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流言
第63章 流言
蘇婉寧和韓肅的婚期將近，可長青卻傳出了一些流言。
“姑娘，老奴方才出府去置辦胭脂水粉，無意間聽到了一些傳言……”劉嬤嬤欲言又止，示意蘇婉寧讓秋桐幾人下去。
蘇婉寧心領神會先讓秋桐她們退下，隨即問道：“嬤嬤，你聽到什麽傳言了？”
“傳言說……陸姑爺是被韓莊主害死的……”還有更難聽的，說什麽她家姑娘紅顏禍水、紅杏出牆害了自己的丈夫……劉嬤嬤隻是不敢說出來讓蘇婉寧難過罷了。
蘇婉寧大驚，“怎麽會有這種流言？是從哪裏傳出來的？”
劉嬤嬤搖搖頭，“老奴也不知道，隻是現在整個長青都在議論紛紛……姑娘，那您相信嗎？”
蘇婉寧心中一團亂麻，怔怔說道：“……我不知道，但我覺得韓肅不是這樣的人……嬤嬤，你讓秋桐去傳話，說我想見韓肅，現在就去！”
半個時辰後，韓肅滿頭大汗趕來，“嬌嬌，出了何事這般焦急喚我來？”
蘇婉寧看著韓肅額上如豆大的汗珠，不忍開口。
“嬌嬌怎麽了？我們之間還有什麽話是不能說的嗎？”見蘇婉寧不開口，韓肅的心又沉了幾分，近日長青謠言四起，想必她也聽到了。
蘇婉寧猶豫再三，徐徐開口：“元郎，我今日聽到了一些傳言，他們說……是你害死了明修……”
“那嬌嬌信嗎？”韓肅滿眼悲涼地盯著蘇婉寧。
蘇婉寧頭搖得如撥浪鼓般，含著淚急切道：“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會做這種事……隻要你說不是你做的，我便信你！”
韓肅上前捧著蘇婉寧的小臉與其對視，堅定地說道：“嬌嬌，我現在鄭重地告訴你，陸明修不是我害死的。從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愛上你了，但是我從來就沒想過要害死陸明修，若你不信，我可以對天發誓！”
韓肅說罷，準備發誓，蘇婉寧立即捂住韓肅的嘴，流著淚哽咽道：“你不用發誓，我信你……”
“謝謝嬌嬌……”韓肅將人摟入懷中，力道是前所未有之重。
蘇婉寧靠在韓肅懷裏喃喃道：“元郎，你知道嗎？我真的很害怕是你做的……”若真是韓肅做的，她隻有一死了。
“我永遠都不會做傷害嬌嬌的事，當時我都已經死心了，我想著若你能和陸明修和離，那我便娶你，若你們永遠不和離，那我在一旁看著你幸福便心滿意足了……”不僅蘇婉寧害怕，韓肅也害怕，他真怕蘇婉寧會相信那些謠言而不要他而恨他。
蘇婉寧在韓肅懷裏放聲哭了一會兒，然後拉著韓肅到炕邊坐下，問道：“好端端的怎麽會傳出這些謠言呢？”
韓肅沉聲道：“我已經派人去查了，我猜想，要麽是杜遠川，要麽是陸明嘉，除了他二人，別人沒有動機也沒有這個膽量。”話雖如此，但韓肅心裏更懷疑陸明嘉，陸明嘉來長青也有些日子了，從行事作風可以看出來，陸明嘉比杜遠川更陰險更狠毒！
見蘇婉寧滿臉愁容，韓肅安慰道：“嬌嬌別擔心，這件事我會處理好的。”陸明嘉能散播謠言，難道他就不可以嗎？
蘇婉寧嬌唇輕啟，柔聲道：“還是算了吧，謠言止於智者，不把它當回事就好了。”
“那怎麽可以？要是縱容不管，隻會愈演愈烈。”謠言怎麽傳他都可以，可這謠言裏麵，有很多汙蔑褻瀆蘇婉寧的汙言穢語，韓肅絕不能輕易放過。
蘇婉寧拗不過韓肅，隻好聽他的。
杜府淺月閣。
秀蓮蹲身去收拾被杜薇揉成團的畫，惋惜道：“小姐，奴婢覺得已經畫得很像了，您怎麽又撕了？”
“形似而已，留著做甚？”杜薇伏在黃花梨木案桌前，細細描繪蘇婉寧的丹青，蘇婉寧不肯見她，她隻好畫她的畫像來解自己的相思之苦，奈何畫技不精，怎麽都畫不出蘇婉寧那份獨有的嬌憨。
錦雲疾步跨進來，看著杜薇，神色艱難不知如何開口。
杜薇抬眸掃了錦雲一眼，淡淡問道：“謠言傳得如何了？蘇府那邊有什麽動靜？”
錦雲眉頭緊鎖，艱澀道：“小姐，您之前讓奴婢去散播韓莊主的謠言，可現在謠言愈演愈烈，受害的反而是蘇姑娘……”
“你說什麽？現在外麵是怎麽傳的？”聞言，杜薇慌亂中不小心將桌上的赤色顏料打翻，袖子染了一大片，可她卻絲毫不在意，隻焦急地望著錦雲。
錦雲回道：“現在外麵都在傳，說韓莊主看上蘇姑娘的美貌才害死了陸大人，還說蘇姑娘……不守婦道……紅杏出牆……”
杜薇一雙微揚的鳳眼滿是怒火，厲聲質問錦雲：“我讓你傳的不是他二人積怨已深，韓肅才把陸明修除掉的嗎？怎麽會扯到嬌嬌身上了？”
錦雲小心翼翼道：“奴婢是這樣去傳的，可當初在陸大人的奠堂上，很多人都是見過蘇姑娘真容的，奴婢猜測，可能是蘇姑娘就要嫁給韓莊主了，那些不甘心和嫉恨的，自然就想將她拉下水……”
“你馬上去查，到底是誰在散播嬌嬌的謠言……等等，著重查秦家。”杜薇覺得這件事和秦家脫不了幹係，當初秦香兒因為嫉恨還打了蘇婉寧，後來韓肅上門給蘇婉寧討公道，逼的秦家不得已把秦香兒匆匆下嫁，秦家畏懼韓肅，明麵上不敢做什麽，可背地裏呢？
過了幾日，雖然關於韓肅和蘇婉寧的謠言沒有停歇，但長青又多了不一樣的謠言，有的說陸家心黑刻薄，見蘇婉寧無依無靠又家財萬貫，便想吃絕戶不想讓她再嫁，因此才散播對倆人不利的謠言；還有的說秦香兒癡戀韓肅多年，如今韓肅即將迎娶蘇婉寧，秦家嫉恨便到處造謠汙蔑蘇婉寧……
長青的百姓可不管實情如何，他們隻顧津津樂道地討論，可陸家和秦家卻被推倒了風口浪尖之上……
秦家這些日子都是緊閉門戶，就連出門采買的下人都得喬裝改扮，不敢向人言明自己是秦家的人。
陸家有陸明嘉這個同知撐著，雖然沒有淪落到秦家這個地步，卻也是罵名四起。
陸明鬆前幾日去鄰縣看貨，一回到長青便聽到各種汙言穢語，他連陸府都來不及回，就直奔同知府衙。
“大哥回來了？”陸明嘉坐在案桌前翻閱卷宗，隻是抬眸掃了陸明鬆一眼，又低下頭繼續看手中的文案。
陸明鬆氣喘籲籲，質問道：“外麵那些關於韓肅的謠言是不是你讓人散播的？”
陸明嘉眼皮都未抬一下，淡淡說道：“不是！”
“不是你還能是誰？”再過幾日，蘇婉寧就要嫁給韓肅了，以陸明嘉的性子，陸明鬆覺得他沒有什麽事情是做不出來的。
聞言，陸明嘉橫了陸明鬆一眼，冷聲道：“我是想要韓肅死，但我沒有這麽愚蠢，我難道不知道這種謠言傳出去會連累二嫂嗎？”
陸明鬆審視了一會兒陸明嘉，又問：“若不是你，那會是誰？會不會是杜遠川？”
陸明嘉：“說不準，我已經派人去查了，相信過不了幾日就會有結果的。”
“那關於我們陸家的謠言呢？又是誰傳的？”他不在乎外人如何看待他們陸家，但他害怕蘇婉寧會相信這種謠言。
陸明嘉幽黑的眸底迅速染上一層怒色，沉聲道：“我猜測應該是韓肅為了反擊讓人去散播的。”
倆人沉默了會兒，陸明鬆問：“都快一個月了，那件事可有進展？”
陸明嘉冷笑道：“大哥以為單憑二哥的事就能將韓肅至於死地？這隻不過是個引子，我要做的是將整個韓家連根拔起，讓韓肅永無翻身的可能。”韓肅在濱州橫行這麽多年，是該好好收拾了。
“可沒幾日婉兒就要嫁給韓肅了，你就眼睜睜地看著？”看著陸明嘉如此雲淡風輕，陸明鬆心急如焚。
陸明嘉俊逸的臉龐漸漸變得猙獰，瘋狂道：“不急，韓肅如今有多得意，日後就會有多絕望，得到又失去的滋味也該讓韓肅好好嚐嚐。屆時韓家破滅，韓肅又背著殺害二哥的罪名，二嫂就會對韓肅徹底死心，等到二嫂心灰意冷又無依無靠的時候我們再出現，二嫂必定不會再拒絕……”他要讓蘇婉寧明白隻有自己才是她終身的依靠。
翌日，沈弈查清謠言來向陸明嘉稟報。
陸明嘉聽罷，深思道：“你是說近日長青的流言蜚語都是源於杜薇的近身侍婢？難道是杜遠川的意思？”
沈弈搖搖頭，回道：“應該不是，因為屬下在查流言時，發現杜大人也在查探此事。”
“杜薇好端端地怎麽會讓人去傳這些流言，會不會是杜老夫人吩咐的？”陸明嘉覺得很有這個可能，畢竟杜老夫人對蘇婉寧懷恨在心。
沈弈又搖了搖頭，“也不像，杜老夫人自從那日從蘇府回去後就氣病了，這些時日纏綿病榻，應該沒有心思做這事。”
陸明嘉：“你去好好徹查杜薇，看她和二嫂是否有仇怨。”
沈弈：“這事屬下順便也打探了一番，杜小姐和陸夫人相識於渺煙湖，後來杜小姐還親自登門拜訪陸夫人，還和陸夫人認了姐妹，不像是仇人。”
“那倒是奇了，她和二嫂如此要好，為何要散播這些流言？難不成她喜歡韓肅那個莽夫？”陸明嘉眉頭緊鎖，百思不得其解。
“屬下即刻去查。”沈弈說完，像風一般迅速消失於陸明嘉眼前。
陸明嘉望著沈弈消失的方向出神，他心中盤算道：若是杜薇真的喜歡韓肅，他倒可以好好利用此事來離間蘇婉寧和韓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