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心裏有數
他大概是無話可說，有被揭穿心事的感覺，所以隻是吸煙。
她歎氣，眼睛往車窗外看了看，回頭望見的是秦斯平蹙起的眉，她說，“貝蘭很快就回來了，回來了之後，就會跟林曼曼，林琅，這些人，都斷絕關係。你和你爸把貝蘭寄養在林家是怎麽回事，隻有你們心裏清楚。現在的情況是，林曼曼跟貝蘭爭吵時不小心氣憤的同時說了實話。我今天也就是告訴你一聲，這中間，你，或者你爸，和林琅，大概是有事兒要詳談？”
“把貝蘭寄養在林家的原因是……”
秦斯平說了大半句，顧熙搖頭打斷，“別跟我說，我不關心你們的事，來告訴你貝蘭身上發生這些事的目的，也不是為了聽什麽你們的**，畢竟是當哥的，對貝蘭上點心比什麽都讓人舒服。”
她許是心裏也好奇，不過沒那麽八卦，有些事還是別沾惹的滿身都是才好。
“好。”秦斯平點頭……
樂樂中午去了顧熙的公司，恒科。
進去的感覺就是……心裏特別敞亮，不是金碧輝煌，不是富麗堂皇，是大方幹淨讓人心靈放鬆的同時又會覺得好上檔次好嚴肅好有範兒的感覺。
刺眼的幹淨白色，少量的淺灰色穿在其中，似乎除了這兩個主色調，一眼找不見別的了。
被帶到顧熙的辦公室，對於上班中的顧熙，樂樂笑容僵在嘴角。
“怎麽了？傻了啊？坐下呀。”顧熙親自接過秦晴送進來的咖啡，遞給樂樂。
“呃，你這身衣服，比職場還職場化……”樂樂半抬眼瞧著顧熙這一身，還有高跟鞋，頭發，精致的淡妝啊，這些什麽什麽的，大公司果真不一樣。
顧熙在樂樂旁邊坐下，不好意思地說，“我要是穿的隨便，恒科底下的人不得穿的五花八門跟唱戲的似的……你看左蔚，他什麽樣，他手下的人就都差不多什麽樣，哪有差的？效仿他——”
樂樂低頭獨自想了一會兒事兒，顧熙就一直盯著她看，也沒問，樂樂實在憋不住了，來了就是特地請罪的，轉過來對顧熙的方向低著頭說，“我沒忍住，我中午接到喬聞森的電話時順嘴就把貝蘭是被陳海洋強－暴這件事說了。”
說完，樂樂抬頭看顧熙。
喬聞森知道貝蘭被幾個**害，知道主謀是沈欣銅，但喬聞森知道的同時，沈欣銅死了。
貝蘭不說陳海洋，大概是心裏別扭，那種害怕，就好像是出門不敢抬頭的感覺是一樣的，不知道那壞人是誰的時候是一種心情，知道是誰，知道就在哪兒，又是一種糟糕的心情。
如煙雲從眼前飄過消逝，還好。
如塵土生生的落在身上，那髒汙看得見，不好！
如果不是樂樂說出去，喬聞森是沒打算調查的，沒辦法查，貝蘭明顯是避諱這件事，他怎麽好把這件事翻出來糟蹋這可憐蟲的心呢？
顧熙說這有什麽好自責的？別太捆著自己了。
每個人的性格是天生的，性格使然做了什麽事說了什麽話都別怨自己別惱自己，每個人來這世上多多少少都有它奇妙的作為，為了你，為了我，為了她（他）。所以樂樂對喬聞森說了這件事，不見得它就是壞事，也許是通往好事的橋梁呢？
樂樂說，喬聞森當時聽完，沉默了很久才說：我心裏有數了。
喬聞森和貝蘭回來的這天，樂樂和顧熙都去了機場。
先去找的地方吃飯，才是晚上六點不到，天還沒黑，樂樂喊著要吃海鮮，這個那個點了一堆，這麽個敗家的點法是因為喬聞森說了：行，心情好，吃什麽都行，隨便點。
結賬的時候，喬聞森說他沒帶錢呀，貝蘭幫他墊上。
樂樂往出抽好幾張毛爺爺，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生著氣，“喬聞森，要不是你放話，說行，隨便點，我能這麽點嗎？！吃了我半個月薪水……”想想都肉疼牙疼。
“我剛才話沒說完你就跑去裏麵挑海鮮了，我說，行，隨便點，反正大家AA製，吃得開心最重要。”喬聞森叼著一根牙簽，那張臉就跟海報裏出來的偶像明星一樣，不知怎的，越是到夏天，太陽越是大，喬聞森那張臉就越是白，上輩子可能就是個妖孽！
樂樂一拳砸在桌子上，一個空酒瓶被砸的蹦了起來，還好貝蘭給接住了，小心地放在桌子上，顧熙在這邊扯住樂樂坐下，在她耳邊說，“行了，下次找機會K他一頓大的。反正這次不是也吃到以前沒錢吃的海鮮了麽。”
“啊——氣死了，走著瞧。”樂樂任命的往出掏錢。
喬聞森先送了樂樂和貝蘭回去，最後送的顧熙，貝蘭回頭看了一眼，微笑著轉身和樂樂上樓，顧熙跟貝蘭笑了笑，意思是讓她別多想。
顧熙知道喬聞森一定是有話說，而且是平時說不出的，喝酒了才說得出。
路上，顧熙叮囑他，“喝酒了慢點開，被抓住酒駕就麻煩了。”
“顧熙……”喬聞森念叨，“你說那二小姐喜歡我什麽？”
這個問題難住了顧熙，但是又想認真回答，便說，“她倒是真說過，說，喜歡你的混蛋勁兒，你越不是人她越是喜歡，不過不知道是玩笑還是真的這話。”
“假的！哪有人喜歡混蛋的？況且我人品不賴……”喬聞森覺得有人喜歡自己，真邪門。以前盼著顧熙多喜歡他一點，可是這被自己不喜歡的人喜歡，除了覺得邪門暫時別無感想。
沉默了半晌，喬聞森又說，“我是不是該對她好點？她是你朋友，很可憐的一個蟲子，我該養嗎？”
二小姐，蟲子，傻，這是喬聞森給貝蘭的標簽。養？養嗎？什麽意思呢……
也許喬聞森心裏對這人這事有譜了，隻是想打開一扇門不易，他到了今日，仍是如同顧熙大一那年的感覺一樣，多看別的姑娘一眼，都覺得對不起顧熙，直抽自己，眼睛該是直線在顧熙身上。
的確，還沒人在他眼中比顧熙有色彩，隻是，這抹色彩在左蔚的手指間旋轉著，是事實。
貝蘭去服裝設計學院收拾自己宿舍東西，樂樂跟著去的，又去了她在學院附近租的房子裏拿東西，實在太多了，樂樂不得不叫閑人喬聞森來。
樂樂有意提起，“貝蘭，我記得你跟我說過，第一個暗戀的男人是左蔚吧？你還說左蔚開車送過你回這裏？把你樂的呦……”
貝蘭尷尬，“玩笑啦，左蔚別說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估計都不會喜歡我這種，哈哈……”
臉紅，是覺得那是過去的糗事，她吐了吐舌。
“這麽說，喜歡你的男人，一定是不如他左蔚了？”喬聞森站在門口吸煙，冷不丁的來了這麽一句。你接話可以，要不要人家貝蘭和樂樂說完都二十來分鍾了，才接話？先前那二十分鍾幹什麽來著？
這話酸酸的，也不知是從顧熙那，還是從貝蘭這，誰知道呢。
貝蘭沒有生活費，跟林家人斷絕關係這天就沒有了，二十多年擁有的但凡能賣錢的，都被林曼曼早就賣了，學院不去了，脖頸上的傷疤很明顯，她想找一份工作。
林琅再回國的時候，是晚上，下飛機第一件事，就是在機場狠狠地給了林曼曼一巴掌！
林曼曼忍著，機場某個角落，站著林星，她輕輕搖了搖頭，雙手輕輕地拍了拍，給那一幕鼓掌。
“把陳海洋叫來。”林琅上了車，吩咐。
回到林家住的房子時，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陳海洋去了樓上書房跟林琅談事情，林母上次出國，這次沒跟著林琅回來，貝蘭這件事，讓林琅對林曼曼這個女兒更失望，現在他那邊已是火燒眉毛，稍微發生一點小事，都能把他的脾氣挑起來。
林琅喝了口保姆送進來的茶水，對陳海洋皺眉說，“我不管你想什麽辦法，這件事給我辦成！”
“林董，您那邊公司的事跟讓我辦的左蔚這件事有什麽關係？”陳海洋雖然會照辦，但也好奇有何關聯。
“別多問，事後我不會虧待你。”林琅抬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陳海洋點頭，“好，容我這幾天想想，一定把事情辦的漂亮！”
推門出去，從書房經過兩個房間，第三個房間的門開著，已經很晚了，林曼曼剛洗完澡，身上圍著浴巾，一頭長發半幹，散在白皙地背上，身材很不錯。
雖然她的臉上肌膚不如同齡人，卸了妝也有幾個小斑點，保養卻是挺好，身材也是誘人。
陳海洋微眯起眼睛，伸手敲了敲開著的門。
“你有事？”林曼曼回頭。
陳海洋走進去，他和林曼曼經常見麵，但都是公事，這會兒走過去，盯著林曼曼的臉，“左臉這邊怎麽紅了？”
說著就要伸手去摸。
林曼曼一躲，說，“沒事兒。”
陳海洋笑。
林曼曼訕訕地一笑，沒理會他。
陳海洋盯著她的背影看了一會兒，眯著眼，轉身，“走了，明天見。”
“不送。”林曼曼沒回頭，繼續塗抹著護膚品。
她很喜歡男人定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會很驕傲，覺得那就是自己的魅力，無魅力，哪個男人會看？今天陳海洋的色迷迷眼神，讓她信心倍增，被父親打了一巴掌都不覺得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