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離去
第57章 離去
蘇婉寧輾轉反側，這一夜她想了許多，韓肅雖然是真心待她，但韓肅心裏也是真的介意陸明修，與其日後為此苦苦糾纏，還不如趁早抽身離去。
蘇婉寧臨窗而坐，看著外麵院子裏隨風擺動的毛竹出神，淡淡說道：“嬤嬤，你悄悄去車行雇一輛馬車，然後吩咐青鸞和小月收拾行裝，帶幾套換洗衣物和銀票就好，明日午時我們就回姑蘇，”
“姑娘真的想好了？姑娘真的能舍下韓莊主？”劉嬤嬤還以為蘇婉寧昨夜隻是氣頭上說氣話而已，沒想到她這次居然鐵了心了，雖然蘇婉寧沒告訴自己到底發生了何事，但劉嬤嬤也能猜出來蘇婉寧這次是真的傷心了。
蘇婉寧輕搖了下頭，歎道：“再不舍又能如何？終究是門不當戶不對不堪相配。”她一介孤女又嫁過人，而韓肅……罷了，放過他也放過自己……
劉嬤嬤無奈道：“那好吧，這件事就交給老奴來辦，姑娘放心，昨夜姑娘沒睡好，再去睡會吧。”
“好，等會兒韓肅可能會來，你想個法子攔住他，我不想見他。”蘇婉寧怕到時候一見到韓肅自己又心軟了，而且昨夜她哭了一夜，現在又困眼睛又難受，是得好好休息一下。
劉嬤嬤伺候完蘇婉寧入睡剛出來，就見韓肅急急忙忙向這邊走來。
“嬤嬤，嬌嬌起了嗎？”韓肅昨夜醜時才回到韓家莊，他在榻上翻來覆去難以安眠，今日天一亮就趕過來了。
看著韓肅眼眸布滿血絲，眼下烏青，劉嬤嬤有些惻隱，但一想到蘇婉寧，還是開口說道：“韓莊主，我們姑娘昨夜哭了一夜，現下剛睡下，老奴不知道你二人發生了什麽，但現在我家姑娘還在氣頭，莊主過幾日再來吧。”
韓肅艱澀道：“哭了一夜……”昨日是她生辰，自己非但沒讓她高興，還讓她如此傷心，韓肅覺得自己真是該死！
“莊主若想和我家姑娘重修舊好，那就聽老奴一句勸等過幾日再來，我家姑娘麵上雖然溫和嬌軟，但骨子裏也是有些倔強的，您要是把她逼急了恐怕會弄得不可挽回……”為了讓韓肅離開，劉嬤嬤不得不言重。
韓肅點點頭，苦澀道：“嬤嬤說的在理，那就請嬤嬤好好照顧嬌嬌，等過些日子嬌嬌氣消了，我再來向她賠罪。”現在蘇婉寧已經夠厭惡他了，他不能再做讓蘇婉寧不高興的事。
看著韓肅失魂落魄的背影，劉嬤嬤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第二日用過午膳，蘇婉寧給韓肅留了封訣別信，支開院裏的侍女後便帶著劉嬤嬤幾人從後門上了馬車。
直到出了城門口，蘇婉寧才鬆了一口氣，為了不讓韓肅找到她，蘇婉寧特地吩咐車夫走小路。
秀蓮被蘇婉寧支出府去買繡樣，但她剛出府門便察覺出不妥，平日蘇婉寧從未主動使喚她，這種跑腿的粗活更不會落到她頭上，今日卻特地把她支出府……
想到此處，秀蓮立馬掉頭直奔蘇婉寧的舒心堂，可她一進院子卻連個人影都沒看到，她內心不安一把推開房門，果然裏麵人去樓空。
秀蓮焦急掃視四周，發現黃花梨木案桌上放著一封信，她拿起來拆開一看才知道蘇婉寧已經離開長青了，秀蓮看完信後將信折好放回原處就急忙趕回杜府，卻在府門口和莊師傅撞了個滿懷。
看著秀蓮慌裏慌張撞了人也不道歉便跑了，莊師傅雖然不滿卻也沒有過多追究，隻是罵了一句“沒規矩”便進府了，今日她是特地拿嫁衣來給蘇婉寧試穿的，可不能為了這點小事耽誤了。
杜府淺月閣。
杜薇聽到秀蓮稟報，便立刻讓人去通知杜澤和準備馬車。
一切就緒後，杜薇和杜澤乘馬車走官道去追蘇婉寧。
馬車內，杜澤眉頭緊緊擰在一起，疑惑道：“蘇姑娘為何一聲不響就離開了？”
杜薇一雙鳳眼滿是慍色和焦急，憤恨道：“聽秀蓮稟報，前日我們離開蘇府後，韓肅和嬌嬌大吵了一架，嬌嬌肯定是被韓肅傷透了心，這個韓肅真是該千刀萬剮！”
杜澤捏緊拳頭，沉聲道：“等追上蘇姑娘，我一定要向她坦言心聲。”既然韓肅不會珍惜，就不要怪他後來者居上。
“好。”杜薇點頭讚同，等找到了蘇婉寧，她就直接把人帶回杜府，讓韓肅永遠都見不到蘇婉寧。
侍女讓莊師傅在花廳用茶，自己則先去稟報。
不過一會兒，侍女便拿著信急急忙忙跑出來讓家丁緊緊去稟報韓肅。
莊師傅見狀，也猜出了個大概，便帶著嫁衣先回去了。
韓家莊淩雲堂。
韓肅顫抖地打開信封，難以置信，“她真的走了？她不要我了？”
“家主，先別說那麽多了，我們趕緊去追吧……”韓立在一旁看著都要急死了。
韓肅回過神來，吩咐道：“韓叔，立刻召集人馬隨我去追嬌嬌。”
韓立：“是。”
到了城門口，韓立看著兩條道路，為難道：“家主，我們走哪條？”
韓肅沉思了片刻，吩咐道：“韓叔，你帶八人隨我走小路，其他人沿著官道去追。”
韓肅猜測，既然蘇婉寧存心要離開，她也就不希望自己找到她，那她必定會走小路。
兩個時辰後，已是傍晚，夕陽將天邊燒得通紅。
走了大半天，雖然人餓馬乏，但蘇婉寧不敢讓馬車停下來，眼看天就要黑了，這又是小路，她們必須在天黑之前趕到客棧歇腳。
“姑娘，你午膳用得少，吃點東西吧。”劉嬤嬤將一個白麵饅頭遞給蘇婉寧。
蘇婉寧搖頭拒道：“嬤嬤，我沒胃口，你們吃吧。”她心裏空落落的，吃不下東西。
劉嬤嬤以為蘇婉寧吃不慣便勸道：“老奴知道讓姑娘吃這些委屈姑娘了，但這是在趕路沒法子，等到了客棧，老奴就去借廚給姑娘做些可口的飯食，眼下還是吃點墊墊肚子吧。”
蘇婉寧欲言又止：“嬤嬤，我沒有嫌棄，我隻是……”
“隻是姑娘放不下韓莊主？”劉嬤嬤早就看出來了，隻是怕惹蘇婉寧傷心，她才沒提。
蘇婉寧沒有回答，隻是眼眶漸漸紅了起來。
此時，車外突然傳來陣陣馬蹄聲。
蘇婉寧驚恐萬分，以為是盜匪，連忙探頭去看，卻見韓肅帶了一行人將馬車團團圍住，她嚇得立馬縮回車裏。
韓肅躍身下馬，大步走到馬車前，淒聲道：“嬌嬌，有什麽話我們可以好好說，為什麽悄悄離開？”
蘇婉寧抹了一把眼淚，哽咽道：“韓莊主，自古婚姻講究門當戶對，妾身破敗之身，配不上韓莊主，請韓莊主高抬貴手，放妾身回姑蘇過安穩的日子吧。”
韓肅眼含熱淚，哀求道：“嬌嬌，你說這些話是在懲罰我對不對？你從來都沒有配不上我，是我配不上你，是我在高攀。嬌嬌，我不會放你走的……你要我怎麽做才肯原諒我？”
“我什麽都不需要你做，我隻求你放我走……”蘇婉寧說完便泣不成聲，隻能緊緊捂住自己的唇。
“好，若你執意要走，那我就在此長跪不起，直到你原諒我為止。”韓肅言罷，朝著馬車直直跪下去。
見狀，在場之人皆目瞪口呆震驚不已。
韓立回過神來，也跟著跪在韓肅身旁，哭求道：“蘇姑娘，您就原諒我家莊主吧，他從小到大從來沒求過什麽人……”
見韓立也跪下了，身後的黑衣人紛紛下馬雙膝跪地，異口同聲道：“請蘇姑娘原諒莊主！”
蘇婉寧坐立不安，隻好衝下馬車將韓肅扯起來，哭著怪道：“你就會逼我……”
“嬌嬌，你終於肯見我了，我們去馬車裏說話……”韓肅一把摟住蘇婉寧，然後將她抱上馬車。
馬車本來還算寬敞，可韓肅一進來，就顯得狹窄了許多，雖然劉嬤嬤幾人早已下去。
韓肅將蘇婉寧放在座席上，幫她把帷帽取下來放到一旁，然後跪在她麵前。
蘇婉寧見韓肅又跪下了，心疼道：“你怎麽又跪著了？快起來……”
“我做了錯事當然要受罰，嬌嬌別心疼我，就讓我跪著和你說話。”韓肅雖然跪著，卻還是比蘇婉寧高上許多，他隻好弓著背和蘇婉寧說話。
韓肅輕輕撫著蘇婉寧的眉眼，擔憂道：“嬌嬌，你生我的氣，打我罵我或者拿把刀捅我都可以，就是不可以離開我，你知道當時我聽到你離開了我有多著急嗎？你們一行都是女眷，要是馬夫起了歹心或者路上遇到劫匪怎麽辦？”雖然蘇婉寧今日的打扮很樸素，也戴著帷帽遮住真顏，可身段卻是怎麽都掩蓋不住，這般隱隱約約，反而更誘人深探。
“……”蘇婉寧當時傷心極了，她隻想離開韓肅，現在細細想來才覺得毛骨悚然。
韓肅祈求道：“嬌嬌，對不起，我不應該對你說那些胡話，更不應該強迫你，我該死！嬌嬌，跟我回去好嗎？”
蘇婉寧沒說話，隻是一個勁地掉眼淚。
韓肅紅著眼絕望道：“嬌嬌，你真的舍得我嗎？嬌嬌真的不要我了？”
“不！元郎……”這句話仿佛一支利箭射在蘇婉寧的心頭上，她撲進韓肅懷裏，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韓肅輕輕撫摸著蘇婉寧的後背，讓她把所有委屈都發泄出來。
哭了許久，蘇婉寧才止住眼淚。
韓肅看著蘇婉寧眼睛鼻尖都紅彤彤的，像一隻小白兔，又可愛又可憐，忍不住問道：“嬌嬌，我可以親你嗎？”他很想親近蘇婉寧，但必須要先得到她的同意，不能再像之前哪般不顧她的感受。
聞言，蘇婉寧先是愣了一下，隨即羞澀地點了點頭。
韓肅得了許可，才敢靠近蘇婉寧，他先是吻去蘇婉寧的眼淚，然後慢慢地含住蘇婉寧的唇瓣，既而瘋狂起來……
韓肅本想蜻蜓點水般一吻即可，但一接觸卻一發不可收拾，他覺得不夠，他想要更多，他起身將蘇婉寧壓到座上……
蘇婉寧覺得渾身發軟腦子一片空白，她隻能無力地攀著韓肅壯碩的臂膀，任由他在自己身上胡作非為……
糾纏了半個時辰，韓肅才戀戀不舍地鬆開蘇婉寧紅腫的唇。
蘇婉寧衣衫淩亂臉染紅霞，暈暈乎乎地靠在韓肅懷裏喘氣……
韓肅下巴抵著蘇婉寧的頭頂，饜足道：“嬌嬌，我不能沒有你，永遠都不要離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