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 是夜,她低聲喚著他的名字1
第346章 是夜,她低聲喚著他的名字1
難得見他為難,他去北苑和舅父說商議什麽,她也不想跟過去。
看帝燁玨走遠了,以濛也不想吃這些早餐了,尤其是那碗湯,她答應了他但還是不想喝。
讓送早餐來的傭人將桌上的一切收拾了,隻聽有女傭一邊收拾,一邊跟她說,“蘇小姐,馮家的早飯時間每天都在早上六點,先生每次都去過了看了老夫人卻不吃早餐,一直到回來陪您吃。”
女傭覺得帝燁玨對以濛寵溺,閑談間不經意將這些說了出來,以濛這才知道,原來他們可以在北苑獨自吃早餐都是帝燁玨有意安排的。
怪不得,她總覺得馮家和帝家一樣都該是傳統恪守規矩,早上一起吃早餐的。
和在宜莊一樣,在馮家她還是習慣在早上七點鍾按著生物鍾醒過來,為了不打亂她的作息,似乎又讓帝先生為難了。
他為她考慮事情都是過分的周到。
可他,又在為什麽而感到心煩?
蓮市的工作以濛暫時不能任職,好在話劇《琴女》由於一些原因不得不安排推遲了一個月,話劇藝術中心似乎並沒有把她換掉的打算。
可即便換掉了也沒有關係,她的工作原本就是為了充實自己為了不讓自己過度地去想之諾的逝去而去填補生活用的,現在她心思沉澱下來很多,隻是來到這兒以後每天給之諾寫的日記也少了很多。
A市,以濛意想不到的向珊今天竟然給她打了電話過來。
“以濛。”
“嗯。”
開口叫她名字的時候還熱絡異常的人,後來也不知道怎麽了一說到帝家就帶著濃重的鼻音,她在哭。
阿濛微笑著在聽筒的另一邊勸她,“有什麽好哭的,現在不是都過來了嗎?”
“我是真的擔心你,隻有你。”向珊哽咽。
“我現在好的很,當然還有個秘密以後再告訴你。”以濛莞爾。
但是電話的另一邊,向珊還是沒由來地緊緊蹙起了眉頭,還是擔心。似乎在很早之前,向珊就記得自己和她說過,以濛你手裏握著父親的全部資產就不會那麽容易平靜。
以濛明白她在想什麽,她安慰她,“向珊你看過去那麽複雜的事情都撐過來了,還有什麽會過不去?”
向珊沉默,她自然明白她足夠堅強也足夠有韌性可以抵擋一切。
但是,她再也不要看她受傷,也再也不敢。
之諾的死到現在都不清楚,像是成了玄天謎案,警方因為那場破壞現場的大洪災找不到絲毫的頭緒。
之諾死的蹊蹺,向珊就會總是擔心以濛,就像是習慣了一起看著他們兩個,一個不在了,對另一個總是一心吊膽,隻有現在聽著她的說話聲才有幾分真正的安心。
“我最近有給你發過Emil的,你沒有接收到?”
“收到了。”向珊轉移了話題開始和她說別的,不再提這些。
以濛安靜地聽電話,來到C市也有一段時間了,難得如此偷閑在這兒。話匣子打開,向珊就收不住了,看她沒有了起初的壓抑,以濛聽著,由她說。
也算是一切和向珊經曆了很多的人,現在想想那些發生過的剛過去不久的事情,以濛卻覺得已經久遠到她再也不想記起來,甚至不想探究那些是真的是假的。
之諾死了,她變了很多,帝燁玨也這麽說她。
她終於學會了不再固執己見,不再惡意防備的揣測別人,所以現在她才能收獲那麽多單純的幸福。
就像是之前的功於心計和算計的蘇以濛已經和之諾一起死了一樣,現在的她是帝燁玨的妻子,她想嚐試著像之諾生前無數次和她說過的一樣,做一個至少可以對自己親近的人和善的人。不要像冰,否則總有一天當她隻能凍傷別人的時候,沒有人會再靠近她。
簡單聽了向珊的電話,以濛坐在書桌前開始記日記,每天都會記寫給之諾的日記,直到記完了才會出去按部就班的每天跟著遠生練琴。
今天,她到北苑的琴室,難得沒有聽到樂器彈奏的聲音而是聽到了有女子的笑聲,以濛怔了怔繼續向裏走。
‘可樂’和‘雪碧’每次見她來了都會飛奔過來爭寵,一個大家夥和一個小家夥,一個比一個快。
遠生坐在沙發上擦拭著一把小提琴,坐在不遠處的佳人收了笑意,看到薩摩耶和波斯貓迅速的向外跑,臉上一時間有些疑惑。
“這是……”
遠生笑,“用不著多想一定是有他們喜歡的人來了。”
“嗯?”佳人不明白。
在馮家所有人都知道馮遠生養的寵物比人都嬌貴,一隻中型犬薩摩耶看似溫和實則野蠻起來無人能及,傷了傭人,傭人也隻能暗自忍氣吞聲不敢聲張。
一條雪白的犬,一隻雪白的貓,養在身邊,去哪兒似乎都要帶著。
在馮家,馮遠生是個怪人,佳人如果不是年少的時候就在馮家呆著,習慣了他們兄弟幾個,不然對馮遠生這個人也有些芥蒂。
但是,在馮家所有人都知道馮遠生古怪,不好相處,但就是這樣古怪難相處的一個人卻和最近剛過來馮家的蘇小姐很談得來。
佳人正疑惑的時候,看到進來的女孩子手裏抱著遠生寶貝的‘雪碧’,而身後跟著的是那隻偶爾溫順偶爾猙獰的薩摩耶。
“看它們這反應就知道一定是你過來了。”遠生將手裏的小提琴放下,伸手扯了一條圍巾給她,“雪碧最近夏天熱要掉毛,你抱著他沾了一身,三哥見了我估計又要‘訓’我,用這個裹著雪碧抱。他可是最討厭這些長毛的動物。”
“管他做什麽?”以濛搖頭,一點不介意地直接抱著‘雪碧’逗他。
聽以濛這麽說,遠生倒是笑了,“和他比,還是你厲害,估計也隻有你敢對他說這樣的話。”
兩個人閑聊了一會兒才發現站在一旁的洪佳人。
“以濛過來了。”
“嗯。”以濛將手裏的波斯貓放下,向洪佳人點了點頭。走進來才看到佳人不單單是在和遠生閑聊,室內搭著繡架她在刺繡。
五彩的線利落地穿過繡針,針腳落在白色的綢布上,一針一走,看起來溫和而端莊。
現在這樣手工藝的刺繡已經很少有人會了,尤其是像在現在這個新時代裏,能坐下刺繡的女人應該少之又少。
“這是最傳統的蘇繡針腳。”見女孩子看了一眼就說對了,佳人抬頭淺笑,“是啊,我學了這麽久還是第一次有人能看得出來。以濛也學過嗎?”
“沒有。”以濛搖頭,帝家雖然對女孩子培養有要求,但是針線活和下廚都不涉及,所以她也從來不會做這些。
以前都不行,現在的雙手應該更是問題了,頭發都要帝先生來編了,更不要說拿這刺繡的針。
“有沒有想要學,也許我能教你。”
以濛搖搖頭,拒絕了佳人的好意,她的手指應該是握不住繡花針的。
見她搖頭說不學,佳人臉上神色似乎帶了些許吃驚,“現在不學以後可就更沒有時間了,阮伯母和馮姨說是十多歲就開始學的,我二十歲開始學,現在也繡的好不到哪兒去。”
以濛聽佳人的話,問,“都要學?”
“也不是,不過多會一點總沒什麽壞處。學藝就算不精,也要有好學的態度,以濛說是不是?”
以濛怔了怔。
遠生拉了幾下小提琴,悅耳的曲調打斷了兩個人的閑聊,他看著繡架上的刺繡看得出佳人的好功底,卻驟然走過來說,“佳人你和以濛說這些做什麽,她們這麽大的小女孩兒從出生就少見過幾回有人刺繡,不像我們這個年齡了。”
佳人怔了怔,穿針引線後,看著身邊這張過於稚嫩的臉,隻勉強的笑了笑。
馮遠生說得對,她們相差的這麽多歲,不是一個年代的人。
女人一過二十八就開始衰退,她自然比不過現在站在她身邊的這個女孩子,尤其是生的稚嫩更顯得年輕。
收斂了自己的思緒,佳人溫和地笑著對以濛說,“轉眼就到了七夕了,江城這邊依舊有女子送男子刺繡香囊的傳統,市麵上賣的可不好,自己學學,過兩天也能繡個好的,不好嗎?”
原來,要七夕了,東方的情人節。
時間過得可真快。
七夕要準備什麽?以濛可真的是一點概念都沒有。
她低頭看到佳人繡的圖案,色澤並不明麗帶著淡淡的雅致,梅蘭竹菊四君子,一看便可以猜得出這是送給男子的了。
第一次這麽近距離地看到有人對刺繡的技藝掌握地這麽嫻熟,以濛側目看,偶爾聽到佳人和她講解一兩聲針腳的問題。佳人有意好心,但是她確實聽不懂這些近似玄妙的刺繡藏針。
‘雪碧’在以濛的腳踝處蹭著‘撒嬌’沒辦法,隻能將它抱了起來。
看佳人刺繡,以濛可以在這個女人身上看到很多東西,傳統的恪守的大家閨秀,但是卻心靈手巧,善於交際手上會做的功夫也不差,但是授予束縛過多,非常的不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