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你就是個瘋子
顧熙無語,沙塵暴暫時還刮不到海城吧?
裏麵,林貝蘭湊過去托腮問,“臣健,怎麽對一個女生這樣?”
“沒有,今天氣不順,下次不會。”張臣健皺眉往杯子裏撿著冰塊。
陸文俊和林曼曼,還有秦斯平,一直在往她們這邊看。
大概八點,幾箱子酒已經下去了,侍應生又搬來幾箱,一箱裏沒幾瓶,度數也低,王經理唱了首歌,接著那邊的人起哄讓顧熙她們這邊的唱。
顧熙推樂樂,“歡迎你的新室友,唱首歌表示一下。”
孫朵樂喝了好些了,有點飄,起身就去拿麥克,清唱,“你是我天邊,最美的雲彩!讓我用心把你留下來(留下來)!悠悠的唱著最炫的民族風,讓愛卷走所有的塵埃……”
顧熙的雙手擱在茶幾桌下,暗暗地鼓了鼓掌,這首歌的歌詞,簡直是太適合現在用了,隻可惜諷刺了點,樂樂的心聲絕對不是這樣的,不過能這樣示好已經不錯了,就是不知道張臣健聽完領不領情。
唱完,顧熙給張臣健和樂樂倒了一杯酒,“化幹戈的酒必須得喝。”
張臣健眉毛都不抬,喝了,依然很冷。
樂樂喝完靠向顧熙,“我每唱一句示好的歌詞我就想吐一次,換來的是這家夥這麽冷漠啊?”
“可能……他沒聽清歌詞?”顧熙也不明白。
最後,林貝蘭提議三個室友來個友愛的擁抱,三人站在一起,倒是沒站的太近,林貝蘭先說,“以後叫我貝貝,誰缺錢急用找我。”
“你們明天就可以搬來,以後叫我樂樂,打掃房間我來,心情爽時。”樂樂說。
張臣健低語,“名字像犬。”
樂樂瞪過去,“你不用介紹了,貝貝,樂樂,你叫‘賤賤’就行了。就這樣,散了,今晚出門沒看黃曆,精神欠安。”
大家風風火火的都走了,陸文俊起身朝顧熙這邊走來,“沒事吧?”
“……事兒不大。”顧熙不知要從何說起,幹脆不說了。
陸文俊指了指那邊,“過去吧。”
顧熙跟陸文俊過去,視線碰觸到林曼曼,她沒有閃躲,表情很淡然,身份使然,她自然是要坐在秦斯平的旁邊的,也納悶,林曼曼現在學聰明了,不會在多人麵前找她的茬了。
低下頭喝了一口秦斯平倒給她的啤酒,心裏難免想起了流產的孩子,一瞬感覺堵得慌是一定的,顧熙隻是懷疑電梯事故跟林曼曼脫不了幹係,沒有證據,但是,心裏不甘,非常不甘,今晚一定要知道到底是不是她做的!
不讓流產這件事外露到陸文俊秦斯平他們耳中,顧熙是知道沒有不透風的牆,不想讓林曼曼從任何途徑知道她因此失去一個左蔚的孩子,不想她這裏悲傷著,林曼曼卻在那裏慶祝著她的悲傷。
“林副總,左總今晚會來嗎?”不知哪個部門的人問了林曼曼。
一轉身顧熙就記得不太清楚誰是誰了,人太多,林曼曼畢竟是左蔚的妻子,大家問她也正常不過。
雖然公司裏的人都沒有看到這婚禮,但總裁夫人是事實。
“來不來要向你匯報?”林曼曼反問。
問這話的人立刻臉紅的下不來台,整個氣氛因林曼曼這一句話全僵。
左蔚妻子這身份,叫林曼曼的姿態眼高於頂,從始至終誰也不跟誰搭話,說了一句,卻如此,她孤傲的像個站去了天邊的白天鵝,沉浸在她臆想出的環境裏走不出來。
顧熙對視林曼曼,仍是淡淡的表情。
秦斯平與陸文俊心裏都明了,林曼曼這氣怕是跟顧熙生的,可是轉頭看顧熙,顧熙看似並沒有生氣,也沒有說話。
林曼曼說完這話,感覺氣氛不對,有些苦惱公司部門經理們看她的眼神,不光是她讓大家下不來台,此刻她也是下不來台,回頭求助,發覺沒一個願幫她一下。
這種事兒誰敢伸頭,張口替林曼曼說話的人,左右都會被看成是溜須拍馬,大家心裏還得詛咒這人,小心拍到馬腿上。
這些職場上的老油條都現實的很,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我去一下洗手間。”林曼曼說完起來。
顧熙收了雙腿讓林曼曼過去,林曼曼穿著高到膝蓋的透明鏤空花長靴,膝蓋部位有一圈兒鋒利的柳丁,經過顧熙身前時,用柳丁刮了一下顧熙的腿部,疼痛讓顧熙皺眉,秦斯平看到時林曼曼已經快速走了出去。
顧熙深呼吸,舔了舔嘴唇,一眼沒看秦斯平
顧熙手裏攥著手機,起身就走,明顯是要找林曼曼去了,秦斯平不放心,看了一眼陸文俊,起身也跟了出去。
“顧熙,你給我回來!”秦斯平追出去命令。
顧熙皺眉回頭,膝蓋還在流血,不多,“我去個洗手間秦工也管?”
“林曼曼出來你再去!傻瓜你別吃虧。”秦斯平上前扯住她的手腕,不容抗拒地說。
“我喝了好幾杯酒,我很急,秦工你在這種生理私事上放我一馬行不行?”顧熙看他,上個廁所難不成秦斯平還有權利不讓?這也許是今晚唯一單獨麵對林曼曼的好機會,她想抓住。
用力往出拽自己手腕。
秦斯平攥的緊,對視顧熙委屈與堅強並存的眼睛,不語,一手扯著她手,一手拿出手帕蹲下身,仔細地用手帕擦顧熙膝蓋上的血。
秦斯平的男性身軀蹲在她裙下那一刻,顧熙一眼就看到了遠處樓梯轉角走上來幾個穿著得體的男人,其中的左蔚忽然站定,他麵無表情,陸文俊說他在酒局上剛下來,樣子的確是喝了不少。
***
左蔚在與顧熙凝望片刻後,雙眉緊鎖的朝這邊走過來,在與身邊那男人說話時,又是一貫的麵色如常,顧熙猜不透他是否生氣了。
秦斯平仍是蹲在顧熙裙下方,他背對著走廊盡頭,這角度什麽都看不見,長長的走廊地毯又無聲,隻有走的非常近才會發覺,顧熙暗叫糟糕,低聲說,“左總來了。”
經顧熙這麽一提醒,秦斯平的手一頓。
秦斯平剛有動作,顧熙又說,“別站起來,也別說話。”
左蔚朝這邊走過來時,對一行的幾個人態度很客氣,說明那幾個人不是簡單人物。看上去都很有派頭。
這幾個人,如果不是左蔚約見的,那就是左蔚從剛下來的酒局帶來的?
如果秦斯平這個時候起來對左蔚解釋什麽,亦或說林曼曼刮傷她的膝蓋這些私事,無疑是讓左蔚在這些人麵前難堪,就算左蔚誤會了,這種場合也不能解釋。
秦斯平蹙眉,沒有起來。
陸文俊剛好推開包廂門,看了一眼顧熙和秦斯平,轉而客氣地招呼這些走過來的人,左蔚五官上的冷峻一閃而逝,換成了高深莫測的麵無表情,沒有說話,走了進去。
“我去洗手間。”趁著秦斯平鬆懈,顧熙抽出手腕跑向女洗手間。
秦斯平直起身,收起手帕,推開門時,才看到有過一麵之緣的這些領導,也慶幸聽了顧熙的沒起來,撫平了一些剛才不必要發生的。
陸文俊出去點貴的酒水,秦斯平代表的也是左蔚,逐個點上煙招呼著,左蔚的臉上看不出一點不尋常。
接下來市裏這個重要項目給不給放水,這些人是關鍵。
各部門的人紛紛都敬了杯酒,一輪酒敬下來,這些人才開始放鬆的聊。
左蔚抽著一支煙,幽暗的身影在角落沙發上坐著,接著一個電話,偶爾低聲附和兩句,這邊都是秦斯平和陸文俊在招呼……
女洗手間。
顧熙進來時便見到了站在洗手池那補妝的林曼曼,林曼曼眼神從鏡子中諷刺地掃在顧熙的腿上,顧熙急著上廁所,沒理會她。
洗手間來來回回的客人不少,當顧熙從裏麵出來洗手時,才從鏡子裏看向背對著鏡子而站的林曼曼,淡淡地問,“跟你說幾句話,那邊說吧。”
顧熙先往六七米開外標示停用的女洗手間走去,林曼曼拎著包,跟了過去。
“用柳丁刮傷我,會讓你這麽開心?”顧熙問。
“很開心。”林曼曼紅唇吐出一口薄煙,得意地彈了彈手指間夾著的女士香煙。
顧熙洗完了手,沒有去烘幹,也沒有擦,站在這處停用洗手間的洗手池前,轉而說,“你已經知道我和左蔚有過一段,現在都過去了,你才是他妻子,我和他沒有在你麵前卿卿我我過吧?那麽,你這妒忌沒完沒了也不是個辦法。別說是左蔚,男人中百分之八十以上,都不是從一而終,哪個婚前沒有談過戀愛,這種事林副總你究根有意思嗎?”
林曼曼一支煙吸完,接著又點上一支,顧熙從鏡子中看她的背影,這種強製自己吸煙的舉動,是心裏發慌沒有安全感的表現。
“如果是別人,我不計較,但偏偏是你,我覺得很有意思!我倒是想問一問你,一次次受傷還看不出自己在遭報應嗎?在我們的婚姻中插一腳你算什麽本事?今天這點小傷不過是給你的教訓!我擁有的你都沒有……顧熙,你養著一個精神分裂的老媽!養著一個智障的傻子弟弟!在阿蔚身上以肉換錢指望全家一飛衝天嗎!就這點賣肉的本事,你說這麽賤的你……拿什麽跟我鬥?!”林曼曼勾起紅唇在笑,猙獰言語與墮落摸樣,分外猙獰。
“啪———林曼曼你就是個瘋子!”顧熙像是在瞧著一個陰魂不散的女鬼,巴掌扇在林曼曼湊過來的臉上,這聲音在洗手間裏空洞清脆,卻道不盡顧熙對她的恨意。
林曼曼狠狠瞪過來,顧熙與林曼曼拉開距離,不給她還手的機會,“覺得不留口德這番話是在戳我痛楚?你錯了!你說你擁有的我都沒有?你仔細的想一想,什麽我有,你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