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離開
第95章 離開
韓肅守了一夜，寒風凜冽又下著雪，到了清晨他被凍得發紫，腳僵硬得不能行走，他隻好命人把他抬回迎風閣。
趙憲擔憂蘇婉寧，回去後一晚上都沒睡，天還沒亮就趕來韓家莊，此刻正在淩雲堂等韓肅。
韓肅泡了兩個時辰，費了幾十桶熱水，才算活過來，他一進淩雲堂，就看到趙憲坐在椅子上打盹，“你怎麽來這麽早？”
聞聲，趙憲捏了捏眉心，起身問道：“嬌嬌心情如何？好點了嗎？”
韓肅歎了一口氣，喃喃道：“一點都不好……”
趙憲急道：“那她可願意見我？”
韓肅搖搖頭，苦澀道：“我沒向她提及此事，她現在對我失望至極，一句話都不和我說……”
趙憲愧疚地看著韓肅，“都怪我，是我連累了你……”
韓肅勸道：“事已至此，就別說這些了。隻是現在嬌嬌心緒不寧，你還是不要再去見她了。”
趙憲沉默良久，妥協道：“好，那我給嬌嬌寫封信，等嬌嬌什麽時候心情好了，你再幫我交給她。”
說罷，趙憲奮筆疾書，半個時辰後，將厚厚的信封交給韓肅，他足足寫了十張，本來還有許多話想和蘇婉寧說，可又怕蘇婉寧覺得他囉嗦，隻好止筆。
趙憲強忍著淚囑咐韓肅，“元達，我走了以後你要好好照顧嬌嬌，我把鍾衡留在長青，有什麽事就去找他……合適的時候，你在嬌嬌麵前幫我說說好話，讓她別那麽厭惡我，我隻是……很喜歡她而已……”
韓肅拍了拍趙憲的肩膀，“放心吧，我會的，你也要好好照顧自己，多保重！”
三日後，趙憲啟程去東海，臨行前他策馬到韓家莊，在院牆外看了許久才離開。
趙憲一出城，沈弈立即轉身回府衙去稟報陸明嘉。
陸明嘉嘴角勾起一抹陰狠的笑，“趙憲終於走，很好！沈弈，你馬上帶著我之前??????給你的包袱和城北宅子裏那些證人一同上京交給雍王殿下。這一次，我要讓韓肅死無葬身之地！”
自趙憲離開已經大半個月，無論韓肅怎麽賠禮道歉，蘇婉寧始終都沒有原諒他。
韓肅和蘇婉寧說話，蘇婉寧就全當沒聽見；韓肅想和蘇婉寧親近，蘇婉寧也不抗拒，就隻是冷冷地看著他，看得韓肅心都涼了半截，再也不敢有那種心思；而且，為了不惹蘇婉寧厭煩，韓肅主動在床邊打地鋪，連榻都不敢上。
劉嬤嬤看著小倆口這副模樣，又著急又不明所以，她問了蘇婉寧好幾次，蘇婉寧隻是哭一個字都不說，若不是韓肅日日都圍著蘇婉寧轉，每晚也都在合歡堂就寢，她還以為是韓肅在外麵有了別的女人蘇婉寧才會如此傷心欲絕。
眼看著沒幾日便是除夕，韓肅再也忍不住，他寧願蘇婉寧拿把刀捅了他，也總比無視他來得強。
這日，秋桐學了個新的戲法，把蘇婉寧逗得哈哈大笑，韓肅覺得是個好機會，戲法結束後，韓肅屏退所有人，站在炕邊看著蘇婉寧，懇求道：“嬌嬌，我有些話想和你說，可以嗎？”
蘇婉寧垂眸，故作不在意：“說吧。”她也很想知道韓肅會給她一個怎樣的解釋，雖然韓肅的做法讓她憤怒心寒，但她總覺韓肅是有苦衷的，冷了他這麽多天，也夠了。
“嬌嬌，你終於和我說話了！”韓肅激動得熱淚盈眶，作勢就要去抱蘇婉寧。
蘇婉寧一把推開韓肅的手，冷聲威脅：“如果你這樣，那我就不聽了。”
“好好好，我不胡來。”韓肅立即退後幾步坐到凳子上，激動道：“嬌嬌，我知道這次我傷你很深，我辜負了你對我的情意和信任，就算死一千次一萬次都沒辦法抵消我的罪孽。我之所以答應子端的請求，是因為我無權無勢，我怕護不住你。其實，我一點都不想把你讓給子端，可是我沒辦法，我也很瞧不起我自己，我覺得自己就是一個廢物……”
說到最後，韓肅竟像個孩子嗚嗚地哭出聲來。
蘇婉寧看著，又生氣又無奈，“即便如此，你就答應他了？在你心裏我究竟是什麽？隻是貓兒狗兒？微不足道嗎？”
韓肅頭搖得飛快，“不不不！嬌嬌，在我心裏你比我的命都重要，就是因為你太重要了，我害怕失去你，所以我才忍痛答應子端。”
蘇婉寧譏諷道：“那是不是隻要是個位高權重的人，你都可以把我讓出去？”她還是無法接受韓肅這個解釋。
韓肅急忙站起來，駁道：“不是！我之所以答應子端，是因為他對你是真心的，我和他相交多年深知他的品性，隻要是他認定的人，一輩子都不會改變，有他護著你，我也能安心些。”
蘇婉寧沒好氣地瞪了韓肅一眼，嗔怪道：“你們倆真敢想也真敢做，從古至今，我隻聽說過男人三妻四妾，我還沒聽說兩夫共侍一妻的，你和趙將軍真是令人大開眼界！你們倆商量得這麽好，也不用問問我的意思嗎？”
韓肅低著頭像個犯錯等著受罰的孩子，小聲說道：“我們知道你肯定不會答應，所以子端說先讓你心裏有他再告訴你，那時候你也不會那麽難以接受。”
蘇婉寧越聽越氣，忍不住刺激韓肅，“韓莊主，你真大方，你就不怕我喜歡上趙將軍以後就不喜歡你了嗎？畢竟趙將軍不管是家世、相貌、學識樣樣都比你強，而且他還是威震天下的戰神。”
韓肅一臉絕望，“我當然害怕，若到時候你心裏隻有子端，那也是我自作自受……”
“那現在你打算怎麽辦？還要繼續把我讓給趙將軍嗎？”那日雖然得到趙憲的承諾，但蘇婉寧還是不能安心。
韓肅後怕道：“那日看到你那般決絕，我和子端還怎麽敢胡來？子端說隻要你好好的，他什麽都不再奢求，子端已經離開長青去東海了，他說以後都不會再出現在你麵前。”
蘇婉寧詫異道：“什麽？趙將軍他走了？”
“是啊，就是你昏倒的第三日，他本來想當麵向你道歉，又怕惹你不痛快，所以隻給你留了一封信，看不看都隨你。”韓肅從胸口掏出那封厚重的信遞給蘇婉寧。
蘇婉寧猶豫了許久，最終還是選擇打開信封，隻見上麵寫道：
嬌嬌，見字如晤。
當日與卿初見，便已深深入心難以忘懷，隻是吾向來自負武斷，竟聽信謠言誤卿之品性，因此處處刁難以掩吾之真意，後真相大白，吾對卿憐惜愛慕之情便如熊熊烈火難以自持，吾亦掙紮多日，奈何，心不由己早已深陷無法回頭。
卿與元達情深意重難舍難分，吾不忍拆散，便不顧廉恥出此下策隻為與卿相守，卻不料逼卿至絕路，吾痛定思痛悔不當初。元達本不願，全因吾逼迫，他視卿如命，才忍痛妥協。吾妄為人妄為兄，應受千刀萬剮之刑方能稍稍消除罪孽。
吾犯下大錯，無顏再見卿，因此遠離長青隻為卿安枕，吾在此誠心祝願卿與元達白頭偕老兒孫滿堂。
遇見卿，吾畢生之幸，奈何今生無緣，若有來生，吾願用永世輪回換卿一回眸，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看到此，蘇婉寧已淚流滿麵不忍再往下看，她不知道是為了什麽，她明明很討厭趙憲的。
“嬌嬌別哭……”韓肅上前將蘇婉寧摟進懷裏。
蘇婉寧回抱住韓肅的腰，泣不成聲，“趙將軍他……”趙憲怎麽可以這樣，讓她恨也不是，不恨也不是，他走便走，為何還要留下這麽一封信來刺她的心？
韓肅低下頭在蘇婉寧的發絲吻了吻，柔聲道：“子端隻是太喜歡嬌嬌了，他不是故意要傷害你的，嬌嬌是第一個令他動心的女子。”也是唯一一個。
“那趙將軍以後還會回來嗎？”蘇婉寧情不自禁問出口，她隻當是為了安心。
韓肅安撫道：“不會了，子端說了，以後再也不會出現在嬌嬌麵前，嬌嬌放心吧。”
聞言，蘇婉寧沒有意料之中的欣喜，隻有惆悵，深深的惆悵……
韓肅捧著蘇婉寧的小臉，哀求道：“嬌嬌，原諒我好嗎？不要再折磨我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元郎，你再也不要把我分給別人，我心裏真的隻有你一人……”蘇婉寧緊緊抓著韓肅胸膛的衣料，淚眼婆娑地看著他。
韓肅連連保證：“不會了，以後都不會了……”
語畢，韓肅低頭想去親的蘇婉寧的芳唇，快碰上時，韓肅突然頓住，輕聲問道：“嬌嬌，我可以親你嗎？”他不知道蘇婉寧心裏是否已經消除芥蒂。
蘇婉寧沒有回答，隻是緩緩地閉上眼睛，輕輕地點頭。
見狀，韓肅欣喜若狂，他的嬌嬌終於原諒他了。他先是輕輕地含住蘇婉寧嬌嫩的唇瓣，在上麵流連忘返許久，隨即伸出粗壯濕熱的舌撬開蘇婉寧的貝齒，與她的丁香小舌糾纏不休。
這個吻，持續了許久許久，直到蘇婉寧頭昏腦脹差點喘不過氣來，韓肅才鬆開她。
“嬌嬌，我想要你……”韓肅將蘇婉寧打橫抱起，深深地看著她，眸色沉得仿佛要滴出來。
蘇婉寧伸手環住韓肅的脖頸，將頭埋進他的懷裏……
韓肅得令，抱著蘇婉寧朝拔步床走去……
直到傍晚，拔步床才停止響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