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下場
第39章 下場
“對了，我有件事要告訴你，王氏死了。”韓肅輕描淡寫，仿佛死的是隻小貓小狗。
蘇婉寧大驚，從韓肅懷裏抬起頭來看向他，“死了？怎麽死的？”
“她被打了板子後就一直高熱不退，劉大人聽到稟報趕去大牢時，王氏早就僵硬了。”其實韓肅說的是假話，王氏挨完板子後，韓肅讓劉縣令給王氏用了最好的金瘡藥，等王氏恢複得差不多了，他命劉縣令把王氏和死囚關在一起，結果就是王氏被活活打死，聽說手腳被折斷，肋骨斷了好幾根，死狀極慘。
韓肅不告訴蘇婉寧真相，一是怕嚇著蘇婉寧，二也是怕蘇婉寧會因此而畏懼自己，韓肅想讓所有人都怕他，但蘇婉寧除外。
王氏如此折磨傷害蘇婉寧，還三番兩次想要她的命，韓肅早就想弄死她，如今留王氏個全屍已經算是便宜她了。
乍然聽到王氏慘死的消息，蘇婉寧不會傷心，也談不上高興，隻是有些惆悵。
見她靜靜地不說話，韓肅擔憂地問道：“怎麽了？”
蘇婉寧搖了搖頭，喃喃道：“心裏有些不安，你說王氏就這樣死了？”
韓肅以為蘇婉寧愧疚，連忙出口安撫??????，“你不要多想，她的死和你無關，她是罪有應得，她手裏可不止一兩條人命。”
蘇婉寧瞠目結舌：“什麽？她身上還背著人命？”
韓肅挑了下眉，說道：“你以為陸懷義為什麽突然休了她？難道隻是因為她想害死你？”
“為什麽？”蘇婉寧也很納悶，上次王氏指使李冬之事，陸明修那般震怒，陸懷義都沒有休妻，何況自從陸明修死後，或許因為老年喪子膝下淒涼，陸懷義對王氏態度轉變了不少，怎麽會突然在公堂上休了王氏呢？
韓肅道來：“之前陸懷義有個很寵愛的妾室，被王氏毒死了，一屍兩命。”
“一屍兩命？這麽狠！”蘇婉寧嚇得渾身發抖，她原以為王氏隻是想她給陸明修陪葬才想要她的命，沒想到……
“別怕……”韓肅將蘇婉寧的腦袋按向自己胸膛，輕輕拍著她的背。
“那她的屍體呢？”蘇婉寧聽著韓肅強健有力的心跳聲，一顆慌亂的心漸漸平靜下來。
韓肅：“她的屍體被劉縣令送回王家，可王家不接，劉縣令沒辦法，隻好用破席子一卷將她扔到亂葬崗。”
“……”王氏作惡多端，如此下場也是報應不爽，王氏的兄長還有兩個未出閣的女兒，為了這兩個女兒的名聲和前途，王家恨不得從來沒有王氏這個人，王家如此態度，蘇婉寧雖感到意外卻也覺得合情合理。
韓肅捏了捏她肉嘟嘟的小臉，笑道：“我告訴你這些，是希望你明白從此以後再也沒有人可以欺負你，而不是為了讓你愧疚不安的。”
蘇婉寧虔誠地說道：“謝謝你！”
韓肅假裝不懂，揶揄地看著她，“謝我什麽？”
蘇婉寧嘴角勾起一抹溫柔地笑意，嬌聲道：“謝謝你一直保護我，謝謝你為我做的一切。”
“光說不行，得付諸行動。”韓肅期盼蘇婉寧又像剛才那般主動、熱情。
蘇婉寧眼珠子轉了轉，說道：“你明日空閑嗎？我明日親自下廚做幾道拿手菜給你嚐嚐可好？”
“你還會做菜？”雖然沒有得到預想的答案，但韓肅也很驚喜，不過他看著蘇婉寧這嬌滴滴的模樣，哪裏像會下廚的樣子？
“嗯，我喜歡吃，未出嫁前，我總是自個琢磨些吃食，自然而然就會了。”後來嫁進陸家，王氏不喜歡，她也就沒再下過廚，連陸明修都沒嚐過她做的東西。
韓肅在蘇婉寧紅潤的臉頰上親了又親，打趣道：“美人相邀，我就算日理萬機，也得赴約啊，放心，我一定提早到，不讓你眼巴巴地等著。”
蘇婉寧將頭埋進韓肅懷裏，氣哼哼地說：“你這個人，怎的這般胡說？我哪裏眼巴巴地等著了？”
韓肅意味深長地盯著蘇婉寧，笑道：“沒有嗎？我聽秋桐說，這幾日也不知道是誰唉聲歎氣地盼著我來呢？”
“秋桐姑娘，她身子好點了嗎？”聽韓肅這麽一提，蘇婉寧這才想起來，秋桐那日鼻血嘩嘩直流，也不知如何了。
韓肅不解，問道：“那丫頭壯得跟頭牛似的，每日活蹦亂跳，她身子哪裏不好了？”
“那日她進來服侍我時，流鼻血了，她不會是受什麽內傷了吧？”話本上說，像秋桐這些人，每日打打殺殺的，有時候受傷了自己都不知道。
“你……真不懂？”韓肅竟不知蘇婉寧能純真懵懂到這個地步，看來這陸明修也很一般嘛。
蘇婉寧無辜地看向韓肅，問道：“懂什麽？”
韓肅無奈，隻好湊近蘇婉寧耳邊……
“這……這不可能吧？秋桐姑娘又不是男子。”蘇婉寧不太相信韓肅所說的，秋桐和她都是女子，怎麽會對她有那種不堪的心思呢？
“你自己有多美你不知道嗎？秋桐那丫頭心思不純，你以後不要搭理她，等回了長青我就把她打發到莊子裏去。”韓肅千防萬防，沒想到竟然漏掉了個丫頭，每次秋桐向他稟報蘇婉寧境況時都眉飛色舞，一臉癡迷。
韓肅真不知道韓立平日裏是怎麽訓練人的，一個薑穆蠢鈍如豬，一個秋桐每天色眯眯地盯著未來的主母。
“可是我挺喜歡秋桐姑娘的，她人很活潑很熱情，身手又好。”蘇婉寧一直養在深閨，所以她心裏特別崇拜秋桐這種俠女，她還想和秋桐做朋友呢。
聞言，韓肅心中一驚，警惕道：“我還不夠你喜歡嗎？”等會兒回客棧，她就把秋桐換掉。
“這不一樣嘛……”蘇婉寧沒想到韓肅還有這麽幼稚的一麵，連秋桐的醋都吃。
韓肅雙手捧著蘇婉寧的小臉，威脅道：“反正我不管，除了我你誰也不準喜歡，知道嗎？”
“知道了……”韓肅太霸道了，蘇婉寧隻好答應，要不然吃苦頭的還是她。
“言歸正傳，族長那些人，你打算怎麽辦？”蘇婉寧瞧著韓肅的眼神不對，趕忙岔開話題。
韓肅這才放手將人又抱到膝上，“聽你的，你想怎麽辦就怎麽辦？”
蘇婉寧：“給點教訓讓他們以後不敢再找麻煩就好了。”
“好！”其他人就罷了，但蘇德望和他那個沒出息的女婿賈忠韓肅可不會輕易放過。
如果不是他親自去調查，他真不敢相信蘇德望居然有這麽齷齪下流的心思，蘇婉寧再怎麽說也是蘇德望同族的晚輩，蘇德望居然不顧綱常人倫妄圖染指她，還有那個賈忠，表麵忠厚老實，實則好色狠毒，蘇德望的兩個兒子皆喪命賈忠之手，這些事他就不告訴蘇婉寧了，免得惡心到她。
翌日一早，官府便傳來消息。
蘇德望意欲謀奪他人家產，本應判處牢獄之刑五年，但劉縣令念他年事已高，打了二十大板，罰銀五千兩便放他回去了。
至於賈忠，他不過是從犯，原本隻要懲戒一下即可，但韓肅將搜集到的罪證全部交給劉縣令，劉縣令便判了他十日後問斬。
此外，劉縣令還特地派衙役去蘇德望榻前通報賈忠殺害其子之事，蘇德望聽完，氣得當場便中了風。
蘇德望沒了兒子又沒孫子，自己現下又這副德行，蘇家親戚聽到後，連夜趕往蘇德望家，將他家洗劫一空，蘇德望的女兒去報官，可劉縣令以證據不足為由便將她打發了。
蘇德望的妾室柳氏，看到眼下的情景，收拾了自己的金銀細軟，今日一早便和家丁私奔了。
前有王氏之事，現又有出了蘇德望這檔子事，外麵的人雖議論紛紛卻也知道蘇婉寧有人撐腰不是隨意可以欺辱的，自此，那些存有不軌之心的，也不敢輕舉妄動了。
蘇婉寧聽完，如同做夢一般，昨日對她苦苦相逼的人，今日便落得了這般結局，她感歎之餘又被韓肅的手腕深深震撼，這個男人太可怕了，若是以後他得知自己並非真心愛他而隻是想尋個依靠，那他會怎麽對待自己，他會殺了她嗎？蘇婉寧自己也不敢肯定。
“姑娘，你不是說要親自己下廚嗎？現在還有兩個時辰便要用晚膳了，姑娘快去吧。”看著王氏和蘇德望淪落至此，劉嬤嬤心裏很是痛快，她對韓肅也沒有從前那般排斥了。
劉嬤嬤的催促拉回了蘇婉寧的思緒，她強壓下心中的恐懼去了廚房。
做好了菜放鍋裏溫著，蘇婉寧自覺一身油煙味便先去沐浴更衣。
等蘇婉寧出來，韓肅已經到了，正站在她的紫檀案幾上翻閱她的字帖。
“不要看，醜死了……”蘇婉寧連忙跑過去將韓肅手中的字帖搶過來緊緊護在懷裏。
韓肅寵溺地笑道：“哪裏醜了，你的字和你的人一樣美。”
“又胡說。”蘇婉寧之所以如此緊張，是因為這本字帖裏夾了一封悼念詞，是她親手為陸明修所題的，如果讓韓肅看到，他又得醋意大發借題發揮。
韓肅上前，捋了捋蘇婉寧鬢邊的發絲，深情道：“我說的是實話，記得在那日在縣衙與你相遇，你也是如此散著頭發，鬢邊隻別了一朵月季，美得驚心動魄……這麽冷的天，又快入夜了，怎麽想起沐發了？”
“剛才下了廚，頭發上都是油煙味，不好聞。”蘇婉寧趁著韓肅不注意，偷偷地將字帖放回案幾上。
韓肅牽起她一雙柔若無骨的玉手放到嘴邊輕啄，心疼道：“以後就不要親自下廚了，你能為我做這一次，我就心滿意足了。”她這樣如花朵般嬌嫩的人兒，就應該放在手心裏好好嗬護，怎麽能做這種粗活呢？
韓肅的吻太灼熱，蘇婉寧連忙抽回手，嬌嗔道：“別這樣，劉嬤嬤她們都在呢……先吃飯吧，我都餓了……”
“好，那我們先吃飯。”不止她餓，韓肅也是饑腸轆轆，為了她這頓飯，他連早膳午膳都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