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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凶殘的虎!

  第65章 凶殘的虎!


    “太太……”謝雲不知該說什麽。


    “太太?別叫這稱呼,你心裏也不曾承認過。”錦茉蒼白唇微揚,冷聲道,“今天我就告訴你,不是他要不要我,而是我蘇錦茉從不稀罕什麽太太的稱謂!”


    “啪!”地一聲,錦茉手裏的水杯落地,濺濕了謝雲的裙擺。


    被錦茉的言行和舉止嚇了一跳,謝雲蹙著眉道,“太過分了!”這小姑娘怎麽能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呢。


    “放肆!”錦茉斥,她豈能讓別人一再批判她的言行。見錦茉神色冰冷,謝雲方才反應過來,還沒動作便聽女孩兒又收了氣勢,微笑道,“謝雲,別說我過分,告訴你,我方才要是真過分,手裏的杯子砸的就不是地板而是您的身上了。”


    謝雲後退幾步,低頭的瞬間看到那冒著熱氣的水杯碎玻璃碴子隻覺得背上生生冒出冷汗來。


    這小姑娘不是軟綿的小白兔,不是任人逗弄的小花貓兒,她是虎,是獵豹,即便還在幼獸時,可凶險的殺傷力一點都不弱。


    一想到剛才腳下的一地熱水可能是在潑在自己身上的,謝雲忙低頭道歉,太太,我……”


    “出去!”


    錦茉現下心煩的很,不想看著這些賭氣的人。


    見女孩兒眼色不善,謝雲急忙退下。


    關了主臥的門,她隻覺得額上冷汗直冒。


    拭了額上的汗,一次又一次,可這冷汗就像是出不完一樣。


    不該如此的,隻一個小姑娘何時有這樣嚇人的氣魄?

    靠在二樓的牆壁上大肆喘息,謝雲隻覺得大半天都驚魂未定。


    主臥內,錦茉起身,想到謝雲對她的步步逼問,那形態多像是個吃醋的妒婦,她怎麽會看不出來。


    謝雲對帝燁玨的心思,她看得出,隻是覺得與自己五關,便不去在意。


    可今日,竟然遷怒到要教訓她?


    帝燁玨的事她不管,可牽扯到她,她不會放由人踐踏自尊。


    爛桃花!

    低斥一聲,錦茉更覺得和帝燁玨有這樣的婚姻協定像是一場災禍。


    蹙了蹙眉,她赤腳踩在室內的地毯上,腿上有傷,腳上有傷,這才體驗了一次步步錐心的深刻感受。


    厭惡這樣如同囚籠的房間,錦茉拉開窗簾讓窗外的陽光大肆落入了室內。


    陽光刺眼,她伸起左手臂遮擋突然亮起來的光線,卻剛好看到手臂上的燙傷傷痕。


    右手指微微用力,她一一撫摸過去。


    這樣的燙傷傷痕除了她另一個人也是有過的,不過比她早有,寧之諾的左臂有燙傷。


    因為——


    當年的那個生日禮物。


    寧之諾執意給她特殊的禮物,卻忘了親力親為是有風險的。


    參與化工製造廠的玻璃製造,加加熱,使那些漂亮的凡晶體成為液態玻璃。而後少年按著自己想要的桔梗花圖案通過工具使液態玻璃變成自己想要的形狀,最後,淬火,上了藍紫色,最終成為錦茉當年禮物盒裏的驚喜。


    錦茉不知道當時的少年是如何忍受玻璃廠的澄清劑、助熔劑、乳濁劑、著色劑等各種難以忍受的化學味道的,就聽長期工作在玻璃廠的人都說帶著防毒麵罩,臉上的皮膚都要變紅,有時候皮會脫落。


    那年,寧之諾臉上確實沒有出現任何問題,可他畢竟第一次做,左臂燙傷了,留下了永遠的烙印。


    可即便如此,少年交給她如此心意沉重的禮物的時候,沒有邀功,沒有說明它的來曆,更是掩藏了他手臂上的玻璃液高溫燙傷。


    帝家老宅露台,漫天的繁星,少年隻問一句,“茉,你喜歡嗎?”


    她點頭,他就笑。


    直到後來她發現他一整個夏天都穿著長袖襯衫,才得知真相,她生氣,卻又真的氣不起來。


    直到現如今,相框徹底碎裂了,真的一點點關於他的東西她都沒有了。


    帝燁玨足夠果斷,足夠決絕,即便是交易契約之妻,他也要對方幹幹淨淨,完完整整。


    可是,他不知道,他契約妻子的心早已經破碎不堪了。


    扶著牆壁走了兩步到桌前,下意識抬眼去看放在桌子上的藍紫色相框,錦茉這才發現不知何時相框換了,上午的被帝燁玨一腳踢碎,錦茉知道現在一定被當作垃圾丟棄了,現如今擺在桌上的是木製的相框。


    木製的,結實,耐用,牢固。


    相比玻璃的脆弱,帝燁玨換的木製的相框不知在和當初的比對什麽。


    但是吸引錦茉注意的是換了的那張相片。


    背景是帝家老宅,一棵香樟樹下,她安靜地坐著臉上看不出什麽表情,說是拍照更不如說是普通孩子在樹下閑坐玩耍,因為那時小小的她並沒有看鏡頭。但是照片裏正對著鏡頭的有另一個人。


    是帝燁玨!


    他坐在大樹的另一麵,相比幼童時的她,他完全一副少年的英氣模樣。


    這張照片,即便現如今的錦茉看到,她也從未記得自己拍過,更不知道自己當時幾歲。


    錦茉隻是覺得照片中的帝燁玨她猶為陌生。


    對帝燁玨的印象,她永遠隻模糊在17歲以後,在她的17歲之前,她對帝家的這個成員不單單陌生,是根本連一點點概念都沒有的。


    但是帝燁玨有這張照片。


    將相框背過去,她看到上麵淩厲瀟灑的字跡。


    吾妻阿茉10歲,2002年。


    這本是兩人的合照,他卻是這麽寫的。


    ‘吾妻’他用了這樣一個動人的詞匯,但現如今遍體鱗傷的錦茉看起來更像是一種無聲的嘲諷。


    不知道他想表達什麽,是捕獲她的一種溫情手段,亦或者說他的出發目的很單純錦茉都不想再考慮下去,因為現在考慮這件事本身對她來說就是一種無言的傷害。


    帝燁玨對她幾分真幾分假,她更是不能在意的。


    真又怎麽樣?

    假的又怎麽樣?

    她已經失去愛一個人的能力了。


    曾今的刻骨銘心似乎在嘲笑著此時她情感的失落頹敗,全心全意依賴一個人太難,她依賴過,倚靠過摔得太痛,站都站不起來,所以再次有這樣的機會,錦茉是不會考慮帝燁玨對她的好壞真假的,即便是真的真心又如何?摔得太痛,她不敢再依賴,依靠了。


    自己即便走的搖搖晃晃,可風大雨大,隻要不依靠不懶惰,自己堅強就不會受到太大的傷害。


    強製留了錦茉在宜莊休息,帝燁玨交代了程姨和家裏的傭人,甚至除了專門讓邢凱派過來一名女醫生,還多了兩名女子護工在宜莊留著。


    隻怕錦茉會出什麽事。


    在他看來,現在的她需要休息,好好的休息,兩人不宜過多交談。


    正午時分,他匆匆處理了手臂上的傷,就趕著去了‘盛宇’要談一筆生意,家務事再亂,再煩心,日子總得繼續,生意更要繼續洽談,更何況這煩心都是他心甘情願的。


    家裏有個愛鬧別扭的壞家夥,他生氣總歸是生氣,可又不忍心徹底真的對她發作。


    說白了,今天出來,一半是錦茉更不願見他,他順著她,還有就是他不願見到錦茉如今的樣子,那麽多的傷全在他的阿茉身上,他看了怎麽可能不心疼呢?


    今天沒有抑製住自己再一次的情緒,帝燁玨明白真正的原有在哪兒。


    終究是自己太著急,太貪心了。


    他隻看到錦茉對自己放下了戒備,便認為剩下的一切都順理成章了。


    可是,哪有那麽容易呢?


    那個人在她心裏這麽多年,豈能是這一時半會兒就能放得下的?


    人的貪欲會在得到滿足時時無盡的再次擴大,擴大,永遠沒有盡頭。


    他的錦茉的渴求也是這樣的。


    帝燁玨做事當機立斷,在他的生命軌跡裏從不曾出現關過所謂的後悔這樣的字樣,可是有了阿茉在身邊他不會這麽想了。


    即便是坐著車出來的途中,會議進行到一半的空閑,他都會想自己和阿茉相處的哪些行為是有些不合適甚至是逾越了的,自己怎樣對待她,才會讓她不反感,最舒適。


    他甚至後悔對錦茉所做出的那些具有刺激性的舉動。


    早在之前,他並不是失控的,做這些的下場甚至是現如今阿茉的反應,他都是預計地出的。


    隻是,阿茉比他想象中的反應還要激烈。


    今天,抱起錦茉那相框掉落,帝燁玨本是有能力去接住的,但是他沒有,他想看錦茉的反應。


    果然沒有辜負他的‘期望’,她對那個人的心思要比過他預期中的多太多太多。


    活人比不過相框和相框裏的照片,帝燁玨真不知道自己該是怒還是該笑。


    他的阿茉心裏裝著別人,他一直都知道,也許她會喜歡自己,也許永遠不會。


    這一場看似以利益捆綁的婚姻,帝燁玨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開始變了質。


    連他都不明白他自己要的到底是什麽了?


    他甚至覺得隻要能讓他的妻子快樂,一切都不再重要。


    人生有太多的‘賭局’,尤其是帝燁玨這樣生活在風口浪尖上的人,經曆更是繁多。可,麵對再大的賭局他從沒有過的退卻,卻在麵對錦茉時,時時怯步。傾盡一切為她太像一場盛世豪賭,可相比之前種種,這次他最輸不起。


    將手裏的煙撚滅,瞥到自己手臂上咬的出血的牙印,帝燁玨沒好氣地歎氣:他家的‘小貓兒’爪子厲害得很,如今牙齒也這麽好,在他身上留下這麽深的痕跡,怕是好幾天也退不掉了。


    下午,幾個相互合作過的企業總裁和經理,在高爾夫球場一邊談生意,一邊打球。


    一位加拿大的華僑經理一時興起,一邊打球一邊說,“得空有了時間,請諸位一起跳傘刺激刺激盡盡興。”


    一眾人揮著球杆隻是笑,卻不接話,知道這位加拿大華僑是個冒險愛好者,尋找的就是新鮮刺激,可有人喜歡,就必定會有人吃不消。


    隻是今天,最不常參與這種活動的男人開口應了下來。


    帝燁玨收了球杆,坐在太陽傘下,一副已然神態自若的樣子說道,“既然有心,擇日不如撞日,玩玩跳傘也再好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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