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思緒全亂
顧熙皺眉，沒懂。
陸文俊在顧熙耳邊說了一句話，瞬間顧熙下巴差點驚得磕在桌子上，真是無奇不有，她想起來了見過一次張臣健，就是替左蔚拿字畫那一次。
他暗戀著秦斯平，追求過左蔚，至今仍單身。
怪不得陸文俊覺得張臣健跟樂樂她們一起住沒問題，可以姐妹一樣相處的意思嗎？顧熙忽然想起一件事，上次她去取字畫，左蔚和張臣健當時通電話，左蔚說她是他的家屬，當時張臣健不高興了，原來是吃醋了？
陸文俊非要這麽辦，林貝蘭打電話來勸顧熙，讓顧熙跟那個樂樂說說，張臣健很好的，一起住吧住吧，感情是林貝蘭覺得好玩才非要這麽住？顧熙隻能問問樂樂的意見再答應。
她以為樂樂會拒絕，沒想到，樂樂驚訝了好久才在電話裏大喊大叫，“偶的天！純gay嗎？家裏養一隻這個物種貌似不錯？來吧來吧，你看著五官端正沒有不良嗜好就OK。”
顧熙不歧視同性戀，但畢竟不了解張臣健，上次見印象不錯，長得純男人很陽剛，不良嗜好？最大的不良嗜好樂樂你已經忽略了好不好？
顧熙和左蔚說晚上不能一起吃飯了，要去聚餐，左蔚沒反對。
下班後，顧熙和同部門的兩個女同事上了秦斯平的車，秦斯平說：有變化，今晚有其他部門同事來，吃喝玩，順便大家對這次重要項目各抒己見，市場開發的總經理和林副總都來。
秦斯平又說：左蔚如果有時間，也會親自來聽聽。
顧熙明白了，秦斯平這話是說給她聽，左蔚決定來，是因為知道林曼曼要來，不放心她和林曼曼碰麵？
***
秦斯平說這些話的時候，眼睛一直從後視鏡看向顧熙。
顧熙觸到秦斯平的眼神，一切都懂，這樣的情況下，自己麵對林曼曼一個人是一種心情，麵對林曼曼與左蔚兩個人，又是一種心情。當然，是要在左蔚有時間來的情況下。
到了秦斯平訂的地方，幾個人隨著侍應生上了三樓，奢華的大包廂，顧熙見陸文俊在，林曼曼在，還有她不認識的幾個人。
“我來介紹一下吧。”陸文俊第一個站起來，身影一側，擋住了顧熙看向林曼曼的視線，也擋住了林曼曼坐著的身體。
顧熙了無痕跡地收回了擱在林曼曼身上的視線。
秦斯平與那兩個部門領導握手寒暄，平日在公司會議上秦斯平和她們見過，但私下裏放下很多在公司的拘束見麵是第一次。
“我的得力助手，顧熙，顧師爺。”秦斯平介紹顧熙。
秦斯平對顧熙笑了笑，顧熙看了眼秦斯平，怎麽變成師爺了？這些眼神溝通，想必別部門人誤會了秦斯平和她的關係，把那朋友間的交流當成了眉來眼去。
“顧助理的大名我早就聽說過了，公司上下現在估計都知道，上次在工地受傷，沒幾天就來上班，真能幹，有前途啊，尤其年輕人，年終上麵怎麽也得給評個模範。”說話的是市場開發部經理，三十多歲的幹練女人。
顧熙年齡小，在哪個麵前都謙卑，“王經理太抬舉我了，那次我都是皮外傷，一點兒都不礙事，不早早的來上班頂崗，秦工一準兒月末扣我獎金。”
王經理瞧著秦斯平，“看你助理謙虛的……”
陸文俊此時叫顧熙出去，顧熙隻能對王經理笑笑轉身，就聽秦斯平轉過身來對王經理道，“不嬌貴，挺能吃苦。”
“秦工的口氣聽著跟誇自己女朋友似的？我多想了？”林曼曼說完笑著用眼睛瞄了一圈公司同事。
公司同事紛紛詫異地看向秦斯平，本就覺得這個助理和總工關係挺好，這一說才開竅。
秦斯平挑眉，“人是不錯，大家覺得？”
秦斯平這麽說了，所有人都張口誇讚顧熙，長相，身材，工作能力，說話上，均是挑不出毛病，也說出身一般的女孩不錯，能吃苦，靠自己的能力，非常好！
看在秦工的麵子上，亦或是看在大家都是公司同事，說不準哪天顧熙就升職了，就算顧熙哪裏不好，誰能說？所有人都挑好話說。
這些誇顧熙的聲音，聽在林曼曼耳中，刺耳的很。
可是現在能怎麽辦？這個頭是她起的，本想借此奚落顧熙一番，哪知她沒張口，秦斯平一句摸棱兩可的話，愣是借助眾人之口，把顧熙給抬高了許多。
陸文俊嘴裏叼著一支煙，出了包廂就在接電話，沿著鋪著高檔印花的地毯往三樓酒水吧台走，顧熙還不知道陸文俊找她出來幹什麽，跟在陸文俊後麵。
“好，快點過來。”陸文俊結束了通話。
陸文俊合上手機回頭看顧熙，嘴裏叼著那煙在冒煙，“你朋友樂樂也來，不怨我，是貝蘭要見這個以後的室友，張臣健等會兒就到，我可沒叫，都是貝蘭鬧的。”
“我好像沒說什麽吧？”顧熙拉長了調，笑陸文俊，犯得著這種事把她叫出來解釋一下嗎？她誰也不是，誰做什麽也不用對她解釋什麽吧？
顧熙心裏有數，陸文俊這樣也是因左蔚。
陸文俊叼著煙，唇邊泛起一抹笑，調侃道，“那個樂樂我見過，上次她可是把林曼曼得罪了，你們兩個今晚盡量別和林曼曼搭話。我怕左蔚會來……”
“那就是不一定來？”顧熙問。
陸文俊不敢說死，“他那邊有個酒局，完事估計怎麽也得八點多，反正來不來這邊都是記在他賬上。”
這話明顯逗顧熙的，顧熙笑了笑，這種場所，消費萬八千的都是家常便飯了，更何況今晚這麽多人，唯一省錢的就是這是聚餐玩一玩，不是招待貴客要喝一瓶就上千的酒水。
顧熙心裏亂七八糟，幾天沒有見過左蔚了，隻通過幾次電話，有些期盼他能來，又怕他來了局麵會很尷尬，一時思緒全亂了，矛盾。
她轉身去給樂樂打電話，陸文俊去吩咐侍應生都往包廂裏搬幾箱什麽樣的酒水。
包廂裏的人越來越多，林貝蘭開車去接的樂樂，看她們進來的樣子，就是在路上已經熟悉了，張臣健是被朋友開車送過來的。
樂樂挨著顧熙坐下，林貝蘭就挨著樂樂了，沒有跟她姐說話，張臣健進來的時候，先被陸文俊抓去介紹了一圈兒，該不該認識的都握了手。
“看什麽呢？”顧熙問樂樂。
樂樂手指擱在嘴邊，小聲跟左邊的顧熙和右邊的林貝蘭說，“不是說他那個那個麽，我看看他怎麽跟你領導秦工打招呼。”
顧熙也好奇，林貝蘭手指咬在嘴邊也看著，樂樂又壓著嗓子說了一句，“別說出去啊，我在研究，這張臣健在那個世界裏，扮演的是哪一個角色？不娘啊，很爺們啊……”
正說著，秦斯平和張臣健沒有握手，好像老朋友相見一樣激動，擁抱了一下，秦斯平拍了拍張臣健的背部，張臣健也用手砸了砸秦斯平的背部，看不出什麽。
那邊沙發上都是各部門領導，邊喝酒邊就在議論項目的事情，說的都不是什麽機密，某些數據不會外泄。
張臣健一個人坐在一條沙發上，翹著二郎腿慵懶地坐著，一隻手擱在腿上，打量著他對麵沙發上的三個女人，顧熙，樂樂，林貝蘭，她們中間隔著的，是一張暗色茶幾。
“哪個是我房東。”張臣健忍無可忍，黑著臉問。
“我。”樂樂說。
“一猜就是你。”張臣健點頭。
“為什麽？”樂樂詫異，猜出來還問。
張臣健傾身，手指捏著方形玻璃酒杯，轉了轉說，“貝蘭我認識，你旁邊那個小姐我見過，隻有你看上去是那種租完三室房子回頭大街上瘋狂拉合租人，隻為每月額外賺室友幾百塊打算攢幾年買了名牌包包拎出去四處炫的勢利包租婆。”
林貝蘭放下酒杯，“噗——”
顧熙立刻轉過頭去充當路人什麽都沒聽見，“……”
毒舌男！且功力很深！
樂樂臉色在半分鍾之內變了好幾個顏色，最後恢複成白裏透紅的正常色。妖嬈萬分地朝張臣健鄙夷地伸出小拇指，“不是說你香港來的麽？我沒指望你一張口跟TVB林峰似的那麽討人喜歡，那你也別一張口就跟香港警匪片裏那幫左青龍右白虎的孫子似的吧？難不成你不是地道的香港人？聽口音約莫你是日本和香港混血我猜的對不對？我說你說話怎麽句句透著一股‘巴嘎’味兒……”
林貝蘭，“……”
顧熙，“……”
張臣健臉色發黑，剛要開口，樂樂立刻食指頂著另一手的手心，“哭了嗎的。”
“什麽意思？”張臣健一張俊臉扭曲，憤怒的大聲問林貝蘭。
“你的母語你聽不懂？哭了嗎的就是非專業日語“到此為止”的意思。”樂樂得意地給他解說，心裏暗爽，第一回合，勝利偶耶！
需要降火，哪有一見麵就卯上的。
顧熙負責把樂樂拉出去，到了走廊就問，“你幹什麽啊？好歹人也是港澳台同胞，我們得給予精神上的撫摸與愛護，讓他知道大陸城市暖融融一片，你可倒好，上來就給人照臉一巴掌，打的人氣兒都喘不過來了。”
“給他暖融融一片？是我不撫摸愛護麽？是他上來就給我下馬威！我真想把他挫骨揚灰打開窗子揚出去讓他隨著海城的沙塵暴一路飛回他母親的懷抱香港！”樂樂撫著心口靠在走廊上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