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1章 灌酒真爽
沒有說話,左薔煮的雞湯,說,“吃點,湯也喝了,別剩下。出了再大的事兒咱們活著的人還得好好活……孩子也缺營養了……”
左薔盡心盡力照顧顧熙,顧熙很感激,左蔚的每一個家人,對她都不錯,顧熙在病房裏簡單洗漱完畢,擦幹的臉上幹幹的,開始勉強自己咽下米飯。
左蔚注視著顧熙,她低著吃飯,不會很重的歎氣悲傷,但臉上有哀愁,她呼吸不太順暢,在換著微弱的氣,胸口也隨著她偷偷用力呼吸而起伏,這樣的狀態,怎能經受得住再打擊?
“你會以為,昨天,我是有責任的?”他要為自己解釋幾句其他。
顧熙抬頭,看了左蔚良久,又低頭,“你讓我自己先想想,我媽去世,我沒想過她死……我要是真怨你恨你,這會兒該是哭著為難你。左蔚,等你打算說實情的時候,再來找我。你和我媽之間碰撞點是什麽?或者,你選擇永遠不說。”
想過,是不是跟他無關?但昨晚,他清晰的說了那句話,那麽就證明,跟他有關係!
左蔚去醫院的樓道裏吸了一支煙,閉著眼眸想了很久,蹙起眉頭抬起夾著香煙的手指捏著眉心,一夜未曾合眼,這會兒再睜開眼眸,困的,累的,熬得,眼部輪廓特別深。
準備董雅後世的時候,顧熙不見左蔚,態度倒不是特別強硬,但她希望,他可以坦白說出和母親有什麽事瞞她。心裏也樂觀的想,大概,也就是家常裏短的紛爭,左蔚生在和她不一樣的家庭,跟母親也許有過世俗的摩擦。但又想,世俗的摩擦,不至於如此。
樂樂見了左蔚,讓他等顧熙情緒緩過來,現在,無論他心裏藏的是什麽,樂樂覺得這事都輕不了,解決了這個母親去世的重壓,再說吧。
親人離世,這悲傷,在顧熙心中,太重太重……
***
喬聞森和左蔚坐在一起喝酒的機會,真的不多,兩個人眼神間不針鋒相對,和諧地坐在一起,頗顯了氣氛的奇特。
出了正月,已經是陽曆的3月初了,喬聞森和左蔚坐在一個酒桌上,服務員又送來了啤酒,喬聞森一邊說話一邊伸手打開,不知怎地,這啤酒沫‘砰’地一聲,衝天了。
服務員手忙腳亂地趕緊上前給擦,還好噴的不多。喬聞森大爺似的坐著,皺眉嚴肅地逗人小姑娘,“莫不是假酒吧?馬上可就是315了!把你們負責人叫來……”
倒不是怕315,也不是怕這是假酒,這裏賣的也不存在假的啤酒。小姑娘就是怕這類型的客人,不好惹惱,講不得理。
服務員嘴裏一句一句陪著不是,說為什麽啤酒會噴沫。可能是她拿過來的時候晃到了啤酒瓶。末了,喬聞森興許是覺得這姑娘真乖,被他嚇唬一點生氣的樣子都沒有,嬉皮笑臉的給了小費三百,讓人出去門口站著,不用進來伺候了。
左蔚手指抬起捏著眉心,蹙起眉頭疲累地對喬聞森說,“她家裏的事,拜托你了。”
“別這麽客氣,他日,我大概也會有求於你。”喬聞森拿起酒瓶,跟左蔚手中的酒瓶碰了下,視線放在左蔚拿著酒瓶那手的手腕,腕表真好看啊,顧熙也有一塊兒。
但那類紳士風格的表,喬聞森不大適合。
不過,偶爾,左蔚這人真是讓他嫉妒。
喬聞森一口喝了大半瓶,挑了挑眉,灌酒真爽。
在海城,喬聞森想紮根,把根紮在這裏。一直不大懂感情是怎麽一回事,難道不是牽手接吻睡在一起這樣快樂的嗎。啊不,還有生活,平淡模式的生活,顧熙對他說的那番話,縈繞在他腦海中揮之不去。
可是對象,他下不了手,怕下手後會後悔……
現在,喬聞森認為,目前被自己看重的,是事業。
感情上不想步步向前,但人生總不能枯燥乏味的停步不前,便把心思花在了事業上,讓事業步步向前這也是對自己的考驗。夜深人靜一個人醉酒後躺在沙發裏,經常會捫心自問,喬聞森,你除了一個女兒,還得到了什麽?
通常自問自答的結果就是,他告訴自己:你除了一個女兒,什麽也沒得到。
三十而立,明年便是三十歲了。
他對奶奶說,“我任職國土資源局副局,這是我的鐵飯碗,當然是在我違法亂紀不被逮著的情況下。我也挺有錢的,我還比一般人有勢……”
這都是他心底的假聲音,一邊發出這聲音一邊鄙視自己。但當奶奶問起,他不得不說出來這些話搪塞,總不能說自己就是個一事無成靠家裏安排的二百五。
喬奶奶揮舞著炒菜的鏟子追著孫子打算真揍,說,“你個小兔崽子,快點娶個媳婦兒回來給我看看才是最大正事兒!”
喬聞森的確是嬌生慣養的習慣了,父親母親對他倒是還好,不過分溺愛。隻是被爺爺和奶奶寵的沒了邊兒。從大學畢業,靠的就是家中關係,一步步,直到今天。
他屬於是,手上不小心割破了,會‘哎呦’的叫喚半天得有人哄有人疼的人。但跟人打架,又是那種,動了刀子傷了哪兒,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真爺們。
樂樂和貝蘭總結過,喬聞森就是‘矯情’!
那股矯情起來的勁兒,恨不得讓人想伸出扇他倆大嘴巴!
左蔚無法親自去料理董雅的後事,沒準備好說出事實前,顧熙不太樂意見他。喬聞森也不同意這時候左蔚對顧熙說真相。
昨日,喬聞森見過顧熙,看得出,她的心思都在母親的離世上,等她從母親離世的悲痛中走出,身體好一點,再說,不遲。
吳哥顧熙還是見的,也代表了左蔚做一些事情。喬聞森當初幫顧熙料理了顧明海的後事,現在幫忙料理董雅的後事,還有點順手了。
左蔚無法去麵對董雅,一個選擇在跟自己結束通話後立刻結束了她的生命的人,那個人就算到死,也是不放過他。
董雅在天之靈,大概,也是不願看見他去料理她的後事吧……
左蔚,雖受過社會上的諸多磨練,也吃過不少別人不曾吃過的苦,但是,他骨子裏一直是個頂高傲的男人。
因何忍,若不是因為顧熙情況太糟糕……
分開的時候,是喬聞森一個人先走的,左蔚獨自一人又喝完了一瓶酒,精神試圖放鬆地點了支煙,抽完,戳滅,才駕車離開。
回到左父住的地方,保姆給左蔚找了退燒藥,倒了杯水,讓左蔚服了下去。左蔚躺在沙發裏,就沒再起來……
左父歎氣。
左蔚不是因天氣冷才高燒,是他身體上的原因。
董雅的後事,喬聞森和吳哥在幫忙,吳哥是主要負責幹實事,喬聞森負責跟顧熙進行溝通,偶爾耍嘴皮子開個玩笑,讓顧熙放鬆心情。
這在吳哥旁觀者的角度看來,顧熙的情緒,左蔚的情緒,兩人不見麵,不是顧熙對左蔚的懲罰,是都需要一個冷靜期。
冷靜的處理完眼前複雜的事情……
是個風大的天氣。
左薔一大早來了顧熙家裏,左薔不知道能幫忙做點什麽,工作也忙,和左蔚一樣不放心的就是顧熙的身體和精神,還有腹中左家的第二個寶寶。
左薔把保溫桶放下,人還沒坐下,樂樂就去打開,搖著頭說,“唉,顧熙嫁的就是好,什麽都好,我懷孕的時候估計都沒人給做這湯……”
貝蘭倚在牆邊調侃樂樂,“意思是,你想嫁給向東?”
“跟他有一毛錢關係!”樂樂否認。
“張臣健有兩個姐,乳腺疾病去世一個,還有一個律師姐姐,這情況你應該能喝著這湯啊……就向東沒有姐,你喝不著。”貝蘭分析。
樂樂摟著左薔的脖子說,“別的有姐也跟薔姐比不了吧,也得人家樂意給做才行。”
貝蘭點頭,“這倒是。”
顧熙這兩日總是沾床就保證是睡得昏天暗地,身體不好和懷孕著,這是一方麵,不願意麵對母親生活過的房子裏現在空蕩蕩的無生氣,也是一方麵。
等到腹中寶寶穩定了些,可以進行一些孕婦可以做的運動,但她現在不行。
上好的小排骨,燉的骨肉鬆香,輕輕一咬,不膩的肉直接從骨頭上脫離,都是一小塊兒一小塊兒的短小排,骨頭上的肉一點兒都不厚,這樣吃著,口感最佳。
以前左薔不習慣放鹽,左家人的吃法也是不放鹽。現在是怕顧熙食欲不好,吃的不多,就稍微放了點鹽進去。
晚上,貝蘭留了下來陪顧熙一起睡。
如果這棟房子裏,隻有顧熙一個人,左蔚大抵是會忍不住闖進來的,如果是樂樂陪著顧熙,左蔚還是覺得不可以,他始終對樂樂那性格的女生不放心。
貝蘭,左蔚認為還算是湊合。
他心中,除了顧熙,似乎任何女生都隻是將就的感覺……
神經敏感地全日開著手機,24小時的開著,半夜醒了,會拿起來看一眼,是否有來電。
顧熙家中。
睡不著時,貝蘭問顧熙,“你怎麽了?別想了,人已經去世了,會去更好的地方,我們活著的人就不要憂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