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2.【言笑晏晏】幾乎是落荒而逃。
朱權輕敲了兩下車窗，拉開車門。
“程小姐，您是在車裏等陸總，還是先去附近的餐廳吃點東西？”
程言笑沒有吃早飯，中午也隻在員工食堂喝了碗湯，胃已經不太舒服了，再加上車裏很悶，她的臉色看起來很糟糕。
她不知道陸晏離來這裏是見誰，更不清楚是工作還是私事。
“他要忙多久？”
朱權回答，“這個我不太清楚，您可以先去吃，等陸總出來了，我再去叫您。”
陸晏離沒有要聽程解釋的意思，以他的作風，越是沉靜就越危險，如果惡狠狠的逼問她到底為什麽會睡在秦宋家裏，那反而是沒有生氣。
“算了，我就在車裏等他。”
朱權點了點頭，也不再多說話，準備關上車門。
“等等，”程言笑忽然又開口叫住他，猶豫再三，最後還是問出了口，“昨天晚上，李總有為難他嗎？”
“陸總和李總是單獨談的，大家都回避了，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些什麽，飯局結束後陸總去了醫院，我去找您，但被許少的人攔住了。”
聽朱權這麽說，程言笑眼裏的情緒就更淡了些。
朱權關上車門，守在車旁。
……
很多人都以為這家會所隻有三層樓，卻不知道其實還有一層地下室。
走廊離光線暗淡，連人的五官都看不清楚。
最角落的包間門口守著兩個人，陸晏離過去之後，其中一個人敲門詢問裏麵的意見，然後才恭敬的把門打開。
“請。”
剛到約定時間，包廂裏的人也剛到不久，空氣裏的酒味和煙味都不算重。
僅僅開著一盞燈，坐在沙發上人落進黑暗裏，隻有手指夾著的雪茄火光忽明忽亮。
“坐吧。”
嗓音渾厚，不惡而嚴。
從陸晏離走進地下室開始，那些浮在表麵的溫和早就消失殆盡，冷冽的氣場渾然天成。
“程家那位判不了死刑，最多就是無期徒刑，如果他夠聰明，說不定七老八十歲的時候還能被放出來，有那麽多簡單的解決辦法，你怎麽拖到現在還讓他活著？”
男人的語氣頗為不滿，似是已經失去了耐心。
“死？”陸晏離不急不緩的開口，“未免太便宜他了。”
男人抽了兩口雪茄，手臂上陳年刀疤因為他的動作暴露在光線下，看著極其嚇人。
半晌，他沉聲說了句，“算了，我也管不了那麽多，你自己看著辦吧。”
陸晏離半張臉都在陰影裏，看不出有一絲半點的情緒，鏡片下的黑眸微斂，諱莫的淡冷。
“江城不是你應該來的地方，待在國外才是明智的選擇。”
男人對陸晏離的謹慎嗤之以鼻，似是並沒有把危險放在眼裏，他在刀口混了幾十年，不知道死過多少次，還會怕這些？
他大笑了兩聲，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我回國辦點事，就順路來看看你，公司開得不錯，比你爸有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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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言笑等了差不多一個小時。
陸晏離坐上車，身上沾染了酒氣，眉目間的冷厲沒有藏得太深。
強烈的壓迫感讓程言笑已經到嘴邊的關心又收了回去，安靜的坐在旁邊。
朱權拿捏不準上司的想法，隻能開口詢問，“陸總，去哪裏？”
陸晏離淡淡的道，“回去。”
“是。”
車窗外夜景斑駁，程言笑無意識的側頭凝著男人的側臉，視線漸漸恍惚。
一直到車停下來，她才醒過神。
司機打開車門，閉目沉思的陸晏離下車往公寓裏走，程言笑連忙跟了上去。
自從她住進那棟遠離城市喧囂的金牢籠之後，就再也沒有來過陸晏離的公寓。
還是跟她第一次來這裏的印象一樣，空蕩孤寂，除了一條看似凶神惡煞的狗，再沒有其它的。
陸晏離根本沒有理會言笑，看都不看她就直接上了樓。
程言笑站在客廳中央，目光還停留在二樓樓梯轉角。
半晌，她深呼出一口氣，邁開麻木的雙腳走向廚房。
朱權說陸晏離沒有吃晚飯。
冰箱裏幹幹淨淨什麽都沒有，程言笑請朱權幫忙去外麵買，她先泡了杯茶端上樓。
稱言笑敲了一下門，沒有聲音，她以為陸晏離在浴室裏洗澡，就把門推開了，卻沒想到………
“啪！”
玻璃杯破碎的聲音，很刺耳，樓下的藏獒犬都被嚇了一跳。
指穿著薄紗睡衣的蘇瀟瀟還掛在陸晏離身上，看到荒誕出現在臥室門口的程言笑，眼裏閃過幾縷陰霾。
“未經允許就闖進私人臥室，程家的人就是這種教養？”
程言笑倏然驚醒，慌亂低下頭，“對、對不起。”
她把門關上，力道失控，製造出讓人聽著回不舒服的噪音。
幾乎是落荒而逃。
臥室裏，陸晏離麵不改色的拉開女人掛在他脖子上的手，淡淡道，“把衣服穿好。”
蘇瀟瀟跌坐在床上，長發散落，睡衣肩帶也滑下肩頭，露出大片美好風光。
她眼裏泛著淚光，楚楚可憐，委屈的問，“我沒給你打招呼就過來，你生氣了？”
陸晏離扯鬆領帶，俊冷的五官沒有太多的情緒，“沒有。”
蘇瀟瀟抓著男人的手臂，胸前若隱若現的不露痕跡的往上貼，似不滿又似撒嬌，“那你為什麽把程言笑帶回來？”
雖然剛才是她贏了，但還是覺得很不爽！
“不該問的別問。”
陸晏離推開蘇瀟瀟，邁步進了浴室。
那扇磨砂玻璃門關上之後，蘇瀟瀟臉上的表情就變了。
她今天晚上就要睡在這裏，程言笑那個賤人別想把她的男人勾走！
陸晏離沒有洗澡，隻是進浴室換了套衣服，再出來的時候煙酒味就淡了很多。
蘇瀟瀟看他準備下樓，就快速的跑過去擋在他麵前。
“這麽晚了，你要去哪兒？”
陸晏離看都不看她，嗓音淡漠，“應酬。”
“你……”蘇瀟瀟剛說了一個字，後腦勺一陣疼痛，她就失去了意識，身子軟綿無力的往下滑。
陸晏離眸色淡然，把已經昏過去的蘇瀟瀟放到床上，打開了臥室的房門。
院子裏的那輛車被開走了，陸晏離眉頭皺起，上樓拿其它的車鑰匙，他還沒有到車庫，朱權就把車開了回來。
朱權連忙下車，“陸總，您要出去麽？”
他看到上司的視線落在他提著的一袋食材上，便解釋道，“這些是程小姐讓我買的，應該是要給您煮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