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1.【言笑晏晏】昨晚的事……對不起。
陸晏離的辦公室風格偏冷色調,空調也開的很低。
程言笑身上還穿著昨天經紀人拿給她參加選角麵試的衣服,裙擺還不到膝蓋,冷氣順著腳踝往上爬。
她看著近乎陌生的陸梔汐,很長時間後才開口說話。
“梔汐,我一直都不知道當時發生了什麽。”
她被程誌榮關在程家那段時間,幾乎和外界斷離了所有聯係,天黑天亮,連幾點了都不知道。
出去後一切都變了。
陸晏離搬離了這座城市,周圍的鄰居甚至都不敢提起那一家人。
過了很多天,程言笑無意間聽到高若蘭的話才得知陸母去世,晚了半年。
“你不知道?”陸梔汐冷笑,緊握的手經脈都隱隱凸起,“原來,你爸做的虧心事都不告訴你。”
程言笑問過,但程誌榮都避而不答,一次比一次生氣,後來,她就沒有再問過了。
陸梔汐朝言笑走近,眼尾的諷刺毫不掩飾,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聲音都是偏冷的。
“所以,你想說你是無辜的,我不應該厭惡你?”
沒有無緣無故的厭惡。
高若蘭嫁進程家,程言笑很多時候都不怎麽說話,尤其是在程誌榮強行斷了她和陸晏離之間的感情逼走陸家人之後,她就真的是許魏澤口中形容的木頭。
程誌榮讓她怎麽做,她就去完成,就像是沒有靈魂的提線木偶。
她不說,但她心裏知道。
陸母的死肯定是跟程家有關,否則,陸晏離也不會對程家下手,最壞的結果她都想過。
“沒有,”程言笑搖了搖頭,神色寡淡,“我隻是想知道事實,如果你能告訴我,也許……也許我可以早點在你們眼前消失。”
陸梔汐還沒有開口,趙秘書就敲門進來,端著一杯茶。
“陸小姐,您的茶。”
趙秘書放下茶杯,禮貌謙和的提醒程言笑,“程小姐,您還今天要去劇組,司機已經在樓下了。”
程言笑頓了片刻,應了一個音節,“……好。”
趙秘書進來的時機太微妙,說的話也不是事實。
言笑最後幾場戲是在沙漠取景,要等主演沐瑤的行程空出來之後才能拍。
陸梔汐是陸晏離的秦妹妹,趙秘書沒有那麽大的膽子敢自作主張在她麵前插話,肯定是聽了陸晏離的吩咐。
程言笑自然沒有去劇組,她在休息室等了一下午都沒有等到趙秘書的電話。
一直到傍晚,她走出休息室踩碰到從電梯下來的陸晏離。
大廳裏的人都恭敬的跟他打招呼,他隻是淡淡的應了一聲,腳步未停。
程言笑不知道那一瞬間想了些什麽,竟然跟著出去並且上了車。
陸晏離眸色沉靜淡漠,就像身邊並沒有多出一個不請自來的人,打開筆記本電腦開始看文件。
司機是朱權,陸晏離沒有發話,他就啟動了車子,往飯局的地點開。
程言笑的緊張一眼就能看出來,甚至都忘記了係安全帶,還是朱權開口提醒她她才意識到,動作略顯僵硬,不小心碰到陸晏離的胳膊,呼吸都能暫停。
陸晏離全程都當她不存在,車停下來的時候,天都黑了。
既然程言笑已經跟了過來,就不會放掉機會,否則等程越或者程誌榮出事的時候,她連後悔的機會都沒有。
“阿……陸總,”程言笑還是沒有適應那個有距離感的稱呼,話音出口反應過來,鬆了抓在男人手臂的力道。
可……要怎麽解釋?
朱權懂眼色的下車,走遠幾步,背對著車站著。
車裏的空氣很安靜,連呼吸的頻率都可以聽到。
陸晏離終於看向了程言笑,但並沒有看她的臉,視線隻是落在她剛縮回去的手上。
“程小姐受不得一點委屈,還跟著我來這種地方做什麽?”
車停的地方,是江城一家很有名氣的會所,消費價位偏高,是上流社會的交際場所。
並不幹淨。
但程言笑現在的注意力不在這裏,她以為是她那一巴掌打沒了合作,不知道其實是陸氏拒絕了投資。
她不了解商場,但也知道得罪一位大客戶會有有什麽樣的後果,心裏的負擔感很重。
“昨晚的事……對不起。”
陸晏離輕笑了一聲,意味不明。
語調緩緩慢慢,“程小姐的世界未免太理想化,以為說幾句‘對不起’就能挽回損失?”
程言笑僵了一瞬,“……那我能做什麽?”
“程小姐打完我的客戶就跑了,一晚上都聯係不到人,難道客戶還等你去道歉等到現在?”
陸晏離修長的手指輕彈著襯衣袖口,那是言笑剛才碰過的地方。
“不過,好像也沒關係,程小姐有個家族顯赫的未婚夫,賠這麽點損失應該不是大問題。”
明明車裏的冷氣已經關了,程言笑的手腳都還是一片冰涼,頭垂的更低,耳後的長發散落,擋住了小臉的三分之二。
“我……我也不知道昨天是怎麽回事,睡著的時候沒有意識,秦宋他……他不喜歡女生,許魏澤也一直很討厭我,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你別誤會。”
秦宋是Gay,但許魏澤是鐵打的直男。
雖然許魏澤的朋友遍地,走哪兒都威風的不得了,但他生在那樣的家庭,對利益世界看得透徹,酒肉朋友和兄弟界線很清晰。
他跟秦宋幼兒園就在一起玩,隻要不打他的注意,Gay
不Gay什麽的沒那麽重要。
所以許魏澤才敢把程言笑扔秦宋家裏,自己在露台抽了一晚上的煙都沒有進去看一眼。
程言笑試著抬頭看向旁邊的男人,“……我沒有騙你。”
車窗貼了深色的隔離膜,窗外的燈紅酒綠被過濾之後,隻剩淡淡的光線,映在陸晏離的側臉,五官棱角都被修飾的更加淩厲。
深眸隱在黑暗裏,嗓音越發的輕描淡寫……
“程小姐和許少的婚約有沒有斷我不關心,即使你有未婚夫,也得先把債還清了,我的胃口沒那麽刁鑽,隻要你在上我的床之前把自己洗幹淨就行了。”
程言笑的臉漸漸發白,放在腿上的手無意識的收緊,修建整齊的指甲深深的陷進掌心嫩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