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2.【言笑晏晏】因為不是程言笑，所以他不在乎。
《紅顏亂》大火，電影裏的沐瑤太過耀眼，其她人的光彩都被蓋住，即使配角在各大頒獎典禮都獲得提名或拿到獎項，但大家記住的隻有沐瑤。
沐瑤死在那場大火裏，留下的，隻有曾經拍過的電影。
程言笑被觀眾注意到，是因為那部小說改編的電視劇。
小說很經典，電視劇開播之前很多書粉都怕失望，播出一半之後，程言笑可圈可點的表演讓人驚豔。
連小說的作者都說，穿著旗袍的程言笑就是原著中的女主模樣。
電視劇播完，粉絲們才得知程言笑已經退出了娛樂圈，一陣唏噓，雖然惋惜，但也隻能尊重偶像的決定。
等老太太睡著之後，陸梔汐去了書房，輕聲竅門。
“哥，我可以進來嗎？”
陸晏離掐滅煙蒂，淡聲應著，“嗯。”
又是一年冬天，外麵夜色深沉，雪花紛紛揚揚。
陸梔汐剛推開書房的門，濃烈的煙草味草就衝了出來。
她蹙了下眉，看向書桌的煙灰缸，果然橫橫豎豎了好幾根煙蒂，有一根還冒著青煙。
“哥，你的煙癮越來越大了，再這麽抽下去，身體早晚都要垮掉。”
陸梔汐癟著嘴小聲嘟囔，借著把茶杯放下的動作，悄悄順走電腦旁邊的煙盒，藏在身後。
“我泡了茶，你歇一會兒再忙。”
陸晏離翻看著桌上的文件，連頭都沒有抬，淡聲開口，“我還有很多工作沒有處理，你沒事就早點回房間睡覺。”
陸梔汐當然是有話要說。
她抿了抿唇，低聲問道，“你真的想好了嗎？”
蘇北州今天來了一趟，借著探望老太太的名頭提起蘇瀟瀟的婚事。
陸晏離同意了。
對蘇瀟瀟這個人，陸梔汐雖然談不上討厭，但怎麽也喜歡不起來。
“我都能看出來蘇瀟瀟人品不怎麽樣，你肯定比我看得更透徹，結婚是一輩子的大事，哥，雖然奶奶現在糊裏糊塗什麽都不記得了，但你還有我，我希望你能過的舒心一點。”
哪怕不是最喜歡的，最起碼不會讓他那麽累。
陸晏離神色淡漠，棱角分明的五官沒有一絲一毫可以深究的情緒。
“誰都一樣，沒什麽好想的。”
陸梔汐的心忽然疼了一下。
隻有知道陸晏離是怎麽從地獄裏爬起來的，也隻有她清楚陸晏離和程言笑的過去。
過去有多美好，傷害就有多慘烈。
他剛才的話，是不是在說，結婚的人不是程言笑，誰都一樣……
陸梔汐壓低眼眸，艱難的牽唇笑了笑，“沒事了，你早點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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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裏大部分年輕人都外出打拚了，留下的，隻有老人和小孩，一到晚上就特別安靜。
老校長去縣城的飯館買了幾道平時吃不到的菜，還帶了幾瓶啤酒回來。
“這一年辛苦了，也該你們倆丫頭也過過節。”
又是一年除夕。
“謝謝校長，”聞靜過去幫忙搬桌子，她像個孩子一樣容易滿足，“哇，都是大菜呢。”
“言笑，餃子煮好了嗎？”
“再等幾分鍾，”程言笑應著。
她蓋上鍋蓋，另一隻手從口袋裏拿出手機，屏幕上顯示著銀行進賬短信提醒。
是程越。
錢不多，但每個月都會有。
她起初不知道是誰，以為是林洛桑，第二次收到錢的時候她打電話給林洛桑，才發現不是。
後來她想了想，會擔心她沒有錢會過得不好的人，大概就隻有程越了。
………
三個人的年夜飯，老校長家裏還有父母，先走了。
程言笑喝了一小杯啤酒，有淺淺醉意，坐在火爐旁，撐著臉頰看著外麵的落雪。
“言笑，你為什麽會來這支教？“聞靜湊過去。
其實去年過年的時候她就想問了。
程言笑怔了片刻，隨即溫婉眉眼化開淺淺笑意，反問，“那你呢？”
兩個人是一樣的年紀。
“我……”
聞靜喝完了剩下的一杯酒，靠著椅子苦笑。
“我是因為失戀了，來這裏是巧合，沒想過會待這麽久。”
程言笑壓低眼眸，“我也差不多是這樣，本來隻想待一段時間就走，慢慢就放不下那些孩子，在這裏也挺好的。”
聞靜也沒再多問。
沒有辦法遺忘過去人，渾身都是傷疤。
聞靜拿出手機刷微博，看到新聞也沒什麽太大反應，就隨口問了句：
“陸氏娛樂總裁結婚了誒，言笑，你以前是不是就這個公司的？神秘的大總裁長得帥嗎？”
也沒等言笑說話，她就又自問自答，“emmmm
不重要，有錢就夠了啊哈哈哈哈。”
程言笑喝茶的動作僵住，好半晌才恢複自然。
她看著窗外的靜謐雪夜，視線漸漸朦朧。
陸晏離結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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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城。
一身狼狽的蘇瀟瀟站在男人麵前，眼含淚水，神色淒然。
“陸晏離既然你連看都不想看我一眼，當初為什麽要娶我？”
結婚一年了，他回家的次數屈指可數，即使回來了也是睡在客房。
無論她是明示還是暗示，他都無動於衷。
宋依寧當著陸氏員工的麵嘲笑她蘇瀟瀟隻是一個擺設，這個男人都沒有說什麽，宋依寧要什麽給他什麽，完全不在乎她的感受。
陸晏離刀刻般的五官棱角弧線泠冽，神色疏離淡漠，整個人的氣場都是偏冷的。
俊冷眉宇皺起，似是覺得煩。
“不是你想要的？”
“我要的是你，不是‘陸太太’這個虛名！”蘇瀟瀟近乎崩潰的大喊。
而後，卻又卑微到塵土裏。
她抓著男人的手不放，哽咽的聲音淒婉，“我到底哪裏不好，你說出來我改行不行？”
陸晏離撥開蘇瀟瀟，嗓音淡淡，“你喝多了，早點睡吧。”
“陸晏離！”
回答蘇瀟瀟的，隻有冰冷的關門聲。
蘇瀟瀟大概是真的喝多了，跌跌撞撞的跑下樓，甚至連一件外套都沒有披，擋在陸晏離車前。
朱權神色尷尬，連忙低下頭，並且關了車前燈。
“陸總……”
陸晏離壓著眸裏的暗色，下車，冷峻的眉目有顯而易見的不耐煩，“我沒心情陪著你鬧。”
蘇瀟瀟以為她可以忍。
可現在連一個靠著跟程言笑相似的臉的女人都能爬到她頭上興風作浪，真的受夠了！
蘇瀟瀟長發淩亂，臉上譏誚的笑意在夜色中顯得扭曲。
“陸晏離，我懷孕了，宋依寧上個周還跟許魏澤去開房，腦袋上的綠帽子都這麽重了，你都沒有感覺到嗎？”
或許是自暴自棄吧……
愛而不得，明明就在身邊，卻遠的觸不可及。
出現在他周圍的女人，有的背影和程言笑像，有的是說話的聲音，有的是眼睛……宋依寧不是第一個，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都在提醒她，她輸得徹徹底底。
陸晏離黑暗的深眸無波無瀾，麵無表情，嗓音淡涼，“所以呢？”
蘇瀟瀟臉上癡狂的笑容僵住，難以置信的看著陸晏離，仿佛被冰凍住。
隻要是個男人，都不應該是這樣的反應！
“你早就知道了，隻是根本不在乎而已……”
蘇瀟瀟自嘲低笑，踉蹌了兩步。
沙啞的嗓音愴然，喃喃自語，“原來你早就知道……”
因為她不是程言笑，宋依寧和程言笑長得再像也隻是替身，所以無論她們做什麽，他都不在乎。
哪怕是給他戴綠帽子。
蘇瀟瀟跌坐在地上，看著陸晏離的車漸漸消失在視線裏，笑聲荒涼詭異，“哈、哈哈……”
憑什麽她一個人痛苦？
不如，大家一起來地獄裏待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