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又要借錢
貝蘭舍不得她們，最舍不得喬聞森，若離開，那種感覺會帶點傷，好像一種失戀的人，還未與戀人親吻過，甚至牽手過，戀人就已離去，到了地老天荒也沒有守來什麽人。
她留在海城，會對喬聞森有著幻想，死守著這份幻想。
可是離開海城，這份幻想就破滅了，甚至置身在別的國家或者城市，會想起，他的身邊是否有了別人，會是讓他喜歡的人？
那麽，帶著這樣一顆漂浮不定的心遠走，總是必定會失去方向……
室內傳出什麽東西在地板上滾的聲音，被樂樂抓住撿了起來，“還好瓶子結實，這瓶化妝水很貴呢。”
哦，原來是女孩子用的化妝水。喬聞森站在房門口，往後輕輕退了兩步。
她們出來時，喬聞森雙腿交疊，在沙發上坐著抽煙。
“給我吧。”他站了起來，把煙撚滅在煙灰缸裏，走過來接過了顧熙手上的行李箱，看了一眼貝蘭，貝蘭直視他的眼睛，他先逃離，也一並接過了貝蘭手上那個行李箱。
顧熙和董雅把她們送走，直到喬聞森的車開遠。
路上，樂樂一句話不說，貝蘭也是，喬聞森就更沉默了……
晚上，顧澤回來了，吃完晚飯，她去拿了兩個芒果，芒果是顧澤很喜歡吃的水果，她用小刀把芒果割成一小塊一小塊的。
半個多小時後，晚上八點不到，顧熙拿了包和車鑰匙出來，叫了顧澤，跟董雅說，“媽，我帶我弟出去剪頭發。”
“去吧，可早點回來，別帶他四處逛。”董雅叮囑。
到了外麵的街道上，顧熙打給了左蔚……
左蔚開車來接的顧澤和顧熙，這家理發店是左蔚帶顧熙來過的，是左薔的女同學開的，左蔚一直在車上等，並未進去。
顧澤對左蔚有印象，左蔚總去看他。
顧澤見到左蔚，會蹙眉，18歲的成年大男孩，每當蹙起眉頭時，會多了些成熟感，這是顧熙從未見到過的，也不懂為何顧澤見到左蔚是這樣的表情。
她不知，左蔚每次與顧澤說話，皆是蹙起眉頭，皆是用走進窮途末路的語氣跟顧澤聊那些他無法與別人說的事……
想帶顧澤去克拉公館坐一坐，臨時顧熙接了一通電話，關於林琅借貸的事，要跟顧熙見麵。
約在了一處餐廳，左蔚送顧熙和顧澤來的。
“我去一下洗手間，她還有二十分鍾才到。”顧熙跟左蔚說，左蔚點頭，她才去了洗手間的方向。
左蔚放下那杯淡茶，眼眸與顧澤對視，緩緩地說，“小舅子，開口叫一聲‘姐夫’聽聽。”
“姐……”大男孩的五官那麽幹淨清爽。
左蔚眉頭蹙的更深，糾正說，“姐夫……”
顧澤叫的還是，“姐……”
左蔚抬手捏了下眉心，想了想，說，“姐夫，姐……夫……夫……”他有點急。
“姐的……丈夫……？”顧澤尾音帶了些疑問。
“對，完全對！一百分！”左蔚豎起拇指。
“喬聞森……姐……夫……”
顧澤說了一句讓左蔚臉色陰鬱的話。
他想聽顧澤叫姐夫，是想起了有一次在國土局，顧熙和顧澤被喬聞森帶去，他剛好也在。喬聞森讓顧澤叫姐夫，顧澤叫的很溜口，這讓他心中有缺憾，光是董雅的歡迎，顧熙的一聲‘老公’，都還不足以滿足他對她的占有欲。
要聽到小舅子叫他‘姐夫’，才算勉強完美。
若喬聞森此刻聽到左蔚與顧澤的對話，怕是會笑的前仰後合，他會很驕傲的說：你才教顧澤這麽一會兒，我可是灌輸了整整顧熙在大一那一整年，讓顧澤學著叫‘姐夫’二字！
在約的人來的時候，左蔚早已提前走了。
顧熙與她談話，不用避諱自己的弟弟，說，“他現在是又要借錢？”
“第一次的四百萬還上了，除了每個月的利息，沒有為難他的。他現在又來借了……”對麵的人喝著果汁，說，眼睛瞥了一眼顧澤。
顧熙點頭，“借給他，他張口借太多還是不要答應，答應怕是他會起疑，先讓他少借，在我這兒估計，他不會隻借這一次，這個月馬上過完了，下個月，他會一直借……否則他沒有別的出路，覺得咱們這兒便利，除了利息也不坑他，是一條好路……”
“嗯，我會叫人安排……”對麵的人又看了一眼顧澤，說，“姐，這是？”
“我弟。”顧熙笑。
“多大了呀？長得好幹淨陽光。”她朝顧澤笑了笑，顧澤也對她笑了笑。
“18了，平時很安靜，喜歡畫畫，我弟不太喜歡戶外活動，這可能是皮膚比女孩子還好的原因嗎？”說到這兒，顧熙笑的更開心。
離開時，顧熙和她走在前麵，顧澤跟在後麵。
等到路邊隻剩下顧熙和顧澤時，吳哥的車開過來，打開車門讓顧熙和顧澤上車。
“左總的母親和父親那邊，有點問題，他過去了。”吳哥說。
顧熙點了點頭，哀愁著左蔚的哀愁。她的身份，是左蔚的合法妻子，卻暫時不得已能走入那個屬於他的家庭，去幫他分憂，也是一件疚心之事……
次日，顧熙開車去送顧澤，見到了秦斯平的父親。
調試了心態，才走過去。
秦斯平的父親屬於很少話的人，顧熙見過幾次，這次見麵，尤為尷尬，一想到這個男人剛進入中年時覬覦左蔚的媽媽，且一直這麽多年都在延續那個不正當的關係，她心裏就不舒服。
秦教授說，今年冬天，大概是在過年的前後，有一個很寶貴的機會，可以安排顧澤去國外。
顧澤的主意向來都是顧熙給拿。
到公司的時候，顧熙給母親打了個電話，說，“媽，這個機會不錯，秦教授對顧澤一直很照顧……”
“……”
董雅說了什麽，顧熙皺眉，“不能這麽說，媽，顧澤的心理年齡你和我都不敢確定，但他的表麵行為和能力，都及得上十四五歲的孩子。我不是妄想，也不是希望，事實上顧澤的心理年齡每年都有一些增長，你沒發現？”
“不對，增長哪怕不明顯，那也是增長吧？他才18歲，急什麽？”
“媽，我不是想跟你吵，我隻是覺得顧澤不能總憋在這個小圈子裏，他不擅長溝通並不耽誤他追求更好的成就，這是他的權利啊……他現在還小，真是還小……萬一以後他接觸的人多了，會好很多呢？他手術後自閉也不是生來的，多少跟他的孤僻環境有關吧？”
董雅在那邊說了很多，顧熙也解釋了很多，聽了半天，顧熙心平氣和地說了一句，“媽，自閉症的人痊愈的也有……”
把老媽好言好語哄好了掛斷電話的時候，她心裏又亂了。顧澤很少接觸陌生人，小時候被人嘲笑，不敢見人，小孩子也是有自尊的，現在長大了，從七年前，到現在這孩子18歲了，智商和行為表現並沒有停滯不前，這是好的現象，雖然不及正常人。
中午出去用餐，走出公司時，電話裏與左蔚說起這件事，顧熙一邊走出旋轉門一邊說，“我能理解我媽的心，她是不舍得兒子離得太遠，不過秦教授說，一年，出國去一年顧澤就可以回來。”
聊了幾句，顧熙到了餐廳，就先掛了。
和董大德，文遠，秦晴，四個人一起用餐。
中間顧熙去洗手間，洗了手烘幹出來時，洗手間外倚著一抹身影，顧熙笑，“這就是你電話中問我在哪兒吃飯的目的？還是巧合？”
左蔚走過來，伸手把她攬在懷，“今晚去我那？”
顧熙的臉貼著他心口處，一隻手的五根手指與他的手指交叉攥緊，另一手的五根手指覆在他肩膀上，點頭。
分開的用餐位置，偶爾視線會有一點交集，然後用餐完畢，各自離去。
文遠打開車門，鬆了鬆領帶。
從餐廳出來，都是精神放鬆了不少，包括文遠和董大德，還有秦晴，他們幾個人看到左蔚也在這家餐廳用午餐的時候，皆是變了用餐時的模式，不多話了，不笑了，都一副嚴肅的摸樣，吃飯儼然也變成了一本正經的公事……
林母去醫院看林曼曼，從早上到中午，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林曼曼看出來了，心情也不好，煩躁的問，“媽，到底出了什麽事兒說啊，在我眼前晃來晃去的煩不煩！”
“……”林母還是沒說話，也習慣了女兒這種態度，倒是不生氣。
很半天，林曼曼皺著眉頭看林母，實在受不了了，“要是不說話，就出去吧，我要睡覺了。我爸呢？怎麽一直沒來看我？”她又問。
林母這會兒忍不住了，坐在病床旁邊，低著頭說，“你爸已經回了法國了，那邊公司的事很棘手，好幾處證件遲遲辦不下來，施工差不多的幾個樓盤都不能銷售，錢款在裏套著……這現在的新工程也不能耽誤開發，這前期需要錢周轉，你爸來電話說……看看你能不能……”
“能什麽？”林曼曼警惕。
她坐了起來，心裏也很不能相信，探過身去問，“媽，開什麽玩笑？我爸的公司以前一直很順利啊，這次證下不來，銷售不成，是不是有什麽人從中搗鬼？故意讓我爸這兒項目沒辦法銷售，如果以後都這麽卡著不能銷售，那還建房子幹嘛？建完自己瞧著舒服？還是要建完都自己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