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4章 婚禮在即
向父上了車,深深地看了兒子一眼,希望他有個分寸。是個男人,該有始有終。
“就這麽走了?向東,我今日的痛苦你沒有份嗎?!如果你不是秦首的敵人,我會不會被他視為玩物!”她喊。
麵對張怡滿腔的埋怨,向東望著這條過去很熟悉的,經常來去行走的街道,隻是無聲。
他的敵人,很多,秦首當屬最卑鄙無恥的一個。他護著的人很多,張怡,是最不聽話愚蠢的一個,自以為高明。
在敵人身上賠了一段九年沒有過多激情卻還努力維係的感情,和一個孩子,是他這些年來最痛苦的。
他沒有說一句話,已經完全溝通不了的兩個人。他輕笑,而後,蹙眉轉身,他的表情,包含了對她離開海城以後的祝福,和以前的原諒。
一個句號。
相比過去非要有理由的為家人去愛一個人,維係感情。現在他更珍惜這不由人的,快樂的,這段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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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樂的婚禮會如期舉行。
手腕上的傷口愈合不是一天兩天就能行的。請柬和婚訊早就已經發了出去,臨時更改結婚日期根本不可行。為了一個傷口也沒必要。
婚禮倒計時還有三天的時候,向東一大早親自開車送樂樂回了家。
提前也跟婚紗店的人商量了,看著婚紗的款式給新娘子做一個能遮住手腕的東西,用來做裝飾的小玩意兒就可。婚禮當日,新娘子一舉手一投足間,不被賓客看出傷就行了。
設計師點頭,說沒問題……
開車到樂樂家這邊的時候還沒到中午,樂樂家的親戚們都在,都在新婚當天之前看了看新郎長什麽樣子,開的什麽車。
一見到向東本人,親戚們都佩服樂樂媽的女兒樂樂這找女婿的本領,要麽就27了還不處對象,這一處就給自己嫁了,還嫁了個這麽有錢,有貌,有勢的。
向東很會做人,說話辦事上一派官場那副樣子,不是他端著,是這氣場就落下不來。高高在上中又在努力的對樂樂家的親戚表現的親近,這讓這些親戚們暗暗的在樂樂媽麵前給這好女婿加分。
中午,這些親戚都走了。
吃完了午飯,向東就要開車趕回海城,樂樂和樂樂媽出門去送。
樂樂媽沒跟著到車那邊送,讓樂樂去送到小區外。樂樂媽怕倆人有話說……
天氣熱,他還抽煙。
樂樂走在他的身後,對他說,“你別抽煙了行不行,外麵也不行,我現在聞了這煙味兒就胃裏難受……baby不喜歡……”
他把煙撚滅了。
“我們家這破小區你不用這樣,煙頭扔了就行……”樂樂提醒他。
向東挑眉,回頭跟她拉近距離,問她,“什麽時候給你媽換一套房子。”
“我問過了,我媽怎麽都不答應換。行,就先這麽住著吧。鄰居都是老鄰居,菜市場出了門就是,交通也方便。我媽說換了高檔小區誰誰都不認識,她一個人估計得憋出病來……”樂樂挎著向東的胳膊講。
一直往出走,樂樂也愁和老媽以後怎麽住的問題。老媽不願意搬走,可樂樂覺得一個海城一個這邊,根本照顧不到,回來也是節假日,尤其有了孩子以後,更是回來一趟不太方便。
樂樂在他車裏坐了一會兒,車停在小區外麵。
“你現在是國稅局局長,這是固定的,還是還會往上升?”樂樂問他,一直不太懂他們這行的政治問題。
向東從來不與樂樂談這方麵的話題,她不懂,他也不想讓她懂,這也根本是懂不盡的,三言兩語說不清楚。他淡然地道,“順其自然,我暫時沒有再為自己鋪路的舉動,你也都看得見……”
“哦。”樂樂覺得這樣就挺好的了,別再往上去了。
她懂得是不多,可高處不勝寒這個道理,還是明白的。
“向東,你媽提起那個門市什麽意思啊?說你叔叔嬸嬸結婚當天要送我一筆錢作為未來培養孩子用的,這都是什麽意思啊?”樂樂不敢拿,有顧慮。
從他叔叔手中接的,未必是他叔叔的錢吧……
是誰的,心知肚明的樂樂。
向東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結婚那天你當著多人的麵前,隻管拿著,該驚訝驚訝,該感激感激。不過心裏不用真的感激。麵子活兒做足了就OK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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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樂想張口說不要,可是那似乎不可能的。
就算今天嫁給他的不是自己,換做是別的女人,這筆錢,在向東結婚成家這天,也會以一個合理的理由浮出水麵吧,然後未來他的老婆會是個小富婆,一個會用錢生錢的女人。
可是她心裏毛毛的,偷偷鄙視自己沒有發財的膽子和命。一個不勢力不貪婪的女人,嫁給一個純做生意的有錢人,比嫁一個不做生意當官的有錢人,心裏踏實,安穩啊。
樂樂心裏,尤其的很不安穩。
他爸媽的意思是,她如果覺得懷孕期間在家無聊,那可以準備準備投資個什麽項目,反正結婚當天向東他叔叔會給新婚的二人一大筆。
這一大筆,樂樂想想都心顫,不知具體是個什麽數字。
他這個叔叔家沒有兒子,算是巧了,某些事做起來便利了。他叔叔對待他就像親生兒子。所以送給樂樂什麽貴重的都正常,就算他叔叔嬸嬸兩眼一閉之前把所有家產都給了向東,這也不奇怪。
可這畢竟是外人知道看到的假象,樂樂身處在向家一段日子了,從送她的房產讓她手軟不敢接那次,到現在,難道還能不知道這裏麵的實情嗎?
“你不用擔心那筆錢你用不明白,左蔚會幫你用,什麽你都不用管,隻是這些錢始終是你的,以後你不要我了,也都是你的。你給我兩年的時間,你現在心中的顧慮就都沒有了。”向東是因為她問了這事,才說。故作輕鬆的逗她。
樂樂點頭,他居然知道她所顧慮的是什麽?
不愧比她大9歲啊……
他對樂樂解說了很多,他說,“樂樂,每一個地方官員上任都躊躇滿誌,無比風光。可這背後,一不小心就栽的徹底,麻煩不斷。即便是做到了國稅局局長這個位置上,也並非是一直安穩。腐敗是規則,不過,一旦腐敗落馬,下場不是外麵公司職員辭職回家那麽簡單。”
向東攥著樂樂的手,又說,“這些年,轟動省市的騙稅大案我也辦過,久了就看透了官場路數,也發現轉業後我是不是選錯了這條路。我在官場上可以說是一直平步青雲,可一個人再有能力,一輩子又能經受得住幾次逢凶化吉?”
他說了那麽多,意思卻沒直接道明。樂樂聽了也似懂非懂。
自認識他以來,除了所見他對她的好,他身上其他方麵,他從不表達出來,藏得頗深。
如果說他有離開的打算,那幾乎是不現實。
氣氛有些複雜,樂樂便說了一些別的,樂樂提起秦始皇,裝作不經意想就此說說秦始皇統一六國的那些事兒。卻被向東一句話打斷了,他問樂樂,“你說秦始皇統一幾國?”
“六國啊……”樂樂看她。
“你再說一次,到底是幾國,你好好想想再說……”
樂樂見向東這麽嚴肅的問她,頓時懵了,“六……不是六國嗎?”
向東笑,摸了摸她的頭,“一嚇你,你就心裏沒底準備改了。”
戲弄她一番後,她再也說不下去什麽了。
他是有意的岔開話題,不想聽她心裏想說的話吧?
不知道是不是懷孕後的關係,樂樂長點心了,睡不著反複的想起向東的未來,便輾轉惆悵,她打給了顧熙,說了怕向東以後幹的太大了,出事。
向東選的路外人怎麽能管?樂樂想必也管不了說不得。
一個37歲遊走在官場裏這麽多年的男人,應是可信的。
熙熙安慰她,“我們都幹過新聞這行,提起官場你就會想到金錢和美色。他不好美色放不開金錢,從某種角度來說也是好事,他挺有適可而止的那個度的。”
在熙熙的安慰中,樂樂漸漸睡著了。
夢裏回放著熙熙那些話。每一個男人都會有一個屬於他的戰場,叫人變冷酷的權利,叫人變惡了的私欲。
樂樂睡得不熟,也許她還心理稚嫩,明知什麽是真正的社會,卻永遠不敢直麵麵對。久而久之,她習慣認為那些新聞報紙上除去不能說的所有能說的,才是一麵真正叫做社會的鏡子。
向東也許不是完全出淤泥而不染,但半幹淨已屬難得。
他不流連燈紅酒綠的歡場,這一方麵樂樂比較滿意。婚禮在即,想的就有些多了。這心情樂樂自己梳理不好。
轉眼,到了婚禮的日子。
伴郎伴娘都是向東父母那邊找的,樂樂這邊沒有合適的,她最小了,而貝蘭的個子太高了,樂樂可不敢用。
普通的,城市裏每當星期六星期日偶爾就可見的那種婚禮。車比別人婚禮的好一些,奢華一些。
但向東的政府官員身份,讓這婚禮較比一些城市裏的富二代,還是鋪張程度不如的。
佟心婭和林星趕往婚禮上,林星說婚禮辦的頂級奢華怎麽了,還怕什麽人作怪不成?
佟心婭說,沒人作怪,不過向東朋友多,敵人也就一定多,這是自然規律,要防範的。太鋪張的情況下,明日就會傳出,海城市國稅局局長婚宴大擺多少桌,什麽大人物到場,等等雖風光卻帶來負麵感覺的新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