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任它去吧
戶口薄可以給她婚姻,他僅能做到這樣,十元錢夠給她買餛飩,一直從別人那兒得知她喜歡那種食物,卻從來沒有買過。
隻是,下了飛機,的士穿梭了大半個城市,才到達了半夜還在營業的店鋪,那家店是的士司機半夜餓了會去吃的店。
他到了顧熙她們住的那家酒店時,餛飩涼了,他反而覺得這舉動真可笑,大半夜,也許她不餓,這麽涼了怎麽吃,況且她生病呢,便叫一樓前台的幫扔了。
一直以來深感遺憾,該為她買早餐的,日日如此也願意。
顧熙哪裏知道他的心思,錯過了這早餐,打包回來的餛飩,在廚房的流理台上放著,鍾點工來了,會及時扔掉。
她在公司裏忙忙碌碌,他紳士姿態出席商業活動,那副不苟言笑的冷漠樣子,哪會是那個迎著晨光開車穿梭過半個城市,到她大學外去買早餐的男人呢。
他不打給她,顧熙中午實在忍不住了,給他打了,隻說了一句,“我很喜歡。”
他說,“那就好。”……
貝蘭知道了秦斯平就是她的哥哥,親生的哥哥,也知道秦斯平的父親不是她父親,那麽,她就是秦斯平的媽媽生的,而秦斯平的媽媽,已經去世許多年了。
是因為喬聞森吻了貝蘭的手指,是被喬聞森的奶奶逼著的,喬聞森才吻了一下貝蘭烙餅燙傷的手指。雖然過後喬奶奶回了屋兒,喬聞森鄭重的對貝蘭說了句‘對不起,老太太事兒多,冒犯了。’不過貝蘭還是開心的,很開心。
心裏是想說,冒犯吧,這又有什麽不好啊?
貝蘭高興,晚上請喝酒,樂樂隻能喝點啤的,貝蘭是什麽酒都能喝,顧熙和貝蘭差不多,也能來點兒白的。
醉了,顧熙跟貝蘭說,秦斯平是你哥哥,他媽媽是你媽媽,我不知道你父親是誰。顧熙還說,貝蘭,別傷心,也別哭,更別恨,恨有什麽用?都已經來到這個世界了,就好好生活吧。
如果不是這些讓你恨的人,你能遇到喬聞森嗎?女人一輩子能轟轟烈烈愛一回也是不易,不是誰都能這樣,你看多少人過著平淡的日子,雖然你我都在羨慕那種平淡的幸福。
可是注定無法擁有平淡的日子,那就在轟轟烈烈裏求得救吧。
也別覺得喜歡喬聞森是一件累人的事,蜜蜂還戀著花呢,可是哪個蜜蜂能做到伸手把花揪下來拿走?不能的。吸一點花蜜已經很滿足了,所以你要滿足。
別人都在暗戀,你這是暗戀的同時明戀,不被接受,不能嫁給他,那就在他身邊,像蜜蜂吮-吸花蜜一樣去吮-吸喬聞森生活的點點滴滴。
樂樂聽完服了,指著貝蘭,“哈哈……等有一天我想不開要自殺,你第一件事不是勸我別死,你記得先去把顧熙給我找來,她這張嘴一定能把我救回來……”今日她卻不知,到了她真想不開那天,貝蘭瘋了一樣,也是沒能找到顧熙。
貝蘭低著頭,身子輕顫,不說話,就聽著,哭的無休無止卻不敢出聲,不怪喬聞森說她是個可憐蟲。
這事第二天樂樂酒醒了,才問顧熙,要不要告訴喬聞森一聲?他和未來大舅子也好比劃比劃。
“比劃?幹架麽。”顧熙頭疼,先前說這些的時候,是半醉,清醒的,後來被貝蘭哭的,不知不覺就醉了。
樂樂告訴了喬聞森,喬聞森又是沉默,樂樂驚覺,這不是喬少爺的性子吧?上次說陳海洋的事,這次說秦斯平的事,喬聞森都是沉默,這種沉默,對於喬聞森這種性格的人來說,挺可怕。
他說,貝蘭是我的責任,我心裏有數。
貝蘭酒醒的時候都是下午了,晚上才出房間,吃了點樂樂帶回來的晚餐,她出去了,樂樂看她,她回頭說,不用擔心,去見一個人。
那樣子,不是去見陳海洋就好,大概是秦斯平吧?
貝蘭的樣子很平靜,秦父見到貝蘭,隻瞧了一眼,秦斯平帶貝蘭上樓,他讓她坐在他的床邊上。
其實在客廳說話就行,隻是秦斯平羞愧,羞愧自己對貝蘭的從不關心,跟貝蘭聊起這些,會怕見光,隻有臥室是狹窄的,黑暗的,否則怎敢抬頭?
“我爸是誰?”貝蘭聲音很平靜,隻有嘴唇在發抖。
秦斯平雙手插在褲袋裏,低頭,“不知道。”
“顧熙說你知道!!”她的聲音高了幾分,站了起來。
他似乎笑了,“可我還是不會說……”
“我不認識你!永遠不認識你!我和你沒有任何關係!!”貝蘭眼圈紅的不像話,在他麵前喊,一直盯著她哥的俊臉,秦斯平,她決定不認識,從來。
轉身走出去,淚如雨下。
曾經在法國那條街上住著,都是有錢人,她年齡小,剛成年的時候他們這些人都是大男人了,一個個帥的不像話,姐姐能和他們走在一起,也是因為左蔚的緣故。
到今日,遇到心底的真愛喬聞森,她不得不重新正視曾經自己對左蔚和秦斯平他們的想法,不是愛慕,是想像姐姐林曼曼一樣,在路邊有車過來時,能有左蔚伸手把姐姐拽過來護著,能有秦斯平處處護著左蔚,直到左蔚長大比他強大那樣。
她不知秦斯平對左蔚那是真正的愛慕,不是友情,一直以來,她以為,那是年齡大的護著年齡小的,左蔚比林曼曼大,秦斯平比左蔚大,就是這樣。她要的,現在想來,也就是一份不管是誰,給的關心,而已。
跟顧熙在公司裏認識,起初是很抵觸,她抵觸一切林曼曼不喜歡的人,後來知道,那是真關心她的人,她心裏把顧熙看的很重。
***
一個人走在大街上,左看右看,入眼的是五彩繽紛交織霓虹,每走一步,眼淚也就更洶湧。
她覺得,自己從沒擁有過任何實質性的歸屬,一直在流浪,隻是今日驀然回首過去那些日子,才可悲的發現丫。
秦斯平終究是打給了樂樂,他跟樂樂沒怎麽打過交道,是顧熙電梯內出事流產那次,他認識的樂樂,也是翻了半天才翻到這個以前存過的號碼。
樂樂聽了秦斯平說的,忙點頭說好,都忘了罵秦斯平。
她在加班,怎麽跟領導溝通都不能提起離開單位,急死了,打給顧熙,顧熙趕去了貝蘭的位置。
顧熙接了樂樂的電話之後就打給了貝蘭,讓貝蘭在那別動。
貝蘭很聽她的話,就站在那等她。
她已經走到了貝蘭的麵前。
貝蘭還是在哭,說,“我不要親人。”
她看著貝蘭,仿佛在說:親人終究是親人。
“一個都不要了,如果我的父母還活著,朝我要什麽,我都給……如果他們不理我,我也隻能當我自己是石頭縫裏蹦出來的啊……”貝蘭邊哭邊說,嗓子都破裂了,那聲音,仿佛忽然地震了,地麵裂開了許多可怕的裂縫。
“任它去吧,這件事。”顧熙伸手拍了拍她的背,紅了眼圈。
“還有誰在乎我……我甚至不知道明天的我在哪裏,又失去了誰,又能不能有勇氣生活……我可以忘記我有親人這回事,沒有過太多接觸,談何感情。”她哭,站在顧熙麵前。
“喬聞森是我的一個夢,我真怕這夢太輕了,一陣風就吹走。為什麽任何人任何東西對於我來說都是可望而不可及的?為什麽我從來不是別人可望而不可及的?顧熙,你知道嗎,這種感覺太讓人絕望的想死一百回了……”再度,她的嗓音像是被刀子劃了幾條淌血的傷口。
顧熙看到了她的傷口在太陽下曝曬,疼的滋滋作響,卻無能為力。
拉著貝蘭,招手叫出租車。
出租車停下,她們上車,顧熙心裏是在笑的。
在招手那時她幼稚的想,如果五分鍾之內能叫到空車,貝蘭必定會有屬於她的特別的幸福,沒想過五分鍾還是打不到空車是怎樣。
可是,兩分鍾不到,就朝這邊駛來了一輛空車呀……
六月下旬的一日,樂樂打給顧熙,說中午見麵。
她讓樂樂直接來的她公司,樂樂背了個雙肩小包,挺可愛。
天氣太熱,樂樂從外麵進來,拿過秦晴送進來的水就準備大口喝,喝了一大口還不夠,抬頭跟顧熙說,“容我先把水喝光。”
“慢慢喝,不夠給你倒。”顧熙笑笑。
一杯水喝完,樂樂覺得嘴巴裏淡的無味,拿出一粒糖放在了嘴裏,含在腮處,拿過包,打開拉鎖,掏出文件袋放在顧熙麵前,“看看吧,有何感想?”
“什麽東西。”顧熙說著已經接了過去。
打開文件袋,從裏麵拿出東西仔細地看,她抬頭瞧了一眼樂樂,而後皺眉,問,“哪兒來的?你不是跟蹤她了吧?”
如果真是這樣,這事兒得少幹,被林曼曼識破,反算計了,真是劃不來。
“放心,我是正當途徑獲得。”
樂樂指著照片說,“我們雜誌比本市別的雜誌做的大做的好,我這兒一直缺新聞線索,多多益善。小雜誌單位的那些哥哥弟弟姐姐妹妹,發現新聞線索,一般都私下先聯係我,我能給個好價錢,她們賺外快來錢多快,總比送自己單位去賺那點微薄工資強。這不,今早就有別家雜誌的小姐們兒送來了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