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面試風波
「怎麼,我問你不喜歡什麼?」向哲俯身,修長的身子靠在沙發上,將下巴抵在她的頸間。
范可潔剛洗完澡,想著有工作沒做便沒有用吹風機將頭髮吹乾,就這麼穿著性感的睡衣下來了。
現在她頭髮濕濕的還在滴水,濡濕了鎖骨和肩胛,肌膚在明亮的燈光下更為滑嫩誘人。
向哲的眸色幽深,輕輕撕咬她的耳垂,聲音沙啞,「說話。」
那語調,輕的好像嫩葉上露珠滑落,絲絲動人心弦。
范可潔「唔」的顫聲,把手機放回懷裡,不但不回答,反而先問他,「你在家怎麼不說話?房間的門也不開?」
向哲起身,繞過沙發走到范可潔的身邊坐下。
沙發微微晃動,他把頭靠在她的肩上,輕輕闔上雙眼,似乎很舒服,「太累了,我在房裡休息。」
也對,他每天早出晚歸,今晚還去上節目,一定累壞了。
范可潔乖乖的坐好,盡量讓他能靠得舒服點,說話不覺放緩放柔,「怎麼不好好睡覺,又下來了?」
難道是睡不著?
向哲聞言,抬抬眼皮,似乎有點鬱悶。他不好好睡覺是因為誰?還不是因為這個笨女人回來了,他想跟她共同享受不多的二人時光。
「我問你在跟誰發簡訊。」他說,絕對不可能把心裡所想告訴她,轉移話題。
額……
這個問題她不好說。
范可潔支支吾吾的別開眼,怎麼聽怎麼像有事隱瞞。
向哲不知道自己攤了這麼個不會撒謊的夫人是好還是不好,眼角眉梢儘是掩不住的笑意。
其實他猜到了,她可能在給誰發簡訊。只不過他沒想到牧承晧會突然把隱藏已久的心情表露出來,依他的性格倒是有點不符合了。
看來牧家的人也不儘是中規中矩的,當然,除了尹承欣是個意外。
說起自己的夫人被人告白,他其實很不開心,非常不爽,但看到范可潔乾脆利落的拒絕,心情又好了起來,可還是有點不滿意,就是她現在居然對他遮遮掩掩。
這種事不該第一時間告訴自己的丈夫么?還是,她擔心傷了牧承晧的面子。
不過這點向哲倒是猜錯了,范可潔並沒有因為顧及牧承晧的顏面才猶豫不決,而是怕說出來向哲生氣。
於是小臉憋得有些紅紅的,頗有幾分可愛的意味。
「不說話,難道給我戴綠帽子了?」向哲的語調從來都冷冷的,就算逗她也是如此。
這些年的與人疏離,讓他已經形成了這樣說話的習慣。
范可潔以為他要生氣,忙說:「是,是我們老闆……」
恩,稱呼都那麼拘束,怎麼可能喜歡牧承晧?
向哲唇角上揚,換個更舒服的姿勢躺在范可潔的腿上,想欣賞她此刻手足無措的模樣。
雙腿有重力,沉沉的,范可潔低頭,便對上向哲慵懶愜意的臉。
他根本就沒有生氣,耍她呢?
范可潔恨恨的咬牙切齒,玩心大起,道:「那你呢?還那麼早就累得睡著了,在外面又做了什麼?」
儼然像是妻子在質問丈夫是不是在外面偷人的口氣。
「在想你。」向哲不暇思索,雙目似乎含了闌珊燈火,靜靜的凝視她,分明是戲謔的,卻看得范可潔雙頰雲飛。
這句話來得太突然,突然到她都有些反應不過來。
只懵懵懂懂的睜大雙眼回望那宛若銀河的眸,流光之中映了一個她。
范可潔說不清這是種怎樣微妙的感覺,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她身體在變暖,好似那三個字有烈陽的功效,就算再大的風雨,都不足以令她寒冷。
墨發柔順,隨意的搭在肩頭,分明的鎖骨,漂亮的容顏,她的一切都被向哲注意著。
優雅的男人抬手,順著她白皙的手背向上,劃過她線條柔和的下巴,掌心托起她濡濕的發。
「去拿吹風機來。」向哲命令,眼眸眯了眯。
要吹風機做什麼?難不成向哲衣服濕了?
范可潔是斷然不敢往向哲與她親密的方向想的,所以當他說話的時候,她一臉的迷茫。
不過她還是照做。讓向哲起來以後,進房間,從抽屜里把裝好的吹風機拿出來,然後遞給向哲。
這廝要做什麼從來沒有理由,他想做就做,范可潔也不多問。
本以為事情就此結束。
向哲接過吹風機,插到插板上,又對她說:「坐下。」
屋外傳來幾聲小貓軟軟糯糯的叫聲,偌大的客廳里,精緻的布置舒適安逸。
范可潔以為自己聽錯了,轉頭,那個除了冷漠還是冷漠的男人近在咫尺,只要稍稍抬手,便可觸碰,她這才發現,他的表情是認真的。
饒是再不敢奢望的她,也明白接下來向哲會做什麼。
這一刻,她恍然。
是夢嗎?是吧?
不由唇角上揚,彎彎的眼,似一對月牙,純粹的喜悅掩也掩不住。
向哲亦凝望她,皓齒微露。
有的事情無需言語,彼此便可心領神會,有的心情無需刻意,也終將抵達彼此靈魂深處。
范可潔聽話的搬來一張小凳子坐在沙發前,便聽見吹風機「嗚嗚」的聲音,一點也覺得不吵,因為再嘈雜的聲音也抵不過她此刻瘋狂跳動的心臟。
每一下都在敲打她的胸膛。
撲通……
撲通……
似乎要跳出來,告訴身後的男人她現在有多緊張,多幸福。
溫暖的風慢慢靠近,一隻溫厚的手落在她的頭上,修長的五指穿過她的發間,撩撥,放下。
向哲從來沒給誰吹過頭髮,女人長長的頭髮對他來說簡直麻煩得讓人煩躁。
但他的面上沒有半點不悅,反而唇角微彎,那不經意間流露的溫柔似夜中藩籬上盛開的薔薇,神秘而令人嚮往,縱使他的動作十分笨拙,也絲毫不影響這份美妙。
范可潔舒服的眯著眼,時間便一分一秒流逝。
直到吹風機的聲音停止,放在桌上發出「嘭」的細微聲響,她才反應過來自己的頭髮已經幹了。
范可潔從未感到時光如此匆匆,遺憾的盯著光滑的桌面,便聽到向哲說:「睡覺。」
說罷,他在沙發上躺下來,隨手拉過沙發旁摺疊整齊的被子蓋上,沒有上樓。
就睡客廳么?
范可潔從沒看見向哲睡過客廳,對她突然打算在這裡睡覺感到有些吃驚。不過她沒有多問,起身去關燈。
「咔嚓」客廳里陷入漆黑。
范可潔一時不太適應,眯了眯眼,藉助外面透進來的微弱光線才勉強看清。
方才還徐徐生輝的器物都靜靜的立在黑暗裡,只有一個個可見形狀的黑影,其他的再也看不清。
范可潔準備抬腳上樓,沙發里,男子不濃不淡的說:「過來。」
「有事嗎?」
她摸黑慢慢走到沙發麵前,不知是不是因為看不清的緣故,她的聽覺變得尤為靈敏,就連向哲翻身的聲音也變得很大。
突然,一隻溫暖的手抓住她的手腕,向下用力,范可潔便悴不及防的倒了下去,重重壓在向哲身上。
「呼~」她明顯聽到向哲沉重的喘息,然後,自己被攬起雙腳放在沙發上,有暖暖的被子蓋過來。
整個動作一氣呵成,沒有半點停頓,等范可潔明白時,發現自己已經躺在向哲的懷裡。
他修長的手臂搭在她的腰上,均勻的吐息輕拂她的頭頂,范可潔就像一隻玩偶,被向哲包裹著,周身都是他帶來的溫暖。
這廝,自己不睡床,也不讓她睡……
范可潔悶悶的想,還好沙發夠大,容下兩人綽綽有餘,否則她現在面朝外面肯定得掉下去不可。
待二人都安靜下來,屋裡唯有細微的呼吸聲。
范可潔輕輕問他,「為什麼非要睡沙發?」
「因為冷。」他慵懶的回答。
「房間不更暖和嗎?沙發才冷呢。」
「所以不是抱著你嗎?」
向哲疲倦的說著,隱隱有了睡意,今天實在是太累了,但他又很想和她在一起,折中一下,這個辦法最好。
「你當我暖爐呢?」范可潔睜著眼睛四處打量黑暗,還沒有睡意,但身後的男人已經不再搭理她,似乎是真的很累睡著了。
好吧,她也不吵他了。
范可潔乖乖的沒有動,一直保持躺下的姿勢近半個小時,感覺不太舒服,小心翼翼的挪動身子。
停住。
恩,呼吸正常,沒有把他吵醒。
於是繼續翻身平躺。
停住。
恩,沒有反應,睡得很熟。
平躺了一會,她還是不舒服,總之經向哲剛才的一番舉動,她現在還激動得睡不著,又打算繼續翻身。
背部微微抬起,旁邊的男人發話了,「范可潔,你再動一下我就把你踢下去!」
向哲睜開眼,冰冷的眸子里似有燎原的星火。
這個女人在他身上蹭來蹭去,是故意挑戰他的底線么?要不是他真的很累,現在就立刻將她吃干抹凈。
范可潔尚不自知,聞言立刻躺好,不好意思的笑笑,「抱歉,我不動了。」
身後重歸寧靜。
范可潔輕呼一口氣,百無聊賴的盯著黑漆漆的天花板發獃。
才安分了一會兒,她又覺得不舒服了……
礙於向哲剛才的警告,她這次翻身更加小心,像是電影里的慢動作。
可翻著翻著,她突然感覺不太對勁,小腹上熱熱的,向哲的手怎麼探到她的衣服里去了?難道是她翻身的時候沒注意嗎?
范可潔疑惑的想,他的手一直搭在她腰上,被她翻身不小心弄到衣服里去也很有可能。
但下一秒,她否認了這種可能性。
因為那隻灼熱的手正在慢慢上移,指尖所過之處彷彿留下了一道火痕,令她不由身體輕輕一顫,忙按住他不安分的手說:「抱歉,我真的不動了!」
而向哲像是故意沒聽見,收緊手臂,讓她貼到他的胸膛,用牙齒咬了一下她的耳朵,以作懲罰。
雖然並不痛,但已足夠給予范可潔警示。
黑暗裡什麼都看不到,她的觸覺實在太敏感了,哪怕是輕輕的吻都讓她像落在海綿里一般,沒有力氣可使。
「我保證我保證,別……」她放低聲音,有幾分懇求的意味。
向哲這時才慢悠悠的說話,嗓音沉沉的,「那就給我乖乖的!」
她要是再敢動,他決定明天不打算去上班了,她也別想去!
所謂不見棺材不掉淚,范可潔倒也真沒有動。
隨著時間的推移,她的倦意上涌,眼皮沉重,亦緩緩睡熟。
清晨第一縷清亮的光芒透過玻璃窗灑在沙發上,眷戀於男女令人羨煞的俊美容顏,范可潔纖長的睫毛動了動。
由於上班的緣故,她習慣早起,已經有了生物鐘。
睜開惺忪的眼,一室明媚,她整個人都舒暢了許多。
準備起來梳洗上班,轉念一想,她才記起昨天自己被炒魷魚了。
哎,休息一段時間也好。
范可潔翻身,有用重力在腰上,接下來,她對上一張冷俊的容顏。
五官好似精心刻畫一般,一筆筆,都是工匠傾注的心血,好看得叫人無法移開視線,恍然以為他是受到神眷的男人,縱使熟睡,也足以撼動人心。
范可潔就這樣痴迷的凝望他,縱使日日相見,她也無法習慣這麼帥氣的臉,好似每次相見都是初遇,那種心跳的感覺恆古不變。
她不說話,靜靜享受難得的美好。
不知過了多久,該是到向哲平常起床的時間。
范可潔看他好像還沒醒的跡象,便輕輕的喚他,「阿哲。」
她不敢大聲吼,因為她記得這個男人有起床氣,要是給他嚇醒了,她指不定要被踢下沙發。
沉睡的男人還是沒有動。
范可潔有點苦惱,於是又喊:「阿哲,起床了。」
這下,他才漸漸轉醒。眉頭先是不悅的擰起,然後緩緩睜開冷漠的眼,在看到范可潔的臉時,那抹不悅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輕快的笑意。
不過他的笑很淺,淺到與他面面相對的范可潔都沒發覺。
只聽范可潔重複說:「你該去上班了。」
向哲把她攬到懷裡,問:「你呢?你不應該比我更早去上班?我記得今天不是你的休息日。」
額……
提起上班,范可潔無奈的笑笑,「我被開除了。」
「開除?」
「是啊,我們老闆昨天把我開除了。」范可潔答得坦蕩,忽然又想起自己欠牧承晧的錢還沒還清,有點發愁。
好幾萬塊呢,她去哪裡給人找去?
說先欠著?她總覺得再找牧承晧見面似乎不太好。
感情有時候就是很微妙的東西,如果雙方不是兩情相悅,就算再平常不過的交談都會讓人覺得彆扭,甚至會往曖昧方面想,這大概也是牧承晧選擇默默守護的原因。
向哲把范可潔的愁容看在眼裡,以為她是在擔心工作的問題,說:「要不要來我們公司上班?」
「……」范可潔有點猶豫。
溫暖的光籠罩在她漂亮的臉上,更添幾分柔和。
向哲在她耳邊輕輕吐息,「放心,我向來一視同仁。」
范可潔顫了顫,低眸,「我知道……」
好吧,她承認自己想太多。
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誰讓他昨夜為她吹頭髮,還抱著她睡,今早又那麼問,她不得不想多。
「那麼,過幾天公司有一場招聘,你記得去報名。」向哲繞過范可潔,穿好拖鞋上去換衣服。
過了一會兒,他打理整齊下來,跟范可潔道了別,便出門了。
陳叔照常開車送他上班。
向哲坐在後排,拿出手機撥通電話,那邊很快有人恭恭敬敬的說:「老闆,早上好,請問有什麼事嗎?」
「最近的招聘計劃做的怎麼樣?」向哲轉頭,看別墅漸漸消失在視野里,想著范可潔懶洋洋窩在沙發里的樣子,無奈的笑。
「招聘計劃已經出來了。」人事部經理不想老闆會突然過問計劃的進度,趕緊把做好的計劃書拿出來再看一遍有沒有什麼紕漏。
「恩,那一會兒麻煩你拿到我的辦公室來。」
「好的,老闆。」
向宅。
今天休假,無事可做。
范可潔等向哲出去上班以後,就在屋子裡忙上忙下。
突然空出一大把時間,她還很不習慣,東走走西晃晃,一會去看院子里的小肥貓們,一會到廚房研究食譜,總之能做的事情她都做的差不多。
呆到下午,范可潔坐在桌前看書,手機震動。
她拿起手機,屏幕顯示——承欣。
小丫頭應該是見她沒去上班著急了。
滑過接聽圖標,尹承欣的聲音聽起來很傷心,「可潔姐,你為什麼要走嘛?我們在一個公司不好嗎?」
范可潔愣了愣,把視線從文字上移開,猜想承欣也許剛從牧承晧的辦公室鬧回來,這個答案是牧承晧給承欣的吧?
也對,依小丫頭的性子,知道她沒去上班,鐵定是要去問的,因為她若不是生重病或有什麼大事,幾乎不可能不去。
「我想換個地方發展。」她答。至於牧承晧告白的事,她決定不告訴承欣。
「我哥的公司不好嗎?科技企業,發展又快,很有前景的,很快你就能升職的。」
「不好意思承欣,我還是想到別的地方歷練歷練。」
「可潔姐~你不要走嘛~要不我去找我哥,讓他給你升職,你想做什麼?我給你鬧他。」尹承欣不能接受她離開,說話向來不會仔細思考。
范可潔聞言嘆了口氣,真有點為小丫頭擔心。她知不知道自己這麼做有多為難她哥?而且對象要是有心之人,真讓她去鬧,豈不是被人利用了?
儘管如此,范可潔的心裡還是暖暖的,唇角上揚,眸子好似能載下星河,出奇的好看。
承欣會這麼說,不也是把她放在心裡了么?
不過事實就是事實,無法改變。
「承欣,謝謝你的好意。但是,我真的不可能回去了。」
這句話范可潔說得語重心長,且十分肯定。
手機那邊瞬間沒了聲音,也不知尹承欣是猜到了什麼,還是真的感覺到她不可能回去,過了好一會兒,才悶悶的說:「那可潔姐,我可以去看你嗎?你以後打算在哪家公司工作?」
「恩,你當然可以來看我。至於以後在哪裡工作,我也不清楚。」
畢竟向氏集團是A國的佼佼者,人才的選拔自然要比其他公司也高出不少,更別說要去向氏集團的總部,她也不清楚自己能不能應聘得上。
「那好,等你找到工作了千萬要告訴我!」尹承欣鄭重的說。
范可潔答應,二人又聊了幾句,便掛斷電話。
接下來又有好幾個人打電話問她辭職的事,其中包括李鳳,不過她說自己有別的想法,她們也沒強求,都說尊重她的意見。
日子一天天過去,閑暇與舒適把范可潔養得有些懶了。
她每天早上八點才起床,然後愜意的做點東西吃,看看電視,再查查向氏集團的相關資料,為招聘做準備。
最近向哲很忙,忙到每天回來都一副疲倦的樣子。聽說他們公司最近正在準備收購一家IT企業,似乎不太順利。
終於,她的簡歷敲開了向氏集團的大門,在第三天以後接到面試通知。
這天,她早早的起床梳洗,換了一身得體的正裝,把頭髮梳得乾淨利落,還化了淡妝。
站在全身鏡面前,望著自己幹練的樣子,穿慣便服的她對現在的自己反而些不習慣。
把準備好的資料再看一遍,大概了解這次崗位招聘的要求,以及向氏集團的相關信息,她久違的坐上公交,搖搖晃晃的來到A市最繁華的地段。
向氏集團離家有點遠,在不堵車的情況下需要兩個小時。
范可潔下車,站在高聳入雲的大樓前,向氏集團的金色圖標熠熠生輝,也印證著這個龐大集團的輝煌。
她抬步走進去,已經有很多面試者在裡面等候,大約二十來人,只取其中一人。
要知道在此之前,被刷掉的簡歷上千,留在這裡的基本上都是頗具能耐的人才,當然,也不乏托關係進來的人。
比如現在,范可潔無意聽到緊急通道里有人在打電話。
「哎呀,你放心,我肯定會順利通過的。」
「這次的主要負責人可是我舅舅,他說一定讓我進。」
「呵呵,這也沒什麼好羨慕的。」
「……」
這聲音范可潔認得,以前她在錦城科技公司的時候曾經和這個聲音的主人有幾次來往,依稀記得她的名字好像叫高嘉。
想不到在向哲的公司里也有這樣的一面。
她承認這樣的現象很正常,但也許是因為向哲給她的感覺太過雷厲風行,眼裡容不得一點沙子,所以在聽到這件事的時候還是有點吃驚。
不多做停留,范可潔闊步離開,門突然被打開,「吱呀」的綿長聲響直通整個走廊。
此時,范可潔已經走出了兩米之遠,卻被高嘉叫住。
「范小姐。」高嘉走到她身後,她轉身,對上一張下巴尖尖的臉。
「你好,高小姐。」范可潔禮貌的打招呼,笑容得體。
她本來對這件事沒有人什麼想法,但在高嘉看來,她像是在嫉妒。
對,嫉妒!
高嘉自認為有個在向氏集團「當官」的舅舅很了不起,人人都在羨慕她,包括剛才的電話,她的閨蜜都說羨慕死了,所以范可潔大概也在偷聽剛才的電話,也應該在嫉妒她。
對此,她十分得意。因為范可潔的才幹在他們那個圈子裡眾人稱讚,好多公司都有意高薪挖她,但不知道什麼原因,一直沒有哪個老總動手。
高嘉沒什麼大本事,嫉妒卻是在行,現在讓她逮到機會在范可潔面前炫耀一番,她哪能放過?
要說她不怕范可潔告發她找關係嗎?當然不怕!范可潔每天穿著便宜的正裝上班,說白了不過是一個平民小老百姓,出生應該也不怎麼樣,還成天「裝」清高,令她覺得很看不慣,說白了就嫉妒心作祟。
試問一個沒有權位的人說話誰會信?就算范可潔把事情抖出來,大家恐怕都會以為范可潔是因為沒得到職位而故意造謠,對她是半點損失也沒有。
於是,高嘉昂頭挺胸的對范可潔道:「你好,沒想到在這也能遇見范小姐,真巧。」
高嘉的眼睛是狐狸型的,配上尖尖的下巴,加上她本身的氣質就有點讓人不舒服,大概是人性所致,所以現在給范可潔的感覺很不好。
她不想跟高嘉多說,也沒時間多說,「恩,我也沒想到會這麼巧。那麼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但高嘉不放。她看到范可潔居然一臉平靜,像是根本沒聽到她剛才打電話的內容一樣,都有點懷疑是不是她想多了。
不過沒關係,她可以再炫耀一次。
「范小姐,不用去太急,這次恐怕沒有你的職位了。」高嘉驕傲的仰頭,等待范可潔羨慕的目光,哪怕是憤怒也好。
可惜范可潔沒有如她願,平平淡淡的說了聲,「哦,那麼我先上去了。」,好像這件事根本無關痛癢。
高嘉被氣得臉色發白,跺腳對著范可潔一字一句的說:「這次的招聘負責人是我舅舅!」
意思夠明顯了吧?二十個人里能順利進入向氏集團的人只可能是她,沒有范可潔的份。
呵呵,這麼愛炫?
范可潔邁開的步子停下,總算回應高嘉的期待,視線落在她身上,口氣淡漠依舊,「這樣啊,恭喜。我趕時間,不好意思。」
說罷,連一秒都不停留,她覺得自己在這裡聽她炫耀了那麼久,已經足夠禮貌了。
不管結果如何,她總歸都要試一試,哪怕得不到這份職位。
人生不就是這樣嗎?總在磕磕絆絆中前進。有時候失敗也是一種積累,遭遇黑暗也是一種積累。既然無力回天,那就好好的努力,只要沒有放棄,成功總有一天會到來。
高嘉被她的不溫不火氣得滿臉通紅,奈何人已經走走遠,她只得站在原地狠狠跺腳。
進入考場面試,范可潔為自己今天的表現打了八十分。
接下來就是等待面試結果。
范可潔呆在家裡,也沒有閑著,時刻關注最近的招聘信息,如果在向氏集團失敗了,她還可以到別的公司去應聘。
時間一晃一個星期過去,范可潔遲遲沒有收到錄用通知,應該是落選了。
她也沒怎麼悲傷,甚至十分悠閑的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劇。
晚上九點半,外面傳來停車的聲音。
阿哲今天回來這麼早?
范可潔起身到玄關開門,只見門框里站著一名優雅的男子。
他冷漠的視線含著幾分睏倦,落在范可潔身上。
「歡迎回來。」范可潔揚唇,回到沙發里繼續看自己的電視。
向哲隨後也走到客廳,修長的食指穿過領帶,鬆了松,把大衣脫下,坐在范可潔身邊。
「應聘怎麼樣?」他慵懶的躺在沙發上,輕闔疲憊的眼,手臂穿過范可潔的後背,把她攬到自己懷裡。
他覺得這樣很舒服。
電視的聲音變小,范可潔隨口回答,「沒選上。」
冷漠的眼睜開,向哲眉頭微微隆起,「沒選上?」
怎麼可能?
向哲親自看過招聘計劃書,也大概了解了一下進入面試的人,雖然沒有仔細的查,卻也知道範可潔是最合適不過的人選。
他認為她完全能夠勝任這個工作,並沒有半點偏袒,而是實事求是。
「是啊。」范可潔點頭,像是在他的胸膛面前蹭來蹭去。
她並不打算把高嘉的事告訴他,也沒有必要。
向哲抬手撫摸她的秀髮,冷冷一笑,「看來你還是能力不足。」
聞言,范可潔愣了愣。
她怎麼覺著聽到他這句話有點背脊發涼呢?
第三天,天氣陰沉。
范可潔突然接到向氏集團的通知,說要再面試一次。
她有點納悶,從來沒聽說過面試需要面兩次的。
該不會是向哲的原因吧?
范可潔認為很有這個可能性,有些哭笑不得,這是不是代表著她欠他一個人情?
其實她並不在意沒有得到聘用通知,大不了再找別的地方就是了,沒想到那廝這麼認真。
第二天一早,為了面試,她不得不再次精心準備。
不過上次已經把要看的資料都看得差不多了,所以並沒有花太多時間。
范可潔踩著跟不算太高的高跟鞋走進向氏集團大廳,一眼便看見高嘉站在那裡,惶惶不安的樣子。
難道向哲發現了這件事?
也許查出高嘉的舅舅濫用權力吧?不然高嘉那麼著急做什麼?
范可潔從容的找了個地方坐下,並不想和高嘉有太多牽扯。像她那種嫉妒心強的女人,范可潔從來只想遠觀,不想褻玩,因為麻煩。
等待的人一個個被叫進去,又出來。
然後到范可潔。
有人通知她該進去面試了,她道謝,起身隨引路的人一起往裡走。
高嘉就站在進入房間必經的道路上。
范可潔從她身邊走過時,明顯感覺到她不善的目光。
進入房間,還是整齊乾淨的布置,落地窗前坐了三位評委,在側有另一個男人,正是上次的主考官,不過現在似乎變成了旁聽。
他看到范可潔走進來,緊張的汗流浹背,三角眼盯著她漂亮的臉一言不發。
前幾天,公司的上層突然要複查這次招聘,包括從簡歷的篩選到人員的面試,通通打亂,美其名曰公司緊缺人才,為了遵循謹慎性的原則,要再次面試。而面試官則換了一批人,上次面試的主要負責人必須作為旁聽,待幾位考官給出意見后,上次的主要負責人要給出上次pass掉人員的理由。如果不能與幾位主考官吻合,說明面試存在誤判現象。
說白了,就是這次面試有人濫用職權,而矛頭直指高盛(高嘉的舅舅),否則他就不會坐在這了。
范可潔在上次面試里的確是最優秀的,所以,當高盛看到范可潔時,不可能不緊張。
而范可潔也注意到了他的異常,心中明了,發揮極佳。
由於是第二次,她總結了上次不足的地方,進行改善,現下說得更為豐富吸引人。
語落,掌聲四起,三位主考官都對范可潔稱讚有加。
這次她給自己的表現打九十分。
面試完畢。
范可潔禮貌的退出去,走到幾乎沒有人的廊間,高嘉立刻上來堵她。
「是你告的密對不對?」高嘉惡狠狠的質問,沒想到范可潔倒是挺有能耐,居然能讓公司不惜浪費資源,再面試一次。
「抱歉,我沒閑工夫去告密。再說了,以我這樣,有能耐告密嗎?告了別人會信嗎?」范可潔冷笑,上次高嘉敢把黑幕告訴她,就說明高嘉根本不怕她告,現在來質問她又是什麼意思?
「哼!這件事只有你知道,不是你是誰?」高嘉聲音尖利,氣紅了臉,「難道向氏集團會無緣無故來一場史無前例的面試複查?」
當然不會無緣無故!
但她沒有義務告訴她。
范可潔揚起唇角,「這你要問你舅舅了。」
「你!你!」高嘉塗著紅色指甲油的指尖指著她,氣得渾身發抖。
「請不要指別人的鼻子,難道你連最基本的禮貌都不懂嗎?」
范可潔最不喜歡別人指著自己的鼻子,因為這會讓她想到曾經受人冷落欺負的不堪童年。
一把拍掉高嘉的手,她一步步上前,逼人的氣勢像是從骨頭裡散發出來。
她不喜歡跟誰爭,也懶得爭,但誰要是碰了不該碰的底線,她就沒那麼好說話了。
高嘉被范可潔突如其來的變化所震懾,一步步往後退,撞到牆上。大概是覺得自己突然軟下去太沒面子,強撐道:「怎麼?我就指你怎麼了?」
鮮紅的指尖高高的,對著范可潔的鼻子。
她眸色漸深,「在我好說話以前把手收好,然後道歉。」,聲音不大,卻威懾力十足。
這個高嘉簡直可笑,為了自己的嫉妒找茬很好玩嗎?
本來托關係當米蟲就是她的不對,好吧,每個人都有先天可以利用的資源她承認。但隨意把罪名扣在別人身上就是萬萬不能的了。
高嘉死撐,尖尖的下巴抬高,手開始不聽話的發軟。
因為此刻的范可潔太可怕了,像一頭即將撕碎獵物的獅子,她從來沒有想到平常任別人說什麼都沒有反應的女人凶起來會這麼可怕。
驟然,范可潔抬手,抓住她的手指稍稍一撇,高嘉痛得叫起來,「范可潔你給我放手!」
還不認錯?
手上的力道加大,高嘉覺得自己的手快要斷了,嘶喊,「你這小賤人害我,就是看不得我好!快放手!」
高嘉拚命掙扎,精心梳理的頭髮散亂開來,說不出的狼狽。
但下一秒,她的語氣軟下去,痛得低聲哀求,「我錯了,快放手!」
聞言,范可潔才放開她。
而走廊的另一邊傳來保安的聲音,「怎麼回事?」
她們齊齊看向遠處快步走來的黑影。
大概是方才高嘉尖叫掙扎,引起了他們的注意。
方才問話的是A,顯然不高興有人居然在向氏集團里鬧事,這會有損他們公司的形象。
「她瘋了,她打我!」高嘉在二人走近的同時搶先說,惡人先告狀。
現在有人撐腰,她氣勢上漲,抽抽噎噎看上去委屈得很。
不過她現在頭髮散亂,衣衫因掙扎也變得不皺皺的樣子確實像是被欺負了,A和B自然先同情弱者。
他們把目光投向范可潔,見她穿著大方典雅,面容姣好,身材極佳,卻不想會是個毒蠍美人,居然心腸如此狠辣。
也對,高嘉本來就比范可潔矮,在別人眼裡,高嘉怎麼說都是劣勢的一方。
「小姐,麻煩你不要在公司里鬧事。」A是個萬年光棍,從沒有女人這麼嬌滴滴的對他說話過,於是把矛頭指向范可潔。
范可潔聞言只覺得好笑,斜睨高嘉一眼,「抱歉,先鬧事的是她,而且我也沒有閑情成全她的受虐傾向。」
她說的實話,既然高嘉認為捏手指讓她道歉也算打的話,那麼不是受虐臆想症嚴重是什麼?
而且這兩個保安怎麼看怎麼像要維護高嘉的樣子,她也不需要多費口舌解釋。
A和B見范可潔不肯承認,正要把她攆出去,這時,身後傳來一個冷若寒潭的聲音。
「你們在做什麼?」
二人聞言轉身,紛紛恭敬的說:「老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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