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承諾
江凌雲見楊賁年紀雖然輕，但處事很有條理，而且與金人搏殺極為悍勇，那金人百夫長都跑那麼遠了，楊賁都愣是追上去殺了，而且楊賁看上去是腦子比較靈活的人，他見周奎也是愁容滿面，便問楊賁：「楊兄弟，我們從來沒有經歷過此事，我看楊兄弟頭腦靈活，行事又有章法，兄弟請教一下，不知楊兄弟是否有什麼法子可以讓我們村子解決此次危機？」
楊賁放下筷子停下來，見周奎、孟浩東和席間所有村老們都看著自己，想了想說道：「我以為你們現在應該做兩手準備：第一，如果金人只派了不超過五十人的人馬過來，以你們村子的實力，只要部署得當，應該是可以不用懼怕金人的，還可以把他們全部留下；第二，如果金人這次來的人數超過五十人以上，我勸諸位現在就打點行裝，只要得知金人來的人數超過五十人，就立即疏散逃離，只帶一些值錢的東西和少量口糧，把多餘的糧食全部藏起來，等金人走了再回來！至於還沒有來得及收上的糧食，已經沒時間管了，與身家性命相比，一點糧食又算什麼呢？只要人沒事，地還在，糧食還是可以再種的。不過你們首先要搞清楚金軍在襄城的情況，並派人隨時盯著金人，一有動靜，立即通知村子里的人！」
「楊兄所言有道理！」周奎點了點頭說道。
其他人都互相看了看，沒有出聲，但都認同的楊賁的建議。
楊賁又問道：「你們知道金軍在襄城有多少人嗎？」
周奎道：「我們幾個才剛回來，還真不知道襄城的金軍情況！」
其他村老們也都搖搖頭，他們只知道再岳家軍剛走沒幾天，金兵就再度南下佔據了穎昌和襄城，周邊城鎮也很快被金人重新在佔據，金人雖然沒有多少兵馬，但是卻有不少漢人廂兵，這些人做金人的狗腿子，不但對金人言聽計從，還欺壓鄉里。
楊賁想了想說道：「我今日下午就要趕去襄城打探金軍在襄城的兵力部署和城防情況，我可以幫你們盯著金人，如果金兵出動來襲，我可以提前來轉告你們關於金人的消息，但是你們自己也要做好相關的準備！」
周奎等人不由自主地點點頭，江凌雲忍不住問道：「楊兄弟，我一直好奇楊兄弟是做營生的，但一直不好詢問。那日在穎昌城內的客棧，楊兄悍勇若斯，身負強勁的煞氣，我等都不是那金人千夫長的對手，楊兄竟然很快便將其斬殺，我猜測楊兄也應該是出身與軍伍之中的，不知可對？」
這時楊賁腦子裡又出現了冰冷熟悉的聲音：「發布臨時任務：三天之內拉周奎入伙一同抗金，任務失敗懲罰：收回一項戰鬥技能！完成任務獎勵：武力+1、勇氣+1、機智+1、寒鐵刀（破甲+1）」
這個任務讓楊賁一愣，感覺難度不小，周奎原本是宋軍將領，卻因為看到宋廷腐敗不堪，因此辭職不幹了，而他在岳家軍之中，也是宋軍中人，如何讓周奎入伙呢？這確實是一個大難題啊，對於這個任務，他心裡七上八下的。
沉吟片刻之後，楊賁對周奎、江凌雲和孟浩東等人說道：「諸位，實不相瞞，我乃岳家軍在穎昌一帶的探哨隊官，我在這裡的任務就是把金人在穎昌及其周邊城池的兵力部署、城防查清楚，並隨時盯著金人的兵力調動情況！這是我的主要任務，但是我也給自己的定了一個任務，只要有機會，只要不影響我繼續潛伏在這裡任務，我都會盡一切可能打擊金人的勢力！」
周奎等人聽了楊賁的來歷，都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幾個村老明顯對楊賁親近了許多。
楊賁繼續道：「我跟周兄一樣，我在痛恨金人毀我家園、殺我同胞的同時也對朝廷畏懼金人、不思進取的政策感到憤怒！我也不怕說句大逆不道的話，皇帝趙構在我眼裡就是一坨狗屎、朝中大臣皆可殺！這幫人沒一個好人，全是豬狗不如的東西，如果我有能力，我恨不能把這幫人全部殺了，一個不留，還天下一個朗朗乾坤！
我為何恨他們？因為他們沒有盡到自己的責任，沒有那個能力，就別坐那個位置，他們只想保證自己的地位，卻害苦了天下百姓，他們不管中原的百姓了，不管河南百姓的死活了，他們不要我們了，這樣的皇帝，這樣的大臣，我為何還要效忠他們？我怎麼不痛恨他們？
既然我這麼痛恨皇帝，痛恨朝廷的大臣們，為何我依然還在軍中效力？為何依然在與金人戰鬥？因為我不是在為皇帝和朝中大臣們而戰，而是在為我自己、為我們的子孫後代而戰！
我們這一輩人可以生活在金人的統治下吃糠咽菜、可以卑躬屈膝的活著，但是我們不能讓我們的子子孫孫給金人為奴為婢！大漢族不能被異族永遠奴役，有宋一朝是迄今為止最為窩囊的朝代，我找不到歷史上還有哪個朝代有它窩囊的，立國之初就丟了燕雲十六州，之後被遼國打得一敗再敗，接著又被金人打，始終不曾有過像樣的戰績，不是我們沒有良將，不是我們不會打仗，是皇帝和朝中那幫庸人誤國誤民！
我們的祖先何曾像現在這樣沒有了血性，何曾被異族打得只剩下半壁江山了？想那漢唐時期，我華夏是何等強大？周邊蠻族都俯首稱臣，為何到了現在變成這般弱小？因為我們被閹割了血性！
南宋朝廷沒救了，我不指望他們能挽救我們於水火，但是我們自己不能放棄希望，我會一直與金人戰鬥下去，就算我死，我也會讓我的子孫後代戰鬥到底，直到把金人趕回黑山白水之間為止！」
楊賁這話說得慷慨激昂，在座的眾人在充滿欽佩的同時又對他不忠君的想法趕到驚訝和不解。
楊賁看著眾人的表情，笑道：「諸位可是在為我為何不忠於皇帝的想法感到奇怪？在我看來，皇帝如果英明，能夠讓天下百姓過上好日子，能夠讓百姓們不受異族欺凌，我自然會無怨無悔的效忠他、效忠朝廷，但是如果皇帝昏聵不堪，我再效忠他就是愚忠，這樣不但於國於民不利，而且只能讓國家更糟！皇帝昏聵不堪，讓我沒有了效忠的對象，那我怎麼辦？我只能選擇效忠整個華夏民族、效忠天下百姓！皇帝沒了可以換，皇帝昏聵不堪也可以換，朝臣更可以換，但是這天下能換百姓嗎？你們願意自己被換掉嗎？效忠一家一姓只不過是小忠、愚忠！效忠整個大漢民族、效忠天下百姓，這才是大忠！」
楊賁這番話對周奎、江凌雲和孟浩東等人的思想衝擊很大，眾人的表情完全與之前不同了。
楊賁又吃了幾口菜，見周奎等人還在沉思當中，問道：「周兄，如果這次金兵來的人數不多，你們決定守住村子與金人戰鬥一場，不知你有沒有什麼好的禦敵方略？」
周奎回過神來，苦笑道：「我雖然自負還算精通戰陣之事，練兵、排兵布陣都爛熟於胸，但村子的壯丁們都從未經過操練，我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啊！」
楊賁說道：「我剛才查看了你們村子的地形，只要來的金人不超過五十人，我就有辦法讓你們以最小的代價把他們全部留下！」
周奎連忙道：「願聞其詳！」
楊賁當即用桌子上的碗碟把村子的地形擺出來，把自己想到的禦敵策略一一說出來。
周奎等人一邊聽一邊點頭，直到楊賁說完，周奎感覺只要按這麼部署，確實有很大的可能性把來犯的金人全部留下。
周奎想了想，這種禦敵之法確實很精妙，不過他只懂排兵布陣和練兵等這些，不懂在這種環境下如何利用環境和周圍資源進行相關的具體指揮和部署，於是對楊賁抱拳道：「楊兄弟，我想請你留下來幫助我們禦敵，如若這次能擊敗來犯之敵、如果這次過後我還活著，我想跟著楊兄弟一起抗金，就像你說的，我們不為皇帝而戰，不為朝廷而戰，我們只為我們自己、為了大漢民族、天下百姓、為了我們的子孫後代們而戰！」
江凌雲和孟浩東兩人互相看了一眼，江凌雲接著說：「楊兄弟，算我一個！」
孟浩東也道：「殺金人我喜歡，也算我一個！」
楊賁大為振奮，當即道：「好，有你們加入，我就不會感覺孤單了！我相信以後願意加入我們當中來抵抗金人的人會越來越多！我想問問，村子里有獵戶嗎？只要會射箭就行！」
一個村老扳著手指頭算了算說道：「有十二個，其中四個年級比較大了，其他都是壯年！」
「好，把這十二個人單獨挑出來，作為第一隊！」楊賁說了一句，又問道：「除了你們幾個，其他青壯只怕都沒有殺過人吧？」
村老搖頭道：「沒有，殺人可是大罪，要被斬立決的！」
楊賁又問：「除了你們幾個，村子有多少人會騎馬？」
「六個！」
「好，把這六個會騎馬的人編為第二隊！剩下的青壯編為第三隊、第四隊和第五隊！把婦女、喪失勞動能力老人和小孩除開，剩下十八歲以下、十五歲以上半大小子和只要還有力氣下地幹活的老人都組織起來，把這些人編為預備隊，如果青壯頂不住，預備隊就得增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