著她。


    她放下手正襟危坐,煞有介事地開口:“你曾經跟我說過一句話,好馬不吃回頭草。”


    “嗯?難不成你……?”


    “對不起,我不是好馬了。”


    “……”


    兩個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後陳嬗直接笑出了聲。


    “你笑什麽。”薑嘉彌佯裝不滿。


    “沒笑什麽,就是覺得這個後續……嗯,意料之中。”


    “意料之中?”


    “是啊,你這麽高的眼光,好不容易有個男人樣樣都符合你的審美,又天天在眼皮子底下晃悠,怎麽可能忍得住。換成是我,我也得膩了再說,總不能留下遺憾啊。”


    薑嘉彌連忙點頭,“差不多啦,就是怕錯過了自己又後悔。”


    “這種事情我當然了解你。”陳嬗瀟灑地一撩頭發,示意性地看了眼她的手機,“行了,剩下的事一會再說,看你剛才那樣子是遇上了什麽棘手的事?”


    “不算棘手,就是又要撒謊。”薑嘉彌歎了口氣,把周敘深和周臨是叔侄的事簡單說了,然後在陳嬗震驚的目光中拿起手機回複周臨的消息。


    她想了想,覺得文字沒辦法表現出自己想要傳達的情緒,於是發了一條語音過去,可憐兮兮地道:“我沒辦法,不得不加。昨晚他來家裏,我爸非讓他教我馬術,還讓我拿著專業上的問題向他請教。”


    發完這條語音,薑嘉彌才意識到自己忘了事先串供,於是忐忑地點開周敘深的對話框,打字問他:[我告訴周臨我是為了請教馬術和課業才加你微信的,你是怎麽跟他說的呀?]

    另一邊,周家。


    周臨原本正靠在沙發上開外放玩遊戲,餘光瞥見某道熟悉的身影走進來,忙退出遊戲坐直了身子,禮貌地打了個招呼,“小叔。”


    周敘深微微頷首,眼看著就要穿過小客廳,腳步忽然一停,轉過身來,“半個月後生日安排的事,他們跟你說了?”


    “說了,讓我帶著同學來家裏過,可以辦的正式一點。”


    “之前本來讓我轉達,但是最近比較忙,剛才他們提到我才想起來。”他淡淡道,“你同意了?”


    “同意了。覺得他們說的還挺有道理的,大學三年還沒邀請同學到家裏來玩兒過,畢業之後可能就沒機會了,性質也不同了。而且這樣還能讓老人家高興一點,沒什麽不好。”


    聽見“同意”這兩個字,周敘深垂眸笑笑,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那就好好辦,不過我猜,長輩們應該比你還要上心。”


    周臨笑了笑,沒把他這話放在心上,“小叔,到時候你會在家嗎?”


    “我?”周敘深挑眉,似有深意地笑笑,“半個月後我很可能在外地出差。禮物我會提前準備好,祝你和你的朋友們玩得開心。”


    “謝謝小叔。”


    周臨本來想趁著人沒走問問他微信點讚和好友的事,結果恰好在這時等到了薑嘉彌的回複,於是打消了念頭,直接點開語音消息把手機放到耳邊。


    結果就是被外放玩遊戲後沒調回來的音量給嚇了一跳。


    “我沒辦法,不得不加……”


    周臨痛苦地捂著耳朵,手忙腳亂地按著音量鍵,委委屈屈的女聲這才慢慢消失在客廳裏。


    等等,他後知後覺地一怔,剛才這條語音算是在說他小叔的壞話嗎?

    他心虛地抬眸,周敘深一邊往外走,一邊麵色平靜地看著手機,像是在忙公事。見狀他鬆了口氣,謹慎地把語音轉成文字,然後打字回複消息。


    [原來是這樣。你都不知道,今天我看見我們都讚了你朋友圈的時候嚇了一跳,還以為自己看錯了。]

    [我們家的長輩裏其實我最怵我小叔了。雖然他看著好像脾氣挺好也很講道理,但是……你懂。]

    [昨天他不是去你家了嗎,你覺得他好相處嗎?]

    周臨低著頭一連發了好幾條,正好錯過了周敘深轉身瞥來的那一眼,等再抬起頭時,小客廳裏已經沒了對方的身影。


    ……


    周敘深站在露台上,垂眸看著剛剛收到的消息。


    [我告訴周臨我是為了請教馬術和課業才加你微信的,你是怎麽跟他說的呀?]

    一句話簡簡單單,誰也想不到能被某個小姑娘潤色成另一種意味——他成了“惡人”,而她則帶著這份可憐與委屈去向其他人訴苦。


    雖然隻是為了掩飾他們之間的關係而撒的謊,但和周臨之間的熟稔是真的。


    或者可以說,親密?

    周敘深無奈似地輕輕搖了搖頭,抬眸望向遠處時目光隱隱有些晦暗,臉上的神情看不出什麽端倪。


    好一會兒過去,他才慢條斯理地拿起手機,低聲回答她的問題。


    ……


    薑嘉彌喝了一大口牛奶,猶猶豫豫地看了眼坐在對麵的陳嬗,到底還是沒有開口去問那個“小矛盾”到底是什麽。


    既然陳嬗對此隻字未提,那就是不想、也暫時不打算讓她知道的。一會兒還是直接問下周要不要一起吃飯好了。


    她放下杯子繼續回周臨的消息。


    薑嘉彌:[我覺得他看上去確實很有風度也很紳士,但我更想知道你‘但是’後麵想說什麽,他私底下很凶嗎,所以你才怕他?]

    周臨:[也不是凶吧,我記事以來好像就沒見他對誰真正發過脾氣。不過我們以前見麵也不多,這兩年搬到淮城以後才接觸得多了。]

    對麵這句話發出來後,聊天界麵上方依然還顯示著“正在輸入”。薑嘉彌暫時退了出去,點開和周敘深的對話框。


    從沒對誰真正發過脾氣?會有這樣的人嗎?她一邊暗自思索著周臨的形容,一邊用手指輕點著屏幕。


    直到一條語音消息忽然彈出來。


    薑嘉彌驀地坐直了。


    對麵的陳嬗看視頻看得正投入,她假裝起身接電話,走到角落裏後才把語音點開。點開之前還不忘調小音量,將聽筒的位置貼近耳朵。


    這樣的後果就是聲音近得如同貼耳喃喃,隱約的風聲和他低緩磁性的聲音一同灌入她的耳朵,連輕笑時淺淺的氣音都清晰可聞。


    薑嘉彌驀地記起昨天自己想哭又哭不出來,卻又隻能乖乖抱住他的脖頸時,周敘深偏偏咬著她的耳朵滿意地低笑。


    “周臨拿著你的說辭向我求證,我承認了,而且……”電話那頭的人刻意停頓兩秒,聽得她一顆心都懸了起來。


    等再開口時,他還是那副再正直不過的口吻。


    “而且我告訴他,你為了表示尊敬,還特意叫我‘周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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