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2.【清清如顧】欺負你的人跑不了,我收拾他們。
電話一直都打不通。
顧時南連工作的心情都沒有,中途就離開了會議室,古董們很不滿,但又不能說什麽,隻能忍著。
李哲把車開到趙氏外,顧時南下車之後直接上了樓,從辦公室出來的薑妍恰好跟他撞上。
之前的飯局薑妍也去了,顧時南記不得她叫什麽名字,隻是依稀有那麽一點點印象。
薑妍愣了幾秒鍾,反應過來之後連忙道歉,“顧總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在外麵,不是故意的……”
顧時南對一些無關緊要的人向來沒什麽耐心,開口就直接問,“沈鳶呢?”
薑妍一邊撿著散在地上的紙張一邊回答,“她今天來公司了,但是剛才出去了,沒說去哪兒。”
顧時南眉頭輕皺,“她出去多長時間了?”
“呃……也沒多久,可能半個小時左右吧。”
顧時南轉身就走,薑妍撿完東西後站起身,隻看到他欣長挺拔到背影。
薑妍站在原地,看著顧時南進電梯,一幅若有所思的模樣。
身後的同事有些激動,“誒!顧時南竟然親自來咱們公司,是不是又有希望了?”
薑妍微微低下頭,整理著順序錯亂的文件,“誰知道是個什麽情況。”
“哎,怎麽就偏偏在節骨眼上出了岔子?咱們還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如果真的黃了,趙總估計就要讓出那間辦公室了。”
“……”
———
趙氏上上下下都亂的很,顧時南也沒有去找趙奕然,直接去查了監控。
在監控視頻裏看到沈鳶,是在他來趙氏半個多小時之後。
地下負一層的車庫。
沈鳶聽到了腳步聲,但沒有抬頭。
腳步聲越來越近,直到對方停在她身前,對她說:“地上涼,起來,”,她才煩躁的低聲吼了一句,“走開,別理我。”
顧時南伸出去的手被女人用力的推開,‘啪’的一聲在空曠的停車場裏激起了回音。
顧時南皺著眉半蹲下,強勢的將女人埋得低低的腦袋挖出來,借著微弱的燈光,他看到的是一張淚雨迷糊的小臉。
她淚眼模糊,碎發被淚水浸濕粘在臉頰,像是所有的委屈都壓在她頭頂,可憐糟糕。
心髒一瞬間抽疼。
顧時南手上的動作變得溫和,輕拂著女人的發絲,嗓音也不自覺放緩,“誰欺負你了?”
沒有哪個女孩子會希望自己狼狽的模樣被人看到,沈鳶也一樣。
她情緒崩潰,也不管在她麵前的人是誰。
“你煩不煩!我都說讓你別理我別理我!你是聽不懂還是聾了?”
連著下了幾天的雨,車庫裏很潮濕,地上涼氣重,顧時南也沒有在意女人惡劣的態度,直接把她抱了起來。
身體失去重心,沈鳶頭昏眼花。
她在地上坐了太長時間,忽然被抱起來,腦袋裏嗡嗡作響,像是一窩馬蜂突然衝出來,頭疼得厲害。
沈鳶很煩,煩得差點就直接往男人肩上咬。
“顧時南我要罵人了!”
顧時南腳步未停,“你在發燒,繼續在這裏待著會更嚴重。”
他原本隻是以為沈鳶是哭啞了嗓子,但碰到她的時候才發現,她臉頰冰涼,身上的溫度卻又是滾燙。
沈鳶忍著沒哭,可是聲音哽咽藏不住“我就喜歡在這兒待著,你管的著嗎?”
懷裏的女人極其不安分,腳上的些都踢掉了一隻,顧時南不得不先停下,刻意壓低了嗓音嚇唬她,“再扭就把你扔下去!”
沈鳶現在不吃這一套。
“你扔,你現在就扔,不扔不是人。”
顧時南,“……”
他低下頭,看著女人淚眼模糊的模樣,怎麽都說不出重話。
溫聲哄著,“乖,先去醫院,欺負你的人都跑不了,有我收拾他們。”
沈鳶燒得昏昏沉沉,連掙紮的力氣都沒有了,軟綿綿的靠在男人懷裏,眼淚一顆一顆往外掉。
積攢了兩天的委屈都在這一刻爆發,即便是最糟糕的模樣也毫無顧忌。
“顧時南你真的好煩啊……你怎麽這麽煩……我不想去醫院……你別管我行不行?”
她鼻音濃重,聲音迷糊不清,吹在顧時南頸項的呼吸滾燙。
“不行。”
顧時南抱著沈鳶大步往外走,下顎繃得很緊。
空氣裏還飄著細小的雨絲,他走得很快,從車庫出口繞到外麵,路人頻頻側目,他依然旁若無人一般。
沈鳶哭的時候沒有聲音,她就靠在顧時南肩頭,顧時南聽到的也僅僅隻有她迷糊的呼吸。
顧時南關上車門,襯衣肩頭已經濕了一大片。
“去醫院。”
沈鳶把頭扭到車門角落,沙啞著聲音勉強開口,“我不去。”
李哲有些尷尬些,不知道怎麽辦才好,“顧總……”
上司一記冷淡的目光掃過來。
“你聽她的還是聽我的?”
李哲再也不敢吭聲,連忙啟動了車子往醫院開。
顧時南把縮在角落的沈鳶拉到懷裏,沈鳶沒力氣推他,臉蛋往他頸窩埋。
顧時南拿了幹淨的毛巾給她擦臉,動作下意識的放輕。
沈鳶的鞋掉了一隻,雙腳都是冰涼,顧時南給她擦了擦頭發上的雨水後把毛巾墊在她腳下,皺著眉催促李哲加快車速。
……
醫院。
路易給沈鳶輸完液之後走出病房,顧時南立刻走過問,“她怎麽樣?”
“38度2,再不來醫院人都要燒傻了。”
路易摘下眼鏡,看了顧時南一眼。
“這姑娘燒了可不止一天,淋浴著涼是一部分原因,還有就是,她對避孕藥過敏,你是我外甥麽?怎麽這麽渣?”
顧時南,“……”
向來行事果敢的顧公子此時竟然被訓的啞口無言,有些不太自然的移開視線。
路易是鮑家的親戚,雖然他隻大了顧時南六歲,但按照輩分來算,顧時南要叫他一聲舅舅。
“我還有病人,等那兩瓶藥輸完了你再叫我。”
也沒等顧時南開口,他就已經走了。
李哲看天看地就是不敢看自己的老板,覺得還是暫時回避比較合適。
“顧總,我去藥房拿藥。”
顧時南也沒在外麵待太久,他推開病房的門,床上的女人睡著了,臉色還是不怎麽好,睫毛潮濕,眼眶紅紅的。
連在睡夢裏都不安穩,紮著針的手不時就會動一動,針頭都回了血。
顧時南皺眉,走過去輕按著女人的手不讓她動,等輸液管正常之後才準備直起身體,然而手指被女人抓住了。
顧時南征了一瞬,抬眸看向女人的小臉,她沒醒。
沈鳶抓的不緊,隻是睡夢中無意識的動作,顧時南隻需要稍稍用點裏酒可以把手抽出來,但他沒有。
顧時南拉了把椅子坐在病床邊,就那麽由著沈鳶抓著手指,手麻了才稍微活動一下。
陰雨天氣,外麵的天一直都昏昏沉沉的。
兩瓶藥輸完也才不到六點,天就已經黑了。
路易去給沈鳶拔針,顧時南在他麵前也不避諱什麽,沈鳶一直抓著他的手,他連稍微掩飾一下的意思都沒有。
“住院還是回去?”
顧時南想了想,覺得在醫院沈鳶會睡不好。
“回去。”
路易點了點頭,把藥放在桌子上,“這是退燒藥,按說明書吃,如果半夜再燒起來你就用酒精棉給她擦身體,明天早上記得給她量體溫,我上班之前再過去一趟。”
顧時南難得耐心的聽路易囉嗦,但也隻是現在。
路易出門之前又往沈鳶臉上多看了幾眼,他拍了拍顧時南的肩,一幅長輩訓話的模樣。
“第一次情有可原,畢竟二十八年都沒有嚐過肉,毛頭小子沒有安全意識也正常,但是下次可一定要記得帶套,別又讓人家因為你渣而進醫院,我可丟不起這張老臉。”
顧時南頓時黑了臉,“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