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東方修真篇【三】
【三】
這個人,不是阿陸。
上個世界終結的時候,樓景曜渡過來的,便是他的神魂,當時主神的目標放在了樓景曜的身上,卻沒注意到祁肆已經帶著神魂來到了這個世界。
按照阿陸的說法,他將神魂安置在了每個世界的主角身上,而這個世界的主角,不正應該是任正卿嗎?
再次確認了一下劇情中並不存在穿越和重生,那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阿陸他,怎麼了?
祁肆的心中不免有些煩躁,就在他轉身想要離開的時候,一道寒芒就直直地攻向了他。
身體對於危險的直覺讓祁肆迅速避開了那道攻擊,抬眼卻看到床~上的任正卿已經睜開了雙眼,四目對視的一瞬間,祁肆竟有些恍惚。
是主神?
那道屬於主神的靈魂在祁肆看來十分微弱,但祁肆卻絲毫不敢懈怠。
既然主神出現在了這裡,那阿陸他.……
又是一道攻擊打來,祁肆再次躲開,這下卻迅速地從窗口溜了出去。
坐在床~上的任正卿卻微微地皺了皺眉,剛看到的那隻靈獸只有一階,只是這樣低級的靈獸,又怎麼會出現在山頂?
心下疑慮逐漸加深,任正卿攏了攏身上的衣袍,便也從窗口躍了出去,跟在了祁肆的身後。
祁肆從任正卿的房中~出來之後,立馬就感受到身後多了一道氣息,正不緊不慢地墜在他的身後,既然不能下山,祁肆便朝著與任正卿的住處相反的方向跑去。
那裡他之前有去過,和大多內門弟子所住的南邊不同,那裡陰冷潮~濕~了些,看樣子便是閑置了許久的。
不過雖然是這樣,他還是改變了不少方位,讓自己看上去更像是個受到驚嚇四處亂跑的小獸一般。
等到祁肆靠近那邊的時候,卻出乎意料地看到那裡有著豆大點的燭光,身後跟隨著他的氣息還未消失,祁肆便乾脆爬上了那處窗戶,然後翻了進去。
雖然這處的屋子沒有任正卿那裡好,但裡邊的擺設用具卻並不差,這下反倒讓祁肆有些疑惑。
究竟是什麼人才會住在這裡?
牆上被燭火映照出了一個影子,而祁肆的視線卻被擋住,無法看清楚住在裡邊的人究竟是誰。
祁肆邁開步子,繞過了面前擋住視線的桌子,這才看清楚裡邊的人。
那人看上去應該是個少年模樣,卻生的十分瘦弱,他赤~裸~著上半身,背上的肩胛骨彷彿要刺出來一般,而他細瘦的胳膊卻正在艱難地給背後的傷口上藥。
從這裡只能看到少年的半張臉頰,而他此刻卻緊~咬著牙關,扭曲了面容,應該是在忍受著極大的痛楚。
將背後的傷口上完葯之後,少年才滅了床邊的燈,慢慢地趴在了床~上,頭偏向了床的外側。
這下卻正巧和祁肆對上了眼。
祁肆趁他滅燈的時候就已經站到了床邊,這下見到他看向自己,竟是依靠著後腿站了起來,兩隻前爪向著床邊伸去。
林麓被突然出現在床邊的靈獸驚到,不過看到它「可憐巴巴」地望著自己的時候,還是心下一軟,將它抱上了床。
祁肆一時卻被那種靈魂相親的感覺弄得熏熏然,待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被人捧在了懷裡。
遮在劇情上的迷霧彷彿一瞬間被撥開,一切都明了了。
他的阿陸仍然是主角,只不過,這個身份連帶著氣運恐怕都是被任正卿給奪去了。
窗外的氣息還未離開,祁肆也不好開口說話,只好在林麓的身前趴了下,聽著他淺淺的心跳聲眯上了雙眼。
林麓卻是不知所措地收回了手,他本想上手摸一摸,卻怕驚擾了它,只好維持著這樣的一個動作,也睡了過去。
一夜好眠.……
祁肆睡的很沉,等到他醒來的時候,林麓已經盤坐在了床~上,正在沉思著什麼。
祁肆張口就要說話,卻猛然警覺到一個陌生的氣息還停留在屋外,不用猜疑,這定是任正卿派來的。
林麓很快就將注意力放到了祁肆的身上,他小心翼翼地靠近過來,想要伸手摸一摸祁肆那蓬鬆柔軟的毛髮。
祁肆卻很敏捷地躲開了,讓林麓撲了個空。
林麓顯然很失望,卻還是打起精神來下了床,去取了剛送來的早餐。
一碗誘人的陽春麵和一塊麵餅,雖然簡單,但能看的出來還是比較精緻的。
細細的龍鬚面被折上三折鋪在碗底,上邊橫卧上幾顆小白菜,再撒上些蔥花蒜末,頂上還滴了幾滴香油,濃郁的香味在鼻尖爆發,就連一旁的那麵餅也是被烤的咸香誘人,引得人食慾大開。
林麓卻不動聲色地拿筷子將麵條撥亂,再一次感受到覆在碗面的靈氣被打散逸散開來,心中嗤笑了一聲。
表面功夫做的還挺好。
自從他被禁在此處之後,任正卿便借著照顧他的由頭,每天吩咐弟子前來給他送這些食物,惹得宗門上下都知曉這任師兄待人寬厚,對他這個修為毫無寸進的弟子還多加照顧。
可誰又知道他現在幾乎是被囚禁在了此處,被禁錮了丹田之後彷彿變成了一個廢人,想要靠靈力淬體修鍊體術卻吃不到一絲含有靈力的食物,最後只能將自己弄得遍體鱗傷。
林麓其實是恨的,當年他被凌雲峰的峰主林毅從狼群中救出帶進了玄宗派,然後又得了林毅的親傳,成為了凌雲峰的大弟子。
可是好景不長,在晚他一年拜進凌雲峰的二師弟到來之後,一切都變了。
新來的師弟任正卿比林麓年歲大上不少,因此林麓也十分樂意跟在這師弟的身邊,但他發現,只要每次師弟帶他去一處地方的時候,幾乎都能找到一些靈草靈器之類的東西,曾經看紅眼的三師弟還為此跟任正卿打了起來。
只不過這樣的次數多了,林麓也漸漸地發現了一些問題,若是他拒絕了任正卿外出的邀請,便會惹得他十分不高興,還有一次任正卿甚至為此大發雷霆,他只好跟著出去了,而那一天,任正卿在他坐著的石塊下邊發現了一枚記錄著失傳陣法的玉牌。
他開始懷疑起來,每天也不再拘與打坐修鍊,偶爾也會去放鬆一下自己,但總被任正卿黏上來,不出他所料,任正卿又總能先他一步找到些寶物。
就在林麓察覺到什麼開始避開任正卿的時候,林毅死了。
林毅死在了宗門外,聽說是為了保護外出歷練的弟子,擋下了高階靈獸的攻擊,這一幕當時有很多人都看見了,可是林麓不信。
林麓敏銳的直覺讓他覺得任正卿很值得懷疑,可是在林毅外出的時候,任正卿分明都一直待在宗門中。
雖然對此懷疑但苦於沒有證據的林麓沉浸在悲痛之中,而這時,魏康伯成為了凌雲峰的新一任峰主。
魏康伯之前是林毅的摯友,同時也是凌雲峰的大長老,林毅死後,由他來擔任峰主也無可厚非。
魏康伯平時總是笑眯眯的,平時對大家也多有照顧,峰內的許多弟子也都很喜歡他,但只有林麓,感受到了他與之前的不同。
在剛當上峰主的時候,魏康伯還對林麓有好臉色,等到後來林麓無意間得知任正卿竟是魏康伯入世俗界歷練時與普通人生下的孩子之後,魏康伯看他的時候就再也沒有了偽裝,給他下了禁制之後就對外宣布他的修為毫無長進,需要安靜修鍊的消息,拘著他只能待在這處地方。
垂下眼瞼,林麓將食盤放在了床沿,從麵餅上掰下小小的一塊,拿手掌托著伸到了祁肆的面前。
祁肆抬頭看了他一眼,將他手中的麵餅吃了乾淨。
林麓再喂,連番幾次之後,祁肆乾脆挪到了食盤邊,自己咬著麵餅吃了起來。
見祁肆自己吃上了,林麓也將面碗端了過來,三兩下就將碗里的面吃完,也是,他應該還處於長身體的階段,這點早餐根本就不夠吃,只能維持他的基本需求罷了。
見他這樣,祁肆乾脆也不吃了,轉過身趴了下來。
「怎麼了?」林麓見除了他掰開的地方,麵餅上只有幾個小小的牙印,「是不是不喜歡吃?」
林麓又掰開一小塊遞到祁肆的嘴裡,卻見他又扭過頭去,便不再強求,將這剩下的麵餅都吃進肚中。
被拘了這麼些年,嘗試了各種方法都無法修鍊,林麓便也看淡了這些,如今有了新的夥伴,他便打算出門走一走了。
魏康伯在山頂北邊的這塊區域布下了陣法,這陣法和林麓體內的禁制相關聯,因此只能限制他的行動,而魏康伯對外稱林麓要專心突破築基後期才能破關,而任正卿早在幾年前就已經突破了築基後期,因此,眾人們也都覺得魏康伯只是對弟子要求嚴苛,並無多大的懷疑。
可就在林麓出門的時候,一個他最不想見到的人走了進來。
任正卿。
自從被禁在了這處之後,林麓就很少再見到過任正卿了,只是這一次,又不知他是為何而來。
任正卿確實是有事前來,他剛被帶進玄宗派之後,腦中就突然多了一縷想要和他爭搶身體的殘魂,在拚死抵抗之後,那縷殘魂終於敗下陣來,但他卻從那殘魂中得知了一個讓他難以接受的事實。
他竟然只是被人幻想出來的一個世界里的人物。
主角的運氣好到讓他嫉妒不已,而他,進入門派后默默無聞,最後甚至死在了魔修的手下。
本來他還對此表示懷疑,但自從進入玄宗派發現確實有林麓這個人之後,他就真的再難安慰自己了,好在從殘魂中得知他可以從林麓的身上奪取氣運,具體方法無從得知,但他想到既然是奪氣運,那應該將本該是林麓的東西搶過來便可。
在多次搶了本是林麓所發現的寶物之後,他就有了一種氣運在開始向他偏移的感覺,雖然一開始並沒有林麓那般強盛,但也是在一點一點的增加。
當感覺到差不多了的時候,雖然他有意將林麓殺死,但也說不準這樣會不會讓林麓置死地而後生,畢竟劇情中林麓可是真的有「死而復生」過,所以他才變相地囚禁了林麓。
而任正卿這次來找林麓,就是為了一株靈草。
他原以為憑他如今的氣運可以將原本屬於林麓的靈寶全都拿到手,可是他前兩日按照劇情里所說的那般去了連雲山脈后卻毫無收穫,所以他又只能將主意打到了林麓的身上。
沒想到這幾年林麓雖然被困在此,氣運卻是又有了回升的趨勢,而任正卿自然是感覺到自身氣運的衰弱,便想著利用完林麓之後,再找個機會將他給廢了,這樣應該就不會再出差錯了。
想到這,任正卿嘴角的弧度又上揚了幾分。
「師兄,近來如何啊?」任正卿在林麓的正前方站定,眼神卻放在了蹲坐在林麓肩頭的祁肆身上。
昨晚這隻靈獸竟然進了林麓的屋裡,這讓他不得不重視起來。
要知道,林麓契約的那隻神獸有多麼強大的戰鬥力,況且它能變換身形,若是偽裝成這樣的一個靈獸混進來根本不在話下。
「師兄?」林麓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玩的笑話一般,「凌雲峰的大師兄不是你嗎?」
「這弟子排位本就是按照修為來分,我敬你一聲師兄是看得起你!」
任正卿沒想到聽見這話自己竟然有些控制不住情緒,也對,他這些年精心的規劃不就是為了奪取林麓的氣運,然後將他取而代之嗎?可是前幾日面對的事實還是很清楚地告訴他。
他還沒有將林麓的氣運全部奪取過來,沒有完全地替代林麓。
想到這,任正卿的眼神中又多了些什麼,而林麓卻沒有心情與他多加糾纏,當下就選擇換了個方向離開,正當他轉身的時候,任正卿卻拋下一句話。
「你不想下山嗎?」
身形猛地一震,怎麼不想!這些年他獨自一人待在這裡,只能靠著修鍊來打發時間,可修鍊出來的靈力在碰上他丹田外圍纏繞的「鎖鏈」時,都只能逸散開來,毫無用處。
而且他的住處外布置的陣法只能限制他的行動,其餘人都可以暢通無阻,這些年凌雲山只新收了幾個弟子,有幾個已經完全被任正卿收買,時不時地就來欺辱林麓一番,若不是魏康伯在他體內設下的禁制讓他能抵禦金丹期以下的攻擊,他可能早就死在這裡了。
呵,竟然還要感謝魏康伯了。
「你只要跟我們去一趟連雲山脈,我就讓師傅給你解開禁制。」
這句話果然讓林麓停下了腳步,「好。」
既然有機會解開禁制,那他就有機會離開這裡了。
祁肆得知玄宗派很快就要進行宗門大比,對照這個時期的劇情,任正卿現在要找的,應該就是能讓他直接突破金丹期的赤金參,還有在赤金參旁守護的妖獸九霄蚓的內丹。
玄宗派四峰雖然同屬一派,但是各峰之間的鬥爭還是比較激烈的,表現最為優異的峰頭獲得的獎勵和資源都最為豐厚,所以每次大比對每一峰都尤為重要。
雖然凌雲峰大部分時候都處於四峰之首,但要維持這個榮耀,就必須在每年一度的宗門大選里奪得頭籌。
林麓天賦異稟又有各種靈寶相助,在這次的宗門大比之前就早已突破了金丹期,遠超同門弟子,比試中也是大放異彩,不光將其他三峰的弟子打得落花流水,最後還奪得了華憶曼的芳心。
只是任正卿雖然奪了本屬於林麓的靈寶,可他的天賦卻比林麓要低上不少,雖然現在的修為也是同輩弟子中的第一,但最近青雲峰的大弟子禹康順卻如一匹勢如破竹的黑馬,在突破了築基後期之後,竟也隱隱有了衝擊金丹的勢頭。
因此這次宗門大比中,最得大家重視的,就是任正卿和禹康順之間的比鬥了,現在甚至已經有人開設了賭局,賭兩人誰能奪得第一,哪一峰能奪得最好的資源。
禹康順年紀比任正卿大了近一倍,他的天賦也並不好,但是修鍊極為刻苦,這次也算得上是厚積薄發,突破築基後期之後還想著借勢再衝擊金丹。
這時他正在閉關當中,等到大比之時,他便突破了金丹期破關而出,只是在劇情中,因為他才剛剛突破,境界並不穩定,所以還是敗在了林麓的手下。
可是如今任正卿也處在築基後期,既然他得知了禹康順必定能在大選之時突破金丹,定會將主意打到這赤金參的身上。
當天,魏康伯果然來替林麓解開了禁制,感受著靈氣在經脈中奔涌而過,仿若重獲新生的感覺讓林麓幾乎想要長嘯一聲。
「好好調理。」
魏康伯從懷中取出一個玉瓶放在了一旁的桌上,「這是天元丹,你服用后盡量將修為恢復上去,正卿他.……」
剩下的話他沒有說下去,只是微微嘆了口氣,然後就離開了。
「現在才覺得良心不安?」等到魏康伯走遠,林麓才伸手將桌上的玉瓶拿到了手裡,只是掌中的力道幾乎要讓這玉瓶捏碎。
任正卿的監視並沒有停止,祁肆便從林麓的肩上湊過頭去,小小地在他的臉上舔~了一下。
「你是在安慰我嗎?」感受到臉頰上微刺的觸感,林麓這才轉過了頭,伸手想要在祁肆的頭頂摸上一摸,只不過祁肆在他伸手的瞬間就溜下了他的肩頭,又一次讓他撲了個空。
林麓已經習以為常了,收回手去打開了玉瓶,從裡邊倒出了一枚圓~滾滾的丹藥。
天元丹是地階丹藥,只有四品以上的才能完全收斂葯香,這枚天元丹散發的香氣若有若無,看上去應該是三品中的極品了,也算是難得的丹藥。
沒有疑慮,林麓很乾脆地將丹藥丟進了嘴裡,丹藥入口即化,很快就化作一股極為精純的靈氣流淌進了經脈之中。
林麓之前的境界還只停留在了築基初期,被禁錮的這幾年內他的修為毫無寸進,有了天元丹的相助,他便像一畦乾涸的枯田,貪婪地吞噬著這來之不易的靈氣。
天元丹畢竟是地階丹藥,其中的靈氣讓林麓恢復修為綽綽有餘,所以他無法吸收的靈氣便逸散到了身邊,竟隱隱形成了霧狀。
在林麓的一呼一吸之間,他身邊的霧狀靈氣也跟著進入了他的體內,祁肆也絲毫沒有放過這點靈氣的打算,慢慢地在林麓的身邊趴下,吸取了足夠的靈氣之後,就在外邊窺伺的目光中順利地升為了二階,然後沐浴在這精純的靈氣中緩緩閉上雙眼。
林麓的修鍊還在進行,等到他周圍的霧狀靈氣幾乎散盡之後,祁肆才睜開了雙眼,看向已無任何氣息的窗外,然後探了探林麓如今的情況,見他情況很是順利,才又緩緩地趴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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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了一晚上的修鍊,林麓不光恢復了之前的修為,還藉機突破了築基中期,雖然一夜未眠,但還是神采奕奕的,相較於之前的精氣神都好了許多。
收拾完需要帶的東西之後,林麓便往之前任正卿所說的地點去了,他本不想將祁肆帶去,卻沒想臨走時還是被跟了上來,最後只好由了他。
出行的隊伍里共有五個人,四男一女,除開任正卿和林麓,有一個是經常跟在任正卿身後的師弟邵聰,一個是嚴雲峰的二師兄戚飛鳴,還有就是傾心於任正卿的華憶曼。
幾人的修為都在築基期,除了任正卿是築基後期之外,其餘四人皆是築基中期的修為。
「喲,你當這是出去玩嗎?還帶著個寵物?」等林麓一靠近,邵聰就指著他肩上捂著肚子笑了開。
戚飛鳴倒是沒什麼反應,只是默默地摸著盤在手腕處的蠍尾,眼中流露出輕微的不贊同。
他知道這個凌雲峰的前大弟子,自從林峰主死後就無心修鍊,之後被關了禁閉,不到築基後期不得出來,也不知為什麼任正卿會提出帶上他。
出門歷練竟然還帶著寵物,怪不得被如今的峰主說成是不思進取。
這邊戚飛鳴沒什麼動作,另一邊的華憶曼卻差點就要衝上來了。
「它就是我帶上山來的,那天我看它受了傷,打算到任師兄那拿點葯給它包紮一下,卻沒想它一到山頂就跑開了,最後竟然到了你那。」
華憶曼表情激動地想要上前來將祁肆抱下來,卻被林麓躲了開。
「它不喜歡別人碰,」面對著華憶曼,林麓想也不想就拒絕了。
「不會的,我可是將它抱上山來的,」華憶曼邊說著就又向祁肆伸過手,「我來看下他的傷好了沒。」
這下不用林麓躲開,祁肆直接從林麓的右肩上繞到了他的左肩上,避開了華憶曼伸出的手。
「不用了,」林麓卻以為華憶曼是找了個借口,當天他見到這個小糰子的時候可沒覺得它有受傷,「它已經沒事了。」
「好吧,」被連番拒絕幾次,華憶曼的面子也有些掛不住,只好迎向了剛過來的任正卿,「我們可以走了吧!」
「準備出發,」任正卿大掌一揮,末了又將視線放到了林麓的肩頭。
原來是華憶曼帶上山來的,看來是他想太多了。
不過能跟在林麓身邊的,估計也不會是普通靈獸那般簡單,說不定正是劇情中沒有提到過的高階靈獸。
想到這,任正卿盯著祁肆的目光愈發灼熱,這靈獸看上去還沒有契約過,無論是不是高階靈獸,都得搶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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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雲山脈便是將玄宗派四峰包括在內的橫貫東大陸數萬米的一條山脈,任正卿的目的地離玄宗派有些遠,趕了一天一夜之後,終於到達了劇情中林麓發現赤金參附近的山頭。
劇情中雖然說明了林麓發現赤金參的地點,卻沒有具體描寫方位,因為他們本要在這尋找的,是一種叫做三葉青芝的靈草。
三葉青芝是一種可以讓傷口迅速恢復的草藥,製成丹藥后更是效果卓越,因此在玄宗派中尋找三葉青芝的任務也是獎勵頗豐。
劇情中林麓是為了師妹華憶曼所接的任務才會來到這裡尋找三葉青芝,卻沒想竟讓他找到了赤金參和九霄蚓。
在這次之前,任正卿也接了一個尋找三葉青芝的任務,同樣帶著幾人前去,卻只發現了三葉青芝,根本沒有見到赤金參的影子。
「師兄,為何我們還是來這裡?」等到了目的地,華憶曼卻第一個開了口。
任正卿上次前來的隊伍里就有她,這一次出來她本以為會換一處地方,卻沒想還是會在這裡。
「這個,是這小子接的任務,」任正卿一時語塞,一掌拍在了邵聰的後腦,示意他去解釋。
「對,對啊,我這不是看任師兄上次找到了不少的三葉青芝嗎?我這才求著他再帶我們來一次的。」
華憶曼勉強相信了這個解釋,可是她卻沒有興趣再將這一片區域搜查一遍了,上次來這的時候,十幾個弟子將這一片山頭幾乎都搜了個遍,就算是有遺漏的,應該也不大容易找了。
想到這,華憶曼乾脆又將目標放在了祁肆的身上。
「要不你把它讓給我吧,我實在是太喜歡它了!」華憶曼朝著林麓嘟嘴賣了個萌,又試圖去摸坐在林麓肩上的祁肆。
「你把它讓給我吧。」
任正卿突然的插話讓華憶曼停住了手上的動作,她臉上的表情卻明媚了起來,任師兄定是為她要的!
聽到這話,祁肆倒是奇怪地看了任正卿一眼,任正卿看他的樣子並不像是要給心愛的女人討東西,倒更像是一種探究,或許說是興味。
恐怕任正卿已經在懷疑他了,不過應該不會認為他就是玄狐,估計將他認成是什麼高階靈獸的幼崽了,畢竟人類修士對玄狐的描寫少之又少,更是沒有人見過幼年時期的玄狐,自然不會想到成年之後渾身黑色毛髮的玄狐在幼年時期竟然會是渾身白毛,和普通的貓型靈獸並無二樣。
「你不是要找三葉青芝嗎?」林麓沒有正面去回答,而是避開了這個話題。
兩人都心知肚明,他們的目標都不可能是三葉青芝,只不過林麓還不清楚任正卿想要的到底是什麼而已。
不過能被在任正卿如此認真對待的,恐怕也不可能是什麼普通的物品,是能直接進階的丹藥?失傳的高階功法?還是已經孕育出器靈的寶器?
心中閃過了許多可能,林麓面上卻不顯,只是思及他能逃脫的可能性。
重要的東西必定會受到他們的重視,而在寶物出現的那時正是他逃離的最佳時期,這山邊有江,若是被追上了可以跳入江中,他的水性還算不錯,加上運氣不差,應該有很大的幾率能活下來。
只是……
偏頭看了看趴在他肩頭軟的沒有了形的祁肆,林麓有些不舍。
這小傢伙是他這些年來唯一陪在他身邊的,雖然時間不長,但已經有一定的感情了,若是他要逃離的話,這小傢伙必定不能留在身邊,該尋個好的去處讓它先行離開。
幾人間的氣氛有些尷尬,卻是祁肆先從林麓的肩頭躍下,朝著一個方向跑了過去。
林麓自然也跟在了祁肆的身後,在他動作之後,任正卿也帶著幾人跟了上去,看著情況倒像是由林麓領頭一般。
祁肆沒有選擇上山的路,而是選擇了在山腳處閑晃。
雖然他並不知道那赤金參的準確位置,但是他感受的到九霄蚓所處的方位,九霄蚓既然是守在赤金參旁邊的妖獸,定不會離赤金參太遠。
不過林麓應該已經想過待會逃跑的事情了,他恐怕只是以為會找到什麼寶物,卻並不知道這寶物邊上還有這麼一隻妖獸在守著,若是按照他想的方案,待會肯定不可能逃脫的掉,若是被帶回玄宗派內,怕是又要由魏康伯給他下禁制了。
玄宗派是要回的,因為接下來他們要去的地方只有憑藉著玄宗派弟子的名頭才能進入,但回去之後卻不能讓魏康伯有理由將他的修為再次封住。
這下倒讓祁肆有些為難。
若是引得林麓受重傷,任正卿應該會消停一段時間,可是林麓的修為還在,必定會引得他還想讓魏康伯再次給他下禁制。
若是要讓林麓擺脫禁制,便要讓林麓讓他們沒有下禁制的想法。
那.……
祁肆心中閃過一個念頭,回頭看了眼正跟在他身後的林麓,然後定下了心中的計劃。
既然想到了,祁肆便打算速戰速決,當下便朝著九霄蚓的方位跑了過去,卻沒想一回頭,視線里竟沒了林麓的身影。
難道是現在就準備將他丟下,方便之後的逃跑?
想到這,祁肆只好又沿著來時的路跑了回去,在中途的一個岔路口停了下來。
看來就是在這裡分開的了。
這邊,林麓放任小傢伙離開之後終於放下心來,便開始漫無目的地在林中瞎晃,邵聰和華憶曼跟著任正卿,都覺得這處能找到三葉青芝的可能性實在太小,也都興緻缺缺地看著山邊的風景。
林麓倒真是在林中發現了不少有用的草藥,他之前經常在宗門裡的藏書閣里一呆就是一整天,關於草藥方面的知識,他了解的十分廣泛。
見他一邊走一邊採摘一些陌生的草藥,華憶曼不免好奇地湊上前來詢問這些草藥的用處,林麓也不扭捏,大大方方地給她講了起來。
邵聰見狀便要上前去打斷他們,卻被任正卿給攔了下來。
劇情中林麓便是一邊採摘草藥一邊給華憶曼講解,然後不經意間採到了赤金參的葉子,照這樣下去,應該很快就能發現赤金參了。
只是那隻靈獸,似乎剛剛就不見了?
想到即將到手的赤金參,任正卿也不再去在意那還不明身份的靈獸了。
走在隊伍最後邊的是戚飛鳴,他抱著胸警惕地觀察著四周,在看到林麓說出一種種陌生的草藥名之後,彷彿對他的態度有些改觀。
能熟記這麼多草藥的名稱及功效,會是那種不思進取的人?
突然,茂密的樹林中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幾人頓時警覺,將視線集中到那一處,做好備戰的狀態。
任正卿首先拿出了一塊八卦盤,右手托著低聲念了幾句,那八卦盤上靈光一閃而過,然後飄在了半空中,悠悠地散發著淡金色的光芒。
華憶曼也毫不示弱,她當即從戴在頸上的吊墜空間中取出了一把古箏,然後橫托在了胸口。
邵聰他卻已經爬上了一旁的高樹,指尖捏著的幾枚銀鏢在陽光的照射下反射~出綠瑩瑩的幽光。
戚飛鳴並沒有多少動作,只是身體緊繃了不少,右手悄悄地垂在了身側,一抹殘影迅速地竄到了地上。
相比較看來,林麓的武器則要普通的多,只是普通弟子所使用的的長劍而已。
林中悉索的聲音頓時停止,大家的心也都提了起來,死死地盯住那一處。
突然,一股刺鼻的腥風撲面而來,還沒等幾人細細辨認,那林中就跳出一隻吊睛白額渾身黑色花紋的大虎,張著大嘴沖著任正卿咬了過來。
竟然是地煞虎!
地煞虎是擁有天賦神通的妖獸之一,幼虎生下來就堪比築基期的修士,成年地煞虎最低也有築基後期的修為。
不過地煞虎一般只會在連雲山脈深處活動,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然而當下並沒有讓他們考慮這個問題的時間,因為這地煞虎已經撲到了眼前!
大概是完全不把幾人放在眼裡,地煞虎根本不屑於用全力,直接就張著大嘴撲了過來。
任正卿的八卦盤也不是吃素的,就在地煞虎靠近的一瞬間,一個巨大的陣法將一人一虎隔離開來,阻擋了地煞虎前進的步伐。
一旁的華憶曼迅速伸手在琴弦上劃過,聚起一道音波朝地煞虎擊去。
不過這一擊在地煞虎看來絲毫起不到動作,就在它退開站定之後,虎嘴朝天猛然張開,一道極具爆發力的呼嘯幾乎將周圍的地面都震裂開來。
躲在樹上的邵聰受到的影響最大,這一聲突如其來的虎嘯讓他棲身的大樹整個都晃了起來,而他也在同一時間落了下來。
任正卿有強大的陣法相護,倒是沒受到多大的影響,可是一開始使出音波技能的華憶曼雖然人沒有受到多大的影響,但她的琴卻根本對這等攻擊毫無抵抗,接連斷了幾根弦,攻擊力銳減。
林麓和戚飛鳴雖然在第一時間就護住了自己的內部,卻還是被這一記音波給震的七竅流血。
然而這綿長的虎嘯也不是一直維持著這樣強大的攻擊力的,林麓和戚飛鳴對視一眼,在呼嘯聲低弱下去的一瞬間,兩人一左一右,沖著地煞虎發動了攻擊。
邵聰也趁機將手中的毒鏢發了出去。
任正卿迅速藉由八卦盤結出了一個禁錮的陣法,雖然以他現在的功力只能完全禁錮住修為在金丹期以下的人,但要使地煞虎幾秒鐘之內不能動彈也是可以做的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