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下廚
第88章 下廚
第二日，直到午時，蘇婉寧才醒過來，想起昨夜的放浪，她不由自主地羞紅了臉，還好韓肅已經起身，否則她都不知要如何麵對韓肅。
蘇婉寧用過午膳在院子裏散步消食，突然看見從膳房的方位冒出濃濃的黑煙，她來不及多想，立即抬腿跑出合歡堂到膳房去看有沒有人被燒傷。
蘇婉寧到膳房時，火已經被撲滅，隻是裏麵一片狼藉，侍女家丁個個被嗆得麵紅耳赤，瓜果蔬菜、鍋碗瓢盆扔得滿地都是，幸運的是沒有人受傷。
韓肅剛從膳房跑出來，他被嗆得眼淚直流，好不容易眼睛沒那麽熏了，一睜眼，就看到蘇婉寧出現在亂哄哄的院子裏，嚇得他大喊道：“嬌嬌你怎麽來了？這裏太危險了，快回去。”
蘇婉寧聞聲轉過頭，就看到韓肅站在不遠處的榕樹下，他發絲淩亂，整張臉被熏得黑乎乎的，隻能看見眼睛和牙齒，雙手還緊緊護著一個瓷碗，不知裏麵裝的是什麽。
蘇婉寧回過神來，立即跑向韓肅，擔憂道：“元郎，你怎麽樣了？”
“嬌嬌，我沒事，我們先離開這裏再說。”韓肅也顧不得自己身上髒汙，拉著蘇婉寧就往外走。
回到合歡堂，韓肅沒有急著洗漱，而是先將瓷碗奉給蘇婉寧，期盼道：“嬌嬌，快嚐嚐，這是我給你做的紅燒肉。雖然不小心把廚房燒了，不過這肉還好好的。”
蘇婉寧深受震動，眼眶漸漸濕潤，哽咽道：“你這大半日都在廚房為我做紅燒肉？還把自己弄成了這副樣子？”
韓肅撓了撓腦袋，窘迫道：“嬌嬌不是最喜歡吃紅燒肉嗎？我就特地找喬師傅學這道菜，這可是宮廷傳出來的秘方，軟糯香甜，肥而不膩。不過我比較笨，做了好幾次喬師傅才勉強點頭，可好不容易成功了，卻把廚房燒了。”今早醒來，他看見蘇婉寧還睡著，便去廚房找趙憲送來的禦廚教他做菜，方才著火時，韓立急忙把他從廚房拽出來，可想到鍋裏的紅燒肉還沒盛出來，他又返回去，所以才被熏成了這副鬼樣子。
蘇婉寧抹了抹眼角的淚，問道：“好端端的，你怎麽想起來要做菜給我吃？”
韓肅如實說道：“那日，我看到你吃宋允深的菜吃得那麽開心，我心裏酸酸的。”
蘇婉寧又心疼又生氣，嗔怪道：“昨夜我們不是已經說好了嗎？你怎麽又鑽牛角尖？”她真是拿韓肅沒辦法，現在不吃陸明修的醋了，又吃上宋允深的醋了。
韓肅連忙解釋：“嬌嬌誤會了，我沒有鑽牛角尖。我隻是在想，宋允深一個外人都做菜給嬌嬌吃了，而我，身為你的丈夫，卻從來沒有為你下過廚，實在不稱職。詩詞歌賦、描眉撫琴，我這輩子是學不會了，就隻能試試為你做點吃食。”蘇婉寧最喜歡的便是吃，若他把蘇婉寧的胃給抓住了，那蘇婉寧的心還跑得了嗎？
蘇婉寧沒好氣道：“你不還是在鑽牛角尖嗎？元郎，我問你，宋允深是廚藝超群，那我愛他嗎？”
韓肅連連搖頭，怔怔道：“不愛！”
蘇婉寧踮起腳尖，捧著韓肅黑黢黢的臉，無奈道：“那不就行了嗎？元郎，我不喜歡你現在這個樣子，我還是喜歡原來的你，高傲、霸道、不可一世。”
韓肅眼尾輕挑，有些不信，“真的？你不是老嫌棄我野蠻不懂溫柔嗎？”
蘇婉寧臉頰浮起兩朵紅雲，低著頭小聲嘀咕：“那……女人家總是口是心非的嘛……”
韓肅眸色一沉，低啞道：“嬌嬌，那之前我用力折騰你的時候，你其實很喜歡很舒坦對不對？”
“嗯……”蘇婉寧忍著羞點頭承認。
韓肅得意地大笑起來，對著蘇婉寧嫣紅的唇就要親下去。
蘇婉寧一把推開韓肅，拒絕道：“紅燒肉都要涼……”韓肅現在全身髒兮兮的，她才不讓韓肅碰呢。
韓肅咧著一口白牙笑道：“對，先吃肉……”等蘇婉寧吃了肉，他再吃蘇婉寧。
蘇婉寧夾了塊紅燒肉盯著看了會兒，在韓肅期待的目光中，硬著頭皮放進嘴裏，頓時眼眸一亮，讚道：“嗯，好吃！甜糯滑口，軟爛入味，比我自己做的還要好吃！”
韓肅也夾了一塊放進嘴裏，洋洋自誇：“看來我還是有天分的。”
蘇婉寧撇撇嘴，心中暗暗笑道，確實挺有天分的，這天分是用廚房換來的。
兩人吃完紅燒肉，蘇婉寧親自伺候韓肅沐浴。
韓肅滿頭發絲都沾滿了煙灰，有些還被火燎得卷曲，蘇婉寧先將韓肅的頭發仔仔細細地擦洗一遍，然後再把自己平日用的桂花油給抹上。
洗好了頭發，蘇婉寧紅著臉閉著眼睛給韓肅寬衣解帶。
韓肅見狀，打趣道：“嬌嬌怎麽還這般害羞？我的身子嬌嬌不是早就見過、碰過、親過了嗎？”
蘇婉寧凶巴巴地威脅道：“閉嘴！你再亂說就自己洗！”那能一樣嗎？這可是她第一次替男人寬衣沐浴。
韓肅怕把蘇婉寧惹急了她會反悔，隻好乖乖閉嘴。
解好了衣裳，韓肅坐在浴桶裏，蘇婉寧站在浴桶邊，拿著沐巾輕輕幫韓肅擦拭身子。
過了會兒，韓肅見蘇婉寧還隻是擦他的肩膀和手臂，忍不住催促道：“嬌嬌，別總擦上麵啊，下麵也要。”
蘇婉寧從身後的木盤裏拿一塊新的沐巾扔給韓肅，嬌嗔道：“你不是閑著嗎？下麵你自己擦。”那種地方太羞人，她才不要給韓肅洗呢。
韓肅不依不饒，厚顏無恥道：“我的手太糙了，自己擦不舒服，不像嬌嬌的手又柔又軟……”
蘇婉寧氣得把沐巾扔到韓肅胸前，扭頭就走。
韓肅無奈，胡亂搓了一把，然後起身穿衣追出來，就見蘇婉寧鼓著腮幫子坐在榻邊一直捶打他的枕頭，韓肅頓時失笑，他剛想欺身而上和蘇婉寧好好溫存一番，門外卻響起了煞風景的聲音。
“莊主，鍾衡將軍來了，現下就在堂外候著。”劉嬤嬤已經在門外等了好一會兒了。
韓肅邊整理衣袍邊朝門外說道：“知道了，你先將他帶到正堂喝茶，我和嬌嬌馬上就出來。”
鍾衡是趙憲的副將，趙憲派他過來想必是有要事，韓肅迅速將自己收拾妥當然後拉著蘇婉寧前往正堂。
鍾衡見倆人出來，連忙起聲，他先快速掃了蘇婉寧一眼，然後對韓肅說道：“韓莊主，我家將軍明日要去鏡湖山莊泡溫泉，他讓您帶著夫人和二少爺同去，明日一早啟程。”
韓肅頷首應道：“好，麻煩你跑這一趟，你回去告訴子端，我明早在府裏等他。”
“末將告退！”鍾衡又癡癡地看了蘇婉寧一眼，然後才轉身離開。
見鍾衡走遠，蘇婉寧連忙開口推辭：“元郎，明日你帶著二弟去吧，我就不去了。”她現在一點都不想見到趙憲，不僅僅是因為懼怕趙憲，更是因為趙憲看她的目光越來越熾熱，越來越放肆，這種目光她從陸明修和韓肅眼裏都看到過，她好歹嫁過兩次，不再是懵懂無知的少女，有些事情她還是明白的。之前她也以為是自己多心了，以趙憲的身份地位，想要什麽樣的女子沒有，怎麽會看上她？可這些日子，趙憲不是送馬、送樂師就是送禦廚，今日，還特地派人來邀他們去泡溫泉，這讓她不得不起疑心。
韓肅一臉不解：“為什麽？泡溫泉很舒服的，嬌嬌身子嬌弱最適合泡溫泉了。而且鏡湖山莊是子端的，嬌嬌不用擔心會有歹人。”
溫泉池子不僅寬敞，而且無論泡多久水都不會涼，最適合他和蘇婉寧了，到時候不管他折騰多久，都不用擔心蘇婉寧會著涼，光是想著，韓肅都有些心猿意馬了。
蘇婉寧小臉皺成一團，支支吾吾道：“我……我就是覺得我們……總是占趙將軍的便宜……這樣不好……”
韓肅不以為然，勸道：“怎麽會？我和子端可是過命的兄弟，我們結拜的時候曾經發過誓，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往年，一到冬日，我和二弟都會去，嬌嬌就不要多心了。”
“可是……”蘇婉寧還想試圖說服韓肅。
“好了，別可是了，嬌嬌就看在今日我為你下廚的份上，就陪我去嘛，你看我的手好多刀口，都是方才在廚房切肉的時候不小心切到的。”韓肅伸出一雙手，可憐巴巴地看著蘇婉寧。
蘇婉寧捧著韓肅的手細細查看，果然，韓肅的手指上密密麻麻的都是切口，而且深淺不一，形態各異，蘇婉寧頓時紅了眼眶，心疼道：“怎麽這麽多？還疼嗎？以後你不準再下廚了，”方才在浴室裏，燈光有些暗，她又光顧著害羞，竟然都沒發現。
韓肅弓著腰抵著蘇婉寧的額頭，耍賴地看著她：“若嬌嬌陪我一起去泡溫泉，就不疼了。”
“好，我陪你去。”蘇婉寧實在不忍心拒絕韓肅，去就去吧，就算趙憲對她有什麽見不得人的心思，以他和韓肅的關係，也不會對她怎麽樣的。
見蘇婉寧終於鬆口，韓肅高高興興地出去讓人收拾行裝。
次日，蘇婉寧和韓肅都還沒起身，趙憲就已經來了。
韓肅讓蘇婉寧再睡會兒，他先去見趙憲。
雖然韓肅這樣說，但趙憲都來了，蘇婉寧哪裏還睡得著，隻好起身洗漱陪韓肅去前廳見趙憲。
蘇婉寧隨韓肅到正廳時，除了趙憲，韓昭也到了，他眼眸發亮，看得出十分期待此行。
趙憲看著蘇婉寧睡眼惺忪，心疼道：“弟妹，讓你這麽早起來實在抱歉，隻是鏡湖山莊離這裏太遠了，要是不早點出發，恐怕天黑都到不了。”
蘇婉寧將頭埋得極低，輕聲道：“無妨。”她一進門。趙憲熾熱的目光又落到她身上，實在令她渾身難受。
用過早膳，一行人浩浩蕩蕩出了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