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荔枝
第59章 荔枝
為了蘇婉寧的安危著想，韓肅不僅明麵上加派人手，暗地裏更是派了幾十個死士在蘇府四周埋伏，並且吩咐日後任何人與蘇婉寧接觸都要向他稟報。
杜薇自從那日吃了閉門羹，仍舊不死心，一連半個月日日都來登蘇府的門，可蘇婉寧一次都沒見她，杜薇眼見著此法行不通，隻好老老實實地待在府裏再另尋出路。
眼瞧著六月了，日頭毒辣，熱浪襲卷，知了在樹上叫個不停。
用過午膳，蘇婉寧倚在炕上品著剛從井裏撈出來的西瓜，昏昏欲睡。
“嬌嬌，看我給你帶什麽來了……”韓肅爽朗愉悅的話音從門外傳來。
蘇婉寧抬頭望去，就見四個家丁抬著一個冒著冷氣的冰缸進來，冰上還有一大盤鮮紅飽滿的荔枝。
蘇婉寧驚奇道：“這荔枝倒也罷了，可這冰是哪來的？”在大梁隻有皇室貴戚才能有冰室，韓肅就算再財大氣粗也不可私鑿冰窖。
韓肅笑道：“子端去北境抗擊戎狄還沒有回來，他冰窖裏的冰放著也是白費，天太熱了，我一個大男人倒沒什麽，我擔心你熱壞了，以後我每日都會叫人從他的冰窖裏給你送點冰過來。”
“可是……這樣好嗎？”再怎麽說也是人家的東西，他們這不問自取總歸不妥。
韓肅眉眼一挑，不以為意，“有什麽不好的？我跟他向來親厚，他說我缺什麽少什麽盡量去他的將軍府取，子端為人豪爽正派，嬌嬌不用擔心。”他和趙憲好得可以穿一條褲子，拿點冰根本算不得什麽。
“哦……那好吧……”蘇婉寧目光落到那盤荔枝上，不自覺地咽了口唾沫。
韓肅見狀，從盤子裏拿了一顆荔枝剝好遞到蘇婉寧嘴邊，“嬌嬌快嚐嚐，看甜??????不甜？”
蘇婉寧直接張口含進嘴裏，頓時眉開眼笑，“好甜……”
“慢慢吃別著急，還多著呢，這次我讓人從嶺南運了好幾大籮筐過來，現在都放在子端的冰窖裏，以後每日都給你送一盤過來。”韓肅讓人都退下，然後坐到蘇婉寧身旁給她剝荔枝。
蘇婉寧聞言，心中有些酸痛，之前陸明修說過要帶她去嶺南吃荔枝，可如今……
見蘇婉寧沉默不語，韓肅眉頭微皺，“怎麽了？”
蘇婉寧怕韓肅看出端倪，立馬恢複笑顏，慌亂道：“沒什麽……就是荔枝每日能再多送點嗎？”
韓肅伸手刮了刮蘇婉寧的鼻子，寵溺道：“真是隻小饞貓！可荔枝性溫甜膩，吃多了容易上火，所以你每日隻能吃一盤。”
“你也吃啊……”蘇婉寧看著韓肅光剝給她自己不吃，便從韓肅手裏搶過剛剝好的荔枝塞進他嘴裏，問道：“好吃嗎？”
韓肅點點頭，戲謔道：“好吃，和嬌嬌一樣，飽滿多汁，入口甘甜。”
“你又胡說什麽……”蘇婉寧羞紅了臉轉過頭不理韓肅。
韓肅不以為然，一本正經道：“我哪裏胡說了？我說的可是實話，嬌嬌就像這剝了殼的荔枝，又白又甜，嬌嬌吃荔枝，我吃嬌嬌，一樣的……”
“你還說！”蘇婉寧氣得直接捂住韓肅的嘴。
韓肅反手將蘇婉的手握住，俯身把人壓在炕上，然後覆上那抹嬌唇……
“莊主，姑娘，莊師傅送嫁衣過來了。”直到劉嬤嬤的敲門聲響起，才將炕上糾纏得難舍難分的兩個人分開。
韓肅滿眼欲色粗喘著氣，他看著蘇婉寧眉眼含春、滿臉紅暈，對著門外吼道：“先帶她去前廳喝茶，一柱香後再領人過來。”
聞言，蘇婉寧推開韓肅，徑自下了地跑到銅鏡前去整理衣裳，衣裙倒沒多大的問題，就是那一臉春情怎麽都散不去。
“別愁了，這樣扇一會兒別人就看不出來了。”看著蘇婉寧犯難，韓肅跟著下了炕把她拉到冰缸前坐下用扇子給她扇風。
蘇婉寧一把搶過扇子用力扇著，嬌嗔道：“都怪你，青天白日的瞎胡鬧……”
“好好好，怪我怪我，都是我不對……”韓肅怕蘇婉寧氣到自己，隻好連連認錯。
直到蘇婉寧恢複如常，韓肅才讓人去把莊師傅帶進來。
“蘇姑娘，這嫁衣已製好，您試試看還有什麽地方不滿意。”莊師傅那日回去後，本想過個兩三日再跑一趟，可她怕這倆人還在鬧別扭，隻好等到今日才敢過來。
“好。”蘇婉寧進內室讓劉嬤嬤和青鸞給她換上嫁衣。
因兩人的婚期在八月，韓肅怕蘇婉寧熱，所以命莊師傅選了質地柔軟清涼的冰蠶絲來為蘇婉製作嫁衣，火紅的嫁衣上金線密繡鳳穿牡丹紋樣，嫁衣的對襟、袖口、腰帶上都縫滿了寶石和東珠，日光下顯得光華璀璨熠熠生輝。
嫁衣繁瑣，足足費了一刻鍾，蘇婉寧才穿戴齊整從內室出來。
蘇婉寧蓮步移到韓肅跟前，期盼地問道：“好看嗎？”
韓肅滿目驚豔，歎道：“我的嬌嬌天姿國色，舉世無雙。”隻可惜鳳冠還未製好，否則他的嬌嬌還不知多耀眼呢。
莊師傅在一旁也連連稱讚：“蘇姑娘，不是老身誇大其詞，老身也繡過不少嫁衣，可沒有哪一件能趕上姑娘這件華麗，也沒有哪個女子能比得過姑娘這般花容月貌。”
“這件嫁衣能如此精美全仰仗師傅的心思和手藝，隻是……莊師傅可否見借一步說話。”蘇婉寧神色有些尷尬。
莊師傅雖不解，但還是跟著蘇婉寧去了內室。
現下隻有兩人，莊師傅見蘇婉寧扭捏了半天，隻好開口問道：“蘇姑娘是有什麽難言之隱嗎？”
“莊師傅……這個地方有些緊……”蘇婉寧紅著臉難為情地指著自己的胸口，方才劉嬤嬤給她穿抹胸時，根本就不能完全包裹，隻能依靠帶子勉強不落下來。
莊師傅疑惑道：“可之前量尺寸時老身為確保不出差錯，特地量了三次，而且老身還特地放了量，應該不會出現這種情況……”
“可能是我最近吃得有些多……”蘇婉寧也不知為何，這段時間這處突然長了許多，本來就足夠惹眼了，現在更是……
“若是長胖，姑娘這腰為何反而變得更纖細了……”莊師傅抬眸去看蘇婉寧，正好對上蘇婉寧羞澀的眼神，頓時才反應過來，慌亂道：“姑娘放心，老身回去在這抹胸處再加塊料子即可，不是什麽大問題……”
莊師傅走後，韓肅將蘇婉寧抱到膝上，問道：“你神神秘秘地把莊師傅帶到內室說了什麽？是不滿意這件嫁衣嗎？如果不喜歡，我讓人再給你做一件。”
蘇婉寧艱難開口：“沒有，我很喜歡，就是尺寸有些不對……”
韓肅上下打量蘇婉寧，有些納悶：“尺寸怎會不對？那天不是量了三次嗎？”
蘇婉寧低著頭，羞澀道：“我…長胖了……”
“胖了？沒有啊……我怎麽覺得反而瘦了……”韓肅說著，伸出雙手去掐蘇婉寧的腰，不足一握，比之前還細了點。
蘇婉寧拍掉那雙在她腰間作亂的手，低低說道：“不是這裏……”
“不是這裏那是哪裏啊？”韓肅一頭霧水抬眸去看蘇婉寧的臉，卻發現她滿臉通紅目光閃躲，韓肅腦海裏仿佛有什麽東西炸開了。
韓肅反應過來後，盯著蘇婉寧的胸口，沙啞道：“是這裏嗎？嬌嬌這裏又長大了？”
蘇婉寧難為情地點點頭。
韓肅神情曖昧，得意道：“那嬌嬌應該好好謝謝我才是。”
“謝你什麽？”蘇婉寧一雙水盈盈的眸子睜得大大的，不明所以地看著韓肅。
韓肅見狀，忍不住在蘇婉寧臉頰親了一口，才靠近她耳邊說了句悄悄話，蘇婉寧聽罷，頓時整張臉紅得像是要滴血一般，她抱起炕上的軟枕就往韓肅身上亂砸一通，羞憤道：“打死你！看你還敢不敢亂說……”
韓肅躲到一旁，痞裏痞氣地笑道：“我哪裏亂說了？我說的難道不是事實嗎？要不是我日夜操勞，嬌嬌能這麽圓潤？”
蘇婉寧：“……”
見蘇婉寧麵窗而坐不再說話，韓肅知道他把人惹毛了，連忙爬上炕去哄蘇婉寧：“嬌嬌別生氣了，我是你男人，我說這些話做這些事不是天經地義嗎？”
“那你也不能總宣之於口啊。”她不明白為什麽韓肅總喜歡說這些令她難堪的話，之前韓肅是多冷傲的一個人啊，怎麽現在就活脫脫的一個登徒子？
韓肅一臉無辜，“我又沒有在外麵亂說，我隻在你麵前說啊。”
蘇婉寧嬌聲斥道：“在我麵前也不能說！”
韓肅急得：“那不行，這可是閨房情趣。”他最喜歡看蘇婉寧嬌羞的模樣了，哪裏能忍住不逗弄她？
“……懶得理你，秋桐和春蠶呢？都好幾天了也沒瞧見她們。”蘇婉寧白了韓肅一眼，連忙岔開話題，省得韓肅又趁機作亂。
韓肅摸了摸鼻頭，若無其事地說道：“我派她倆出去辦點事了，要過段時間才能回來。”
蘇婉寧歎了一口氣：“唉，秋桐不在，還真有點想她呢。”
韓肅酸道：“你想那個死丫頭做什麽？”
“因為秋桐很活潑很有趣啊，我和她待在一起很開心。”秋桐在的時候，每日都會找些新鮮的玩意逗她開心，還經常帶她上屋頂看星星看月亮。
“哦，和她待一起很開心，和我待一起就不開心了？”韓肅尋思著回去再給秋桐加幾十鞭，讓她繼續躺床上養病。
蘇婉寧急道：“當然不是啊，和你待在一起我也很高興的。”
韓肅不滿意這個回答，追問道：“那在你心裏是我重要還她重要？”
蘇婉寧睨了韓肅一眼，沒好氣道：“你這是什麽話？那反過來，若我問你，在你心中是我重要還是趙將軍重要，你怎麽回答？”
韓肅想也不想，脫口而出：“當然是你重要啊，兄弟哪有媳婦重要！”常言道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但大街上斷手斷腳的人多了去了，他也沒瞧見哪個男人光著身子到處跑啊。
蘇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