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醉酒
第40章 醉酒
蘇婉寧本想去前廳款待韓肅，可韓肅卻說外麵風雪交加，在汀蘭苑用膳也是一樣，免得她來回奔波回頭又著了風寒。
如此冠冕堂皇的理由，蘇婉寧也找不出話來反駁，隻好隨他。
擺好了飯，韓肅將所有下人都打發出去，他想和蘇婉寧獨處，不想讓任何人打擾。
蘇婉寧看著侍女一個都不剩，疑惑道：“你將她們都打發下去，那誰來侍膳啊？”
韓肅笑道：“我用膳時從來不喜歡別人伺候。來，讓我看看你都給我做了什麽好吃的？”
“四喜丸子、冬筍燴鴨子、東坡肉、清炒菜心、三鮮雞汁羹，這幾樣是我做的，其餘的都是廚子做的，都是姑蘇的風味，不知道你吃不吃得慣。”蘇婉寧向韓肅介紹完，夾了一塊油色紅亮的東坡肉放到他碗裏。
韓肅迅速往嘴裏一送，歎道：“軟爛入味，龍肝鳳髓也比不過。”
“我廚藝不過爾爾，你不用哄我高興。”看著韓肅誇張的模樣，蘇婉寧失笑。
韓肅鄭重道：“廚藝人外有人，但你的心意才是最寶貴的。”
“陸明修吃過你做的菜嗎？”韓肅給蘇婉寧夾了一個丸子，似是不經意地一問。
蘇婉寧愣了愣，如實道：“沒有。”這韓肅真是讓人琢磨不透，他不讓她提陸明修，結果他自己三番兩次提起。
韓肅聽罷，高興地舉起桌上的酒杯一飲而盡，“這酒入口甘醇，仿佛還有花香，這是什麽酒？”
“這是花蜜酒，去年，我搜集了幾十種花蜜，才泡了一壇子，泡好之後就一直埋在同心堂的梧桐樹下，本來打算……”蘇婉寧話還沒說完就後悔了，她抬眸去打量韓肅的臉色，發現他眼裏似乎有火苗在跳躍，她深知自己說錯話了。
韓肅笑容僵在臉上，冷聲問道：“本來打算什麽？打算和陸明修共享是嗎？”
蘇婉寧心怯地低下頭，輕聲道：“你說過不提他的……”
“好，我們不提他，來，陪我喝一杯。”韓肅倒了一杯酒遞給蘇婉寧，蘇婉寧辛苦為他下廚，又還餓著肚子，他現在不為難她，等會酒足飯飽，他再好好收拾她。
蘇婉寧婉拒道：“我酒量很差的，還是你喝吧。”
韓肅將酒杯塞入她手中，強硬不容拒絕，“你設宴款待我，就讓我一個人喝？這也說不過去啊。其實我知道你也愛酒，那日在畫舫上你一直盯著玫瑰醉，我就看出來了。”酒量差？那更好！
“玫瑰醉？好喝嗎？”她那日沒有口福，隻是那香味到現在她還記得。
韓肅誘惑著她，“玫瑰醉還有一壇，我知道你喜歡，特地留給你著，等你隨我去長青，我就拿出來給你嚐，那現在你先陪我喝一杯好嗎？”
“好。”蘇婉寧端起酒杯與韓肅的一碰，發出清脆的響聲。
美酒入喉，甘甜辛辣，蘇婉寧的臉頰頓時染上了醉人的瑰色，嬌豔無比。
韓肅看著她的醉態，喉結滾動渾身燥熱，又勸她飲了好幾杯。
“我實在不能再喝了……”蘇婉寧扶著腦袋，搖搖晃晃地站起來。
韓肅順勢摟住蘇婉寧，在她耳邊喘道：“嬌嬌，今晚讓我留下來好嗎？”
“不要……我們還沒成親……”蘇婉寧搖搖頭，伸手想推開韓肅，卻一點力氣都沒有。
韓肅再也忍不住將人打橫抱起直奔臥房。
踢開臥房的門，韓肅將人輕輕放在床榻上，他本想直接欺身而上，但理智還是戰勝了欲望，兩人還沒有成親，蘇婉寧又是最心愛的女人，他不應該隨隨便便要她，最後，韓肅隻在蘇婉寧的額頭上落下一吻。
韓肅坐在榻邊，靜靜地盯著蘇婉寧恬靜的睡顏，心軟得不行，上蒼待不薄，這般美好的人兒，以後就屬於他了……
看了一會兒，韓肅似乎想到了什麽，他輕輕地搖了搖蘇婉寧的肩頭，問道：“嬌嬌，你喜歡韓肅嗎？”
蘇婉寧迷迷糊糊地答道：“韓肅……我……我怕他……”
怕他？蘇婉寧為什麽怕他？韓肅不解，隻好又問蘇婉寧，“那嬌嬌為什麽怕韓肅？”
“他……長得太凶……又霸道……不講理……”蘇婉寧神誌不清，韓肅問什麽她都如實回答。
聽到這話，韓肅連忙起身跑到蘇婉寧的妝台前，對著銅鏡照了半天，得出的結論是，他確實長得很嚇人，確實不如陸明修那小白臉招人喜歡，可他又沒對蘇婉寧凶過，每次見到蘇婉寧，他都是笑臉相迎，再說了，他哪裏霸道哪裏不講理了？
韓肅不甘心，又回到榻邊去問蘇婉寧，“嬌嬌，那你喜歡韓肅多一點還是陸明修多一點？”
“不知道……”蘇婉寧隻覺得頭暈乎乎的，好像有人在和她說話，她又聽不太清楚。
不知道？怎麽會不知道？難道蘇婉寧不確定自己是否喜歡陸明修？難道蘇婉寧不喜歡陸明修？這個認知讓韓肅十分興奮。
蘇婉寧嫁給陸明修時才十五歲，十四五歲的小姑娘知道什麽喜歡不喜歡的，隻有像他這樣，一次次在蘇婉寧危難之時挺身而出，才配得到蘇婉寧的喜歡，韓肅越想越高興，抱著蘇婉寧沉沉睡去。
門外，劉嬤嬤和青鸞心急如焚。
青鸞提議：“嬤嬤，這門打不開，要不然我去叫祝伯來撞門吧？”
“這種事怎好張揚？我聽著裏麵也沒什麽動靜啊，難道倆人隻是單純地睡覺？”劉嬤嬤將耳朵貼在門上。
“這怎麽可能？這韓莊主每次見了姑娘都像是餓狼見了肥美的羔羊，恨不得一口把姑娘吞了，這次這麽好的機會他能放過姑娘？”青鸞不同意劉嬤嬤的說法，這肉都放到狼的跟前了，那狼還能隻看不吃？
劉嬤嬤睨了青鸞一眼，沒好氣道：“你懂還是我懂？一個還沒嫁人的姑娘說這些也不知羞，還不快去把那邊桌上的飯菜都收拾了！”
青鸞下去後，劉嬤嬤又聽了一個多時辰，見臥房還是靜悄悄的，她才安心地退下。
清晨，一縷陽光從窗欞透進來，為整個房間增添了一層金色的光暈。
蘇婉寧蹙了蹙眉，緩緩睜眼，就見韓肅隻穿著褻衣正支著頭癡癡地望著她。
“你怎麽在我床上？我們……”蘇婉寧連忙低頭去看自己的衣服，見衣服還好好的穿在自己身上，才鬆了一口氣。
“我是那種人嗎？就算要做什麽？也得等你醒的時候，而且我答應過你，要等到我們的新婚之夜。”那麽美妙的事情，他怎麽會在她神誌不清的時候進行，那也太暴殄天物了。
蘇婉寧尷尬道：“昨夜我喝醉了？”
韓肅低下頭在她粉嘟嘟的臉頰輕咬了一下，戲謔道：“你說你酒量差我還以為你在自謙，誰成想，就昨夜那麽淺的酒你都能醉成這樣！”
“你昨夜一直都在？你怎麽不回客棧啊？”昨兒後半夜她渴得厲害，迷迷糊糊中有人喂她喝水，蘇婉寧不確定是不是韓肅。
看著她嬌憨的模樣，韓肅忍不住想逗逗她，“昨夜你喝醉以後，硬拉著不讓我走，偏要讓我留下，我說男女授受不親這樣不好，你還偏不肯，最後沒辦法，我隻好留下陪你。要不然你以為是誰照顧的你？你喝醉了以後一點都不老實，又哭又笑，又唱歌又跳舞的。”
蘇婉寧窘迫地把頭埋進被子裏，低聲道：“不會吧？我怎麽不記得了？”她真的做了這麽丟人的事嗎？
“我……你快走吧，要是被劉嬤嬤看到了就不好了，明日後日，你也不要過來了……”蘇婉寧現在一點都不想麵對韓肅。
韓肅見狀連忙去扯蘇婉寧的被子，哄道：“也不怕被悶死，剛才的話都是騙你的，其實你昨晚特別乖。”她都不知道自己有多乖，他摟著她，她就縮在他懷裏，也不踢被子也不翻身。
蘇婉寧繼續追問：“真的嗎？那昨晚是我讓你留下的嗎？”
“不是，是我不放心你所以才纏著你說要留下的。”怕蘇婉寧不敢再見他，韓肅隻好說實話。
“哼！你就知道騙我！大騙子！我以後都不理你了！”她就說嘛，她怎麽可能做出那麽丟人的事，之前她也喝醉過，陸明修從來都沒有說過她做了什麽糗事。
“好了好了，都是我的錯，我不該騙你，別生氣了好不好，要不你打我幾下消消氣。”韓肅拉著蘇婉寧的小手往自己身上招呼，蘇婉寧打他罵他都好，要是不理他，他還不得難受死！
蘇婉寧抽回自己的手，氣憤道：“以後都不許再騙我！”
聞言，韓肅端正坐姿，舉起三根手指，一本正經地說道：“我韓肅發誓，以後要是再騙嬌嬌，我就是王八蛋！”
“噗……”蘇婉寧忍不住笑出了聲。
韓肅：“這下高興了吧？如果高興了我和你商量個事。”
蘇婉寧：“什麽事？”
韓肅用頭蹭了蹭蘇婉寧的胳膊，可憐兮兮道：“我住的那個客棧又冷又小，我可以搬過來和你一起住嗎？再說，眼看就要過年了，難道你舍得讓我一個人在客棧過年？”
蘇婉寧問道：“你不回家陪你家人過年嗎？”
“我家裏就隻有一個二弟，他十五了，我回不回去都沒關係。”反正有韓叔陪著，那小子不會孤單的。
蘇婉寧又問道：“可你不回去他一個人不是很可憐嗎？”
“現在你要可憐得不應該是我嗎？”韓肅真不明白蘇婉寧這小腦瓜每天都在想什麽。
蘇婉寧不解：“你哪裏可憐？”
韓肅：“……我就是想搬過來離你近一點，你看現在，雪天路滑的，我過來一趟多不容易啊，你放心，我過來以後，沒有你的同意，我絕對不靠近你，我會乖乖地待在自己的房間，你就讓我搬過來吧，好不好？
“真的嗎？”她可以相信他嗎？
韓肅用力地點點頭：“比珍珠還真！”
“那好吧，秋桐她們你也一起帶過來吧，反正府裏廂房多，住得下。”這樣也好，到時候春蠶和秋桐過來了，她可以讓她們給她講那些驚心動魄的故事，還可以拉著她們一起打葉子牌。
聽到蘇婉寧答應，韓肅激動地將人摟在懷裏親了親，“媳婦，你真好！我就知道你是心疼我的！”
蘇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