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臨陣磨槍
吃完午飯，楊賁讓周奎和江凌雲從村子里拉兩頭豬出來，讓村子里的青壯們見見血，上午殺了二十多個金兵，繳獲了二十多桿長槍和二十多把大刀，還有一些匕首，楊賁把這些兵器分發給村子里的青壯們。
這兩頭豬是村子里共同出錢向一戶人家買來的，被圈養在一個豬圈內，村子里的五十多個青壯被集中起來圍在豬圈邊上，每人手裡或拿著長槍，或拿著大刀，聽著楊賁給眾人訓話。
「咳咳！」楊賁咳嗽一聲，引起所有人的注意，高聲說道：「鄉親們，既然周奎兄弟、凌雲兄弟和村老們請坐來幫你們打金人，你們就得聽我的，你們這些人絕大部分平時只怕連豬都沒殺過，就更替殺人了，最遲後天，金人就會再次派人過來，他們只要稍微打聽，就知道今日上午那隊金人是在我們這村子里出的事，所以你們躲都沒法躲，如果金人來了幾百人，那你們趕緊跑，有多遠跑多遠，等金人走了之後你們再回來，如果金人來的人數不多，你們又捨不得這點家業，那就只能跟金人拚命了。想要跟金人拚命也得有章法，否則我們是拼不贏的。你們這些人大多連雞都沒殺過，你們怎麼殺金人？現在我就讓你們見見血，你們就把這兩頭豬當做金人，各自進去捅一刀，而且要捅進去！現在開始吧，那誰，你，你第一個來！」
被這指著的一個漢子拿著大刀臉色有些發白，雙股戰慄，拿刀的手都不停地抖動，哆哆嗦嗦差點哭出來，「我······我不敢，我······害怕······」
楊賁板著臉一把從他手裡奪過大刀說道：「我加入岳家軍之前也跟你一樣，別說殺人了，連看見死人都害怕得要死，你看我現在，今日上午我一個人殺了十來個金兵，那金人百夫長也是我殺的，你們看我殺怎麼動手的！」
說完，楊賁打開門走進豬圈捏，舉起大刀就一刀砍在豬屁股上，力氣用得不大，他不能一刀就把這頭豬砍死，那頭豬當場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然後在豬圈內狂奔起來，但有豬圈攔著，只能圍著豬圈打圈，屁股上被砍開的臀肉不停地冒出血水，樣子極為恐怖和怕人。
「都看見了嗎？沒什麼大不了的，用盡全力一刀砍下去，你們就把它當做金人，那些金人可以殺你們的妻兒老小啊，跟你們有深仇大恨啊，難道你們連報仇的勇氣都沒有？還有大股金兵明日或後日就會趕來，難道你們想等在村子里被金兵屠殺？你們還是男人嗎？難道你們想再次看著你們的糧食、錢財和牲畜被金兵奪走？難道你們想再次看見你們的妻女被金兵凌辱？難道你們想再次看著自己的親人被金兵殘殺？你們身為一家之主、家中的壯年男丁就沒有勇氣保護家人嗎？如果是這樣，你們這樣的男人還有什麼？你們褲襠里那玩意長了還有什麼用？不如索性閹了更好？」
這番話激得村子里青壯們再也忍不住了，終於有一個十八九歲的小夥子漲紅著臉、怒氣沖沖叫道：「我來！」
楊賁立即道：「好，看看這位小夥子自己主動站出來了，讓我們拭目以待！」
那小子走進豬圈，端著長槍向那已經被楊賁砍傷了臀部的肥豬逼過去，肥豬雖然蠢，但也知道有危險，不停地調整方向走動，那小子卻被肥豬臀部上不停流血嚇得有些害怕，但又不想丟臉，整個人都緊張兮兮地看著那肥豬。
楊賁走過去一巴掌拍在他的後腦勺上，把他打了一個趔趄，大喝道：「你他嗎還等什麼？等著過年嗎？你手中的長槍是燒火棍嗎？不要猶豫了，一槍刺過去，快刺過去，你勉強這頭肥豬就是你的仇人，她奸了你姐姐、弄了你老娘，殺你的親爹，你不為他們報仇，你還有什麼臉面活下去？」
「呀——去死吧！」那小夥子被這麼一頓臭罵，再也不管不顧，閉著眼睛端著長槍通過去，這一槍捅偏了，槍尖把肥豬背上的劃出一道長長的口子，肥豬刺痛之下更加嘶叫不停，到處亂竄，整個地面上到處流著豬血。
「我擦你大爺的，你閉著眼睛幹什麼？給老子睜大你的狗眼，殺個豬你還怕得要死，你還有什麼用？你這廢物飯桶，活該你們的妻女姊妹被金人淫辱、活該你們的親人會被金人宰殺，你還活著幹什麼？你怎麼不去死啊，死了多少，一了百了！」
如此惡毒的謾罵，終於讓那小子骨氣了勇氣，瞪大眼睛端著長槍向那頭肥豬衝過去，「撲哧」一聲，一槍正好捅到了肥豬的肚子上，那肥豬更加慘叫，竟然掙脫了再次橫衝直撞。
「呀，捅死你，老子捅死你這狗雜種······」那小子活像瘋了一般，端著長槍不停地追著肥豬捅，連續捅了十幾槍，那頭肥豬終於被捅翻在地，地上流得到處都是血，那小子還不停地咆哮，手中的長槍一刻也沒停下，直到那肥豬徹底不動了，才停下來大口大口的喘氣。
楊賁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對圍在豬圈周圍的五十多個村中青壯道：「看見沒有，這小子還是有點血性的，為什麼他之前不敢，怕的要死？因為你們的血性被壓制了，你們從生下來，大人們就告訴你們要守禮、要忠君等等凡此種種以及諸多不能做的事情，地主惡霸欺負你們、官府欺壓你們，你們害怕不敢反抗，擔心牽連被抓去坐牢、擔心被抓去殺頭、擔心家人受到牽連，強人狠人欺負你們，你們總是抱著一副退一步海闊天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是想法，時間一長，你們就怕事了，我告訴你，如果別人欺負你，你越害怕，欺負你的人的膽子就會越來越大，如果你第一次就強烈的反擊，跟欺負你的人拼到底，你看他下次還敢不敢再欺負你？金人也欺負你們，比從前欺負你們的人更狠，如果你們第一次就把金人打疼，打狠了，你看他還敢不敢再來？現在大宋皇帝不管我們，把我們丟給金人隨便欺凌，難道我們就只能一輩子，甚至連我們的子子孫孫都要被金人奴役嗎？大宋皇帝和朝廷靠不住了，我們如果不想一輩子給金人做牛做馬，不想被金人隨意宰殺，不想讓我們的子孫後代一直受到金人欺凌，我們就不能再窩囊下去，與其在金人統治下屈辱的活著，還不如轟轟烈烈與金人血戰一場！剛才這位兄弟以自己的證明了他還是一個男人，還是一條漢子，你們呢？第二個誰來？」
「我來！」又一個漢子提著大刀走進了豬圈。
楊賁走到豬圈旁邊對目瞪口大的周奎和江凌雲等人說道：「看來豬不夠，還得麻煩幾位再去弄一些豬或者牛羊過來，今日一定要讓所有青壯見血，親自動手殺生，否則明日讓他們跟金人動手就等於讓他們送死！」
周奎對於楊賁用這種辦法來臨時操練這些青壯的辦法佩服得五體投地，他也是行伍出身，他很清楚，在戰場上很多時候敵我雙方就是拼的就是比誰更悍勇、更不要命，越兇狠的人越或得久，大多數兵士、甚至是軍官和將領，在戰場上的整場戰鬥廝殺中，腦子都是懵的，直到戰鬥結束之後都不知道自己剛才幹了什麼，這其實是人的自我保護，用摒棄一切感覺、意識的方法忘掉恐懼，讓自己發揮最大的力量。而在千軍萬馬的戰鬥中能始終保持著清醒頭腦的人很少！戰鬥的其中一方如果很多人開始感覺到恐懼，這場仗必然會輸了。
「好，這事我們來辦，儘快找足夠的牲畜來讓青壯見血！」周奎和江凌雲等人馬上答應，他們對楊賁很是佩服，不但佩服他用這種最簡單最原始的辦法來激發青壯們的勇氣和血性，還佩服他提升和鼓動士氣的能力，要知道這種能力絕對不是一般人能夠擁有的，絕大部分人在面對眾多人時連話說都不清楚，就更提思路條理清晰了，而且還要說出激勵士氣的話，更是難上加難，這種人一般都具有領導才能，周奎在張俊的軍中都做到了準備將，他都自問沒有這種臨陣鼓舞士氣的本事。
一頭頭牲畜被周奎和江凌雲等人牽來供青壯們宰殺練膽，村子里的牲畜倒是不少，但誰也不願意主動拿出來，也不知道周奎等人是如何說服村名們的，楊賁也不管這些，他只管把一個個青壯送進豬圈，讓他們體會一把殺生的恐懼和快感，讓他們克服害怕和恐懼、提升膽氣。
直到下午三點多，這五十多個青壯才一一完成了一次鮮血的洗禮。
楊賁讓青壯們各自休息，對周奎道：「周兄，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你了，你從現在起要對讓第一隊的獵人們進行弓箭練習，我們殺死了二十多個金兵，這些人幾乎都帶有弓箭，你把這些弓箭先分發給第一隊的獵人們，剩下的弓箭交給預備隊的半大小子和老人們，對他們進行一番簡單的操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