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這太突然
“我求你……”林曼曼突然跪下。
顧熙深吸一口氣，別過頭去，“秦晴，送她離開，帶著那些照片。”
不想再與她糾纏，一個人出軌，對象是誰，背叛的對象又是誰，這都不犯法，也沒有任何人可以宣判誰這項出軌的罪，迷途不知返的人，縱使給她幾耳光，也無濟於事，隻留下打她那人手掌心火燎燎的疼。
如果真是個懂得迷途知返的人，自己的內心會受到譴責，最讓人不好受的，不是別人的說教。而是聽進去了別人的說教，回去後自己的心腸對自己的良心不停說教，重複自我折磨。
秦晴的高跟鞋踩在地麵上，發出聲音，“林小姐，陳海洋那人名聲不好整個公司出了名，正經姑娘都不敢接觸他，嫌髒。”
電梯來了，林曼曼進去，秦晴也跟著進去，“我說一句公道話，七年前甚至更早，我就認識您，也跟在左總身邊過。在那邊我和宇峰一直沒有發展，跳槽了別家，恒科現在有我們百分之五的股份，百分之五，夠我們，加上我們下一代衣食無憂一輩子。盡心盡力的不是給老板打工，也算是給自己這百分之五打工。現在我跟著顧總……我沒見過這麽有氣節的女人，作為朋友她這樣的難得，作為領導，舒心。”
秦晴一直送林曼曼到公司門口才返回……
董大德說，陳海洋被拘留七天，但在裏麵不會消停，效渀對付董國盛那次一樣，安排兩個犯了小事兒的人進去，打架鬥毆在裏麵傷及無辜這都不新鮮。
三天後，顧熙的奶奶真來了，非要見見顧熙的對象，說是一把年紀了沒幾天活頭了，說不準哪天一覺沒睡好就過去了，還沒見過孫女婿也閉不上眼睛啊。
這事兒視線沒人跟顧熙說……
看得出來，是顧萊跟奶奶說了什麽，勾起了奶奶惦記孫女兒的心，或者還有什麽別的目的，董雅給她打電話，讓她晚上來飯店吃飯的時候，她才剛知道。
“我剛給阿蔚打完電話，他等會兒就過來。”董雅見女兒來了，把她叫到一邊兒小聲說。
顧熙無語，但一想，在母親眼中，甚至顧萊和奶奶的眼中，儼然就是把左蔚當成自己的準未來老公，來見一麵也情理之中。
左蔚的黑色路虎停在酒店外，一身筆挺的西裝下車，顧熙接到他的電話，在飯店門口等，看到他，急忙出去。
她從包裏把準備好的漱口水打開遞給他，左蔚麵色稍微有點紅，去喝酒了，接完董雅的電話推了酒局趕過來。
他的酒量很好，但不想張口說話一股酒味，接過需泉水先漱了一遍口，又含了漱口水漱了口，最後他還噴了薄荷味口噴，立刻嘴裏薄荷味很強烈。
“要不要這麽麻煩啊左總？”顧熙無奈地笑了，太重視了吧？
左蔚把東西扔回車上，扯過她單手攬進懷中，深吻半分鍾，顧熙嚐到了他口中苦澀又清新的薄荷味。
“對了，我姐顧萊也在，還有他弟弟……跟你說什麽你可別答應……答應了指不定以後怎麽多事兒……”顧熙猛然又想起來，說，“我們兩個現在是對手，我姐不能把今晚你見我奶奶的事說出去吧？”
“別擔心。”左蔚看了眼手表。
顧熙低頭，“你手機響了。”
褲袋裏閃著亮光，左蔚舀出來接起，是吳哥的聲音帶有幾分緊張傳過來，“左總，五分鍾前，市公安局副局給我消息，稍後他們會因為一起案件找上您，讓您有個心理準備，死人了……”
***
吳哥說死人了，這太突然。
從來什麽事都在左蔚的預料之中，就算不在預料之中的突發事件，大致也容易解決，市公安局副局親自打給吳哥，傳達該有‘心理準備’，說明事情棘手。
左蔚額上的青筋不受控製突突地跳，他也不知道怎麽了，隱隱地，不詳的預感洶湧開來。
“怎麽回事？”左蔚問。
吳哥在不停地說著什麽，左蔚大致了然了騅。
顧熙站在一旁等他，聽得見那邊是個男人的聲音，不知道在說什麽，她站在左蔚斜後方，隻看到左蔚側臉有幾分凝重。
等他接完電話，顧熙問，“誰啊？”
“吳哥。”左蔚回頭狳。
顧熙有點恍惚，又問，“什麽事？”看他臉色不太好，怎麽了呢？
“公司有點事，先進去看奶奶，稍後我要離開。”
左蔚看了一眼時間，“半小時。”
席間，一家人自是無比愉快的在聊著。
董雅訂的不是什麽特別高級的酒店，就是海城一家中檔飯店，一個包廂，一桌酒菜，不到一千塊。
顧萊的老公是個教師，人品和說話做事都還可以，左蔚叫‘姐夫’。
顧萊的老公舉杯，給左蔚倒酒，左蔚從顧萊老公的手中拿過酒，給顧萊老公又滿上了，一副就是顧熙老公的派頭招呼著所有人。
左蔚的話說的漂亮、官方，誰也挑不出什麽，顧萊兩眼放光盯著左蔚手腕上的表。
左蔚管顧熙的奶奶叫奶奶，叫的顧熙的奶奶滿麵笑容，慈祥地拍著顧熙的手說，“這對象找的好，找的好啊……”
說著說著，奶奶本還是笑著的，眼淚就出來了。
“奶奶別哭啊，高興呢……”顧熙心疼的抽出紙巾去給奶奶擦眼睛。奶奶回頭又去拍左蔚的肩，語重心長地說，“奶奶頭一回見著這麽俊的年輕人叫我這老太婆奶奶，不嫌棄我這老太婆，好孩子……以後你和熙熙結婚了，我這老太婆興許就不在了，今天看見了，心裏舒坦了，死也能閉上這眼睛了……”
奶奶沒吃東西，就在一個勁兒跟左蔚說過去的事兒。
恨不得把顧熙小時候多可愛、多懂事，又因為顧明海和董雅離婚，顛沛流離的吃了多少苦，都一股腦的跟左蔚倒出來。
顧熙低著頭，眼睛潮濕，沒哭，也哭不出來，那些事都回憶不知道多少次了，曾經好幾年，別說幾年，就是一年，365天，日日沉浸在那些不好的情緒當中，也早已習慣了。
奶奶一口飯不吃，就這麽跟左蔚說，也是為了讓左蔚日後更疼她孫女兒……
她聽著那些她都不記得的往事，抬頭看奶奶，這個老人，從她今晚來第一眼看到的滿臉和藹笑容，變得慈祥且蒼老。
這是個很有自己主意的老太太，年輕時就是，那會兒董雅和顧明海離婚，老太太一個人聯係的人，變賣了一切家產，說什麽都不便宜了顧明海，說的難聽，怕顧明海把顧家一輩輩留下的東西都便宜了二婚的狐狸精！
起初老人最惦記的就是顧明海這個兒子，當時老人要賣東西，大家顧忌著顧明海，沒人插手，顯得是教唆老人幹什麽一樣，可是這都沒擋住手機都不會擺弄的老太太把東西都折騰賣了。
末了奶奶又掉了幾滴眼淚，說，“熙熙他爸去的早，這活著的時候遭罪了還是享福了，都是他個人的事兒，當初和小雅離婚我是死活不同意，兒大不由娘，攔不住。我就說早晚有他後悔那天，他是因為那狐狸精去的……可他是我兒子，騙不了我，心裏一定也後悔當年跟小雅離婚了……”
這話董雅聽了心裏說不清的滋味，要是離婚後精神沒出問題，興許帶著倆孩子會走一步，找個人再嫁，誰成想後來變了樣兒……
奶奶這話是說給左蔚聽，後話很快就出來了，“阿蔚你這孩子奶奶是真喜歡，這以後結了婚，可得珍惜……走錯一步，後悔一輩子！奶奶活著也看著，九泉下也看著，長了心的孩子不能對不起我們熙熙哪……”
這回老太太聲音哽咽了，顧熙低著頭也沒忍住，眼淚掉下幾顆，在手背上。
其實她很懂奶奶的心思，想必這也是許多窮人家孩子家長的心思，總是盼著兒女出息，家長多數還是有門當戶對那麽一說，尤其奶奶和母親那個年紀的人。
知道了左蔚是個什麽人物，見著了左蔚的摸樣，一邊兒欣慰一邊兒不放心的。
左蔚一句話未說，五官上表情複雜，有他的保證，對愛人的保證，對所有人的保證，有疼惜，對顧熙那些過往的疼惜。
他聽到……奶奶說，董雅和顧明海剛知道顧澤智障時，很愁憤，把這愁憤情緒撒氣到了13歲的顧熙身上，沒少對其打罵。
尤其剛上初中的顧熙第一次收到情書後，董雅發現，用藤條狠抽了顧熙一次，有一下很重的打在了臉上，以為得落下疤痕，初中三年沒人追她了，知道她媽嚴厲，她臉上還掛著彩。
從初中到高中，高三之後，疤痕就淡了。
大一的時候認識喬聞森，奶奶說，那葛琳絡生的兔崽子不知道在哪弄來一瓶藥膏，本來就淡了的疤痕，沒了……
提起喬聞森，奶奶是打心眼裏不喜歡，但也沒太討厭。
左蔚聽著，疼著，隨著奶奶和顧熙她們講述的，思緒仿佛一下回到了十七八歲時，還是少年，如果和她在一個學校，他會心動吧？緣分在此，早晚，會遇見，會心動，隻是那時若遇，定會手捧著她的臉心疼地說一聲：誰也別碰我熙熙……
後來顧熙拿了碗碟，給奶奶夾了點菜，都是牙口不好的老人能吃的。
顧萊欣喜了，見此，借題跟左蔚說，“老顧家就我們這些人，我爸那輩兒的日子也就那樣了，我這也結婚了，我家這口子單位也是多虧了你幫忙，熙熙呢，你就多擔待多照顧，就是我這弟弟……畢業了，還沒個正經實習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