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1.【言笑晏晏】沒關係，他隻喜歡我。
“你說什麽？我聽不懂。”
蘇瀟瀟眼裏閃過慌張和心虛，強撐著鎮定，眼神卻在躲閃。
陸晏離還是那一幅慵懶隨性的模樣，甚至連唇角幽冷弧度都沒有任何改變。
“確定要在我麵前裝傻？”
蘇瀟瀟被推的往後，腦袋撞到了沙發靠背，男人掐在她下顎的力道重得幾乎讓她以為自己的骨頭下一秒會被捏碎。
她是蘇家的掌上明珠，肯定不是逆來順受的性格，以一種極其難受的似是被壓製在沙發上，脾氣一下子就被激了出來。
“陸晏離你弄疼我了！”
陸晏離半附著身，居高臨下的看著狼狽躺在沙發上的女人，眸色漸冷，低沉的嗓音卻沒有一絲一毫的波瀾。
“你都知道疼，她比你更矜貴，你不清楚麽？”
蘇瀟瀟眼眶泛紅，不知是委屈還是心虛。
《紅顏亂》劇組裏有一個叫孫青的小透明，曾經受過蘇家的恩惠，蘇瀟瀟吩咐的事情都會去辦，而且程言笑在劇組無論是人緣還是名聲，都不怎麽好。
程言笑一而再再而三的打她的臉，她不做點什麽，實在是很難解氣，即使他和陸晏離的訂婚日期已經敲定下來。
蘇瀟瀟死倒也不是真的想讓程言笑死，隻是要給她點教訓，卻沒想到程言笑命大躲過了，誤傷到了沐瑤，反正也沐瑤不是什麽善茬，就當是幫蘇蔓出氣了。
蘇瀟瀟理所當然的覺得有蘇蔓擋在前麵，傅城深就不會把她怎麽樣，所以她根本沒有當回事。
卻沒想到，陸晏離第一次打電話叫她過來，是追究這件事。
蘇瀟瀟紅著眼眶控訴，“受傷的人又不是她，你跟我發什麽脾氣？”
“所以這次我還是當不知道，傅城深怎麽跟你算是他的事，我不過問。”
浮在陸晏離唇角的弧度徹底淡去，取而代之的是黑暗的戾氣，壓迫感冰冷。
“但你給我記好了，從今天開始，隻要程言笑出了意外我就都會算在你頭上，忍不了就結束，想繼續就不要動她，聽懂了麽？”
蘇瀟瀟睜大眼睛，難以相信自己聽到的，“陸晏離，你怎麽能這麽對我？”
她一下子就哭了出來，不甘、委屈、心痛、嫉妒……
“我愛你愛的連自尊都不要了，明知道知道你把別的女人養在身邊也沒有跟你鬧，你怎麽能……”
陸晏離眼裏沒有半分憐惜的情緒，他鬆了掐在蘇瀟瀟下顎的力道，靠著沙發抽煙，棱角分明的側臉極其冷淡。
“可以是你，也可以是別的女人，你如果覺得委屈忍不了，現在就可以取消訂婚。”
蘇瀟瀟心裏很清楚，從來都不是陸晏離需要她，而是蘇家需要陸晏離。
剛開始，這個男人還會敷衍她，而現在，他就直接挑明了態度，一點都不顧及她的感受。
可她能怎麽辦？
愛情這東西啊，會讓人卑微。
“我不想……”蘇瀟瀟低聲啜泣，哭著往男人懷裏靠，被推開了又重新靠過去。
因為她拉扯糾纏的動作，陸晏離的襯衣襯衣扯開了幾顆扣子。
蘇瀟瀟放緩態度，哽咽的語調楚楚可憐，“你別生氣，給你道歉……”
她的話音戛然而止，連眼淚都停在眼眶，整個人都僵住，因為她看到了陸晏離胸口的紋身。
兩個字：卿卿。
林洛桑張口閉口都是這麽叫程言笑。
被推倒在沙發上的蘇瀟瀟，淚眼模糊的看著男人上樓的背影，眼角漾出譏笑。
“既然你那麽喜歡她，為什麽還要把程誌榮送進監獄呢？”
男人腳步未停，似乎是沒有聽到她的話。
————
程言笑的戲份在沙漠拍了兩個晚上，她的第一個角色殺青，回到江城的時候，林洛桑買了個蛋糕去給她慶祝，兩人約了一家火鍋店。
《紅顏亂》還沒有進入宣傳期，程言笑可以說沒有任何其它的媒體曝光率，程家的事情也已經過去了很久，和國家政治相關，也沒有哪個營銷號敢輕易再提起。
娛樂圈每天都有新的八卦，網友們的關注度早就不在她身上了。
即使程言笑素顏和朋友一起吃火鍋，也不會有被認出來圍觀的顧忌。
林洛桑剛準備喊服務生來兩瓶啤酒，就被程言笑攔住了，“你不能喝，對寶寶不好。”
這陣子林洛桑一直都在忙律師所的事情，除了孕吐難受的時候，她幾乎都要忘記自己是個孕婦。
林洛桑放棄了喝兩杯的想法，笑著眨了眨眼，“你比我記得還清楚。”
“我奶奶以前在世的時候跟我說，懷孕飲食很重要，吃的健康，小孩子就會很好看。”
程言笑倒了杯水遞給洛桑，不放心的叮囑，“你自己一個人住，可不能再跟以前一樣亂吃亂喝了。”
林洛桑故作嫌棄，“你怎麽現在就跟我媽一樣嘮叨？以後老了那還得了。”
程言笑無奈的瞪了她一眼，但脾氣軟，沒什麽威懾力。
“阿姨是愛你，你看我，確實沒人跟我嘮叨，難道你會羨慕嗎？”
以前父親管她管的很嚴，要求她做什麽都必須是第一名，折斷她的翅膀，也摧毀了她在灰暗世界裏唯一的光亮，但……父親也是愛她的，她知道。
林洛桑意識到朋友突然的情緒低沉，收起了玩笑的模樣，試探著問了句，“你是不是去見你爸了？”
“沒有。”
程言笑倒是想，但也不是她想就能見的。
她夾著一片薄薄的牛肉，在清湯鍋裏涮，肉都老了，卻也沒有要吃的意思。
“我看見高阿姨跟許魏澤他爸在一起，大著肚子，不知道多久了。”
林洛桑聽完，差點想罵粗話，比吃了蒼蠅還要惡心。
“算了算了，那種人不值得你難過。”
林洛桑撈了一大勺言笑喜歡吃的菜給她，轉移話題，“我跟你講，我媽給我介紹了一個她單位同事的兒子，我都快忙死了，她還每天都打電話讓我去見人家，簡直是煩死我。”
程言笑的情緒來的突然散得也很快，她本就是極其簡單的性格，難過和開心都寫在臉上，沒有那麽多的彎彎繞繞。
兩人都不怎麽喜歡吃甜食，林洛桑買來的蛋糕她們都隻吃了一塊就沒有再動了。
林洛桑畢竟是懷著孕，她還沒有跟家裏人坦白，怕胖起來就瞞不住了，忍著沒吃多少火鍋。
吃什麽其實不重要，坐在一起聊聊天互相都是舒服。
就像程言笑總會擔心林洛桑孕期反應讓她日漸消瘦一樣，林洛桑也會為她擔憂。
“卿卿，如果陸晏離娶了蘇瀟瀟，你怎麽辦？”
陸晏離和蘇瀟瀟的訂婚消息，整個江城的人都知道。
程言笑聽到洛桑這麽問，怔了片刻之後，側首看著窗外的斑斕夜景，視線漸漸朦朧模糊。
“沒關係，他隻喜歡我。”
……
結完賬，程言笑走在前麵，剛下台階，就看到陸梔汐從停在路口的賓利車上跑下，她臉上的淚痕反射著路燈光線，整個人的情緒都很不正常。
那是宋翊的車，程言笑認識。
陸梔汐根本沒有看路，腳上的高跟鞋踩進了下水道管縫，狼狽的摔了一跤。
旁邊還有車經過，很危險，程言笑也顧不上跟後麵的林洛桑說一聲，就直接跑了回去。
“梔汐，你還好吧？”
陸梔汐似是覺得窘迫，又氣又惱，用力甩開言笑的手，“不用你管！”
程言笑被推的往後踉蹌，站穩後也沒生氣，還是去扶她，“這裏不安全，我先扶你起來，有沒有崴到腳？”
“在這裏演什麽聖母？”陸梔汐錯開眼，不自然的擦掉眼淚，說話的語氣卻像是喝了毒，“我哥又不在，你演給誰看呢？”
宋翊喜歡誰不好，為什麽非得喜歡程言笑？
跟著過來的林洛桑把程言笑拉起來，護在身後，看了陸梔汐一眼，淡淡的道，“坐地上挺涼快的，卿卿你別管她，車過來把她壓成肉泥她好好投個胎說不定下輩子就會說話了。”
陸梔汐聽到說話的聲音，抬起頭，冷笑著開口，“哦，是林洛桑啊！”
仔細聽，有幾分咬牙切齒的意味。
林洛桑也不是怕事兒的人，而且相當護短。
“是我啊，怎麽著？”
即使是彼此都失敗的情敵見麵，也不能丟臉，陸梔汐索性踢掉了高跟鞋。
然而陸梔汐崴了腳沒有站穩，身子往前傾，林洛桑猝不及防被撞的往後仰，恰好一輛摩托車開過來，她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
轟隆，碰撞，嘈雜，鮮血。
“洛桑！”
程言笑無措的跪在地上，根本不敢碰她。
“沒事的，洛桑你一定沒事的，打電話！對，打電話！”
程言笑慌亂拿出手機準備打120，但她手抖的厲害，還沒有開機手機就摔在地上。
“讓開！”
眸色緊繃的宋翊拉開僵住的陸梔汐，抱起林洛桑大步往車的方向走，程言笑也連忙跟了過去。
………
醫院的搶救室外。
程言笑身上還沾著血漬，渾身冰涼，緊張焦急的等待著。
陸晏離來的時候，先在走廊角落跟陸梔汐說話，程言笑聽不清，也沒有心情聽。
他走近，身後還有陸梔汐隱約哽咽的哭聲。
程言笑似乎是終於找到了可以依靠的人，仿佛脫了力一般，全身的重量都在男人懷裏。
“阿離，洛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