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否認
第131章 否認
蕭澤此言一出，蕭婉寧和劉嬤嬤差點沒驚掉下巴。
蕭婉寧瞪大雙眸，粉唇微張，怔怔地看著蕭澤許久才緩過神來，不可思議道:“父皇，兒臣是女子啊，兒臣不是太子哥哥……”之前，聽到趙憲那個無恥的提議，她就覺得夠荒唐了，沒想到蕭澤更加離經叛道，堂堂帝王，怎麽能說出這種話？
蕭澤不以為然:“你是女子，但你不是普通的女子，你是父皇的寶貝，是大梁最尊貴的華容公主，人才又這麽出眾，區區幾個男人怎麽了？從古至今，養男寵的公主多了去了，比如，漢朝的館陶公主、唐朝的高陽公主、太平公主，還有南北朝時的山陰公主，在我大梁，前幾朝也有公主豢養男寵，這些都是小事，不值一提……”規教禮製向來都是束縛弱者的，他的寧寧是尊貴的皇室血脈，是公主，若還要被這些破規矩壓製，那就是他這個父皇無能，隻是眼下朝堂動蕩不安，他有心無力，否則他一定要讓這個女兒隨心所欲。
蕭婉寧急得直哭，決絕道:“父皇，兒臣不管她們如何，反正兒臣接受不了，兒臣也絕不會這麽做的！”這些公主單是豢養男寵也就罷了，還弄權結黨，擾亂宮廷，多少性命葬送在她們手中？她才不要學她們，她可以接受喪夫、和離之後再嫁，但她不能接受同時有很多個夫君，先不談禮教，再者她也顧不過來啊，她的心很小，隻能愛一個人。
見狀，蕭澤心疼萬分，連忙將蕭婉寧摟進懷裏安慰，“好了好了，寧寧不哭，既然寧寧接受不了，我們就先不提，以後再說……”
話雖如此，但駙馬還是要選的，蕭婉寧性子太柔，又沒有母族可以依靠，他必須要為蕭婉寧找一個家世顯赫又有實力的夫家，這樣即使將來他不在了，也有人能愛護蕭婉寧。
皇宮是天底下最尊貴繁華之處，但同時也是這世間最波譎雲詭殘忍血腥的所在，雖然皇後和太子現在對蕭婉寧情真意切，但蕭婉寧畢竟不是皇後親生的，與太子不是一母同胞，沒有人能保證在他龍馭賓天之後，皇後和太子還會繼續善待蕭婉寧，所以他必須要做兩手準備。本來趙憲是最合適的人選，但趙憲身患隱疾，隻能排除在外。
蕭婉寧一時接受不了也是人之常情，畢竟蕭婉寧從小生在書香世家，受到的教導都是女子應當三從四德從一而終，再者，蕭婉寧見過的男子太少，沒見過真正的好兒郎，所以才會喜歡韓肅這種莽夫，等蕭婉寧的冊封大典禮成之後，他會多安排些宮宴、馬球會、詩會雅集，讓蕭婉寧見見燕京城裏的貴公子們，與他們多多接觸，說不定能有蕭婉寧看得上眼的。
待蕭婉寧止住了哭聲，蕭澤把她從懷裏稍稍拉開，正色道:“寧寧，父皇知道你不願意，但是如今你已貴為公主，你的婚事不是個人私事，而是國事，必須得慎重！”
“……父皇，要不然這樣，等韓肅回來，父皇就讓我隨他回長青，遠離燕京這個是非之地……”她原以為成了公主就可以遵從自己的本心而活了，沒想到還是一樣心不由己，既然如此，那還不如不做公主，燕京的榮華富貴她一點都不在乎，她隻想與韓肅相守一生。
蕭澤臉色一沉，佯怒道:“那你就舍得離開父皇？”好不容易才得了個女兒，又是他與最心愛的女人所生，肯定要留在身邊好好寵愛，他怎麽舍得讓蕭婉寧離開他又回道長青那種鬼地方。
“兒臣也舍不得父皇，可是兒臣……”蕭婉寧真不知道要如何才能打消蕭澤的念頭。
蕭澤輕揉了下蕭婉寧的小腦瓜，關懷道:“好了，這些煩心事就先別想了，過幾日就是寧寧的冊封大典了，冊封典禮規矩繁多，這幾日你要好好休息養好身子，到時候才有精神。對了，宮裏的生活寧寧還習慣嗎？吃得如何？睡得如何？”
蕭婉寧頷首輕聲道:“父皇放心，兒臣一切都好，皇祖母對兒臣很關愛。”
蕭澤寵溺道:“那就好。寧寧要是真不習慣也沒關係，等過幾日你住進瑤光殿了，想要什麽父皇再給你添置。哦，對了，這幾日禦膳房正從民間征選廚子，到時候父皇親自給你挑兩個好的送過去。”蕭婉寧從小生長在姑蘇，時日久了肯定會想念家鄉菜，他得找一個姑蘇來的禦廚放到瑤光殿的小廚房才行。
“多謝父皇……”聽到蕭澤要送她禦廚，蕭婉寧頓時眉開眼笑，所有不愉快都忘了。
“朕還有要事，寧寧先去皇後宮裏吧。”蕭澤著實欣慰，他的女兒性子軟了些，但勝在心寬，難怪長得這麽好。
“去母後那裏？”蕭婉寧不解。
蕭澤解釋道:“今日武安侯府的淩太夫人進宮來探望皇後，現在皇後是寧寧名義上的母親，淩氏便是你的外祖母，寧寧理應去見見。”
“好。”蕭婉寧乖巧地點點頭。
蕭澤命燕擎送蕭婉寧去鳳儀宮，然後特意把劉嬤嬤留下，他有很多事要問劉嬤嬤，他想知道蕭婉寧這些年都是怎麽過的。
鳳儀宮。
淩氏和裴苒焦躁不安，兩人不停地整理自己衣裳。
趙雲臻見狀，一頭霧水，“母親，嫂嫂，你們這是怎麽了？”
裴苒難為情道:“這不馬上要見到公主了，心裏有些緊張……”她出身高門，又常隨丈夫南征北戰，什麽場麵沒見過，若單單隻是見公主她又怎麽會如此不安，還不是因為她那混賬兒子欺辱了蕭婉寧，她真不知道等會兒要拿什麽臉見蕭婉寧。
趙雲臻一聽，忍俊不禁，打趣道:“公主又不會吃人，而且公主馬上就要嫁給子端了，到時候嫂嫂就是公主的婆母，天底下隻有兒媳婦怕見公婆，哪裏有公婆怕見兒媳婦的？”
“你不知道，這憲哥……”淩氏正要和趙雲臻說趙憲的混賬事，就見宮女急匆匆進來稟報說蕭婉寧來了。
聞言，淩氏和裴苒如臨大敵，二人艱難地吞了口唾沫，然後斂聲屏氣，連忙起身迎接。
兩人見到蕭婉寧那一刻，立時傻在原地，連規矩都忘了。
待蕭婉寧向自己行了禮，趙雲臻拉著蕭婉寧的手準備向她介紹淩氏和裴苒，可一回頭，趙雲臻卻看到了兩尊石像，她尷尬地瞥了蕭婉寧一眼，然後連喚了淩氏和裴苒好幾聲兩人才回過神來。
各自見了禮，淩氏拉著蕭婉寧的小手，紅著一張老臉窘迫道:“公主別見怪，實在是老身從未見過像公主這般的仙姿玉色，所以才會一時失態……”難怪她家憲哥要死要活連造反都敢，就蕭婉寧這容貌身段，還有這嫩得能滴水的肌膚，哪個男子見了不迷糊？
“多謝太夫人誇讚……”蕭婉寧有些難受，淩氏手心裏有粗糲的厚繭，力道又重，還一直不停地揉捏，她覺得自己的手背都要破皮了，但她又不能把手抽回來，隻能忍著。
裴苒見蕭婉寧的眼眶漸漸泛紅，不明所以，連忙轉頭去看趙雲臻。
趙雲臻起初也不明白，於是細細觀察了一會兒，見蕭婉寧被淩氏握著的那隻手輕輕顫抖，才發現端倪，她連忙上前拉開淩氏的手急道:“母親，你弄疼公主了……”
“公主，實在對不住，老身出身將門，平日喜歡遇到弄搶，手上沒個輕重……”看著蕭婉寧原本白白嫩嫩的小手變得又紅又腫，淩氏愧疚難當，方才她原本打算隻是輕輕握一下，但蕭婉寧的小手實在太過嫩滑，她愛不釋手，一時沒控製好力道。
蕭婉寧輕扶著火辣辣的手背，強忍著淚水柔聲道:“無妨，太夫人不必介懷……”
給蕭婉寧上了藥，淩氏才想起今日進宮的目的，“公主，老身今日是特地來向公主道歉的。”
說罷，淩氏起身，拉著裴苒一起朝著蕭婉寧福身一拜。
“道歉？”蕭婉寧迷惑不解。
淩氏慚愧道:“公主，都是老身家教不嚴，才讓那臭小子如此冒犯您，望公主恕罪……”
“他……他都說了？”蕭婉寧頓時羞得麵紅耳赤無地自容，心中暗罵趙憲不要臉，那種事居然好意思對長輩開口，真不知道他是怎麽想的。
趙雲臻卻聽得糊裏糊塗，“母親，到底什麽事啊？子端怎麽了？”
怕蕭婉寧難堪，裴苒把趙雲臻拉進內殿才告訴她實情。
見眼下隻有兩人，淩氏開口為趙憲求情，“公主，憲哥這臭小子如此欺辱您，的確該打該殺，但他也是真心喜歡公主，他是老身一手帶大的，他的脾氣秉性老身最了解，隻要他認定的人便會??????終身嗬護，請公主再給他一次機會吧。”
蕭婉寧猶豫了好一會兒，低著頭羞澀道:“太夫人誤會了，其實……其實我與趙將軍……並沒有行周公之禮……”來燕京的路上，雖然趙憲每日都抱著她又親又……但兩人並沒有結合，應該不算有夫妻之實吧。
淩氏目瞪口呆，嚷嚷道:“怎麽可能？這是憲哥親口說的，而且昨日在宣政殿上，左大人也當眾作證了……”
“太夫人，我們隻是在做戲給左大人看，我與趙將軍是清白的……”雖然她和趙憲已經有了肌膚之親，但隻要她不承認趙憲也沒法子。
淩氏立時勃然大怒，惡狠狠道:“這臭小子居然敢騙我，看我回去怎麽收拾他！”
蘇婉寧:……
劉嬤嬤一直過了午時才從養心殿出來。
蕭澤聽了蕭婉寧在陸家的遭遇，心疼到了極點，他當場下旨褫奪陸家的爵位，並且賞賜陸明修和陸明鬆每人五十大板，本來他是想直接誅了陸家九族，但又怕打草驚蛇，隻好硬生生忍下這口惡氣，等他拿到沈湛的兵權，他再回過頭來好好收拾陸家這些王八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