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3.【言笑晏晏】你想把孩子生下來？
程言笑坐在出租車上，眼前一直重複閃現著在陸晏離公寓臥室裏看到的那一幕。
就像是有千千萬萬隻蜜蜂突然湧進她的腦袋，嗡嗡嗡嗡，嘈雜轟隆，幾乎都快要炸開。
司機喊了她第四次，她才反應過來。
“已經開始收費了，我也不能隨便亂開，你到底要去哪兒啊？”
程言笑神色恍惚，茫然看著窗外模糊的街景，最後報了林洛桑家的地址。
知道和親眼看到，還是有區別的。
敲門聲很低，林洛桑剛好就在客廳，聽到後去開門，看到程言笑的第一秒是驚訝的。
“洛桑……”
“你怎麽把自己弄的這麽狼狽？”林洛桑把言笑拉進屋，不顧形象的跪在地板上。
“哎呦我的天，這得多疼啊！你先坐著，我去找藥箱。”
那杯熱茶就灑在程言笑腳背上，她從陸晏離的公寓跑出去了輛出租車都沒有感覺到疼，下車的時候才發現，鞋子已經把腳背上的水泡磨破了，是光著腳上樓的。
林洛桑平時過的很糙，小傷小痛頂多貼個創可貼就完事兒了，醫藥箱這種不常用的東西根本就不記得放哪兒了，要翻箱倒櫃的找。
程言笑現在才感覺到那種火辣辣的疼，但又覺得還好，有身體上的疼痛拉扯著她的神經，其它的東西存在感就沒有那麽強了。
她不想把地毯弄髒，去拿紙巾準備腳底沾的的灰塵擦幹淨，卻無意間看到了桌上的驗孕棒。
不止一個，淩亂散著的加起來大概有四五個，不同品牌，但都是同樣的結果：
兩條杠。
“原來是在這兒，可把我累死了！”
林洛桑翻遍了櫃子才找到醫藥箱，拿著跑到言笑旁邊，打開箱子翻找要用的東西。
“來來來，把腳踩我腿上，我先給你簡單的弄一下，你這得去醫院，萬一留疤了就難看死了。”
程言笑叫了她一聲，“洛桑……”
“什麽？”林洛桑抬頭看她，看到驗孕棒突然就慌了。
“這這這不是我的！是我一個朋友落這兒了，我今天忙的很，還沒來得及扔，我林洛桑是誰啊！等著我的帥哥那麽多，我怎麽可能會吊死在一顆樹上，懷孕？可能嗎？”
眼神躲閃，底氣不足，有種虛張聲勢的感覺。
沒拿穩，慌亂收起來的驗孕棒全部散在地上。
林洛桑也意識到自己演技拙劣，她知道程言笑雖然性格軟沒什麽脾氣，但很討厭被欺騙，堅持兩分鍾老實交代了。
“……好吧，是我的。”
程言笑的心咯噔一響，說不驚訝肯定是假的。
桌子上那麽多驗孕棒，洛桑肯定是自己也不相信才一次次的檢驗。
“……你想好怎麽辦了嗎？”
“不知道，頭疼，”林洛桑扔了棉簽，往沙發上倒，長歎了一口氣。
“卿卿，你得幫我保密啊，如果我媽知道了一定會砍死我的。”
未婚先育不是什麽大事，關鍵是她連孩兒他爸都不敢說是誰。
不僅是她不敢說，程言笑也不敢問，一時間，客廳裏變得極其安靜。
林洛桑先推了推言笑的手肘，“餓不餓？”
程言笑也不再想那些，避開腳上的傷，往身邊洛桑躺。
“餓，一天都沒怎麽吃飯，司機車開的很快，我都差點吐了。”
程言笑進門的時候臉色糟糕成那個樣子，林洛桑不問也知道她肯定是不太舒服。
“我就客氣客氣，你還真說沒吃啊。”
雖然嘴上嫌棄，但林洛桑還是起身去了廚房，花了十幾分鍾煮了一碗簡單的番茄雞蛋麵。
“吃吧，一會兒我陪你去醫院。”
程言笑左腳腳背剛剛才擦的藥，穿不了鞋，隻能光著過去。
“不用去，擦點藥就行了。”
“那明天再看吧，如果疼的厲害我們再去。”
林洛桑坐在旁邊陪言笑吃飯，等她吃完半碗才開口問，“誒！那個蘇瀟瀟又欺負你了吧？”
程言笑僵了一瞬，借著喝水的動作錯開視線，“……沒有，是我自己杯子沒拿穩。”
“沒有？”林洛桑顯然是不信，“沒有你會慘兮兮的來找我嗎？”
程言笑低著頭，“我就是沒地方去了。”
林洛桑是局外人，知道分寸，程言笑和陸晏離之間的事情，她管不了，隻能給言笑煮碗麵擦擦藥。
程言笑是真的餓了，在林洛桑家裏有安全感，不用去掩飾什麽，一碗麵吃得幹幹淨淨，連湯都不剩。
把碗筷收拾之後，兩個人坐在沙發上看電影。
程言笑毫無睡意，林洛桑同樣也睡不著。
“卿卿，你有沒有想過，有一天你也會當媽媽？”
半晌，程言笑這麽回答：
“至少現在不會想，我自己過的太糟糕了，雖然我知道小孩子應該吃點苦，否則長大了就會跟我一樣，事情來了都沒有能力去保護家人，但是……我不忍心。”
每一個字都是林洛桑這一天心裏在想的東西，她知道這個孩子不應該留，但……舍不得。
“那你覺得我可以嗎？”
程言笑看向她，“你想把孩子生下來？”
林洛桑望著天花板苦笑，“我也不忍心讓孩子吃苦，但我更不忍心讓他就這麽化成一團血。”
猶豫不決，最後還是會心軟。
程言笑握住洛桑的手，低聲告訴她，“洛桑，你怎麽想的就怎麽做，不要做出會讓自己後悔的決定。”
客廳裏隻剩下電視機的聲音，所以，外麵有人擰動門鎖的響動就很清晰。
程言笑莫名緊張，拉了拉洛桑的衣服，“洛桑，還有別的人有你家的鑰匙嗎？”
“……沒、沒有，我前幾天丟過一把，還沒來得及換鎖！不、不會吧……”
林洛桑是一個人住，三更半夜有人她家外麵暗搓搓的撬門，沒有警惕性才不正常。
“卿卿，一會兒你先跑啊……”
林洛桑還沒有拿到掃把，門就已經被打開了。
不是小偷，也不是流氓，大搖大擺進來的人竟然是程越！
三個人都僵住了，略尷尬。
程越在言笑麵前第一次有不自然的表現，咳嗽兩聲，進也不是出也不是。
“你怎麽在這兒？”
“這句話應該我問你吧？”程言笑狐疑的看著他，“洛桑一個人住，你這麽晚了來找她幹什麽？”
林洛桑反應過來，徹底暴走，抄起掃把就往程越身上打。
“臭小子！竟然是你偷了我家的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