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兩寬
第81章 兩寬
蘇婉寧在韓肅懷裏尋了個舒適的躺姿，撲閃著一雙水光瀲灩的眸子，輕聲試探道：“元郎，我想把你送給我的那瓶玉露膏轉贈給陸明修。”
“什麽？那東西全天下隻有一瓶，珍貴無比！為什麽要送給他？”韓肅一聽，立馬就氣炸了，滿臉的不樂意。
“我們把藥送給他，讓他把臉治好，日後也好找個姑娘成家，這樣我也能少愧疚些。”畢竟夫妻一場，蘇婉寧也希望陸明修能好好的。
韓肅不以為然，憤恨道：“你為什麽要對他心懷愧疚？又不是你讓他被洪水衝走的，而且王氏對你百般苛刻萬般折磨，現在陸明修落到這步田地，何嚐不是王氏作孽太深的緣故？”
見韓肅不肯答應，蘇婉寧隻好哀求道：“王氏是王氏，她所做的事與陸明修不相幹，何況陸明修娶我進門後，一直待我很好，我不想虧欠他……算我求你了，好不好？”
韓肅歎了一口氣，不情不願地說道：“……行吧，那明日我親自把藥給他送去。”隻要蘇婉寧能安安心心待在他身邊，一瓶玉露膏也不算什麽。
蘇婉寧婉拒道：“還是我親自去吧。”
韓肅厲聲駁道：“你想都別想！我不會讓你再去見他！”蘇婉寧心軟，陸明修又詭計多端，萬一到時候兩人見麵，陸明修一裝可憐，蘇婉寧動搖了，倆人舊情複燃，那他找誰哭去？
“我隻是想親自與他說清楚，並沒有其他意思，而且你陪我一同前去。你就答應我吧，我向你保證，我就隻見他一次，以後都不會再見了。”陸明修的性子她很清楚，表麵上溫和如玉，可骨子裏卻很執拗，容易鑽牛角尖，若她不親自言明，陸明修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韓肅眼珠子轉了半天，最後不懷好意地對蘇婉寧笑道：“你要去也可以，但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蘇婉寧疑惑道：“什麽條件？”
韓肅湊進蘇婉寧耳邊低聲說道：“等過幾日天氣晴朗了，我帶你去郊外騎馬，到時候你讓我在馬上……”
聽罷，蘇婉寧頓時麵紅耳赤，難為情道：“不行，那樣太羞人了，我不答應。”
韓肅堅決道：“你要是不答應，那我也不同意你去見陸明修。”
“你怎麽可以這般無賴？”蘇婉寧氣急敗壞，掄著小粉拳不停地砸向韓肅的胸膛。
韓肅一把抓住蘇婉寧的小手，委屈道：“你去見陸明修簡直就是在給我戴綠帽子，我向你討點小小的補償怎麽了？反正我不管，要是你不答應我的條件，你別去見陸明修了，玉露膏陸明修也別想要。”
蘇婉寧拿韓肅沒辦法，隻好應道：“我答應你就是了，不過隻能一次……行了，你快起來吧，想必趙將軍還在等你……”
“子端又不是客，不用管他，嬌嬌，我們繼續……”韓肅說完，拉上錦被將兩人蓋住，然後欺身而上……
拔步床內，紅浪翻滾，羞語連連……
淩雲堂。
趙憲站在窗前，盯著枝頭那輪殘月出神，他一直在等韓肅，可韓肅到現在都沒回來，想必是和蘇婉寧重歸於好了，他心裏既欣慰又酸澀。
若是從前，有人告訴他，他會愛上韓肅的妻子，他一定會嗤之以鼻並且將那個胡說八道的人狠狠打一頓，可如今，他確實愛上蘇婉寧了，在兩人第一次見麵時，他就已經對蘇婉寧動心，隻是那時候他誤認為蘇婉寧是個品行不端、心機叵測的女子，愛上這樣的女子讓他覺得很難堪，所以他才會處處斥責蘇婉寧來否決自己的愛意。
可當一切大白，他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情意，他想保護蘇婉寧，想對她好，想為她遮風擋雨，雖然他知道自己沒有這個資格。
這份見不得光的愛也令他深深愧疚，對韓肅的愧疚，韓肅待他如親兄弟，他卻覬覦韓肅之妻，他簡直罪該萬死，他不是沒有掙紮過，隻是情愛這種東西，拿起來容易，放下卻很難。
他雖然愛慕蘇婉寧，但他不會和韓肅搶，因為這不僅會傷了他與韓肅的兄弟之情，更是對蘇婉寧的褻瀆，他隻要遠遠地看著蘇婉寧幸福安樂便心滿意足了。
次日清晨，韓肅派韓立去陸府送請帖邀陸明修到渺煙湖一見，可韓立剛出府門便看到陸明修站在門口。
自那日和蘇婉寧在宋記酒樓重逢，陸明修每日都會來韓家莊門口站著，直到子時才回去，陸明鬆怕陸明修出事，也每日都跟著，此事韓肅和趙憲早就知道了，隻是他們都選擇隱瞞蘇婉寧。
聽到韓肅要帶蘇婉寧去見陸明修，趙憲不放心，便也跟著同去。
韓肅和陸明修的馬車先後來到渺煙湖，幾人陸續上了韓肅的畫舫。
韓肅忍著酸楚讓蘇婉寧和陸明修去裏間說話，而他和趙憲以及陸明鬆則守在門外，雖然隔了一道門，但裏麵的動靜外邊都可以聽得一清二楚，所以韓肅才稍稍放心。
屋裏。
蘇婉寧和陸明修相對而坐。
陸明修靜靜地凝視著蘇婉寧，隻覺得她變得更美、更豐潤了，眉眼舒展，一看就過得很開心，韓肅一定對她如珠似寶地疼愛，這讓陸明修很寬慰也很酸楚。
定了定心神，陸明修開口道：“阿寧，你的身子好了嗎？那日是我不好，我不應該逼你的。”蘇婉寧身子弱，一點驚嚇都能病上好幾日，何況那日那般駭人的場麵，她一定嚇壞了，那日看到蘇婉寧被逼到昏厥，他又擔心又後悔，因此才日日守在韓家莊門口。
蘇婉寧低著頭，輕聲道：“我沒事，倒是你，身子恢複得如何了？可留下什麽病痛？”這次陸明修歸來，不僅臉上留了疤，人也變得又黑又瘦，除了五官，再也看出從前那般意氣風發的翩翩公子模樣。
陸明修一一道來：“我被洪水衝走後，被一獵戶所救，養了大半年，身子沒什麽大礙，就是記不得往昔，前些日子大哥在雲安街上認出了我，給我請了郎中，我才想起來。所以，阿寧，我不是故意不回來找你的。”
蘇婉寧雙眸漸漸泛紅，哽咽道：“這些日子，你受苦了……”
陸明修雖然輕描淡寫，可在蘇婉寧聽來卻是萬箭穿心。
看著蘇婉寧哭，陸明修也忍不住落淚：“隻要我還能再見到你，我就不苦，阿寧，跟我回家好嗎？我們回姑蘇吧，那裏才是你的家……”這些日子，陸明修一直很後悔帶蘇婉寧來長青。
門外，韓肅聽到陸明修這番話差點踢門而入，還好趙憲將他攔住了。
蘇婉寧拂去眼淚，悵然道：“可是我已經嫁給韓肅，我們緣分已盡，你還是把我忘了，再娶一個好姑娘共度餘生吧……”
“我陸明修這輩子除了你，絕不會再娶第二個女子。阿寧，你忘了嗎，我們的洞房花燭夜，我親手剪下你我二人的發絲用紅繩綁在一起，你說結發為夫妻，恩愛兩不疑。裝著咱倆發絲的荷包我日日都貼身帶著，這次遇險，我也沒弄丟……”陸明修說著，從胸口掏出一個繡著蘭花的月白色荷包，這個荷包是成親後蘇婉寧繡給他的，他從未離過身。
蘇婉寧抬眸看著陸明修，頓時淚如雨下，泣不成聲：“不要再說了……唔……”
陸明修走到蘇婉寧跟前蹲下，仰著頭含淚哀求道：“阿寧，不要離開我，我不能沒有你，我知道之前你跟著我受了很多委屈，可是現在母親不在了，再也沒有人能橫在你我之間，阿寧，求求你，不要舍棄我……”
“可是我已經愛上韓肅了，事過境遷，我們回不到從前了……”蘇婉寧用手背抵著唇，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讓她看不清陸明修的臉。
聞言，陸明修悲痛欲絕，試圖挽回：“阿寧錯了，你對韓肅不是愛，隻是感激，他救你於危難，你才會誤以為自己愛上了他，他對你有恩，我們可以用其他方式來報答他，但沒必要以身相許啊。阿寧，你忘記我們從前那些相守的時光了嗎？我彈琴，你起舞，我替你描眉，我們一起泛舟遊湖……”
韓肅再也忍不住踹門而入，見兩人靠得很近，他火冒三丈，一把將蘇婉寧拉進懷裏，怒道：“陸大人話說完了嗎？我先帶內子回府了。”
“這是玉露膏，可以祛除你臉上疤，啊……”蘇婉寧將玉露放在桌上，還想囑咐陸明修幾句，卻被韓肅打橫抱起大步往外走。
陸明修知道攔不住，所以沒有多言，隻是緊隨韓肅其後，含淚目送蘇婉寧上了韓肅的馬車，漸行漸遠……
蘇婉寧上了馬車，忍不住掀開車窗簾子回望陸明修，見陸明修孤身一人站在湖邊，她的眼淚再次奪眶而出。
韓肅見狀，一把將蘇婉寧扯到軟榻上，然後俯身含住她的唇瓣，一雙大掌四處遊離，讓她再也沒有心思傷心。
韓肅的心又酸又痛，若不是方才他在門外聽到，他根本不知道蘇婉寧和陸明修有那麽多美好的過往，還結發？若蘇婉寧和陸明修是結發夫妻，那他算什麽？
此時此刻，韓肅覺得，唯有最徹底的占有，才能安撫他那顆苦澀的心。
趙憲就在馬車旁騎馬隨行，蘇婉寧自然是不肯讓韓肅在馬車上胡來，可韓肅現在失去了理智，哪裏聽得進蘇婉寧的話，蘇婉寧拗不過，隻好緊緊捂著自己的唇，讓自己不發出一絲聲音。
可韓肅太壞，蘇婉寧越是難耐，他越是用力……
趙憲一開始還以為是馬車壞了才會一直晃動，直到從車裏傳來蘇婉寧難以抑製的嬌吟，他才知道倆人在做什麽。
反應過來，趙憲揮鞭策馬，揚長而去……
馬車回到韓家莊時，蘇婉寧已經暈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