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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逃得生天

  梁緒和那馬秀芳打馬而去,馬兒吃驚向那山中跑去,一時竟迷了路,馬秀芳只覺後背貼著梁緒的胸膛,心中不免激蕩,雖自心知不該如此,卻無法抑止。馬背上馱著兩個人,馬兒吃重,跑得不甚快,待得跑入山中,體力不支起來,竟雙蹄一跪地,將二人重重摔下。


  梁緒倒在地上竟不再起來,馬秀芳見狀連忙爬起身來,跑到梁緒身邊,待得查看時,梁緒肩胛的傷口已流出了很多的血,將他半邊身子的衣服都已經打濕,口中氣若遊絲,竟似是不行了。


  馬秀芳急了,一把將梁緒抱入懷中,口中喃喃道:「快醒醒,你快醒醒呀!」


  過得半晌,梁緒這才嘆了一口氣,輕聲道:「扶我起來。」


  馬秀芳趕忙將梁緒扶了起來,使他靠坐在一塊大石旁,這才問道:「他們是什麼人,為何傷你?」


  「他們也是殺手,傷我自然是為了錢財。」梁緒幽幽的說道。


  「是何人出得錢財,買兇傷你性命?我叫爹爹去找那人理論。」


  「遠水解不了近渴,那二人只怕不多時就會追來。」


  「可是你的身子,傷這麼重,如何打鬥得了?」


  「所以需要你來殺了他們。」梁緒說著,竟咳嗽開來,伴隨著「咳咳」聲響,口中竟沁出血來,顯然剛才那一刀上暗含內力,竟震傷了肺葉。


  「可我武功低微,平時爹爹催我練武,我總是偷懶,現在又如何打得過他們?」


  「所以我們總得用點法子。」


  「什麼法子?」


  梁緒環視著周圍的環境,附近恰巧有一山洞,洞中漆黑一片。


  「他們二人最先追上來的定是梁如正,此人是個急性子,怕是不多時便會追來,你藏在那邊的山洞中,待梁如正進得山洞,你便舉劍殺了他。」


  馬秀芳抬手抽出了隨身攜帶的防身短劍,握了握劍柄道:「你放心,我一定儘力!」然後便跑入了山洞,沒入那黑暗之中。


  再看那梁緒,靠坐在石頭邊,忽然朗聲道:「梁如正,你既然來了,何不速速現身?」


  馬秀芳在洞中聽到喊聲,只道那梁如正已經來了,不由握緊了手中的短劍,手心中都沁出汗來,可是等了半晌,仍不見那梁如正的身影,卻聽得梁緒又朗聲道:「梁如正,你既然來了,何不速速現身?」


  「原來他也不知道梁如正何時回來,只是這般喊來,詐他一下。」馬秀芳心中微微想道。


  「梁如正,你既然來了,何不速速現身?」梁緒仍在喊著,然後又不住的咳嗽,似是要將肺葉咳出來一般。


  如此喊了七八聲,梁如正竟真的被梁緒喊了出來。


  「你如何知道我已經來了?」梁如正顯然有些訝異,其實不止是他,梁緒自己也幾乎被嚇到,但他強撐著精神靠在石頭上,竟顯得有些亢奮。


  「因為侯震已經來過了,而狡我狡花兄妹二人又不會來追我。」梁緒有氣無力的道。


  「侯震來了?」梁如正瞳孔收縮,一臉的不可思議道,「為何又不見他?」


  「因為他已經死在了山洞裡,為了殺他我用盡了全身的力氣,連胳膊都抬不起來了。」梁緒咳嗽了兩聲,嘴邊沁著血,緩緩道:「你要先來殺了我還是去看看侯爺的屍體?」


  梁如正竟一時不動了,似是在考慮梁緒的建議。


  梁緒忽然吃吃的笑了起來:「想不到『奪命金刀』梁如正也有害怕的時候,我已經抬不起胳膊,現在就是個小孩子也可以來殺了我,你居然怕了?」


  他說的是實話,他確實一動也不能動了,他的創口正在迸發著疼痛,他流了太多的血,鮮血帶著他的力氣一併流出了體外,他只覺得天旋地轉,哪裡還能有力氣暴起傷人。


  「臨死前我能不能問個問題?」梁緒仍舊在說,「『催命判官』閻正的命值多少銀兩?」


  「閻正?」梁如正感到很意外,「那不是我們殺的,『催命判官』也死在了這邊城?」


  「不是你們殺得還會是誰?」


  「我不知道,我們雖算不上豪傑,但是做了的事情總還是會認的。」


  梁如正反倒先向山洞走去,他雖然急躁卻不失謹慎,他害怕梁緒撒謊,他要先去山洞中驗證梁緒所說。他也害怕梁緒忽然暴起傷人,所以他將金刀橫在身前,面對著梁緒,一步一步的後退著進了山洞,然後他只覺得背後一涼,低頭看時卻發現一柄劍尖已自他的胸口透出。


  他本該知道山洞裡有埋伏的,他明明沒有看到那個救走梁緒的小姑娘,可是他沒有想到,就是這麼一個柔柔弱弱的小姑娘,如今結果了他的性命。梁如正有點後悔,但是他很快就不會再後悔了,因為他已經死了,死人當然不會後悔。


  看著梁如正慢慢倒下,屍體慢慢的失去溫度,馬秀芳忽然後怕起來,剛才如果她有哪怕一絲猶豫,如果梁如正再多一絲謹慎,那麼接下來的場面肯定會翻轉過來,她踉蹌的走出山洞,扶著洞壁開始嘔吐開來。


  這是她第一次殺人,她只覺得心中又驚又怕,胃裡翻江倒海的,口鼻中全是血腥的氣息。她吐了半晌,梁緒就靠在石頭上靜靜的看了她半晌,待她不再嘔吐,梁緒緩緩的道:「侯震快來了。」


  馬秀芳直起身來道:「我們難道還要用同樣的法子對付他么?」


  「不行,這個法子對付梁如正可以,對付侯震卻不行。」


  「為什麼?」


  「因為侯震比梁如正要聰明得多。」


  「那你還有沒有法子去對付他?」


  「要想殺了侯震除非我死了,而你也要多受些委屈。」


  侯震來的時候,梁緒果然死了,他躺在地上,身上壓著梁如正的大刀,梁如正面朝下躺在地上,一手握著刀柄,另一隻手卻攥在馬秀芳的手腕上,馬秀芳也倒在一旁,這明明是一副同歸於盡的場景。


  侯震的眼睛忽然亮了。


  馬秀芳躺得很是恰到好處,她的身子扭曲著,凸顯著女人那特有的曲線,她胸口的衣服已被血水浸透,濕了的衣服粘在胸前,使胸部的曲線更加妙曼動人。侯震忽然就撲向了馬秀芳的身體,撕扯著她的衣服,他已經撕開了衣襟,少女那兩團誘人之物已呼之欲出,然後他就覺得胃裡一涼,似是要嘔吐般,然後他低下頭,看見自己肚子上沒入至柄的劍柄。


  馬秀芳厭惡的推開了侯震的屍體,然後俯下身來沒命的嘔吐,她已吐出了膽汁,口中發苦,可是嘔吐的感覺並沒有停止。


  這是她第一次殺人,還是一連殺了兩個人。今天之前,也許她做夢都沒有想到自己竟會殺人,而且是連殺兩人。她的心情緊張而又害怕,剛才她若是有片刻的猶豫,有片刻的分神,那麼被殺的就可能是她自己。但她終於是殺了他們,哪怕是再做一次,她也不能做得更好。


  待得半晌,馬秀芳已經嘔吐罷了,梁緒也已經坐起,靠在那石頭上,馬秀芳尋來了她的胭脂馬,想要帶梁緒離開。


  梁緒勉力上了馬,然後便暈了過去。


  梁緒醒來的時候已是在一張大床上,床上鋪著厚厚的褥子,緞面的被子蓋在身上,雖有點重,卻是暖和無比。梁緒一抬眼便看見了馬如令。


  「你好點沒有,那兩人可是殺了我馬幫兄弟的兇手?」馬如令見梁緒醒了,急切的問道,他顯然已從馬秀芳處得知了兩人的遭遇。


  梁緒慢慢的從床上爬起身來,後背的傷口已被包紮過,明顯用了金瘡葯,傷口火辣辣的疼,疼得他的額頭上沁出了汗水,馬如令扶著他慢慢的坐起來,梁緒道:「芳兒呢,她有沒有事?」


  「芳兒沒事,正在自己的房中休息,想是受了驚嚇,有些發熱。」馬如令柔聲說著,語氣中充滿了父愛,然後他話頭一轉道,「你是否已經查得了兇手?」


  「我想我知道誰是兇手了,可是我還需要時間驗證,現在我受了傷,需要待些時日了。」梁緒說著,又自顧自的咳嗽起來。


  「你這人怎是這般啰嗦,你說你懷疑是誰,我去一刀一個全都殺了不就結了?」燕五郎說到,手就按在刀柄上,好像一旦梁緒說出那個名字,他就會上去砍一刀一般。


  他的刀終於還是沒有拔出來,馬如令的手已經按在了他握在刀柄的手上。


  「五郎休得無禮!」馬如令喝道,「敵人在暗處,我們在明處,所為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他們藏著不出來,就是在等,等我們出錯,等我們沉不住氣,越是這種時候,就越是不宜動作。」


  「可是……近日來每隔幾日幫中兄弟就會死上兩個,已有許多小廝受不得驚嚇,竟然提出退幫,想要叛逃。」


  「那便更是要等!」馬如令緩緩說道,「敵人越要我們急躁,我們越是要等,不能出錯。我雖然猜不透敵人的目的,卻已經猜透了梁公子的意思,這件事情我來處理,你不必理會!」


  「可是……唉!」燕五郎欲言又止,嘆了口氣,轉身向屋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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