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何必詆毀
顧熙心裏明白顧萊什麽意思,奶奶在這兒,她不好說什麽,怕奶奶堵心。葛琳絡給父親生了個兒子,才十來歲,奶奶因為葛琳絡的緣故,對那孩子是不親近的,葛琳絡也從來不把孩子往老太太跟前送,也不喜歡這個婆婆。
顧澤呢,不善與人溝通,老太太想親近都是問題。
唯有顧萊的這個弟弟,剛大學畢業,在老太太眼裏,顧萊的弟弟才是最好的孫子,指望著有份體麵的工作出息人,可那麽大歲數的人,哪知大都市的競爭多殘酷。
誰敢當著老人的麵說那孩子根本就是高不成低不就,卻從不在自身找原因。
左蔚問顧萊的弟弟,“學什麽專業的?”
顧萊一聽,趕緊讓弟弟說。
左蔚應下了,顧萊讓弟弟給左蔚點支煙,讓自己老公給左蔚倒杯酒,左蔚說等會有事得走,不便再喝,顧萊弟弟的煙已經送到了眼前,左蔚起身,俯身還是接了過來,打火機點上了這支煙。
顧熙看著那個黃色頭發的大男孩,左蔚是真給足了顧家麵子,周到的沒話說。
她卻在心裏輕歎,其實,在左蔚眼中,顧萊的弟弟,甚至去他公司門口當保安都是不可以的。
顧萊弟弟24歲了,換做是像樣的,看著該是一幅男人摸樣,不是一個混混大男孩摸樣。
董雅也不喜歡顧萊和她弟,但老人在這,左蔚能這麽做,她聽了心裏別提多歡喜了。
老太太喜歡左蔚,顧萊她們一家子奉承的,那可是她董雅的未來女婿。
一直以來,從她和顧明海離婚,這些姓顧的,就沒一個瞧得起她董雅,甚至茶餘飯後議論著,奚落著,什麽親戚不親戚,你風光的時候這才是親戚,落魄的時候儼然看她們的眼神都不如看幾條門前走過的流浪狗。
董雅對所有顧家人陪著笑臉,心想,你們放低姿態來這麽丟人現眼,那就可這勁兒的現。這一刻,她是對那些過去瞧不起她的人在報複,她沒考慮女兒的處境,也許忘了,也許真的一點都沒考慮。
人在每做出一件事時,心裏都住著一個魂,它或許是善良的、可愛的、慈悲的、隱忍的,也有自私可怕的,等等……
董雅的心中就住著自私的魂,女兒的為難是她的笑。
顧熙無法悖逆母親,在許多事情上皆是,如果母親是個精神正常的人,也許偶爾也會叛逆一下麽?她知道。
許多時候因為母親的情況,她把隱忍的魂安在心裏,因為隱忍,所以苦,雖說心態可以調整緩解這種苦,但她不知道何時,自己也調整不了了,然後,撐不住……
左蔚走的時候,顧熙出去送。
他們一前一後的走著,左蔚在前,顧熙盯著他的背影,忽然覺得他的步子好大,好像這樣走著走著,她和他就不是在一條路上了,她跑過去,抓住他的手臂,不放。
“怎麽了?”左蔚轉過身,看她。
“我怕你不等我,就追上來了……”多實在的孩子啊,總是說實話。
他感歎,“顧熙,有你的方向,才可見我的目光。”
所以說,哪怕有一天她和他真的分離了,她在距離他很遠的地方,他的目光,大概也是在那裏,隻是她未必看得見。
顧熙雙手摟抱他的腰,他伸手把她抱在懷裏,聽她說,“不好意思,我家這邊情況很糟糕,還有我奶奶說的話,你別有壓力。”
他望著她一張一合好像在認錯那委屈的小嘴,很心疼。他在想,她過去的傷,他不曾參與,甚至為她撫平臉上傷疤的人是喬聞森,他豈不是幸運的、不勞而獲的嗎?
在那個路口,他的車消失,這一晚,她再也沒有過他的消息。
顧熙打過左蔚的手機,起初關機,第二天再試,開機了,吳哥接的電話,說左蔚出差了,大概三兩天就回來,沒有說去了什麽地方。
她很納悶兒,左蔚出差為什麽沒有事先告訴她一聲?
兩天後,顧熙的奶奶要離開了,想著能再見左蔚一麵,當著奶奶的麵兒,顧熙必須得打下這個電話,吳哥又說,左蔚還在出差,可能要延後回來的日期。
“幾天?”顧熙問。
吳哥頓了頓,似乎在思索該說幾天合適,就說,“五六天吧。”
心裏有一絲擔心。
左蔚的計劃,都在顧熙的心裏,左蔚從不隱瞞。
可是她並不知道左蔚去幹什麽了?最近沒有什麽大項目需要他去別的城市周轉關係,難不成是別的事兒?家裏的事情麽?關於他父母的?
雖疑惑很多,卻也沒再細問,吳哥或許知道的不太多,或許是不能說。
吳哥說,左蔚的手機走時忘記拿了,忘記拿了?要走的多匆忙才忘記拿手機了?
奶奶回去了,顧萊去送的,老人到家了再坐車返回來,因為老人來這一趟,她弟弟得到了左蔚的工作承諾,送老人一趟很樂意。
7月下旬,距離左蔚出差已經6天了,顧熙有點心焦。
從吳哥那得到的消息,永遠隻是說左蔚出差了,很快就回來,可是,漸漸顧熙捉摸著吳哥的聲音太不對勁了,即使左蔚出差,也不會這麽多天一個電話不給她打的。
她再次打給吳哥,問了怎麽可以聯係到左蔚,她這邊有急事,她心裏有不安,所以隻能逼一下吳哥。
吳哥立刻問,“有急事?顧小姐可以跟我說一下嗎?您那邊怎麽了?”
“我要跟左蔚說!”顧熙堅決。
從剛開始那兩天在等電話,到後來的幾天每天幾個電話打給吳哥,到今日,她已經在辦公室坐不住了,倒不是左蔚出差6天奇怪,而是吳哥的緊張騙不了她。
“左總還要幾……”
吳哥的話沒說完,顧熙問,“還要幾天?既然吳哥你能跟他聯係上,他能告訴你還有幾天回來,為什麽不能讓我跟他聯係?”
“對不起顧小姐,這邊有點事……先,掛了。”吳哥聲音很不穩,那緊張和無措是吳哥這樣的人不容易泄露的,但顧熙太在意了,完全聽得出來。
她很亂,又很悶,站在冷氣很足的辦公室,卻有一種中暑的感覺……陳海洋被拘留一個星期,出來了,在裏麵挨揍了,為此林曼曼偷偷打電話給顧熙,狠狠的語氣,卻很無助,“就不能放他一馬嗎?”
在這一刻顧熙很心酸,為左蔚,人的感情並沒有說的那麽堅固,想的那麽恒久。
林曼曼身體給了陳海洋,光是身體嗎?敢說精神一點沒有偏差嗎?偏了的……就如同一個妓女,若她哭著,苦楚著臉,說明她厭惡身上客。若她笑著,享受摸樣,說明她喜歡身上客。愛,喜歡,不同的,林曼曼愛左蔚,卻喜歡陳海洋給能給她的身體快樂,這是尤為可恥的。
大概有許多這樣的男人亦如此,愛老婆,卻可以同時喜歡其他女人的身體,這是如同林曼曼的行徑一樣,尤為可恥的。
“我今天放誰一馬,不放誰一馬,跟你說得上一句嗎?在我眼中,陳海洋甚至過街老鼠都不如!肮髒的種類!隻配爬行在黑暗潮濕的地方……”顧熙想起貝蘭,心仍痛。
無法理解林曼曼,去做一個強-奸-犯的女人,該是什麽樣的心理去接受?還是寂寞真的叫人如此無藥可醫?
“顧熙,你真過分!何必詆毀別人?”林曼曼的聲音咬牙切齒的傳來,好像這樣能深深傷害到顧熙一樣,“你說陳海洋是肮髒的,起碼他能讓我快樂!反說你的男人呢?恒科的大老板長成什麽樣子誰也沒見過,莫不是老的走不動的老頭子?否則會把公司交給你打理?”
林曼曼極不屑地冷哼了一聲,又繼續說,“我很好奇,你是怎麽伺候男人的?能俘虜一個恒科的大老板!可想而知,恒科的大老板大概那方麵很無能,不然你為什麽還對阿蔚賊心不死?你也很寂寞吧?你瞧不起我偷偷的跟著陳海洋是麽?回頭你也掂量掂量你自己寂寞的時候都做過什麽!阿蔚對你那麽好,我都嫉妒!你卻反過來因為恒科出賣阿蔚!你是知道阿蔚僅僅是喜歡你……不可能把公司分給你一丁點……所以你把黑手轉向了恒科?那個恒科的老板作為男人真可悲……你這種女人,不止是手黑,心也是黑的!”
“顧熙,阿蔚給過你什麽?除了他這個人,他那顆心,還有嗎?你暗自以為我才是敗得一敗塗地的那個?我告訴你!你真的錯了!我有的你根本沒有,你一點都沒有,阿蔚給了我他公司的20%股份,你呢?嗬嗬……”她頗為得意的笑了,已經不知道自己一句一句的都在說些什麽,就是停不住。
“你說話啊!為什麽不說話?沒有臉了嗎?被戳到痛楚了嗎?顧熙,你真是……”
“……”
林曼曼一聲一聲地挖苦顧熙,似乎隻有這樣才能解恨,否則飯都吃不下,心裏不痛快!
她不清楚顧熙現在的生活是什麽樣子,更不知道顧熙的心裏都在想些什麽,能放下左蔚的女人,林曼曼是佩服的,她認為,寧舍棄左蔚也要追求錢財的女人,是一種奇葩。
她喊著顧熙的名字,讓顧熙回答她,她想聽聽顧熙憤怒的聲音,她希望顧熙能被她刺激的變成一個瘋子。可是,任憑她怎麽努力的叫顧熙,說出多麽難聽的話,這邊都是沒有回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