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心碎
第41章 心碎
得到了蘇婉寧的許可，韓肅連夜就搬進了蘇府，一刻都不耽擱。
“怎麽不見秋桐？”蘇婉寧左看右看都沒見到秋桐，忍不住開口詢問韓肅。
韓肅摸了摸鼻子，說道：“長青那邊有事，我就先讓她回去了？”
“真的？”蘇婉寧覺得韓肅肯定在說謊，如果長青真的有事，他自己怎麽不回去而偏偏讓一個手下回去呢？
韓肅推著蘇婉寧進屋，辯解道：“當然是真的了，騙你我是王八蛋！”
蘇婉寧脫口而出：“你就是王八蛋。”
“你現在不怕我了是吧？看我怎麽懲罰你！”韓肅說著，伸手去撓蘇婉寧腋下的癢癢肉。
蘇婉寧最怕癢了，頓時便扭得像一股麻繩，連連求饒：“哈哈哈……我知道錯了……不敢了……不要撓了……好癢啊……”
韓肅看她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眼淚都出來了，隻好鬆開手，笑著問道：“以後還敢不敢了？”
“再也不敢了……可明明是你說的，騙我就是……我知道秋桐是被你趕走的，這麽冷的天還下著雪，她一個姑娘家你也忍心？”蘇婉寧覺得秋桐跟著韓肅這樣的主子真可憐。
韓肅毫不在意道：“有什麽不忍心的？那丫頭整天正事不幹就盯著你，我隻是把她趕回長青算便宜她了！”
“不是你派她來保護我的嗎？怎麽變成她整天盯著我了？況且，我不覺得秋桐姑娘是你說的那樣，她就是活潑點而已。”這韓肅真是心眼比針眼還小，連個姑娘的醋都要吃。
韓肅抹了把額，無奈道：“好了好了，不提她了。我住哪裏啊？”
“我讓人把西院都收拾出來了，以後你和你的手下就住在那邊。”蘇婉寧住在東院，章氏的永安堂也在東院，蘇婉寧隻好把韓肅安排到西院去。
韓肅一聽，頓時不樂意了，“離你這麽遠，來回一趟就得走大半天，讓薑穆他們住西院，我過來東住院，也能保護你，誰知道王家的和蘇德望家的會不會派人來傷害你。”
蘇婉寧一雙水汪汪的眸子無助地望著韓肅，擔憂道：“會嗎？”
韓肅神情故作凝重，“像他們這種睚眥必報的人，很難說啊。”
“那你就在汀蘭苑隔壁的竹林雅軒住下吧。”這兩日蘇婉寧心中惴惴不安，聽韓肅這麽一說，她更害怕了。
韓肅把人摟進懷裏，得逞道：“有我在，別怕，我會守著你的。”
如此，韓肅便如願以償地在蘇府住下來。
雖然蘇婉寧讓他住在竹林雅軒，可除了晚上回去睡覺，一日三餐韓肅都是在汀蘭苑吃，連手下找他辦正事也得去汀蘭苑，剛開始幾日，蘇婉寧還會出口趕他，可韓肅臉皮厚得像城牆一樣，怎麽趕都沒用，蘇婉寧也就作罷了。
日子一天天過去，眼看沒幾日便要到除夕了，蘇府也熱鬧繁忙起來，不過這些都有下人和韓肅在忙，蘇婉寧倒是樂得清閑。
這日，都快晌午了，蘇婉寧還賴在床上不肯起來。
韓肅推門而入，看著榻上那座小山包，寵溺道：“小懶豬，還不快起來，昨晚下了一夜的雪，現在外麵的雪堆得都快到膝蓋了，你不是說喜歡雪人嗎，快點起來我去幫你堆一個大的。”
這些日子，蘇婉寧能吃能睡，臉色越發紅潤，身子也豐腴起來了，韓肅那叫一個愛不釋手。
“真的嗎？可以堆雪人了？”蘇婉寧連忙從被窩裏爬下床，跑到門邊一開，眼眸都發亮了，雖說姑蘇這些日子一直都在下雪，可是夾雜著雨，一到地上便化了，像這麽大的雪今年還是頭一回。
韓肅連忙拿披風將蘇婉寧裹起來，從身後摟住她，“這麽冷也不怕凍著，這麽喜歡雪？長青每年都會下大雪，連著好幾日都不會化，到時候讓你看個夠。”
兩人用過膳，韓肅把蘇婉寧裹得嚴嚴實實的，才拉她到院子裏，“你就在邊上看著，我來堆就好了，太冰了你不要碰。”
“我戴著手衣呢，很暖和的，就讓我玩一會兒吧。”好不容易才盼來一場大雪，豈有不上手的道理？
看著蘇婉寧可憐巴巴地望著自己，韓肅哪裏舍得拒絕，隻好縱著她，“行，就玩一會兒。”反正蘇婉寧腳上穿的靴子和手上套的手衣都是用最好的鹿皮製的，又暖和又防水，他也就不擔心了。
韓肅手腳很麻利，不過一柱香的功夫，就堆了個和蘇婉寧一般高的雪人，模樣也俏似，圓滾滾的，連身上的披風也雕刻出來了，雪人臉上的眼睛還笑成了月牙狀，看起來十分喜氣。
蘇婉寧定眼一瞧，好奇道：“這是我嗎？”
韓肅笑道：“是啊，你沒認出來嗎？和你簡直一模一樣！”
“人家有這麽胖嗎？”蘇婉寧瞅瞅雪人，再低頭看看自己，這雪人哪裏都挺好的，就是太圓潤了，她雖然有些豐腴，但也沒胖到連脖子和腰都沒有啊。
韓肅上前一把將蘇婉寧抱起來，掂了掂，認真道：“是比前些日子重了點，但還沒到我想要的那樣，再胖一點就更好了。”
說來也奇怪，蘇婉寧看著珠圓玉潤，可那截小腰和四肢卻很纖細，韓肅不得不感歎，她的肉真會長，專挑他喜歡的地方長。
“快點放我下來，這麽多下人都在呢……”嘴裏說著不著調的話，還將自己舉得這麽高，這韓肅真是要讓她難為情死了。
韓肅不但不放，還抱著她轉起了圈。
蘇婉寧害怕自己摔下來，也不敢再掙紮，隻能緊緊摟著韓肅的脖子。
轉著轉著，蘇婉寧不經意間卻對上一雙猩紅的眼眸，她連忙拍打韓肅，讓韓肅放她下來。
蘇婉寧站定後，連忙上前問道：“大哥，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陸明鬆站在汀蘭苑門扉旁的桃樹下，整個人看起來十分疲憊，麵容憔悴，雙眼布滿血絲，嘴唇幹裂，下頜冒出青色的胡茬。
這樣不修邊幅的陸明鬆，蘇婉寧從未見過，就連當初陸明修去世，他都沒有如此邋遢。
“弟妹，你和韓肅……嗯？”陸明鬆不分晝夜趕回姑蘇，連家都還沒來得及回，就先來看蘇婉寧，可結果他看到了什麽？看到了自己心愛的女子被別的男人抱在懷裏。
還沒等蘇婉寧開口，韓肅一把將蘇婉寧摟在懷裏，搶先說道：“陸爵爺，韓某現在是蘇姑娘的未婚夫，等過了年我就帶她回長青成親，到時候還望陸爵爺賞光來喝韓某和蘇姑娘的喜酒。”
“未婚夫？弟妹，我想聽你親口告訴我。”陸明鬆那雙狹長的鳳眼含著淚死死地盯著蘇婉寧。
蘇婉寧見狀，連忙說道：“大哥風塵仆仆，先去正廳喝口熱茶吧，待會兒我會與你說明白。”
“好，我去正廳等你。”陸明鬆不想再看韓肅耀武揚威的樣子，說完轉身便離開汀蘭苑。
見陸明鬆離開，蘇婉寧對韓肅說道：“你先回房吧，我去前廳和大哥把話說清楚。”
“為什麽要支開我？我要和你一起去。”這麽重要的場合他怎麽能缺席？萬一陸明鬆一時失控傷害到蘇婉寧怎麽辦？他必須跟著才放心。
蘇婉寧為難道：“你去不合適。”
“我去怎麽就不合適了？又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事？你怕什麽？若你不帶我去，那你也別去了，我自己去和陸明鬆說清楚。”讓自己的女人和心懷不軌的男人獨處一室，韓肅瘋了才會答應。
“行吧，那你得躲在一旁，不能出來。”這是蘇婉寧最大的讓步了。
韓肅氣道：“我又不是奸夫，我躲什麽？”
蘇婉寧恐嚇道：“你要是不答應，那以後我都不和你說話。”
韓肅抹了把臉，不情不願地吼道：“行，聽你的！”
兩人來到前廳，蘇婉寧一個人進去，而韓肅則躲在中堂後麵豎著耳朵聽蘇婉寧和陸明鬆的談話。
“大哥，坐下喝杯茶吧。”蘇婉寧一進來，就見陸明鬆正盯著院子裏那些被積雪壓彎枝節的毛竹出神。
陸明鬆聞聲，大步走到蘇婉寧跟前，居高臨下一瞬不瞬地盯著她，問道：“弟妹，韓肅說的是真的嗎？你們真的在一起了？”
蘇婉寧沒有說話，隻是點頭默認。
陸明鬆絕望得渾身發顫，怒吼道：“為什麽？為什麽你要和他在一起？你知道他什麽樣的人嗎？你了解他嗎？你什麽都不知道就敢和他在一起？”
“大哥，你這是怎麽了？”蘇婉寧嚇得連退好幾步，她不明白陸明鬆為什麽一副要吃人的樣子，現在的陸明鬆和之前那個穩重冷靜的男子判若兩人。
陸明鬆逼近蘇婉寧，聲音嘶啞：“我怎麽了？你不知道嗎？我日夜兼程趕回來，連陸府都沒來得及回就先來看你，難道你一點都沒看出來我喜歡你嗎？”
聞言，蘇婉寧嚇得瞪大雙眼，傻傻地看著陸明鬆，“大哥，你說什麽？”她沒聽錯吧，陸明鬆說喜歡她？她方才還以為陸明鬆如此氣憤是為了陸明修，原來……
陸明鬆再也忍不住上前緊緊抓住蘇婉寧的雙肩，看著她的眼睛失控道：“我說我對你一往情深，我想娶你做我的妻子，聽明白了嗎？難道你一點都感覺不到我對你的情意嗎？”
蘇婉寧使盡全力推開陸明鬆，躲到一旁，慌亂道：“可是，大哥，我是明修的妻子啊，你怎麽能……”
陸明鬆站到蘇婉寧身後，深情道來：“你以為我為什麽一直不成親，其實早在你嫁給二弟之前，我就喜歡上你了，我派人滿姑蘇去打聽你，卻得知你就是二弟心心念念要娶的心上人，那時候我就告訴自己，隻要你幸福隻要你快樂就夠了，可是當我看到你在陸家過得水深火熱時，我忍不住了，我想保護你，我想照顧你。後來二弟離家進京趕考，他托我照顧你，你不知道我有多高興？他從燕京回來後說要帶你去長青赴任，你又知道我有多難過嗎？我想著就算不能和你在一起，隻要能經常看到你，我就心滿意足了，可是他連我這麽一個小小的期盼都要剝奪，但我又有什麽資格怪他呢？既然我阻止不了，那我跟著你們去長青便是了，可是在你被韓肅救回來第二日，二弟便看出來我對你的情義了，他問我的時候，我向他坦白並答應他以後再也不出現在你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