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 一籌莫展
通話中的手機發出聲響,不仔細聽根本聽不見……
秦晴十分鍾前進來顧熙辦公室的時候,手裏拿了需要顧熙過目簽字的文件,一堆,顧熙那時就放下了手機,沒有掛斷,就那麽擱在辦公桌上,任由林曼曼對手機說想說的一切話。
顧熙不想聽,也不喜歡去做一切給自己徒增不開心的事。
偶爾,無視敵人是善待自己。
和秦晴在沙發上坐著,商議著公事。顧熙也有許多是不懂的,左蔚不在,董大德不在,文遠不在,她就問身邊的秦晴。秦晴跟在左蔚身邊數年,對這行門清,也知道怎樣的方式權衡任何事上的任何利弊
比先前越來越焦急的心情占據了顧熙所有的情緒。
下班的時候,秦晴給顧熙拿著包,進入電梯後,顧熙問她,“秦晴,你和郝宇峰也不知道左蔚的消息嗎?比如先前,在我聯係不上他那天起,聽說過他去哪兒了嗎?”
秦晴搖了搖頭,皺了眉,“不知道,也沒聽說,宇峰和我很少能直接接觸左總,從去年傳出我竊取公司商業機密被逐出公司,到牽連宇峰,又到現在跟著顧總做事,隻見過左總一麵。”
“這樣啊。”顧熙歎了口氣,“他很嚴厲?”
問句。
秦晴想了想,語氣平和,“公事上,左總要求嚴厲,態度嚴肅。左總的男性下屬在各司的職位上都是有傲人的成績,出類拔萃中的佼佼者。女性下屬,做的長的,爬的職位高的,暫時還沒有。”說到這兒秦晴笑了笑,“顧總算是第一個。”
顧熙會心而歎,的確是吧。
除了秦晴,她確是左蔚手下第一個被他委以重任的女性。
並非易事,平日裏應酬不完的外界應酬,人脈交際這堂課不是給誰上了都受用的。
內部也有為公司操不完的心,不停地忙碌,私人空間變得極少,許多女人無法選擇這樣的生活,顧熙亦是。從來沒有打算過幫完左蔚之後繼續埋頭繁忙,她的愛好和誌向不在要做一個女強人上,人生這樣度過她是不喜歡的。
顧熙也實在的清楚,被左蔚在事業上欣賞的女人不止自己一個,但自己的條件最合適。為什麽合適?因為她找到了愛情,正在與他共同努力,並肩追求未來的生活。
許多女人在競爭中爬上來,為何又掉下去?有的出於能力有限不經的住壓力。有的是做出了選擇,在愛情生活,事業工作,這兩者之間,舍棄了人人敬仰的高職位,去追尋不被忙碌束腳的愛情,恣意的小生活。
而她的工作與愛情,暫時是被捆綁在一起的,無奈,也甘願接受,她愛他,勝過那別人擁有的自由快樂,天高開闊的大千世界,也不及心中左蔚。
秦晴說,她剛到左蔚手下時,年紀還小,才20,是郝宇峰把她帶到的左蔚手下。左蔚比她沒大幾歲,但那份沉穩是她不敢直視的。秦晴起初會不服左蔚的嚴肅處理態度,畢竟年紀小,心裏受不得傷害,偏偏左蔚不會因為她是女孩子就憐香惜玉。
久而久之,秦晴從不服,到心服,口也服,死心塌地。
一步步,是經曆過許多職場上殘酷事實,繞了無數腦筋,明白過來的。
現在秦晴想起,跟顧熙說起,是沒有任何抱怨的。她認為跟在左蔚身邊這些年,自己累積的不是辛苦與勞累,是經驗與知識,很寶貴
出了公司,顧熙如同往日一樣,回家吃飯。
貝蘭和樂樂今晚在,貝蘭對於烙餅不是一般的情有獨鍾,家裏有餅鐺,有麵。她跟顧熙說,你媽是我幹媽,在烙餅技術攀上另一個等級的時候,該孝敬幹媽品嚐。
還說,烙餅學完了,喬聞森他奶奶要教她炒菜了。
顧熙喝湯的時候問她,“你要當廚子麽?這麽喜歡烙餅,還應下要學炒菜。”
“煎炒烹炸對於我來說太難了,學習一下,挑戰一下……”貝蘭挺感興趣,不過最近在找工作,第一次找工作,還不太容易。樂樂唧唧歪歪的瞧著貝蘭,“還煎炒烹炸,你先學會‘煎’就行了,‘奸’喬聞森可和‘煎’雞蛋不是一個理兒,學那些什麽用!不過有一點你得知道,煎雞蛋和‘奸’喬聞森,都是趁熱成型兒就對了。”
吃完晚飯,顧熙洗臉,在洗手間照了一下鏡子,心裏明明焦的都要皺起來了,還是能這麽平靜的在母親和朋友麵前應付下一頓晚飯,在母親眼中,她吃的好像很愉快的樣子。
人人都說夫妻相,她和左蔚,長得沒有相像之處,但性格,從互相吸引、欣賞,又變成了太像太像。遇事後的平靜,不管內心怎樣,表麵上顯現出來的平靜,是和左蔚有幾分相似的。但一定是有不同的,因為她是女人,女的心柔軟且細膩,是男人達不到的程度。
跟母親說去送樂樂和貝蘭,晚點回來,母親點頭,說注意安全,顧熙說好。
樂樂和貝蘭打車走的,臨上車的時候還取笑顧熙:跟你媽撒謊呢吧,實際是去跟左蔚約會吧?小樣,還想騙人!
顧熙連連點頭稱是,讓樂樂別調侃她了。
她要去見吳哥,卻不能就這麽直接去,吳哥說話和做事這幾日對她有所隱瞞,每次她說跟吳哥見麵,吳哥都以理由推脫。
陸文俊一樣,跟吳哥統一口徑,左蔚的父母,顧熙接觸極少,關係敏感,還未捅破,婆婆是否喜歡她這個兒媳,還是一說兒,左蔚公司那邊,顧熙無法去,她畢竟是恒科的總裁。
而文遠,在籌備婚禮,前幾日跑去哄畢瑩,終於哄得畢瑩開心了,文遠覺得這婚既然要結,還是盡快才是。董大德是跟在顧熙身旁的,對左蔚的事更不得而知。
也許很多人覺得這事不重要,左蔚不過就是出差了,吳哥也從不承認什麽,可是顧熙是親耳聽見了吳哥的緊張的,回想起那晚在飯店外,左蔚接完電話後的神情,她送他離開時,他的愁緒。
想來想去,心裏冒出一個人。
左薔聽了,心裏也是慌慌的,跟顧熙碰了麵的時候,臉都嚇白了,“阿蔚不是出了什麽事兒吧?我這右眼一直在跳,牙都壓不住……”
之所以找左薔,是因為左薔是左蔚的親姐,對左蔚的關心一般人無法相比的。且左薔認識吳哥,知道吳哥的家在哪裏,顧熙還沒去過吳哥家,獨自一人打電話要過去找吳哥,吳哥還是找借口不見。
吳哥家住的並不是那麽奢華的小區,而是市區普通的一處小區,二樓,燈亮著。
左薔站在門口,敲門。
仔細聽,裏麵有人走出來開門的聲音,門鏡裏能看到外麵,左薔和顧熙站在門鏡的正前方,吳哥想必是看到了,知道躲也躲不開了,都找上門來了,隻好開了門。
誰也沒說話,吳哥示意她們穿著鞋進來就行。
單身中年男人住的房子,簡單,幹淨,一張床,一個衣櫃,兩個旅行箱放在沙發上,陸文俊嘴裏叼著一支煙,坐在沙發的這一頭,見到是左薔和顧熙,驚愕了一瞬,馬上恢複。
“在看什麽。”顧熙輕聲說,沒有起伏的語氣,彎腰拿過陸文俊手上捏緊的幾頁紙。
她掃了一眼,看到A4紙張的打印標題,心裏咯噔一下,她繼續翻看,嗓子咽了一下,幹裂幹裂的疼了起來,張口艱難地發問,“陸文俊……這是怎麽回事?六天了,已經六天了……?他進去已經六天了嗎!!”
顧熙記得以前跟左蔚生氣,跟左蔚鬧,一幕幕在眼前浮現,她不理解他為什麽非要跟林曼曼結婚,曾讓她那麽難以自處,她失望過,覺得這男人也就是俗人一個,一邊婚姻和擁著情人兩不誤。可是後來她發現是自己錯了,他是生活的那麽艱難,在犯罪與現實的枷鎖下度日……
就行賄來說,與受賄大不相同,因為他父親的關係,他承擔一切。當她對她坦白這件事的時候,她害怕過,跟他小心翼翼的相處,生怕被人發現惹怒了林家的人,連累左蔚。
睡覺也夢見過左蔚因此被調查,每每都是被嚇醒,這次,左蔚卻不是因此被抓,是故意殺人是故意傷害陸文俊支支吾吾,看的顧熙一陣煩心!
“怎麽回事快給我看看。”左薔嚇了一跳,去搶過顧熙手裏的紙張,看到第一頁的時候就頭疼萬分,問吳哥,“這是什麽時候的事兒?這種事怎麽能瞞著,事情輕重分不清嗎!!我這個當姐的才知道!”
吳哥不說話,神情疲憊,陸文俊用力吸了一口煙,開口,“姐,顧熙,你們兩個別生氣。不告訴你們是阿蔚吩咐的,一來是這事不能張揚,越少人知道越好,二來是這事你們知道了也沒轍,跟著上火。”說完,陸文俊低頭吸煙。
他的表情,是那種遇到哀愁大事後的一籌莫展,是的,一籌莫展……
他說的話顧熙能懂,左薔也懂,如果左蔚被刑拘這事被更多人知道了,帶來的一定不會是好的轉機,也許是惡人的推波助瀾,恨不得左蔚永遠出不來。
所以不能走漏太多風聲,牆倒眾人推這是個不變的理兒,普通人尚且如此,更何況是左蔚,他的身上有什麽,是財富與地位,是許多人一生沒有奮鬥來的,是許多人眼紅死死盯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