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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溫暖先森(上架求訂閱!)

  向哲筆挺的立在原地,只低眸看了辛宇霄一眼,目光再次回到范可潔的身上,眸色漸深,令人探究不清他此刻的情緒。


  范可潔為他的凝視極不自在,默默的別開臉,心想她現在逃跑還來不來得及?


  另一邊,辛宇霄得不到向哲的「垂憐」,像個小怨婦一樣便佯裝抽個不停。


  在場沒有誰想管他這不知皮薄的。


  半晌,還是牧承晧走過去,在路過范可潔時擔憂的看了她一眼,然後蹲下身扶他起來,說:「你沒事吧?是我們家承欣不好,也是我們教導無方,我們一定會賠償你的損失的。」


  畢竟害辛宇霄變成這個樣子的是尹承欣,那丫頭還在「逃亡」,爛攤子自然是他收。


  辛宇霄嘆口氣站起來,看著走廊上剩餘的兩人,一臉興奮。


  哎呀,阿哲生氣了!


  這時,向哲緩緩啟唇,語氣宛如冰河底部潺潺的河水,刺骨無比,「過來。」


  范可潔背脊僵直,她現在逃還來不來得及?

  答案顯然,她已經失去逃跑的最佳時機。


  現下牧承晧和辛宇霄都在,她不得不慢吞吞的走到向哲面前,頭埋得低低的,不敢看他。


  手猛然被抓住,緊緊的,幾乎要捏斷她的手腕。


  「嘶~」范可潔倒吸一口冷氣,痛!

  不及有過多的想法,向哲已經抓著她的手往電梯的方向去。


  牧承晧站在原地,清潤的目光折射出好看的色彩,但他的眸很沉很沉,即使看不見那抹眷戀的倩影,也久久無法收回視線。


  「喂,人走了。」辛宇霄捂著下身往房間里走,一面罵自己倒霉,一面說:「再看也沒用,又不是你的人。」


  溫潤的紳士愣了愣,房間里傳來窸窸窣窣穿衣服的聲音,以及辛宇霄的建議,「不過你可以搶過來。阿哲不用受那女人糾纏,你得到自己想要的,兩全其美。」


  搶過來嗎?


  牧承晧修長的五指漸漸收緊又放開。


  她不愛他,他很清楚……


  酒店外。


  優雅的男子拽著女人的手往地下停車場走得飛快,漂亮的女人在他身後猛趕,步伐凌亂不堪。


  刺骨的風乍起,透徹的冰冷,吹動樹葉沙沙作響。


  街道上馳過的汽車捲起落葉飛揚,重置一地的枯黃。


  夜更深,「嗒嗒」的腳步聲在地下停車場里回蕩,說不出的靜謐。


  現下基本休息的休息,停車場里一個人都沒有。


  在這樣的環境下,拉著自己的男人不發一言,讓范可潔心中惶惶不安,可能是因為喝了酒,她說話有點大聲,還帶著怒氣,「放手!」


  向哲像是沒聽到,反而將她攥得更緊。


  「我叫你放手你聽沒聽見!?」漂亮的女人惱了,索性雙腳不動蹲在原地,打算讓他拖著走,算是杠上了。


  他根本就沒在乎過她的感受,她又何必處處為他著想?她也是人,也有喜怒哀樂!

  范可潔這樣的行為很危險,稍不注意就會摔倒在地,若是被拖著往前,白嫩的肌膚恐怕要擦傷一片。


  向哲很快意識到這點,停下,轉身,毫無溫度的視線落在她倔強的臉上。


  她的五官精緻小巧,但不顯嬌氣,反而給人以大方端莊的舒服感。現下鍍上一層昏黃的燈光,好看不已。


  冷冷的眸眯了眯,向哲沒有放開她的意思。


  范可潔以為他終於妥協了一次,方鬆口氣,高大的男人突然蹲下來,黑影籠罩住她,她騰空而起。


  他居然將她打橫抱起,繼續行進!

  看來是她太天真,居然會以為這個男人在乎她的感受,根本不可能。


  范可潔氣憤,知道自己不說話,他絕對不可能主動開口,於是道:「我承認我今晚這麼做有錯,所以你趕緊放我下來。」


  向哲不理會他,縱使懷裡抱著人,步伐也透著優雅輕快。


  氣氛變得更為沉悶,壓的人喘不過氣。


  向哲走到豪華的轎車旁,把她放下來。


  范可潔是氣極了,加上最近吃不好睡不好,滿腦子都是他的事,撒腿就打算學尹承欣逃跑。


  她從來不是逃避事實的人,但面對此刻的向哲,她居然感到無地自容。


  或許是自己參與作弄他好朋友,擔心他誤以為她故意報復的緣故,又或許是別的什麼東西在作祟,總之她不想和他單獨呆在這個寂寥無人的停車場。


  向哲反應比她快,她才踏出一步,他便一把抓住她,身子前傾,將她壓到車門上。


  彼此相貼,他的體溫炙熱燙人,隔著厚厚的衣服,范可潔仍然能感受到他給予的溫熱,以及不可反抗的壓迫感。


  這個男人就是如此令人難以琢磨,分明在生她的氣,卻又不讓她走。不看見她不是更好嗎?


  范可潔抬頭直視他,漂亮的眸子流光璀璨,充滿探究,想看清他黝黑的眼到底承載著何種情緒,他現在是如何想她的?


  顯然,一切都是徒勞。向哲從來自控能力極佳,無論她怎麼探索,都毫無收穫。


  低眸,她放棄……


  無盡的沉默蔓延,似乎世界都靜止了。


  半晌,二人誰也沒有動。


  范可潔以為他連跟她發脾氣都懶得發了,心涼,趁著他不注意再次想逃。


  她希望能找到一個無人的地方宣洩自己此刻的委屈,這樣她就還是那個什麼都打不倒的自己。


  誰料向哲一直都在注意她的動作,哪怕一個眨眼,一個擰眉,都印刻在他冷漠的眸子里,深深的。所以,在她逃離之前,他埋首,俊朗的容顏埋在她的頸窩。


  范可潔的體溫灼熱,熨帖著他的肌膚,還伴著好聞的清香。


  「不要逃。」他低沉的嗓音在空寂里回蕩,夾雜著絲絲急切。


  范可潔渾身一怔,流動的血液彷彿在此刻停止。


  他,在說什麼?

  「不要逃避,至少在我能夠放開以前。」向哲呼吸沉重,抬手,環住她的腰。


  他不允許她在那之前走,他怕自己在那時候沒有足夠的決心把她追回來。


  他曾經失去過最愛的親人,失去過擁有幸福的權力,那種瞬間一無所有的感覺沒有人能體會,所以,他擔憂,一切是否又是曇花一現?既然如此,他怎能邁出那一步?怎敢邁出那一步?

  時間,他現在需要時間……


  向哲的氣息有些亂,扑打在范可潔白皙嫩滑的頸上,痒痒的。


  范可潔並不懂向哲話里的意思,但那句「不要逃避」已經足夠。


  她並不是奢求太多的人,簡單的話語,就能使她滿足。


  但她不知道自己此刻為何視線開始變得模糊,鼻頭髮酸,心裡梗得難受。


  或許是這一刻她感受到了那個高高在上的男人內心的掙扎,亦或許是在發泄隱忍的情緒,總之,她不爭氣的哭了。


  晶瑩的淚水在眼眶裡打轉,習慣了,便無法流下來。


  「阿哲……」她的聲音哽咽,甚至微微顫抖。


  頸間的男子聞言頓住,緩緩抬頭,在對上她如粉桃般的倔強容顏時,一切壁壘瞬間瓦解。


  他承認,他心疼了。


  他捧起她的臉,輕輕落下細碎的吻,柔軟而溫熱,好似她是無上至寶,一碰就碎。


  范可潔有點受寵若驚,獃滯的任由他親吻,越來越炙熱的唇慢慢下滑,印上她的。


  來自於男人獨有的好聞氣息瞬間將她包圍,充斥她的所有。


  他先是摩擦她的唇瓣,然後漸漸變得不滿足,略帶急切的撬開她的唇齒,便是一番席捲。


  「唔……」范可潔悶哼,腰間的力道越來越緊,他整個身子傾上,彼此緊密相貼。


  纖細的手指抓住男人的大衣,捏得發皺了,她卻不自知。


  忽然,包里的手機鈴聲響起,是簡訊的聲音。


  范可潔從迷濛中回神,手剛放在包上,被向哲按住。


  他似是不滿她的分心,溫柔的吻漸趨狂烈,吻得她雙唇紅腫,但還不夠。他低頭,讓范可潔不得不貼在車上,予給予求。


  這時,手機又不停的響動,不是簡訊,而是電話。


  難道有急事嗎?

  「恩……我,唔……接一下……」范可潔趁著間隙艱難的說。


  向哲終於肯放她,將額頭與她相抵,灼熱而急促的呼吸鋪散在她紅透的臉頰,晶亮的眸子捕捉她羞澀的模樣,令她十分不好意思的把臉別開。


  「喂?」


  「可潔姐,你沒事吧?剛才怎麼不跟我們一起逃?」


  額,她能說自己看到向哲以後沒有逃跑的心思嗎?


  當著本尊的面,她自然說不出來,於是緩緩的道:「沒事,我想你哥哥應該不會為難我。」


  「也是,我哥怎麼會為難你呢?」電話另一邊傳來尹承欣嘻嘻哈哈的聲音,闖了禍,她倒是聽不出來有半點擔心。


  范可潔聽著,心情也愈見明朗,笑笑,「老闆他估計還在酒店裡幫你善後,現下怕是沒時間顧你,你和美麗注意安全,記得早點回家。」


  「哎喲,我才不回家,我要去美麗家住,不然我今晚沒得安穩覺睡了。」


  「你和美麗?」范可潔疑惑,承欣和男人同住不太好吧?雖然李美麗那模樣不像是會對女人感興趣。


  「你放心,美麗那裡房間多著呢。」尹承欣沒有領會范可潔話里的意思,說:「那個辛宇霄,真是……」


  突然,頸上傳來柔軟的觸感,范可潔一激靈,向哲居然在吻她。


  像是不滿她好像要聊上很久的趨勢,在她白皙的頸間留下一個個粉色的印記。


  范可潔已然聽不清尹承欣在說什麼,用手捂住唇,擔心自己不小心出聲,被承欣聽見該多尷尬。


  「別……」她把手機拿開,在向哲的耳邊小心翼翼的吐息,有幾分求饒的意味。


  這一舉動適得其反,向哲的眸幽深無比,突然抬起來,對上她的,說:「回家!」


  笨女人!

  她真的是笨女人!居然在這個時候撩撥他,顯然欠收拾不是么?

  范可潔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向哲打開車門塞到副駕駛座上。


  「嘭!」車門被關上,向哲繞過車頭,到另一邊坐下。


  范可潔急忙趁著這時候打斷尹承欣說:「承欣,那個,不好意思,我現在有點事,先掛了。」


  有事?尹承欣看著顯示通話已結束的手機屏幕,擔憂的對一旁找鑰匙的李美麗道:「可潔姐是不是被她丈夫收拾了?我聽到好重的關門聲呢……」


  「哎喲!大小姐,你才剛惹禍,別說你現在要去『英雄救美』。」李美麗簡直沒跪下去求饒。他剛才穿著這一身在大街上狂奔,一路上不知道被多少人圍觀,還好天黑,不然明天說不定就要上新聞了!

  再說,人家丈夫自然不會對自己夫人下狠手,什麼「教訓」啊,還不是床頭吵架床尾和,指不定現在去還打擾了人家的好事呢?


  「你懂什麼?可潔姐跟我們是一個陣營的了,我必須要想辦法幫她。」尹承欣若有所思。


  「救什麼救?姐姐能淡定的站在那裡不走,自然是有她自己的分寸,你不要瞎操心了。」打開房門,李美麗脫掉鞋往裡面走。


  尹承欣想想也是,可潔姐那麼聰明,要真有事,剛才就直接跟她說了。


  寬闊的街道上,轎車飛馳而過。


  雖然已入了春,天仍然很冷。


  范可潔忐忑的看著窗外,被修剪整齊的樹快速後退,慢慢消失在視野里。


  她想了想,轉頭看向向哲,漂亮的眸含著歉意,「今晚我任性了,抱歉。」


  這樣給他惹麻煩,他生氣也是應該的。


  放在方向盤的修長手指收攏,向哲放慢車速,看了范可潔一眼,立刻對上她真誠的眸子。她似乎真的覺得偶爾一次得任性都不應該。


  眉頭漸漸緊蹙,他的心莫名沉重。


  這樣一個連任性都覺得奢望的女人,該是經歷了什麼?

  殘酷,冷漠和孤獨到底在她身上留下了多少傷口?

  他突然發現,自己從來不了解她的過去,也無從了解。


  收回視線,他的嗓音好似潺潺的泉水,流入范可潔內心最深處,「你可以任性,在我的面前你的所有都可以表現出來。」


  因為只有這樣她才是完全把自己交給他了,因為只有這樣他才能從中感受到那個真實的她。


  范可潔怔忪,感動與某種情緒在交織,編成一張大網,將她纏繞其中。


  她靜靜凝視那張熟悉的側臉,輪廓分明,好似海上殘月下的銀輝,能驅除人心裡的一切陰霾。


  話語梗在喉嚨,她發不出聲,只是看著他,彷彿在確認此刻並不是夢。


  「不願意嗎?」向哲唇角上揚,分明感受到她熱烈的視線,卻忍不住逗她。


  范可潔忙搖頭,「不是。」


  她怎麼會不願意呢?

  只是她從來沒有對誰任性過,就連這一次任性都是她一時頭腦發熱跟著承欣鬧出來的,還不是在向哲面前……


  曾經獨自一人漂泊太久,都讓她忘記了「任性」這個詞。那是只有最親密的人才能接受的行為,是最愛你的人才能包容的事,他的意思是這樣嗎?

  范可潔輕聲問他,「我,可以任性嗎?」


  她就像一隻第一次見到人類的野生小動物,怯怯的,又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


  向哲終於忍不住笑出聲來,「只要你想。」


  一句話,就像一個承諾,從此住進范可潔的心裡,讓她謹記一生。


  那晚的夜很黑,燈火通明。


  當他們回到家的時候,陳叔候在外面,等車停穩了,為范可潔打開車門說:「夫人。」


  然後對著另一邊下車的向哲道:「先生。」


  二人應聲,一齊往家裡去。


  這時,向哲的手機響起。


  他換鞋,拿出手機看到是辛宇霄的來電,估計要跟他抱怨范可潔的「惡行」,他懶得聽,點擊「拒絕」圖標。


  兩秒后,手機又響了。


  他不耐煩的看手機屏幕,還是辛宇霄,準備關機,便聽到范可潔說:「可能有急事吧?你不接嗎?」


  向哲沉吟片刻,接通電話。


  那邊,立刻傳來辛宇霄不甚滿意的聲音,「阿哲,你是真的喜歡上范可潔了?」


  向哲冷漠的視線落在前面女人的背影上,沒有說話。


  「默認了?你居然默認了?!」辛宇霄難以置信的拔高音調,「她哪裡好?好到讓你忘了小雅,忘了她曾經是怎麼對你的?」


  向哲的眉頭緊蹙,范可潔看他似乎有事,跟他比了個手勢,先上了樓。


  他打開門,走到外面,站在廊下,望著遠方璀璨的燈火。


  「我沒有忘記。」他淡淡的開口,神色落寞。


  「既然沒有忘記,你怎麼會在停車場吻她?還讓狗仔偷拍到?」辛宇霄質問。他不相信向哲沒有動情,他的性格他十分了解,若不是喜歡的女人,他是連碰都不願意碰的,更別說吻。


  「……」向哲無話可說,剛才是他太氣,一時忽略了這點,沒想到還有記者在跟蹤他。


  「你又不說話?」辛宇霄躺在床上,神色擔憂,「阿哲,你變了。」,變得不像他認識的那個男人。那個范可潔,到底有什麼魅力?居然能讓阿哲改變,他開始感興趣了。


  「是嗎?」向哲仰頭,明晃晃的廊燈灑在他宛如古堡伯爵的完美俊顏上,繼續道:「那些照片你處理好,那麼,我先掛了。」


  收起手機,他輕嘆,神色複雜。


  第二天,范可潔照常去上班。


  今天出了太陽,縱使不算溫暖,也足以令人心情頗佳。


  范可潔走在無人的街道上,穿著黑色的正裝,頭髮整齊利落的束在腦後,典雅大方。


  由於天色尚早,加上這裡的人大多都開車出行,街上根本就沒有人。


  她心情愉悅的往公交車站走,立刻看到路邊停了一輛熟悉的跑車,如果她沒猜錯,應該是辛宇霄的。


  那天他送阿哲回來,開的就是這輛車。


  難道是因為昨天的事來找她算賬?


  范可潔走過去,便見車窗放下來,駕駛座里,辛宇霄五官立體,轉頭看她。


  「早上好。」他率先開口。


  「早上好。」范可潔微笑,相信他來這麼早並不是打個招呼那麼簡單。


  果然,辛宇霄把手臂搭在方向盤上,懶懶的說:「離開阿哲吧,他是不會喜歡你的。」


  他不希望向哲跟一個「殺人兇手」在一起。


  這是好心提醒。


  「我知道。」范可潔並不否認他的說法,但更明確如果向哲沒有讓她離開,她就不會走。


  正如他昨天所說,他希望她不要逃避,她便不會逃避。


  想到這裡,范可潔漂亮的眼彎了彎,「如果你今天來是要我跟你道歉,那麼我會道歉,但你要說這件事,便恕不奉陪。」


  「真是倔強。」辛宇霄挑眉,「找一個真正對你好的人不好嗎?比如,像牧承晧那種?」


  他說著,眼睛微微眯起,「他可是喜歡你呢。」


  牧承晧喜歡她?


  范可潔認為辛宇霄簡直在說笑,懶得跟他繼續交談,等會兒遲到了扣工資他又不擔著,索性敷衍道:「我還要上班,先走了。」


  說罷,快步走到公交車站,等待。


  乘車搖搖晃晃的到達公司,范可潔先看了一眼尹承欣有沒有來,發現她正一臉開心的坐在位置上,才回自己的辦公室工作。


  中午,范可潔和尹承欣一起吃飯。


  「承欣,你昨天沒事吧?」范可潔擔憂的問。


  辛家和牧家有意聯姻,現在經小丫頭一攪合,估計要有間隙了。她還洋洋得意的吃飯,難道沒被痛罵?

  「沒事沒事。」尹承欣嘿嘿的笑,「那姓辛的還算個男人,沒有追究,事情也自然傳不到我爸媽那去,只要討好我哥就行啦。」


  想不到他還這麼大度?


  范可潔不由想起今早上辛宇霄特意跟她說的一番話,眉頭皺了皺眉。


  不過小小的動作,被尹承欣捕捉到,她把飯送到嘴裡,咀嚼吞下,「可潔姐,昨天你丈夫對你不好嗎?看你心事重重的樣子。」


  「沒有,不過想到點事情。」范可潔是絕對不敢把辛宇霄今天早上找她說話的事告訴尹承欣的,小丫頭年輕氣盛,才剛犯錯,萬一知道他說了什麼以後又去搞事,恐怕就沒那麼好解決了。


  「可潔姐,你不要把什麼都裝在心裡,我們是好朋友,對不對?」


  尹承欣又要開始撒嬌,是拿捏准了范可潔的脾性,但范可潔這次說什麼都不說,任由她撒嬌到把飯吃完都隻字不提,然後匆匆忙忙的回去繼續工作。


  剛走到辦公室,李鳳便突然湊過來,抓住她的手悄悄問:「可潔,你沒有跟向哲曖昧不清了吧?」


  額,曖昧不清?


  范可潔有點發懵,傻傻的看著李鳳,不明所以。


  李鳳見她這模樣就知道她吃飯的時候沒看八卦,趁著其他的人沒回來,說:「剛才有個記者發微博說向哲昨晚去了酒店,還帶著一個女人出來呢,聽說那人是他的妻子。」


  先前媒體四處亂傳她還不相信,現在又出這一茬,她就不得不相信了。所謂無風不起浪,人家也不可能信誓旦旦的用人頭擔保啊,她覺得這事不假。可潔要是還跟向哲在一起,不可惜了嘛?

  雖然是有錢又帥又能幹不錯,但有家室的人就另當別論了。


  范可潔聞言,神色變了變,卻也鎮定,「有照片嗎?」


  只要沒照片,再怎麼說都是空談。


  其實她也並不擔心這件事曝光,除了工作上大家可能會戴有色眼鏡看她這一點有點令人擔心,其他的應該還好吧?


  「沒有。」李鳳以為范可潔是不死心,勸導說:「但是憑我的第六感來講,十有*是真的,好多同事都相信呢。」


  呼~沒有照片就好,沒有照片就是沒有證據,大家再怎麼說,事情一過,自然就會平息了。


  「哎,你們回來那麼早?」


  不及范可潔回答,突然有人推門進來,李鳳也不好再說什麼,又擔憂的看了范可潔一眼,才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事情就這麼過去,似乎沒有人再提。


  直到那天下午,范可潔下班準備去買些東西回家。


  走在寬闊的街道,兩旁商店裡擺著各種各樣東西,琳琅滿目。


  她很少有時間像這樣獨自在街上閑逛,一是工作太忙,二是家離市區太遠,心有餘而力不足。


  今晚是必須要買東西才難得來一次。


  走在熱鬧的人群里,她唇角上揚,漂亮的臉在燈光下十分美麗。


  路邊,有電視在放訪談節目。


  范可潔不經意間看到一個熟悉的人影,那個男人神色間透著幾許淡漠與疏離,宛如古堡中的伯爵,神秘而優雅。


  阿哲今晚居然有訪談節目?

  范可潔在透明的櫥窗前站定,明亮的眼眸里似銀河閃耀,唇角微微上揚,指尖輕輕落在冰冷的玻璃上,好像透過玻璃,她就能觸碰到那個冷俊的男人,那個耀眼得讓人無法靠近的男人,那個曾經讓她不要逃避的男人。


  微風拂過她盈滿笑意的臉龐,吹起她鬢角的碎發,她就好像陽光下的粉桃,清新燦爛。


  「請問您當初有想過自己會這麼成功嗎?」主持人笑容得體的問著,他一一解答,氣氛看上去很融洽。


  不過那骨子裡透出的疏離,怎麼都無法抹去,就連身經百戰的主持人說話都得斟酌再三。


  范可潔聽著熟悉的聲音,不知道站了多久。


  訪談接近末尾,主持人忽然笑著說:「最近傳聞您已婚的事,您如何看待。」


  她用的是開玩笑的語氣,但誰都知道這是想爆料為節目增加看點。


  向哲坐在沙發上,一襲筆挺的定製西裝襯得他英俊非凡,只見他神色不有變化的說:「抱歉,我這次來並不談私事,也請大家不要妄自猜測。」


  一句「妄自猜測」無疑就否定了前段時間的瘋傳。


  否認婚姻么?

  范可潔站在風裡,好像被潑了一盆冷水,喜悅的心情夾雜絲絲苦澀。


  她轉身,靠在玻璃上,看烏雲彌補的天空,輕輕吐息。


  毫無預兆的,雨就這般落下來,一滴兩滴,打濕她的衣衫。


  范可潔站在屋檐下等雨停,表情有點愣愣的,眼神無光的看著前方。


  他否定本就應該,從結婚開始,他就不希望他們的事被大家知道,而且,這不正合她意嗎?

  沒有因向哲太太的身份帶來困擾,也沒有誰認識她,她就做個普通小職員,然後慢慢向上,最後以能力證明自己。


  這種心情很微妙,喜哀交加,讓她都分不清自己到底是什麼感情。


  雨越大,「嘩啦啦」的聲音蓋過一切。


  有人在雨幕里奔跑,有人從包里拿出傘,悠然自得。


  形形色色的人從她面前走過。


  手機鈴聲在這時響起。


  范可潔接通,聽到陳叔說:「夫人,您現在在哪兒?」


  「我在XX的前面。」


  「好的,夫人您在那裡等我。下雨了,找個地方坐著喝些熱飲,別著涼了,我現在就過去。」


  「恩,謝謝陳叔。」


  掛斷電話,范可潔有點失魂落魄的看著對面的奶茶店,然後邁開步子,準備到裡面喝點東西等陳叔。


  此刻的她有點心不在焉,比起狂奔的人群,她的速度實在是太慢,可以說根本就是在淋雨。


  一把黑色的傘忽然湊上來,她沒有反應過來,那傘便隨她一直走。


  走了幾步,范可潔才回神,側頭,一名紳士站在她身旁,對她微微一笑,「我送你吧,要去哪裡?」


  范可潔因為淋了雨而身體發寒,嘴唇有點青紫,但她似乎感覺不到冷,笑著說:「我到對面的奶茶店,謝謝老闆。」


  她並不知道自己此刻的笑容有多僵硬,也不知道牧承晧凝視她的目光有多麼憐惜,更不知道他方才就在遠處看她立在櫥窗前傻笑,然後變成這副模樣。


  那個男人,可曾看到她現在的落寞?


  牧承晧好氣,溫潤的目光憐惜的看著身側的人。


  他們停在路邊等燈變綠。


  「我喜歡你。」他忽然說,好聽的聲音混合著雨聲,有如一曲美妙的樂章,沁人心脾。


  范可潔還回不過神,慢慢的轉頭,對上他認真的臉。


  她在確定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我喜歡你,所以,請你現在先暫時想想我的事。」牧承晧鄭重的告白,撩開她咬在唇間的一縷髮絲。


  綠燈亮起,大波的人群從他們旁邊走過。


  擁擠的人潮中,他們是唯一的靜止。


  牧承晧早就知道自己告白時她會是這副表情,繼續說:「所以,我現在要開除你,你今天被炒魷魚了,我就能光明正大的讓你知道我喜歡你。」


  這是他第三遍說那三個字,像擔心范可潔當作玩笑,他不斷的重複。


  公司里明令規定內部員工之間不可以談戀愛,他放她走,以不能每天見面為代價,來換自己無法吐露的真心。


  他不想讓她再受傷,更不想看她無數次從他身邊離開,被另一個男人帶走。


  哪怕她不喜歡他,那又如何呢?至少她知道他喜歡她,足夠了。


  「老,老闆……」范可潔尷尬的笑,臉頰被凍得通紅,「你不要開玩笑,真的一點都不好笑。」


  她知道牧承晧從來不開玩笑,但這一次,她希望是玩笑。


  「我是認真的。」他一字一句篤定的告訴她。


  雨那麼大,他就如此凝視她,眸光閃亮,誠摯而溫柔。


  范可潔的大腦忽然「嗡」的一片空白,愣愣的,任由濺起的雨珠打濕她的褲腳。


  他沒開玩笑,是真的……


  那麼,辛宇霄那天說的,也是真的……


  承欣呢?承欣知不知道這件事?

  一瞬間好多事情冒出來,將她的思緒打亂,她甚至無法去思考剛才的小插曲。


  綠燈再次亮起,范可潔抬腳,穿過斑馬線,牧承晧便為她撐著傘,一起走到馬路對面。


  奶茶店裡,一片溫暖。


  范可潔看著座位上有說有笑的人們,神情恍惚,顯然還不敢相信自己剛才聽到了什麼。


  但事實就是事實,再怎麼無法承認它都擺在人的面前。


  有時候人很渺小,渺小得經不起一點最愛的人的傷害;有時候人又很強大,強大到風雨也無法阻擋他前進的步伐。


  范可潔靜靜的站在路標下,抬頭,仰視那張溫潤如水的面龐,說:「抱歉……」


  話未完,牧承晧把傘遞到她手裡,掌心是溫熱的,觸碰到她,迅速離開。


  「我不需要你的答案,我也知道答案。」他笑,夾雜著絲絲難以捉摸的情緒,「我只想你知道,我喜歡你,就這麼簡單。」


  然後,他轉身,走在雨里,背影落寞而孤獨。


  范可潔從沒見過這樣的牧承晧,脆弱的,寂寥的,好似秋日裡枝頭搖搖欲墜的葉子。


  「抱歉,我不喜歡你。」縱使不能當面對他說出口,她還是輕輕呢喃。


  她從來都知道自己要什麼,不要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就連感情都分得很清明。


  如果不是向哲,那麼她就誰也接受不了。


  命運就是如此,對了便對了,錯了便錯了,有些人會被某個人放在心底一輩子,而有的人,哪怕令其記憶深刻,也永遠打不開早已填滿的心房。


  范可潔不知道自己這麼做是不是很殘忍,但她肯定的是,她要不這麼做,只會對牧承晧帶來更大的傷害。


  街道上,人群稀疏,已失去方才的熱鬧。


  范可潔在路邊等了一會兒,黑色的轎車緩緩停在她面前。


  「夫人,讓您久等了。」陳叔打開車窗,抱歉道。


  范可潔搖頭,心思沉重複雜依舊,打開後面的車門,坐上去。


  車上開了暖氣,她在後座坐了半晌,渾身的寒氣都被驅散了,臉色也恢復正常。


  車在寬闊的路上行駛。


  雨刮器的聲音在車內回蕩。


  陳叔打方向盤轉彎,從後視鏡里瞧見范可潔沒有多大精神,又想起自己剛才看到先生上電視,以及他說的那些話,微微嘆了口氣。


  「夫人,您冷嗎?要不要多加件衣服,我看您衣服都濕了。」他關心的問。


  范可潔微微一笑,也不好麻煩陳叔,「不用了,挺暖和。」


  陳叔慈祥的笑笑,他就知道夫人從來不愛麻煩別人,提醒道:「我今天送先生去做訪談,他的衣服放在車上了,您可以穿穿,不麻煩。」


  訪談……


  范可潔一想到那個訪談眸色暗了暗,還是搖頭。


  這下陳叔更確定她是為的什麼心情不好了,說:「夫人,您是不是因為先生沒有公開你們的關係不高興呢?」


  范可潔沒想到自己的心思會被看穿,不好意思的答:「抱歉,我是不是太小氣了?」


  她從來不介意跟陳叔坦白,陳叔於她來說,就像家人一般的存在,根本無須隱瞞。


  「夫人不必抱歉,您的心情誰都能理解。」陳叔略顯蒼老的臉更加慈祥。


  一個女人的婚姻被隱藏,換做是誰多少都會失落的吧?更何況夫人如此愛著先生。


  「不過您知道先生為什麼那麼說嗎?」陳叔繼續道。


  「?」


  難不成陳叔知道原因?

  范可潔搖搖頭,等待他的下文。


  「先生是怕影響您。他知道您希望能夠獨立,不倚靠他的能力自己得到想要的東西。如果他承認了您們的關係,您以後不是會很困擾嗎?」陳叔雖然一直保持不插手夫妻二人之事的態度,但看到范可潔這麼低沉,也於心不忍。


  他說那句話,都是在為她著想么?


  范可潔漂亮的眸子彷彿載滿星河,內心有暖流潺潺,突然又懊惱起來。


  懊惱自己居然猜不到這一點,還誤會了他的好意。若沒有陳叔的解釋,她一定又要鬱悶好久。


  果然,戀愛中的女人智商都為零?


  范可潔不得不重新考究這句話的意義,心情卻是明快起來。


  到達家裡的時候,雨已經停了。


  范可潔開門進屋,向哲還沒有回來。


  她上樓,到自己的房間洗澡換衣,然後走到客廳打開電視。


  本來準備查查與明天工作有關的資料,她才想起自己被炒魷魚了……


  這可是她第一次被炒魷魚。


  范可潔想到牧承晧落寞的背影,拿起手機,認為有些事還是應該說清楚的好。


  於是編輯簡訊「抱歉,我不喜歡……」


  字還沒打完,突然一張俊顏出現在她臉側,冷漠的眼直直盯著她的手機屏幕,沒有溫度的聲音響起,「不喜歡什麼?」


  向哲問,聽不出有什麼情感。


  范可潔嚇了一跳,他難不成一直在家?

  ------題外話------


  昂~咱們可潔洗澡以後穿的睡衣很美膩~

  wuli高冷先森可要把持住呀!


  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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