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6.【清清如顧】一陣天旋地轉,男人炙熱的呼吸便壓了下來。
別說吃飯了,沈鳶連水都沒有心情喝。
如果每天晚上來這裏洗碗,要洗多久才能還清……
這日子沒法過了,拆東牆補西牆,已經欠下的債都還不清,還越欠越多。
沈鳶單手托腮看著窗外,即便眼前是繁華的夜景,也依然覺得人生不值得。
等她回過神的時候,桌上的菜早就涼了,那瓶紅酒也已經見了底。
六位數的酒,就這麽被顧時南當成水喝掉了。
一口菜不吃隻喝酒,就不怕胃穿孔嗎?
好歹也給她留一杯啊,不然洗碗都沒有動力。
顧時南看著咬牙切齒磨著刀的沈鳶淡淡開口,“你有意見?”
“不敢不敢。”
沈鳶幹巴巴的笑著,怎麽都張不開嘴文一旁等著結賬的服務生這頓飯多少錢,她怕自己衝動違法亂紀。
女人一副恨不得拿著刀撲過來的模樣,顧時南竟然莫名的心情舒暢,唇角輕微的上揚。
他抽了張卡出來,遞給服務生,“結帳。”
“啊?”沈鳶覺得自己還是要客氣一下,“顧總你……”
“那你付,”顧時南開口打斷她。
沈鳶,“……”
算了算了,自尊不重要。
結完賬,顧時南起身往餐廳外走,他喝了一整瓶酒,走路的步伐少了幾分穩重。
沈鳶跟在後麵,距離不遠不近,剛好兩步遠,想著如果顧時南摔倒了她還能扶一把。
餐廳門口有幾步台階,顧時南下了兩步之後就停了下來。
“過來。”
沈鳶乖巧的走近,一臉看金主爸爸的笑,“您什麽吩咐?”
顧時南抬起手,勾著女人的肩把她帶進懷裏,看似身體的所有的重量都壓在她身上,其實也沒那麽誇張。
濃醇的酒香和淡淡的檀木氣息忽然闖進沈鳶鼻息,隔著薄薄的襯衫,她能清晰都感覺到男人身體的熱度。
沈鳶僵住,臉上的假笑維持都很艱難,“顧……”
“閉上嘴別說話,”顧時南淡聲道。
白裙黑發的女人站在車旁,看著被顧時南親密攬在懷裏的沈鳶,杏眸漸漸潮濕,似是下一秒就會落淚。
“時南,我等了你很久,她……她是誰?”
女人欲哭未哭,手都在顫抖,沈鳶一個女人看了都會心軟,然而顧時南卻仿佛什麽都沒有看到,根本不在意。
這是拿她當盾牌用呢。
顧大爺是有多少前任,吃個飯都能遇到。
沈鳶悄無聲息的翻了個白眼,她隻動了一下,就差點被顧時南刻意加重的力道壓趴在地上。
顧時南依然是一副風流倜儻的慵懶模樣,唇角勾著薄薄的淡笑,“她的身份輪得到你過問?”
女人臉色發白,更襯得淚眼無辜委屈。
“我……”
“有點眼力見兒就別再往我麵前湊,你杵在這裏演什麽戲都跟我沒關係,你不在乎,但你爸他老人家年紀大了,丟不起麵子。”
顧時南向來都沒什麽耐心,說完話也不等對方反應,就直接摟著沈鳶下樓梯。
沈鳶被丟進車裏,顧時南同時也把車鑰匙扔給了她。
顧時南出來沒有帶司機,喝了酒沒辦法開車。
沈鳶看著餐廳門口的白衣女,試探著開口,“天氣挺熱的,那姑娘穿著高跟鞋一路過來也不容易,要不,順路把她送回去……吧?”
坐在副駕駛的顧時南黑眸微瞌,修長的手指按著太陽穴,唇角淡淡的弧度似是譏諷。
“她隻是路過恰好看見了我的車來演場戲碰碰運氣而已,你還真當她是等了我一晚上?”
沈鳶,“……”
現在自帶鑒婊技能的男人還真不常見。
沈鳶啟動車子,把車開出停車位,低聲問,“我往哪兒開?”
顧時南睜開眼,在導航儀上點了幾下。
“跟著導航走。”
“……哦。”
沈鳶看了看導航的終點位置,是私人別墅區,應該是顧時南的家。
一路上車裏都是安靜的。
沈鳶目不斜視的開車,顧時南靠坐在副駕駛閉目小憩,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車在別墅大門外停下來。
“顧總,到了。”
沈鳶解開安全帶準備下車,然而副駕駛的人卻沒有一點動靜。
“不會是睡著了吧……”
她話還沒說完顧時南就睜開了眼睛,黑眸裏的紅血絲在昏暗的燈光下並不明顯,隻是偏冷的氣場讓人不告訴你靠近。
顧時南接了安全帶下車,但連一步都沒有走。
“過來扶我。”
有沒有搞錯??
沈鳶還沒說話,顧時南淡冷的目光掃過來,她一秒就慫了。
扶就扶。
沈鳶認慫,走過去,準備扶男人的手臂,然而他卻直接抬手勾著她的脖子。
這一次,顧時南幾乎是把身體一半的重量都壓在沈鳶身上,沈鳶把他扶進屋,自己卻先倒在沙發上。
“幫我倒杯水,杯子在餐廳的玻璃櫥窗裏。”
使喚誰呢?
沈鳶冷哼了一聲,閉著眼喘粗氣,沒動。
顧時南又說,“抵消一次飯錢。”
沈鳶立刻就爬了起來,往燈光明亮的餐廳走過去。
熱水器裏的水是溫的,不能用來泡茶,沈鳶就重新接了一壺去廚房。
別墅很大,安靜的空曠。
廚房什麽都齊全,但根本不像是做過飯的樣子,冰箱裏除了茶葉就隻有酒,連一瓣蒜都看不見。
他遲早要胃穿孔。
水燒開,沈鳶拿了個幹淨的杯子,多抓了點茶葉,給顧時南泡了一杯濃茶。
顧時南還坐在沙發上,單手撐著鬢角,深眸微瞌,劍眉朗目一半都落在手掌下的陰影裏。
“有那麽困麽,這是喝醉了還是累的……”
沈鳶把杯子放在茶幾上,彎腰,抬起一隻手在男人麵前左右晃了晃。
“顧總?”
“顧公子?”
“顧時南?”
“顧……啊!”
手腕一緊,下一秒便是讓沈鳶兩眼發昏的天旋地轉。
她被摔在沙發上,還沒有緩過勁兒,男人炙熱的呼吸就壓了下來。
他的呼吸是熱的,沾了酒意的唇卻偏涼。
唇齒相碰的那一瞬間,沈鳶仿佛是被點了穴,好幾秒鍾才反應過來,錯愕又慌亂。
“顧時南,你敢……你竟然敢……”
沈鳶慌忙側開頭,用力推著男人的胸膛,臉紅得像是染了胭脂,雙眸似是蒙著一層霧氣,惱羞成怒一般。
顧時南勾唇低笑,嗓音越發的低沉沙啞,“別慫,繼續說。”
沈鳶氣得手都在抖。
“你敢發酒瘋我就敢哭!招來的人越多越好,訛到你傾家蕩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