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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相愛太難

  第64章 相愛太難

    當一對男女一見鍾情或經過多次了解產生愛慕之情時,丘腦中的多巴胺等神經遞質就源源不斷地分泌,勢不可擋地洶湧而出。在多巴胺的作用下,於是,就有了愛的感覺。


    多年前,錦茉皺著眉通過雜誌上的文章得到了一個結論:愛情等於多巴胺。


    可是,她和寧之諾這樣的感情並不是如此的,他們是在沒有多巴胺的作用下就決定了要永遠在一起的。


    且,愛情這樣脆弱的情感根本不能用來形容她和寧之諾之間的感情。


    荷爾茉作用消減,愛情的感覺會漸漸消失,甚至不複存在,而,寧之諾會陪著她,永遠。


    相互陪伴,永遠。


    對別人來說像是個笑話,像是一句戲言,可是對他們卻太過稀鬆平常。


    整整16年都是這麽過來的,所以再這麽繼續相伴下去也沒什麽錯。


    21歲之前,不僅僅是蘇錦茉所有看著他們在一起的人都是這麽相信著。


    直到,2010年的到來,一切破碎不堪。


    仿佛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錦茉睜開酸痛的眼皮,隻覺得自己似乎睡了一個世紀那麽長久。


    夢幻如霧的白紗床幔被窗外的風吹拂著,錦茉忍著腿上的疼痛想要撐起身體,卻支撐不住的最終摔下床去。


    散亂的長發,嘴唇蒼白如雪,她匍匐在羊絨地毯上,環視了一眼四周的擺設,突然明白自己身在何處。


    膝蓋在痛,腳踝在疼,五髒六腑仿佛燒灼了一樣,連呼吸都覺得嗓子牽扯著痛得厲害。


    身體發膚受之父母,在孤兒院長大的錦茉從來都默認沒有親生父母,但在帝家,她一直將帝文斌當作自己的親生父親,所以為了帝文斌不擔心,錦茉也很少受傷。


    不受傷,不痛。


    可是現在,遍體鱗傷,她依舊沒有感覺出絲毫痛意。


    不是感覺不出,而是麻木,完完全全的麻木。


    程姨推門進來送粥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摔倒在地上幾乎要暈厥過去的蘇錦茉,腿上的紗布開了,氤氳出的鮮血染紅了純白色的羊絨地毯。


    “太太。”擔心地驚叫一聲,放下粥湯的碗,程姨就要將錦茉扶起來。


    這一扶起來,程姨才覺得這丫頭真是太輕了,瘦的皮包骨頭的。


    錦茉靠在床頭,昏昏沉沉中開始咳嗽,不停地咳嗽,歇斯底裏地仿佛將五髒六腑都要咳出來。


    程姨嚇壞了的拍著她的後背,見她好一會兒再緩過來,便叫私家醫生過來給她重新處理了傷口。


    打得點滴有鎮定劑的效果,錦茉昏睡了再次醒過來感覺更加糟糕。


    身體不像第一次醒過來的時候那樣無力,起身,搖搖晃晃的,她想要去倒水,還沒下床就見程姨和謝雲,一個拿著服用藥,一個端著小米粥進來。


    “太太,醒了!”


    “您不能隨便下床。”謝雲過來扶她,卻被她扶開。


    落地窗上巨大的窗簾下拉著,室內昏暗地緊緊開了一盞睡眠時開的等,臥室的房門也死死關著,錦茉突然被這裏壓抑的氛圍逼迫地連呼吸都變得艱難起來。


    “我想出去……”


    她說著,嗓音沙啞地像是在喉嚨撕扯。


    “太太,先生說您需要好好在這裏休息,有什麽事吩咐我們就好。”


    “也就是說,除了這間房,這張床,我哪也不能去?”


    謝雲心直口快,“如果太太您非要這麽理解的話,也不錯。”


    “帝燁玨要囚禁我。”


    她的聲音很輕,可女孩兒直呼帝燁玨三個字讓程姨和謝雲皆是一驚。


    試問,敢連名帶姓地稱呼帝燁玨的人能有幾個?

    答案是,甚少到屈指可數。


    先不說這麽稱呼是不是不敬,但是一旦這個三個字出口就說明說話人的氣勢淩駕於帝燁玨之上。


    沒人敢這麽做,錦茉敢。


    她不僅直言不諱的叫了他的大名,她還敢大肆批判他的行為。


    臉色煞白,即便說出的話是沙啞的,可她臉上的申神情不變,“帝燁玨這樣對我屬於非法拘禁,法律規定非法監禁他人或者以其他方法非法剝奪他人人身自由的,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他是在逼迫我通過報警,運用法律的手段保護自己?”


    這話一出程姨和謝雲皆是一愣。


    哪有這樣對待自己的丈夫的?


    怎麽說總歸是一家人,夫妻間鬧矛盾,再氣憤也不能報警啊!

    都知道病著的人說話說起來都是言語厲害到極致的。


    知道謝雲說話太直來直去,可能更加激怒了本就身子難受的小太太,程姨急忙趕上來幫腔,“太太怎麽能這麽想呢?先生是關心你。”


    “關心我,所以把我囚禁在這裏,連出去的自由都沒有了。


    “先生是關心您,怕您累著,才讓您在臥室不要出去。您千萬別……太太!”


    話還沒說完就見扶著床沿站著的人緩緩倒了下去,程姨和謝雲一起上前去扶。


    錦茉再次回到自己有些畏懼的這張床上,看著那些白色的紗帳,就想到是帝燁玨抱著她將她放在床上。


    無助的閉上眼,錦茉覺得自己這次徹底的髒了,他雖然沒有強要了她,可又有什麽區別……


    她再也不屬於自己。


    什麽溫情,什麽關心?

    帝燁玨太明白如何馴服一個女人了,那****的體貼像是裹著甜美外衣的炮彈,是他行凶的利器!


    對她,不過,手段而已!


    她對於他,也不過如此。


    以為他足夠有風度,足夠君子,甚至對他抱有一絲絲地歉意,她想要了解他,想著也許他並沒有她想象的那樣危險。


    可是,可是呀,假的,全都是假的!

    錦茉想哭卻又為實哭不出來。


    帝燁玨是惡魔,是最殘酷無情的撒旦,他耐性全失的時候本性就露了出來。


    什麽在國外發的信息,什麽擔心,什麽掛念!

    和所有男人一樣,他隻是想要和掛有他妻子名號的女人上床罷了!


    程姨被廚房的女傭有事叫走,謝雲就站在臥室內,先生的主臥除了程姨,一般家裏的傭人都不讓進來。


    謝雲除了上次從老宅過來不懂規矩上來送過一次茶水,而後再也沒有踏入過這裏半步。


    如今,受了先生的吩咐她和舅媽一起上來照顧太太,卻不曾想現在目及所處竟發現這室內的裝潢是變了的。


    從小,先生自律有度,不像是會改變主意的人。


    別說臥室裝潢,就是他飲水用的茶杯也是隻用一個商家的一成不變,多年如此。


    可,這臥室裝潢現在看不知變了多少。


    瞥到靜坐在床上的蘇錦茉,她又蹙眉,怕是娶了個‘不簡單’‘不省心’的太太。


    謝雲回過頭,看著起身又想下床的人,隻覺得無奈的很,“太太,身體都這樣了,您還要去哪兒呢?”見女孩兒不理會她,她繼續說,“您也是個聰明人,為什麽就不能聽先生的話呢?順著他,別惹他生氣,大家都好。”


    錦茉依舊沉默,她取了桌上的水,靠著桌角慢慢喝。


    好一個倔強的小姑娘!


    不要別人服侍著喝水,竟然非要自己折騰著下床,謝雲隻想嗤笑。到底是年紀小,就是不懂一點人情世故。


    也不上前扶她,知道小姑娘肯定會推開她,謝雲說,“太太您站在夫人這個位置上,我該敬重您,可還是想和您提個醒,您不願意順著先生,可他身邊的別的女人可不這麽想。現如今,您受他寵,想怎麽折騰都是可以的,但是要是他若是不願待誰好了,也不過片刻功夫的事兒。前兩天鬧得沸沸揚揚的蔣小姐不就是個最好的例子,所以太太您要明白先生身邊從不缺女人,您還是順著他,別惹他,別總是跟先生胡鬧的好。不然落得個不識好歹的下場,您也丟臉不是。”


    這話裏,句句帶刺兒,還有說不出的酸味兒。


    錦茉知曉家裏人包括謝雲都不知道她和帝燁玨領了證,所有人在宜莊雖然敬她,但僅僅限在帝燁玨在的時候,所以見她不順從帝燁玨,即便是一個傭人對她說話便也如此的肆意起來了。


    可再不濟,她是帝家人。


    她才是主,即便在老宅也不曾有傭人如此給她臉色看。


    傭人向主人挑釁,不自量力!


    撐著床沿坐下,錦茉看著謝雲,靜靜地凝視著她。


    凝視著這個大她7歲,卻次次說話帶刺的女人。


    被她這麽一盯,謝雲隻覺得渾身不舒服。


    背脊僵直起來,本想反思自己剛剛說的話,她又覺得這不過是個小丫頭而已,定是不會將她怎麽樣。


    “帝燁玨身邊不缺女人。”是肯定句,語氣不緊不慢卻讓謝雲聽出些許壓迫她不呼吸的氣勢。


    錦茉坐著,她站著。


    誰主,誰仆,一目了然!

    不敢反駁回話,謝雲即便不服氣這先生的小太太,可該有的禮儀她還是得受著。


    在帝家當值這麽多年,條條規矩都是下意識就這麽做的。


    低下頭,她聽錦茉繼續說。


    手裏端著杯子,即便渾身是傷,可坐好了坐姿依舊端莊。


    一小口,一小口喝著水,錦茉神色平靜地問,“謝雲今天您說這話,讓我提高警惕,說我別不知足,說我胡鬧,我都受著本就事實應該的。可,您又說別的女人事事順著帝燁玨想和他上床,那我想知道,這其中可包不包括您?”


    謝雲一驚險些沒站穩,可再抬頭她看到坐著的小姑娘卻是笑了。


    古語有雲,美人笑,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


    小太太自從來到宜莊幾乎不怎麽笑過,帝先生都看到的少之甚少更不要說家裏的傭人。


    這偶然讓謝雲看到,她隻覺得驚懼之餘又想自己真是看錯人了。


    眼前的小姑娘不是不懂事,更不是簡單無腦的隻會驕縱任性的人,反其道而行,將令她尷尬的話返回來質問起她來,怎一個精明了得?

    “怎麽不說話?”錦茉又問,“既然帝燁玨身邊女人很多,我隻是不知,您是不是也是其中一員?不然怎麽知曉得這麽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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